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晋亡国皇后要自救》六如郡

27、荀勖推销贾峕，裴頠求亲

　　荀勖一求见，皇帝司马炎就知道荀勖是为了贾充做说客而来，却故意问他作为太子太傅的职责：“荀公曾，不知太子近来如何呀？公曾今日所为何事？”
　　荀勖笑道：“陛下，太子资质性情还是和原来一样，微臣愚昧，不能让太子进益。然而臣下今日来也是为了太子。太子今年已经十七岁了呀。”
　　司马炎秒懂，这货不会是想推销贾充的女儿吧？于是他叹息说：“是呀，我也是发愁呢。这也该成家立业了。你说是卫家的姑娘好呢，还是王家的姑娘好?”

　　“这两家的的姑娘自然是好得不得了。以太子之尊贵，天下什么样的淑女娶不到呢？不过臣作为太子的老师，觉得从太子出发，关键不是哪家的小娘子更好，而是哪家的小娘子最适合太子。”
　　荀勖一听就知道这皇帝这话假，他要是真考虑这两家的姑娘，也不会来问他外臣了，他见皇帝点头，就得劲了。
　　他笑着道：“咱们太子不是比较蠢……朴嘛，又比较仁善，所以咱们要给太子找个拿得准主意，能从中辅佐太子的小娘子。”

　　也就是要给给蠢儿子找个聪明厉害的媳妇嘛，还是有道理的。皇帝和皇后为了太子妃的事情也是头痛的不得了。
　　又要性格好，又要才学好，又要相貌好，又要家世好，兄弟多了怕将来外戚欺负傻儿子，兄弟少了怕无法帮衬傻儿子。
　　真是费尽心思，然而总没有十全十美的人选，皇帝就点头道：“荀卿此言有理，且继续说下去。”

　　荀勖就道：“臣觉得贾公闾的三女儿很不错。她打小儿协助贾夫人处理后院，井井有条，臣听说，她居然自己想出了一种纸卖，比哀家纸还好，供不应求呀。”
　　“这些都是小道，谁家的小娘子都会。造纸不过是货值之术，我家太子，难道还缺钱吗？但是别人家就没有个又丑又妒忌的娘。”
　　司马炎皱着眉头道。贾充只认郭槐为妻子，不理会李婉。所以有无数看不惯的人就造谣说郭槐丑，嫉妒，贾充眼瞎心狠。

　　“陛下，我和贾公闾是通家之好，他家小娘子我见过的，是略微黑了点，可是又高又精神，绝对不丑的。”
　　“你看贾公闾那般风度，他的女儿可能丑吗？就是贾夫人的娘家兄弟陛下你也是见过。个顶个的浓眉大眼，长相端庄的。”舅舅好看，爹好看，女儿一般就不会难看。

　　“说郭夫人丑，那是别人嫉妒贾公闾深得陛下你信任倚重呀。再说，妒忌之心，人皆有之，那是贾夫人看贾公闾珍贵，所以拈酸吃醋呀。”
　　“但看贾公闾家里漂亮婢女被打法的、处置的，不计其数，贾公闾可受过一点委屈？美貌婢女嘛，多的是，打发了一批，再进一批便是，难道咱大晋皇太子还缺了美貌婢女不成？”
　　荀勖说到这可有心得呢。

　　司马炎道：“那么嫉妒，容不下庶子，你看看贾公闾，现在膝下才一个儿子，我可不敢娶这样的儿媳妇。”这就是担心贾旹生育能力了。
　　“陛下，贾公他祖上就男丁不兴旺呀。贾公闾他们五福之内就才几个人？柳老夫人够贤德了吧，也才得了两个儿子呀。”
　　“贾夫人的娘家郭家很能生儿子，皇家也很能生儿子，所以这姑娘嫁过来会生儿子的呀。再说，天下有几家能像咱司马家族这么能生。”

　　“宣皇帝自己就有八个亲兄弟，这八个亲兄弟每人再生七八九个儿子，轮到景皇帝和文皇帝这辈，除了景皇帝，其他每家都是多则八九个，少则三五个儿子。”
　　“这算起来，太子殿下五福之内都有近百人了吧，这就是大晋得天下的资本呀。这样的福气，羡慕不来的。”
　　挑剔的就是买家，荀勖照样乐观的很，你司马家不就是靠能生儿子，把儿子都塞到大魏的关键位置，才夺得天下吗？

　　“陛下你想，要论能力，卫瓘和贾充都是一样的，但是太子娶了卫瓘家，卫家的兄弟儿孙子侄辈的，皇太子将来了且有的关照呢。”
　　“这贾公闾，就一个儿子，还是和三娘子同胞的，姐弟感情深厚的，将来只有和贾公闾一样为大晋鞠躬尽瘁的。”
　　所以在荀勖看来，贾家人丁稀少不单不是缺点，还是巨大的优点——他没本事造反夺位呀！
　　你儿子多傻你不清楚？老丈人要依靠，也要防着。

　　司马炎沉吟不语，这就切中他的心事了。
　　自己人晓得自家事，现在除了贾充这能力强大、人丁单薄又名声巨差的贱人，才能让他放心使用。
　　反正他家人少，就是再权倾天下，也是替他儿子当老黄牛，翻不了天。
　　要是哪个名声巨好、家族绵延的世家女娶进来，怕不是把他司马家送给国丈家了。
　　要知道他人才济济的司马家在篡位前，就是忠心耿耿的大魏忠臣。世上人心隔肚皮，现在他看谁都像反贼。

　　至于贾充，他就是想反，也没有一帮子同族兄弟提着脑袋跟着他干，也没有外人愿意和这等小人一起共担风险。
　　荀勖又把贾峕出的平凉之策说出来道：“陛下，臣看这算上策了，亏得一个足不出户的小娘子想的出来。贾公闾都愁掉头发了，一听这计策就百忧全消。”
　　“陛下已经有无数子弟，现在太子的儿子就在精不在多。有这样的母亲，将来的太孙要是何等聪慧呀。陛下现在年龄才刚过而立之年，完全来得及替太子教导出一个合格的太孙呀。”

　　司马炎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脸想自己三儿子的小孩，奶声奶气的说：“祖父先派安民官招抚百姓，再悬赏秃发树机能，赦免他的从者，最后派谁谁谁去攻打，自然大事可定。”
　　顿时就受不了了，爱了爱了，江山后继有人了，于是喜道：“公曾你为我解决了大心事呀。”

　　荀勖事后把自己的劝谏话语讲给贾充：“我就告诉陛下，大侄女十分聪慧，公闾兄又是忠诚有才之人，反正公闾兄又没几个兄弟子侄，肯定一心为陛下和太子效力，陛下立刻就肯了。”
　　这荀勖是怕贾充记得自己偷听到的韬光养晦那些呢。贾充又气又笑：“我可谢谢你了。”

　　贾、裴两家是至亲，贾充被调为都督秦凉之地军事的消息，裴頠他们自然是知道的很早的。
　　郭槐之妹裴夫人就向儿子裴頠叹道:“你说这陛下怎么想的。那里多少能征善战的边疆大吏，偏偏派你姨父这个做文官的丞相去。你姨母可不得日夜挂心。”

　　裴頠等了半天，不见母亲提贾峕，就问道：“母亲，那阿峕呢？我们不如趁姨父还在京城时定下，这样，也方便我们市场照顾。”

　　“今天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呀，你上几次不还说你姨父名声不好，不想要阿峕吗？”
　　裴夫人奇怪的打量了裴頠，又笑道：“你倒是冒着傻气。往日里我想你娶阿峕，是因为你父亲照应不到你，你叔叔伯伯们儿子多，也未必能心提拔。娘怕你没人照应。”
　　“唯有你姨父儿子小，你娶了阿峕，他会全心全意的提拔你。”
　　“可现在你哥哥不在了，将来你爹的公爵自然就是留给你的，你何必还要娶阿峕呢。那么多世家大族的小姑娘，你要什么样的，娘都能给你求过来。”

　　“爵位给我，大哥家的阿憬将来怎么办?我宁可自己去挣前程。娘，你不很心疼阿峕吗？再说，人无信不立。咱们已经和姨妈口头约定了，只待我出了孝就定亲的。”
　　“阿憬他是庶孽，你心疼他，给他银钱财帛也就算了，怎么能给爵位？庶孽袭爵可是要减等的，你要做不孝子吗？”
　　“至于不讲信用什么的，定亲、定亲，下了纳征的定礼才算婚事定下来。咱们和你姨妈不过看你们表兄妹感情好而已。”
　　“要说婚姻，五雁六礼走了哪一样呀？反正我是不许你娶她的啊，你记住了。”裴夫人放下账本子，警告裴頠。

　　“父亲也是庶孽，但是他照样是男子汉大丈夫！母亲你怎么能这样？不是你和姨妈约好了，姨妈和姨父会许我和表妹经常见面？”
　　“现在姨父被贬官了，我们就不求取，你怎么回去见外祖母？阿峕到时候怎么嫁人？”
　　裴頠发觉自己好像不认识亲娘了，但是他年龄虽然还小却自有主见，“我断不会做失信之人。”

　　“不现在订亲，万一姨父有万一，阿峕表妹将来怎么办？阿娘我一定要娶阿峕。”
　　“你要不同意，我就去找族长大伯和外婆外公，我不信父亲没和族长大伯讲过我婚事，我也不信你和姨母没有同郭家说过。裴家绝不能背上背信弃义的名声。”

　　裴夫人气得流眼泪：“你这孽障知不知道好歹呀。阿峕是我看着长大的，我的亲外甥女，我能不心疼?阿娘是为了你呀。”
　　“你姨父本来就名声差，碍着皇帝看重他，别人才不说。现在他被派去送死，肯定是大大的惹怒了皇帝。”
　　“你何必非要娶一个这样的女孩回来呀？她家完全帮衬不到你一点点呀。你拿族长大伯和你外婆压服我，你是在戳我的心呀。”
　　裴頠一言不听，自己去贾家了。

　　贾峕夜里查了些猛将贤两千石的资料，就去找贾充，刚好在院门口遇到裴頠。
　　裴頠仔细看了贾峕，心疼道：“妹妹瘦了些。你放心，我绝不会让你没有依靠的。”
　　贾峕眨了眨眼，裴表哥现在说话改猜谜了吗？不过她很快就知道了。

　　裴頠进去就和姨父说：“姨父即将启程，天远地远，假如姨父不嫌弃我不成器，放心把阿峕妹妹许给我。那我今日就回去让母亲和姨母来商议婚事。”
　　裴頠也是担心贾充不同意的话，他非要请族长大伯出面，就让母亲和自己很难看了，这也是他的周到之处。

　　贾充叹道：“阿頠你这般出色少年郎，哪里找得到第二个呢？当初我小有权柄，尚且以你为好女婿。更何况你如今居然还愿意求取阿峕的情意呢。我自然是同意的。”
　　“只是有三样事，我要托付给你。头一样，就是你阿峕表妹，她人聪明，也能略微辅助你，但是她有时不太懂世情，你好好和她讲，她会学的。”
　　“第二样，你的姨母、阿午、安民就托付给你了。你要允许阿峕偶尔回来帮你姨母管家，照顾下弟妹。”
　　“第三样，阿午和安民的婚事，也请你将来帮忙主持。这三样一了，我就没什么牵挂了。”

　　贾充说一句，裴頠应一句。“姨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阿峕表妹，也会顾念姨母和表弟妹的。”
　　“此番我回去就让母亲和族长大伯来提亲。还有，姨父此去西凉，有什么需要帮助的，我会请族长大伯也帮忙斡旋。”

　　贾峕以前听贾充说裴頠有贾充的好处，却没有贾充的坏处。原以为是说裴頠有能力像贾充但是却又世家的身份和良好的名声。
　　现在看来，裴頠最大的好处就是比贾充更有人情味。要知道贾充或者贾家女，唯一的优点就是皇帝信任，拥有权势了。

　　现在贾充被发配长安，裴頠娶她能有什么好处？裴家公爵的妻子，那可是能换来任何高门嫡女呀。
　　她不知道裴頠爱不爱她 ，但是他愿意在这种情况下愿意娶她，那么，她还有什么好求的？
　　所谓良人，所谓君子，大概说的就是这样的人吧。

　　正在这时，门口报到：“陛下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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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贾充说话，没有一句可信的。他现在就骗人家裴頠和贾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