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64、胡贵妃得宠，贾南风打马球

　　虽然西征封侯大典做的难堪，但到底是平定了关中，皇帝照样志得意满。过了月余，就是众位妃嫔入宫的日子，皇帝更是意气风发。这天他特意换了白色的锦袍——皇帝爱俏，喜欢白色，再加上本朝是金德，崇尚白色，所以不忌讳这些，比如皇太子大婚就用的白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仔细修饰容颜，问黄门李甲道：“朕看起来怎么样？”
　　黄门李甲忍笑道：“圣人威仪非凡，一如往日。”司马炎“嗯”一声道：“只如此？”李甲笑道：“奴婢看陛下年轻俊逸，年若二十许的郎君，只是这话不尊重，老奴才不敢说。”司马炎道：“你这老奴，十分不实诚。你可打听清楚了，胡贵妃这会子在御花园赏花？”他早打听了众妃嫔中，胡芳最为貌美，偏偏嫌他老，拿药膏保养了自己很久，定要给美人一个好印象。李甲道：“贵嫔宫里的黄门监说了，贵嫔这些天，午睡后一准儿在那里玩呢。”
　　胡芳是个闲不住的人，那狭小的迎春殿，哪里关得住她？地位低的嫔妃她也懒得和别人玩，如诸葛贵嫔、夏侯贵人这样的贵女又和她不是一路人，于是她就日常只在御花园祸害花鸟虫鱼，比如拿石子击鱼啦，弹弓打鸟了。她的贴身婢女就劝她道：“小娘子今番不同在家里，这许多淘气且收着些罢，怕别人说呢。”胡芳道：“我偏要和在家里一般，皇帝不欢喜我，大不了送我回家，谁稀罕了。”
　　因为她这行为，其他的贵人、贵嫔都是颇有微词，她的婢女再三的劝，胡芳才道：“你好生啰嗦，既这样，你且给我拿了银壶来，我们投壶耍子。一般投壶无趣，这里的花都开的比别处好，且剪了来投。”婢女还犹豫道：“听闻这花是圣人和皇后爱赏的，这般怕不好吧。”胡芳道：“我就爱这样的，你只管剪去。我就不信堂堂天子，还缺这几朵花不成？”
　　司马炎抚掌笑道：“正是如此，些许花儿，朕的花木庄子里多的是，李甲叫他们明日送来。用银壶到底不没美，不如就拿这金丝柳现编了壶来投，这才应景。”
　　胡芳听明白是皇帝，本来要不高兴，心道：“就是这老朽皇帝，强要娶我做小老婆，害我远离父母，进这牢笼之中。”哪知道抬眼望去，只见来人如清风朗月一般，年轻俊逸，又有着不同于少年人的稳重妥帖，并没有半点老态，心里就有些欢喜，行礼后笑道：“若是如此，再好不过了。听闻圣人你博古通今，诗书上是极好的，没想到还懂这些玩意。”
　　“诗书不过是娱乐身心罢了，欢喜就学，不欢喜就不学，什么要紧？”这就是娶老婆和小老婆的不同了，要是取皇后，那家世、才学、性情都要样样出众，娶小老婆，就是年轻可爱就行。小娘子嘛，吃吃喝喝玩玩就行了。司马炎不以为忤，乐呵呵地道：“投壶樗蒲这些游戏，朕会的多着呢，一般人还不一定比得过朕。往后你就知道了。”
　　胡芳眼珠子一转，道：“要说比诗书嘛，人家是一窍不通。投壶我可是行家，我不信圣人能赢我。咱们不如各出彩头，比试一番？”
　　司马炎欣然从命，比试谁输谁赢外人并不知道，只皇帝连着三日歇在迎春殿。

　　皇帝独守皇后一个人许多年，如今有了为子孙计的借口，自可以尽情享受美色，虽然还给皇后面子的情分，又有几分呢？皇后心里苦，又无法言说，身体就越发不好了。
　　第四日是十五日，他才按例去皇后的昭阳殿，打叠起十二分的小意殷勤。杨皇后道：“新人正如同三四月的花，陛下何苦来看我的老脸？”司马炎道：“皇后多心了。咱们结发的情谊，岂是旁人能比的？再说，在朕的眼里，没有人比得上你的美貌呀。”
　　司马炎又陪了许多小心，杨皇后才展颜道：“我既然亲自替大郎你纳取妃妾，就料到了这一日。自古娶妻都为了繁衍宗族，大郎这般待我二十多年，已经是情深义重了。如今我们膝下只有两个儿子，何其单薄？想到大郎他们将来缺少依靠，我也心疼不已。既然我已是朽木，不可以再生了，自要强忍住嫉妒，请大郎不要忘记纳妾的本意，广施恩德，让她们早日生下皇子，好让兄弟连枝。”
　　要说皇帝心上，最重的就是自己儿子了，此番皇后一说，心里早把胡贵嫔抛到一边了，他认真和皇后商量道：“按说这诸葛贵妃和夏侯贵人，也是名门女，不好冷落。只是当初纳她们不过为了不让齐王得到羽翼。可她们不比胡贵嫔，若是她们有了皇子，只怕不会是我们孩子的助力，反而会生乱。”
　　杨皇后道：“他们家族有自己的打算，和小娘子无关。青春年少的，这般没有过错却苦守后宫，会生怨的。圣人不妨见见。”
　　皇帝自然去了诸葛贵妃的长春宫，却一杯水也没喝，气溜溜的出来。原来诸葛贵妃本来早就在弘训宫见了齐王，一腔柔情全在桃符身上，此番自然恨皇帝坏了自己的好姻缘——对，虽然皇太后许的是齐王侧妃之位，可她家是把贾充和贾褒当死人看的。再加上皇帝先去了迎春殿几日，宫中人人都传胡贵嫔美貌非常、宠冠后宫。诸葛贵妃虽然瞧不上皇帝，也不甘心自己被一个家世、才学、容貌不如自己的乡下狐狸精比下去。因此她见皇帝时心里就带了情绪，虽然她极力掩饰了，可一个十几岁的小娘子，哪里瞒得过老奸巨猾三十几岁的老男人。皇帝自觉自尊心受挫托言前朝有事，略坐了坐就出来了。连带着对夏侯贵人也有几分不喜。
　　这就是皇帝双标了，都是坏了人家的好姻缘。贾南风不肯跟太子圆房，他只笑自己家抢来的儿媳妇，儿子是赚到了，反正只要是他司马家媳妇，将来总会生下司马家的子孙。轮到自己，不过是诸葛贵妃略微有些情绪，他就不能容忍。可见是儿子受气活该，自己受气就是不能忍了。

　　这一日，司马柬又扬着一张笑脸来约贾南风打马球。司马柬的马场极大，各种设施器具都是齐备的。贾南风的庄子不是忙着种粮食，就是开工坊，根本舍不得做马场。
　　贾南风又很重视运动，闻言就是一笑：“那自然好呀，我带着我的婢女们一对，你和大郎一队。”
　　“好呀。姐姐你先准备着，我去前面喊长兄。” 司马柬说完就冲出去了。

　　红叶看看司马柬，装着收拾东西，磨蹭到白雪旁边，低声道：“白雪姐姐，二皇子殿下说是小叔子，也和咱们太子妃殿下是同岁的。这般今日送花明日送书，后日约着打马球，会不会对咱们殿下不太好？”
　　白雪放下手中的马鞭，笑着道：“红叶，你忧虑太过。太子仁善太过，陛下取中咱们太子妃的就是能立事。二皇子又是太子嫡亲的兄弟。他们到时候一个在外朝，一个在内宫，必得时时联系才能够对家国社稷有益的。陛下和皇后嘱咐很多次，就是要太子妃不要拘泥于男女之别，常来常往。二皇子关心哥哥嫂子，这是常情，不怕的。”
　　红叶到底比不得白雪自小伺候贾南风的情谊，闻言哪里敢说别的。

　　雨水在旁听见了，也悄悄和白雪商议道：“姐姐，红叶姐姐的担心是有道理的。这二皇子每次看我们小娘子的眼神都不对。自来小郎君行事不注意，吃亏的多是小娘子。将来万一出点什么事，我们难道能够指望陛下和皇后不向着自己儿子，反而想着我们小娘子吗？少不得我们小娘子背了锅。”她们原贾府梧桐苑的人，私下里还是称呼贾南风为小娘子的。
　　“我岂有不知的。只是你看我们主子自打进宫，就没多少真正高兴的时候。每回二皇子进东宫，小娘子总会欢喜一笑，就冲这点，咱们就该欢迎他来。他们仗势抢亲，原不是看我们小娘子，只是为了咱们鲁国公罢了。鲁国公在，小娘子自安，鲁国公不在，谁知道咱们这些人怎么样？你凭心而论，小娘子这般的人品德行，怎能就守一辈子活寡，配个傻子！他们赔我家小娘子一个年貌相当的儿子，也活该！”白雪在雨水面前不掩饰对皇帝夫妇和贾充的厌恶。

　　雨水看了下周围，低声道：“姐姐，我一身都是小娘子的，岂有不盼着小娘子高兴的。我只是怕万一事发……”
　　“事发又怎样？就算咱们小娘子和他家二郎有了私密之事，也不为过！有了身子也是他家的种，只要咱们小娘子高兴！他们家要是知道了就得认着，帮忙遮掩着！”白雪心里忧虑小娘子的子嗣也非止一日，要是有了儿子，最起码也能够有个养老保险，况且司马柬是能让小娘子高兴的人呢？她毅然道：“至于事发，你怕什么？你我代小娘子执掌东宫内外，连这点子小事都掌握不了吗？哪怕将来有进一步事情，不能封口，就是你我无能！

　　到了马球场，照例只贾南风和司马柬打马球，司马衷生性不喜动，就坐在旁边桌子画画。
　　司马柬得意的笑道：“姐姐，这番又是我赢了。”

　　贾南风连输了好几轮，好胜心也起来了，道：“你这是马好，太监又都是跟着你练武的，而我这婢女文弱了些，这不公平。来日里我带我庄子里的健妇与你再战几局。”
　　司马柬道：“那我就等着姐姐的强兵。”

　　正在此时，红叶急匆匆的赶来回道：“殿下，永福宫的小太监来回话，道是昭阳殿里有急事。”
　　贾南风早知道皇后身体不太好，连忙让小太监进来。
　　那小太监是董猛的干儿子，贾南风也是常见的，他哭着道：“殿下，昭阳殿的掌事宫女阿朱姐姐遣人来说，皇后娘娘不太好了，请太子，太子妃，二皇子前往昭阳殿侍疾。”

　　二皇子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哭着喝道：“你可是撒谎！我早上辞别阿娘时，阿娘还深色如常，怎地忽然间不行了？”
　　贾南风对杨皇后倒是没什么特别的感情连忙掐了自己一下，眼泪也出来了，一旁白雪红叶一众连忙跟着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