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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职责与曾经与坏心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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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风水轮流转，
伽奈这些日子过得非常无语。
她还是很好的尽到了女仆的职责，
是，
她可以自信的说，
现在她完全就是纳贝流士家的女佣。
端茶倒水，家务全包，这与刚来时没有太大的区别，问题就在于卡鲁耶格的态度。
“早上好，魔茶和你喜欢的点心准备好了哟。”
伽奈推着小餐车，如往常一样送来了餐后的早点，这两日卡鲁耶格连夜工作，几乎没有踏出过房间一步，她贴心的把三餐和点心都送上门。
“放那里就行。”
他头都没有抬一下，专心于眼前的书卷。
伽奈扯了扯嘴角，端起放置着茶杯的碟子和一小盘点心，不轻不重的放在他桌边。
这一行为明显有违礼节，卡鲁耶格终于是瞄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有说。
就是这般微妙的疏离感，让伽奈有苦说不出。
他要是但凡责怪她一句，她都可以把责任推卸给他本人。
怕就怕事不关己，爱怎样怎样的冷漠，
尽管她气的不行也就只能一直服侍着，毕竟是房客，这样下去搞不好她都可以看见自己流浪魔界的悲惨未来。
换句话简单来说，伽奈如今就是被揪住了小辫子，
罢了，也不是没打过苦工。
她又不是下来享受生活的。
这样一来倒是提醒她了，
近两天的批阅速度有了显著的提升，却无法达到伽奈来这里之前独居时的速度，
偶尔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出那天初见时的场景。
往日里长时间一个人呆在房间，他会想些什么？
无非就是童年的那些细碎的小事。
家人，
刻耳柏利昂，
希奇洛，
虽然他不想承认但是还有欧佩拉学长，
现在呢，
自从Mr.随性理事长把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丢给自己，
他数百年如一日的寂静生活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小小的影响就好比是蝴蝶扇动翅膀，一点，一点渗透进日常。
“咔哒——”
瓷器与桌面碰撞产生的敲击声惊得他猛地抬起头。
伽奈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淡然的看着他，看得他心生烦躁，于是又低下头去。
听见走出房间的脚步声，黑色的小皮鞋叩击在地面，一声一声，清脆，却显得有些突兀。
心中的躁动愈演愈烈，
他一把扯下扎着头发的绳子，长发四散，最后自然的垂落到背上。
“该死。”
也不知道过了几天，她没有再去细数。
估计来这里住下有一个多月了，两人也慢慢的养成了默契。
交流几乎没有，
她按时准备食物，
卡鲁耶格自觉的在用餐结束后清洗餐具。
她打扫房间，几次也在打开衣柜时发现了几件没有看见过的新衣服。
她算是摸透这个严肃的教师了。
别扭，倔强，死脑筋但是认真，有原则，严肃，意外的温柔。
有时候她碰巧对上卡鲁耶格的视线，还是能看见藏不住的焦躁。
怕是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吧。
先前倒是没怎么在意，最近她也很难不去注意卡鲁耶格，这个恶魔的一举一动都能够牵动她的喜怒哀乐时，
她还是迟了一步。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再怎么刻意去回避，去自我催眠，去无视，伽奈无力的发现她只会更加的在乎。
平淡的日子过的时间长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去回顾过去的事情。
杀戮，纠葛，赋予灵魂的痛楚，
潜藏在记忆深处的那一幕，她再没有想起。
这是她来到魔界的第七个星期日。
也是她到这里后第一个下雨天。
七是个不吉利的数字，
伽奈不喜欢下雨天，
窗外透明的水滴淅淅沥沥敲打地面，这一点倒是三界统一，
前些日子她愣是以为魔界的雨会是血红色的。
卡鲁耶格今天起的很晚，
当然，是对他来说，
起床洗漱，束发，他白色的衬衫外套上了一件米灰色的外套，倒也合理，她的体感温度下降了至少六摄氏度。
不过她没有添加衣服，横向来看，她一年四季都是这几套衣服，她的防寒功能被创造的几乎完美，也不知道主神是不是怕冷。
因为这件事，卡鲁耶格难得打破常规主动的关心了她一嘴。
“把外套披上吧，今天有点冷。”
早餐时他幽幽的开口道，伽奈没有反应过来，呆在那里。
卡鲁耶格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感冒了我可不会管你。”
为什么他可以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
她暗自肺腑，没过多久又自己找到了答案。
也是，
他是老师，或许是把自己当成学生了吧。
后来，在她的强烈坚持下，卡鲁耶格接受了她的家系能力是火属性所以不怕冷这件事，为此她还久违的使用了从雷恩那里顺来的火元素，金色的火苗萦绕在指尖，她忽然间觉得有些冷。
希望到了深冬她不会被强迫穿上外套。
夜幕笼罩魔界，
伽奈提着蜡烛熄灭了最后一盏灯，她步履匆匆回到房间，
活了这么多年，见证了许许多多生死别离，胆子倒是没见长。
外头的雨愈下愈大，窗户被风刮的一阵阵响起咯吱咯吱的声音。
她一进房间就关上门，幸好自己的房间与卡鲁耶格就是门对门，多少还是会让她安心。
曾经有天使问过她，明明有足够的实力，怎么还会怕。
她是神迹，覆手便可决定他人生死大权，世人诉诸荣辱。
“我不赞颂的永不凋谢的玫瑰。”
她记得那是伽百列说的，
正因为强大才会迷惘，伽奈深知自己手中流淌过多少鲜血。
这也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深夜，卡鲁耶格被雷声惊醒，敏锐的听力，使得他格外的容易被惊扰，魔界鲜少下雨，打雷跟是难见。
他支撑起上半身，耳朵震得嗡嗡作响，待其逐渐回复正常后，隐隐约约好像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过了片刻，说话的声音不再响起，取而代之的是一声落地的闷响，以及断断续续的尖叫。
卡鲁耶格一下子清醒过来，睡意全无，他连披散着有些凌乱的长发都没有束起，直奔对面的房间。
“伽奈！”
他用力的推开门，只见浅粉色的床单被抓的叠起褶皱，被子平静的躺在地上，看样子是早些时候就被踢到那里去的，小家伙蜷缩成小小的团，侧趴在那里，双手紧紧扯住床单，指节因为过度用力开始泛白。
她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泛着不健康的红晕，双眼紧闭，脸颊上布满泪痕，以及还在流淌的泪水。
“……求你……”断断续续的语言从嘴里溢出，几乎可以说是哀求的语气，刺痛着听者的耳膜。
他曾想过自己面对伽奈所隐藏的过去会是什么态度。
漠视，
旁观，
最多是施舍的同情。
雷声还在间歇性的响起，
伽奈在听见雷声后情绪更加激动，她突然松开床单，抱住自己的手臂，身子微微颤抖着。
卡鲁耶格两步走上前去，蹲在她身边，伸出一只手，用指腹轻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伽奈的神情平缓了不少，却仍是在煎熬。
他俯下身，将伽奈揽进怀里，随后安稳的放在床上。
过程中她的手紧紧攥住他的衣领，仿佛那是什么救命稻草，怎么也不松手，硬是拽得他坐在床边干什么也不是。
那股雪松的清香再次回到鼻腔，他眼睛微眯，小家伙静了下来，时不时抽泣两下。
他没有发声，倒也不是怕吵醒伽奈，卡鲁耶格只是觉得这个时候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真傻。”
他轻声的喃喃道。
哭的时候倒是像个小孩，平日里的那些礼仪教养全给丢了。
下一刻，身旁的突然睁开眼睛。
他没来得及躲，直直的面对她的视线。
仿佛回到了初见那天，盯着这双干净的浅金色双瞳怔了神。
意识到她已经醒过来的事实，卡鲁耶格立刻从床上坐了起来。
看着他整个耳朵红了个透，伽奈一时没忍住咧开嘴角。
“不许笑。”
他慌张的打量别处，伽奈发现他一害羞就会如此紧张。
“闭嘴，烦死了。”
“我又没有发声音……”她擦去眼角再度渗出的泪水胡乱的抹去脸上的泪痕，然后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看向卡鲁耶格。
“……你不知道你的存在本身就很吵嘛？”
她愣了下，抬起右手，没等卡鲁耶格反应过来，一只冰凉小手抚上他的下颚，略带强制性的迫使他直视自己。
动作很快，他一时间都忘记了反抗。
这家伙身手有那么轻巧嘛？
雷声很久没有再响起过，雨也没有深夜那样猖狂，室内陷入安静的氛围。
两人看着对方，时间刻不容缓的流逝。
“放手，没大没小……”
“这么仔细一看，卡鲁耶格老师意外的有点帅诶。”
“笨——什么叫意外？？”
伽奈适时的收回手，
眼前这只靠谱的成年恶魔果不其然还是炸毛了，
她自觉的把捉弄卡鲁耶格老师划为日常的一大兴趣爱好，
毕竟看着时刻严肃的恶魔教师慌张失态的样子，总是会领她油然而生成就感。
伽奈本人自热是不会承认这无疑是一种恶趣味，
天使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