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面育婴师》野生学

119、119-回到最初（8）

　　门外人似乎听到了蒋诺予的说话声。敲门声停了片刻，然后又再次响起，“苒苒，你怎么样？里面还有别人吗？”

　　苒苒知道再不出声，这人怕不是要破门而入了。

　　“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她整理好衣服，长呼一口气后，开门走了出去。席扬——或者说是“林扬”——站在门口，看到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然而在看到后面跟出来的两个人后，他脸上的笑容很快便消失了。

　　“这是……？”

　　苒苒有些疲惫地坐在屋内的沙发上，想了想开口道，“事出突然，我先确认一下，您导师贵姓？”

　　“导师？我还没选导师呢，”对方挑了挑眉，脸上带这些不解，“不过老杨倒是想收我来着。”

　　“席扬？”

　　“啊？怎么了？”

　　“没事了。”确认身份后，苒苒又耐着性子把整个事情再次解释了一遍。

　　“席扬”的表情从怀疑，到疑惑，再到震惊，面上的表情来来回回变了好几次，最后沉默地靠在椅背上慢慢消化这海量的信息。

　　“我们准备到之前实习过的几个位面一一探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苒苒叹了口气继续问道，“你在这个位面内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吗？”

　　“没有啊。这还是第一个实习任务，能有什么事情。”“席扬”摇了摇头道。

　　苒苒和蒋诺予对视一眼。果不其然，这个位面的“席扬”也认为当前位面才是自己的第一个任务。

　　他们甚至在执行每一个实习任务的时候，都没有之前位面的记忆。

　　苒苒想到这突然有些稀奇，“话说，我们在这个任务里是怎么认识的？”

　　“席扬”瞥了她一眼，然后才反应过来她方才说的“失去了实习的记忆”，闷声解释道，“还能怎么认识，打着打着就认识了呗。”

　　苒苒搜索着自己的记忆，突然抓取到了关键词，“‘顽石’林扬和‘投石机’穆辞？”

　　“席扬”耸了耸肩没说话，但耳朵却有些泛红，看来当初二人初识也不纯粹是打打杀杀。

　　苒苒突然又有些惋惜失去的那段记忆了。

　　眼见没有更多的信息，她便也放松下来。接二连三的奔波让人倍感疲惫，苒苒想着趁此机会休息片刻再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而角落里的蒋允启似乎扒在蒋诺予耳朵边磕磕巴巴说了些什么。蒋诺予神色变了变，掰着指头数了数后，略带尴尬地凑到了苒苒耳边道，“老妈要不我们先走吧。今天好像是你怀上我的日子……”

　　蒋诺予的声音很轻，“席扬”并没有听清。但他看见苒苒的脸腾得一下全红了，这倒是激起了他的好奇心。

　　然而苒苒并没有给他询问的机会。她拉着蒋诺予的手直接冲进了卫生间。

　　片刻过后，“席扬”感觉里面的精神体波动似乎变了。他敲门而入，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那个有些迷茫的人。

　　嗯，这次是他们家正版投石机。

　　“我好像晕了一下……？”“苒苒”脸上有些迷茫。

　　“席扬”很熟练地把对方拦腰搂了过来，顺势浅浅地亲了一口，抵着额头叹了口气道，“算了出去说吧。好好一个情人节，搞成了这个样子……那几个人也真是的，说这么重要的大事儿之前也不知掉提前打个招呼。这下好了，系统也记录在案了，我还得找个借口做个记忆清洗……”

　　这边二人穿着浴袍，在暧昧的灯光下谈论着位面大事，而另一边仓皇逃窜的三人顺着时间线直接闯到了几百年后。

　　熟悉的林家大宅，三人一睁眼便看到蒋西呈搂着顾苒苒的腰，在桌边小声说着什么。蒋允启落地时没有站稳，不小心推倒了椅子，发出一阵刺耳的声音。

　　蒋西呈迅速回头，看到蒋允启后下意识地说道，“奇奇，爸爸不是和你说了进屋要敲门吗？”

　　被他藏在身后的顾苒苒推了推他的肩膀，从后面露出了半个脑袋，“奇奇……你不是应该在学校吗？”

　　蒋诺予叹了口气，也从阴影里走了出来。

　　“小予？”蒋西呈皱了皱眉头，片刻后又像是猜到了些什么，“原来是你们回来了啊。你家那两位监护人呢？”

　　“就在你眼前呢。”蒋诺予耸了耸肩，看向屋里那两人并不能看到的苒苒。

　　此时她处于精神体裸奔状态。

　　不知为何，苒苒此次跃迁竟然没有直接进入精神体副本——也就是顾苒苒的体内，而是直接以精神体的形态飘荡。

　　蒋西呈叹了口气，一边嘴里抱怨着“周末也不消停”，一边将几人带到了林家的地下实验室。

　　“怎么把研究所搬过来了？”蒋允启有些诧异。

　　蒋西呈边忙乎着收拾设备仪器，边心不在焉地答道，“高家都没了，我们在帝都也没什么威胁了。搬回来正好。况且现在这么反常，还是回林宅这边安全点。”

　　“什么反常？”苒苒下意识问道。

　　“妈，他们听不见你说话的。”蒋诺予说道。

　　“马上就能听见了。”蒋西呈边说着，边把一个金属台放在了地上，“来，站上来试试。”

　　片刻后，他眼前便出现了苒苒模糊的身影。

　　“精神体成像二代机，用了点高家的技术。”蒋西呈言简意赅地解释了两句。

　　顾苒苒看向屋子中间那个和自己有着九分相似的人，脸上露出了惊喜和新奇。

　　“你就是苒苒吧？西呈都和我说过了。”顾苒苒笑着虚空拍了拍苒苒的肩膀。

　　苒苒这也是第一次和自己的精神体副本面对面。她下意识地向前一步，但脱离了金属台后显影立刻消失，最后还是灰溜溜地站回了金属台上。

　　“你们不是任务结束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蒋西呈有些审视地看着几人。这个源世界的人当初可是二话不说直接占了自己老婆的身体，直到现在他都有些耿耿于怀。

　　“源世界出了点事，位面管理局在追捕我们。”苒苒第三次解释了来龙去脉，短时间内多次重复同样的话，让她有些疲惫与不真实感。

　　但这一次蒋西呈和顾苒苒给她带来了些惊喜。

　　“我和西呈这两年其实一直在研究精神体的事情。”顾苒苒从隔壁屋里翻出了一大部研究记录，“我们的老本行其实都和精神体没什么太大关系。但我俩从上学时候开始就接触了你们所谓的流窜生物体，所以多少也有些猜测。”

　　蒋西呈接过记录，摊开后指着几行数据道，“你当初进入位面的时候，我测试过你的精神体波动。你和我们顾老师的精神体有着94.6%的相似度。”

　　“这正常吧，毕竟她们俩是本体和精神体副本的关系。”蒋诺予皱着眉头道。

　　蒋西呈没有接话，而是向前又翻了一页道，“这是你和我们顾老师年幼时的精神体波动对比，相似度高达95.8%。”

　　“怎么会？”苒苒看着那串数字很是不解。精神体副本与本体的相似度应该在99.9%以上。顾苒苒和她的相似度本身就不达标。而且从蒋西呈的数据分析看来，竟然还在逐年下降？

　　“小予应该和你说过，顾老师在多年前突然性格大变，甚至和我离婚了。那个时候她的精神体和你的匹配度又不一样。”蒋西呈说着又翻了一眼，上面赫然写着“100%”。

　　“等等，我有点糊涂……”苒苒撑在台子上，看着那几串数字，心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顾老师小时候和我匹配度很高，但随着她长大，这个数值在逐年降低。直到她生完奇奇之后，因为不知名的原因，匹配度再次回到了100%？”

　　“没错，直到她陷入昏迷，匹配度才再次下滑。”

　　蒋允启上前反复翻看着记录，抬头看先顾苒苒道，“你还记得当时昏倒前的记忆吗？”

　　顾苒苒摇了摇头道，“突然从某一天起，我的身体和大脑似乎不由我控制了。我的一切行为都被什么东西接管了。我能感觉到自己在一天一天地被同化。直到生下奇奇后，我潜意识里突然觉得再这样下去似乎会再也找不回自己了——”

　　“——然后我就昏迷了。”

　　顾苒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再次睁眼就是苒苒你离开这个位面的时候了。不过我失去了这期间的所有记忆。”

　　“……没有记忆，精神体副本失去了附体时期的记忆……”苒苒喃喃道，“我好像知道管理局为什么这么想要抓捕我了。”

　　顾苒苒没听懂她的意思，但另外三人面上多少带了些了然。

　　“我怀疑，你是一个脱离了管理局控制的精神体副本。”苒苒抬头看向顾苒苒，“你作为一个精神体副本诞生，自然和我的精神体有着高匹配度。但随着你觉醒，这个数值也会慢慢下降。”

　　“直到管理局发现了端倪，并再次强势掌控这个精神体副本。”蒋允启指着那个显眼的“100%”道，“然而你察觉到了背后的那股力量。出于对自我存在的保护，你陷入了沉睡，并将匹配度缓慢下调。”

　　“所以我当初植入位面的时候才会是植物人状态……因为这么低的匹配度其实压根不支持我完全控制这个宿体。”苒苒继续说道。

　　“那西呈呢？”顾苒苒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人，“你们不是说，西呈也是一个精神体副本吗？”

　　“我对此持怀疑态度。”这次开口的是蒋诺予，“老爹当初进入这个位面的时候压根没有成功进入宿体。甚至后来暂时使用他的身体，二人的精神体也是出于并存状态。若是要类比的话，一个是拎包入住，一个是二人合租。”

　　“我应该很早之前就脱离了位面管理局的控制。”蒋西呈对此并不否认。

　　苒苒心里的那个荒唐的念头似乎成了真。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身影也变得更加模糊起。

　　“也就是说这个世界里的奇奇和小予，其实完完全全是你们的孩子……？”

　　蒋诺予和蒋允启对视一眼，叹了口气道，“我是在这个位面的蒋诺予出生不久后进入这个身体的。”

　　蒋允启接道，“我是在回到林宅后才慢慢回忆起之前的记忆的。”

　　“这算是寄生吗？”蒋诺予脸色也不太好。她之前还以为这具身体是老妈在这个位面重新把她生了一次，那自己拿来用一用也没什么大不了。

　　但若这就躯体自始至终都不属于她呢……？

　　“咳，这个你们倒是不用太担心。”蒋西呈看着两个孩子越来越严肃的表情，咳了咳解释道，“你们离开位面之后，两个孩子保留了你们的全部记忆，并且完全融入了这个位面。况且我刚收到了消息？”他顿了顿继续道，“你们进入位面的那一刻起，他们就从学校里消失了。”

　　“某种程度上来讲，你们和他们自始至终都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