《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68、宫门封闭

　　时间转眼就到了农历腊月，京城的疫情还在肆虐。好在张毅等发现这疫病是靠飞沫传染的，极力主持隔离。工坊里倒是还好，没有出现大的疫情，即使是有得了的，也可以拿药治病，连一个死的都没有。当然，这是秘密，外间也不知道。
　　期间经历夏收秋收，即使有疫情，也不能浪费了整年辛苦。各处依旧出来田里劳作，即使是贾南风庄子上也不例外。这是例行的事，自然不用白雪操心。好在经历了快一年的努力，耗费无数精力银钱，“神药”—也就是大蒜素和青霉素终于提取出安全有效的产品了，虽然产量很低，到底是成品稳定。白雪压抑住心里的激动，进一步下令封口，直接把造药的工坊高墙门哨，连只蚊子都飞不过去。

　　这些事情做完了，她就喊来张毅，让他负责此处守卫。而她自己既惦记太子妃，又心里怕宫内有疫情，很想快点把神药传回宫中，叫人拿冰镇的玉盒亲自装了几支药，套了车就往宫中去。

　　哪知刚出了工坊门口，就听到一个声音道：“白雪姐姐，张宾这番有礼了。”
　　白雪掀开帘子一看，果然是当初接受了贾南风大量钱财出海寻棉花那个张宾，只见他面色黝黑，却双目熠熠有光，于是道： “张郎君出海辛苦了。小娘子要你找的东西找到了了吗？有需要或者要传的话我帮郎君递上去。小娘子得闲了必然传见你。”说完就放下帘子要赶车的走路。

　　张宾高声道：“白雪姐姐！白雪姐姐！不必这般着急，张某有要紧的事情求见，且让两步说话。” 白雪道：“张郎君不是无事生非的人，他这般说必有缘由。”就住了步子，果然找了极为空旷的高阁，让跟着的四处探寻后又把守好，这才正色问道：“张郎君是有什么要紧的的事？”

　　张宾见白雪行事有章法，暗自叹太子妃手下人才济济，道：“我张宾受太子妃重托，前往海外寻棉花，可惜没有找到。只是找了个小岛，岛上银矿石裸露在地上，可谓是遍地银钱。我亲自记下来那处海图航道，想要献给太子妃，如此，太子妃将永远不会为银钱所困。”
　　白雪早见惯了财源滚滚来的画面，更希望张宾真能寻来棉花，以便给小娘子带来荣誉声望，这银子还不如她手头的神药呢。不由得丧气道：“张郎君辛苦了。只是银钱不过是身外之物，饥不能食，寒不能衣。我家小娘子要它实在用处不大。郎君离洛阳久了，或许不知道，我家小娘子最不缺的就是钱了。”

　　张宾却是极敏锐的，他道：“我也知道小娘子不缺。姐姐如今是有急事要回宫吗？”
　　白雪下意识的抱紧了匣子，然后松手道：“我奉殿下命令出宫办事，如今着急复命也是常理。”

　　张宾道： “姐姐仔细想想，你最近一次得到太子妃的信是什么时候？白雪姐姐多久没有和太子妃联系上了。你没必要防备张宾，我的荣辱也是寄予太子妃身上。且不说士为知己死，人不能负恩这些，现在我又能投奔哪个呢？白雪姐姐平日里都是叫殿下的，如今口称‘小娘子’，可见是急了。更何况姐姐日常贴身跟着小娘子，容貌装扮过人，如今却妆容简单，形容憔悴，所以猜测姐姐是有要紧事在身。实在是宫门已经关闭二十多天了。我先后请求太子妃的门人辗转通报。按照太子妃对航海的重视，不可能不见我的。然而我一直在这里被晾了二十多天。姐姐不必拿防治疫情这套敷衍我和自己。就算怕疫情，太子妃也不可能没有一言半语给我的。”
　　上一次收到太子妃的信已经是一个月以前了，白雪顿时大惊：“难道是小娘子有事？不对，那也不至于封闭宫室，是谁出问题了？”

　　张宾道：“姑娘猜的对。能够封闭宫门，肯定是圣人已经无法主事了。前天是冬至节，全天下的太守、刺史都聚集在京城，等待朝见圣人。然而圣上居然取消了冬至大朝，这是圣人即位以来从来没有过的事情。陛下肯定是身体出了大问题了。而现在京城各家冠盖来往，显然是蕴含着大大阴谋。封闭宫门，必有逆贼作乱。如今姐姐要是真的只是回宫，那无非是自投罗网，不是大事。要是姐姐负有重大责任，那你贸然进宫可是会误了太子妃的大事！”
　　白雪哪里舍得太子妃的神药送给不知道是谁的叛军，于是拍着玉匣子，道：“这是太子妃做出来的一件极要紧的药，能够救活垂死之人。天底下的世族为了它能付出任何代价。现在你能够帮我把它安全送给太子妃吗？”她一边说一边查看张宾脸色，要是张宾敢叛变，她就喊人砍死他。

　　张宾是个想做张良萧何的人，如今朝堂能够给他政治保证的只有太子妃了，即使他找别人献银矿，也不过当个小官被鄙视，别说三公九卿了，怕是上等州的刺史也混不上。已经搭上太子妃的车，他自然会尽力，于是道：“宾一定做到。姑娘若是不信，可以派人时刻监视我，这是银矿的地图，姑娘也保管着，以见我的诚心。”
　　白雪接过来，看也不看，直接收起来，只道：“你说说看出了什么事？怎么帮助太子妃？”

　　张宾道：“如今京城人心浮动，山雨欲来，我看着倒是有几分神器易主之相。我估计着陛下是身体不太好了，群臣不敢动手，想等着有变故后改天换日呢。然而我夜观天象，紫微星虽然暗淡，却在逐渐明亮中。现在就看太子妃怎么想？要是图安定，那一动不如一静，反正就算齐王赢了，太子妃作为小姨子，照样能够保全性命，做个富家翁。但是我听说太子妃和齐王妃不同母，关系不太好，她要不想后半辈子看人脸色，那就拿神药去献给陛下，这确实风险极大，却能够保全权柄。”
　　白雪冷笑道：“让齐王妃做了皇后，我家小娘子和小郎君还有活路吗？你也不用虚言试探，我家太子妃眼下是没有退路的。你且说办法吧。”

　　张宾道：“不知道姑娘可有隐秘可靠的渠道联系上太子妃娘娘？”
　　白雪摇头道：“要说是东宫之内，太子妃自然是能严密掌控，只是宫城守卫，暂时还没有能力。”
　　这是自然，贾南风只是个女人，能够这么快速掌握东宫，在宫外也铺了一大摊子事，已经算是厉害了。

　　即使如此，还是让他们找着了门路。马隆征凉州回朝时，曾向皇帝推荐了几个有功之人。其中有一位叫孟观的，最后论功被封为禁军郎官，后来又被任命为东门守卫小头目。因为贾南风抚恤烈士，照看退伍病人，好些是孟观的战友，所以白雪也曾经见过几次，感觉他还是对太子妃一系很有好感的。最关键的是，他目前被边缘化，急缺一个机会，白雪能够从他眼中看到野心的火苗。作为宫门守卫小头头，大部分都是世家旁支或者皇族亲信，孟观这种跟着马隆的狗腿子哪里能够有资格和他们平起平坐？所以他就被孤立了。有权势的自有亲朋故旧提拔，哪里轮得到孟观？
　　所以白雪一说这个人，张宾就觉得此人或许可用。
　　他们在作坊里找了个孟观同伍的战友叫李军的，让他作为中介人带去孟观家。

　　孟观家住在远离皇城的北城区，张宾白雪一到此地，就被当做稀罕看，他们一问就有人向他们指路。早有小童子跑去告诉孟观道：“孟将军，有个黝黑的昆仑奴和一个仙女一样的小娘子来找你，就快到了呢。”

　　孟观也是个戏精，他一听就赶紧回到自己院子里，脱下短袍换上长衫，抱着自己长剑一边敲击一边长叹道：“如此宝剑锋，风尘隐容光。”
　　白雪他们到孟观家门口，就听到这一声声长叹，白雪尤可，张兵想到自己绝世才华，却辗转售卖不得的遭遇，愣了半天。

　　李军挠了挠头，尴尬道：“姑娘，郎君，孟观他平日不这样，他很可靠很仗义的。”
　　张宾推门而入，道：“孟将军跟着马侯爷西击賊虏，是何等的豪气。今日居然做此忧郁姿态呢。”他又环顾孟观院子，道：“也难怪，这等白起韩信般的英雄，却屈居于下等匹夫群居之所，怎能不抱怨苍天不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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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这年冬天的疫情，真的差点把老皇帝一波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