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十四郎》轻风兀自笑

7、湖中洞天

　　十四讲了一个关于他的面如刀削的天庭朋友与他签订合约然后在六界消失的无影无踪，然后紧接着自己家的形象大使(这是小茹弄懂他的工作性质后教十四的词)也离奇消失了的故事。

　　小茹捏着自己取过血的手指有点哆嗦,合着跟你签个契约这么危险？修仙界法治社会是不健全啊？干哈的连个人都找不到？

　　辛十四面色深沉的能拧下水，低声回答:“你不明白，现在极有可能天上把人给扣了。”

　　“扣了！那你找我来？天上？我炮灰？”小如不理解，这咋地天上还是黒社会？

　　“我们要找的是谢雨安，任兄若真是犯了事被天庭拿下，倒也还好说。”十四背对小茹负手叹道。

　　“找那张纸？为什么？朝歌台生意已经好起来了，现在朝歌已经是灵界文娱圈的龙头老大。说不定……那小谢和神仙一前一后私奔了。”小茹看不见十四的表情，斟酌着说到。

　　“那不可能，小谢不是逃走的，也不是被风刮走的，是离奇失踪的。小谢的房屋我设下的结界完好无损，可以说是凭空消失的”十四坚定的说。

　　“他消失的时候，连张纸出去的气息都没有。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连朝歌台的契都召不回来，我用任兄做契剩下的一丁点儿血确认他还活着，他在气息全无前去过别的地方，其余就不知道了。”十四愁容满面的望向远方窗外

　　“那个，其实吧我觉得…你这样找也是很难的，不如对外宣称艺人小谢回天上退圈了。应该也不会对朝歌台有太大影响…”小茹心里直犯嘀咕，老板该不会喜欢小谢吧。

　　“我也不是连个假都不愿意放，而是契约还未解除，我必须为他保障人身安全和提供生活所需，他也不能长时间离开朝歌台，违契就会受罚”十四说到这里顿了顿，神色犹豫的开口“小谢丢失，不仅仅会仿害到他，也会让伤害到任兄。原本来话解契既可。可现在任江蘅也丢了…我原以为我出事，他也不可能出事，世事难料……”

　　小茹见十四心情有些低落，心想大概十四真的把任江蘅和谢雨安当朋友吧。虽然小茹人际关系一直比较一般，但孤儿如小茹也是可以理解老板的心情的。既然自己作了天选工具人。也莫得选择。看在十四这么有钱的份上，还是尽量把这个工具人当好吧。

　　“老板，今天我们去哪儿？”

　　“映月湖”

　　到了湖边，小如魂没了一半，十四拎着小茹上至云层高处风驰电掣的飞到湖边。

　　小茹惊魂未定脑壳发懵。小茹觉得风像刀子一样劈头盖脸，确实有点冷。再抬眼看看老板，老板神情自若，捋了捋头发。

　　小茹见她习以为常不以为然云淡风轻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老板……挺快啊。。。”

　　“还行吧，我之前更快”

　　莞茹心想怎么还照顾我了，那我就没话说了。

　　十四紧接着说“你不会是不会防风吧？我忘了，对不起对不起”

　　看十四态度诚恳，小茹想到，人妖有别，他一时没照顾到也是很正常的。

　　十四在湖边转了两圈，然后就往湖里滴了两点瓶子里的血，就一猛子扎进湖里去了。留下小茹不知所措的站在湖边，只能傻站这儿干着急。

　　让我来这，还闲嫌我弱。。。自己下去了，这活儿也太轻了，切，看不起谁呢…姐姐在流水线上也是白混的？

　　过了一会儿十四上来了，神情沮丧。小茹心里一慌，问十四发生了什么？

　　“当时定契的时候，为什么用的是血不是头发啊，根本没有办法在水下面查找行踪。”十四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对小茹说声对不住，然后就给小茹手上开了一个洞，血顿时流了出来，十四忙捏诀作法，血成了长条状的长线，“嗖”妖娆的红丝直指向水里。小茹心想这血线虽细，但如果够长的话，也足以要自己的命吧。

　　十四肉眼可见的笑逐颜开“我们一起下去吧？”一把扯住小茹衣领，一头扎了下去。

　　扑通扑通，等到下去了，小茹一边窒息一边扑腾，用生命绝望的表达“人妖有别”。十四也想起来似的，赶紧把小茹救下。

　　两人一前一后的，随着红丝向前游动，水下浑浊幽暗，连个锤锤都看不见。十四手中的灯越来越亮，小茹与十四的距离越来越近。

　　小茹说实话怕的要死，所幸十四一直在后面护着小茹，红丝带路。小茹已经快忘记自己的手指头了，血在一直淌着淌着。

　　潜在下面，忽然游着游着有了些光亮，两人都是一惊，不会吧，前面有路。仔细一看是个水下洞穴，有光，这里的水流格外的汹涌湍急。红线到这里就断了，小茹感觉越来越冷晕了过去。

　　十四停了线，掉了个头，拖着小茹向别处走，小茹晕晕乎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到了一个类似于石头砌成的水中洞府，门面不大，但很是恢宏气派，门口放着两颗夜明珠。十四把小茹放在洞口的石凳上。敲了敲石门，不一会儿出来一个长着鱼鳍耳穿红白裙的少女。

　　十四问道前几天你可曾听到这水中有人闯入？少女瞪着她秀丽的圆目，思索了一下，回答“好像确实是有一声声响，我倒也没在意。”

　　又问水中的奇怪洞穴通向何处？少女回答确实是有这么个洞穴，据上一任户主的说法，这个洞穴很早就有了，但凶险异常，不让自己进去。少女问十四和那位姑娘来是干什么的。

　　“找那天闯入湖中的人”

　　“你可知道带人类来灵界，可是犯了大忌。”

　　十四装作听不懂的样子，“人类确实不应该来呀，可这里哪有人类呢？”

　　少女微微一笑“对呀，即便是什么人类，四爷的事情我自然是管不到，我只想安安生生的在我这水下洞府过日子。我给你点东西吧，反正我自己也用不上，这个叫什么荟草丹的驱毒药，一直堆在我房里，我也没用过。还有上任府主留下来的许多医书还在我房里。你若是感兴趣的话，可以一并带走。”

　　十四直笑道不了“谢谢姑娘的美意。”

　　小茹从昏晕中回转过来，不知道自己在哪。问十四“那个洞口呢？”十四回答不急，你再休息一会儿。小茹内心说老板又体贴起来了吗“我没事了，快走吧。”

　　顶过水流的冲击，两人终于站进了洞口，洞口里果然有空气。两人便往洞口里面走。洞口里面没有像想象的那么平整，疙疙瘩瘩的。

　　有的洞穴地方宽，有的地方窄，黑不隆咚的又阴暗潮湿。十四时不时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的同时又保持距小茹没两步远的距离。小茹白眼我又不是这个纸糊的，我是身体素质很强的廉价劳动力，怎么这么瞧不起我呢？

　　走着走着道路分岔了，就像电视剧里的那样。小茹觉得肯定一条是对的，一条是错的。于是抬头看着十四，等着他做选择。但见十四只抬手一挥，路就少了一条。小茹突然感觉自己在跟着一个挂比。

　　往里走的时候，突然感觉不一样了，这一角里面明显比外面精细的很多，外面都是毛坯房的话，那这里就是样板房。整个洞穴半圆柱状，修的很平整，头上时不时的还滴下点水珠。

　　密密麻麻的水珠，像是一个一个的眼睛，不停的在敲打着十四和小茹的头顶。十四可能感觉厌烦，把手一挥就全没了。

　　越往里走小茹感觉这里分外的冷了，来到了一个宽阔的洞穴。

　　中间是路，两旁带着水池子。水池子里的水，汩汩冒着鱼眼大小的泡，看着灰灰的。但是又感觉不是掺杂着脏东西的灰，是它本来就灰不透明，看不真切。小茹听到的水声越来越大，“piada—piada”，声音大到一定程度，听上去就像……像是人在吧唧嘴。不知道是洞口太大的原因还是怎样，水滴声听着不干脆。

　　洞穴里刮着连绵不绝长长的湿冷的风，小茹走的脚疼，没想到这隧道这么长。如果小茹没猜错的话，这儿应该是处山，这长洞很有可能就在这个山里。突然小茹看见洞穴里有一个雕像，雕的是一个美人，很漂亮，穿着打扮异域，但长相温婉贤淑，像个不知人间烟火的大家闺秀。很明显十四也看见了，但是却皱起了眉头。“这人怎么长得像？小双？”

　　“你认识她？你们这里的人都认识，那你知道这石像为什么在这儿？”

　　十四沉默了，自己好像确实不知道小双的过往，听她自己说只知道她成型不久听，想进入灵界的凡俗生活。看她可怜巴巴的，就带了她一把。回想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确实是刚化形的样子，她的琴也是自己手把手教的，没想过要去调查她的底细。

　　在十四发愣的空当，小茹上前去细看，觉得诶～真是稀奇，这不看不知道，这雕像太逼真了。这美人像轻歌曼舞的姿态，像是会动一样，栩栩如生，直把人带入这欢乐的氛围，让人有身处舞宴之上与她一起起舞的冲动。

　　石做的眼睛熠熠生辉眼波流转顾盼生姿，她的穿着虽然异域风情，衣袂翩跹，婀娜的腰肢和裸露的玉臂也并不会让人觉得艳俗，她的神情是那样的平静慈悲，出尘脱俗，让人想起神坛上的菩萨，仿佛敦煌壁画上飞下来的神女在祈福。

　　一阵悠扬的荡人心魄的笛声响起，小茹忍不住想为这绝妙的舞姿拍手叫好，可环绕四顾看了看周围的众宾客。都在不约而同的凝神屏气的欣赏，只见美人低眉抬腕仿佛就能让人看见皓月一轮，她志在表达巍巍高山，人们就能感受峨峨之势。腰间著着明黄色的绸绢，如水波一般发着光。只见她轻移莲步明珰乱坠轻盈优美飘忽若仙

　　小茹觉得自己连嫉妒都不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