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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有些人不配称为父母 ...

  •   两个人天天待在一起,了解越来越深的同时,很难不产生感情。至于是什么感情,就不好说了。
      迟暮和於秋从早上开始,除了在各自的学校上课,晚上都待在一起。

      迟暮读的是江云一中,两个人并不在同一高中,虽说两所高中都是江云市数一数二的高中,但一中的在学科竞赛中的表现总是名列前茅,基本上都占了前三名,而保送生有许多都来自一中,综合排名之下,江云市最好的高中是一中。

      於秋中考是踩线进的二中,而迟暮则是因为中考成绩大幅度超越了一中的收生线,理所当然地进一中,入学开始就拿了很多奖学金。两个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差距甚大。

      星期天,两个人到附近的运动场去打篮球,一般於秋只会站着傻愣愣地投球,什么运球、上篮通通不会。
      於秋运动细胞没有多少,但迟暮就是一个特别热爱运动的人。

      於秋一开始投球的姿势还是错的,迟暮摇了摇头,决定亲自手把手扶着於秋的手来操作,调整姿势。
      穿着背心的迟暮就站在身后,能感觉到热气,很近,鼻息都在耳边轻轻地挑逗着於秋,但后面的人似乎并没有察觉到自己给对方带来了那么大的影响。
      於秋竭尽全力压制自己:「那个,那个,要不然我先到旁边休息。我看你打,我有点累了。」
      「好。」迟暮接过球就继续了。

      於秋坐在篮球架旁边的小椅子,心不在焉地看着迟暮和其他人打篮球赛。对于那些规则,也只是一知半解,只知道进球是得分。
      迟暮拍着球,灵活地用假投球误导对手,再传球给队友,趁对手不注意绕到三秒区,用力一跃,哐当一声,进了,场上瞬间响起雀跃的欢呼声。
      但於秋只注意到前几秒的迟暮衣服微微扬起,露出了结实的腹肌,线条很清晰,阳光映照之下,汗水在线条中缓缓滑动,看得一清二楚。
      於秋看见这一幕脸又渐渐地红了起来:「不行不行,我在干什么。於秋,你要冷静。你怎么能对迟暮有想法?」於秋忽然站起身往其他地方走,火急火燎地要离开现场,甚至没跟迟暮知会一声。

      迟暮看见这一幕,以为於秋不舒服,就赶紧跟刚认识的球友道别,两步并作一步追上刚拐弯的於秋,抓住对方的手腕,脸上还沁出汗珠,气喘吁吁地说:「你干嘛去?不舒服吗?」
      於秋转过身来,看着对方一脸紧张,心跳得更快了:「没。。没有。我就是渴了想喝饮料。」
      迟暮满脸充斥着不信:「你脸怎麽那麽红?还说不是不舒服?」伸手就要去探额头。
      於秋本来就陷入一种心跳的感觉无法自拔,迟暮还要拿手碰自己,当然是不行的,于是乎立马往后走了一步。

      谁知道迟暮完全不被於秋影响,更加认定对方是不舒服,但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不说。
      所以伸出手把对方揽入怀里,左手搂着腰,微微用了点力怕对方又逃,但又恰到好处地不会让对方感觉到痛,右手往额头探去。
      本来於秋已经冷静一点,被对方这么一摸,瞬间又压制不住那股生理反应,整个脸开始变红,炙热了起来,瞬间整个人僵硬得像个假人。

      树下,阳光正好,微风拂过身旁,树上的叶子轻轻摇晃,投影出来的影子映在两人身上。
      於秋一眼就对上了对方的锁骨,和在肌肤上不断滑落的汗珠,几乎没有任何距离,还可以感觉到对方温热的气息,夹杂着淡淡的体香。
      迟暮映入眼帘的是绯红的小脸,清澈的眸子,微微沁出汗水的鼻尖,心中产生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麽多天下来,也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视线里必须有对方的存在才觉得安心:「你好像小兔子。没发烧,就是晒的有点热而已。走,请你喝饮料。」
      迟暮抓住於秋的手腕,根本没给她回应的时间。
      於秋一瞬间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啊?」
      背对着於秋的迟暮,明明不喜欢笑的人,却在这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又一次笑了起来。
      当然,后面那只小兔子是不知道的。

      在迟家。
      迟疏云本来还在因为於季公司从前传出的丑闻,而考虑要不要合作,但因为迟暮和於秋的关系不错,就忽略掉了这个缺点。
      如此一来还可以促进两家的关系,而这么多天的相处下来,於秋一直都是一个很有礼貌、教养的女孩子,就更加认定那些丑闻可能只是有心人故意传出的,毕竟能教出这么乖的孩子,这种家庭怎么可能是差的呢?
      加上目前还没有证据证明於季的公司真的有问题,迟疏云经过了一番思索,同意了和於季的合作。

      於季看着迟疏云签订了合同,很高兴地站起来和迟疏云握手,笑得合不拢嘴:「很高兴和你合作!」
      迟疏云也礼貌地站起身握手:「我也是!」
      林欢在一旁配合道:「阿云啊,没想到我们的关系又更深了一层。今后请多多指教。」

      但回到家之后,林欢和於季又换上了那幅刻薄的嘴脸。
      林欢在讨好着於季:「老公,你看我跟秋秋帮你完成了任务了。明天能不能陪我去逛逛?」林欢总是在等於季的乞怜,她本不必如此。
      於季也沉浸在快乐的情绪中,随口答应了林欢的要求,搂紧了旁边的林欢:「好呀。你想去哪里逛?」

      於秋一进门,看见林欢和於季融洽的氛围,以为自己有了幻觉,更是仔细睁大双眼看,於秋跟自己说:「不是幻觉。」
      林欢对於「完成任务」的於秋有了好脸色:「做得好啊。记得给我保持住!”
      於秋还在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於季就从他鼓鼓的钱包中拿出了五十块,像是施舍般说道:「给,拿去。做得好。」
      於秋对于这种像是主人打赏狗的态度很是厌恶,但碍于如果反抗,对方肯定又会把自己往死里打,就只好笑着说:「谢谢爸爸。」

      不过於秋还是不知道林欢和於季说的到底是什么事情,之后听家里新来一段时间的佣人李姨说,才知道於季和迟疏云谈成了生意。
      不过於秋并没有太多喜悦的感觉,因为这和自己都没有关系。
      她现在关心的只有自己怎么样逃出这个看似华丽的牢笼,以及怎么样跟迟暮的关系更好。
      至于这个家,早就分崩离析,她根本不知道林欢为什么还要留在於季身边,即便知道他做了那些事。

      第二天,於秋下课回来换衣服的空隙,刚关上房间门,准备去厨房吃点东西,然后去迟暮家复习。
      就看见林欢独自一人回来,脸上的妆容狼狈不堪,泪痕还清晰可见,整个头发乱糟糟的,高跟鞋的鞋跟也断了,身上全湿了。
      李姨和於秋都陷入了疑惑,林欢不是跟於季去逛街了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两人面面相觑了一会,然后李姨就立马去照顾林欢了。
      李姨着急忙慌地拿来毛巾要给林欢擦干身上的水:「哎呀! 太太怎么搞成这样了。我帮你擦擦。」
      只见林欢不管旁边走过来的李姨,直接走到於秋面前破口大骂,俨然一副泼妇的模样:「於秋!我现在变成这样都是你们两父女害的。如果没有你,我还可以做林家的大小姐。如果没有於季,我现在还不至于沦落到这幅模样。像个落水狗一样,乞怜他看我。都是你们害的!」
      於秋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林欢就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打在於秋的脸上,啪的一声,脸直接红了起来。
      於秋突然之间失去重心,摔在了地上,意识丧失了几秒,天旋地转,听不见声音,只有一阵嗡嗡的耳鸣。

      李姨新来的,对他们的家庭状况一知半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立马劝住林欢,把她拉到一边:「太太! 太太! 别打了。孩子还小,有什么说说就是了,别打。我帮你擦擦身上的水吧,要不然会感冒。」
      虽然於秋对于林欢的喜怒无常已经是见怪不怪了,但是明明昨天林欢和於季还兴高采烈地说要去逛街,怎么今天突然之间就这样了。
      於秋知道,肯定是於季又做了什么让林欢不高兴的事情,以至于她一回来就大发雷霆,没有看见於季跟回来,就愈发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林欢才刚刚被李姨拉住没一会,又突然之间跑到厨房拿起刀子往於秋这边走,怒不可遏,边走边喊:「我是不是欠你们姓於的?怎么一个个都要害我?我做得不够好吗?还要我怎样?」
      此时的林欢已然被恨意蒙蔽了所有理智,她只想於秋死,因为她姓於。
      林欢不曾想过孩子根本不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出生,只是因为父母让她出生,她便来到这世界。
      为何她出生却带着原罪,要承担父母的过错。

      於秋即便从小就被父母打,但也从未见过林欢如此疯狂,竟然真的要把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瞬间眼里只有绝望,她这么多年承受了父母那么多次无缘无故的伤害,以为总有一天,他们能看见她的付出,然后重新爱她,於秋现在才发现这是错误的,他们不会明白自己错什么,也不愿意去反省。
      算是真的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於秋一瞬间觉得这是解脱:「那就,那就走吧。走了就不用在这个痛苦的世界上活着,我也不用姓於,也许这样母亲你就会快乐吧。」
      失去了反抗的动力,於秋闭上眼,唯一害怕的就是刀子太痛了,不过於秋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未来,不,没有未来了。

      李姨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然后想方设法阻止林欢,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继续走:「啊! 不要啊太太! 刀子很危险,拿给我! 有话好好说。」
      虽然李姨来这个家不是很久,但她也知道於秋并不是坏孩子,偶尔会陪她聊自己乡下的小孙子,总是笑咪咪的,天气转凉还会让她多穿点,买菜回来会帮忙拿,好像她真的是自己的孙子一般。
      只是有时候会看见老爷夫人对她恶语相向,不过她也都是默默承受,老爷夫人的脾气很差,和小姐一点都不像,有时候她也好奇,这么乖的孩子怎么会从这种家庭出来。

      突然之间,敲门声砰砰砰,急促而清晰。
      林欢突然之间被这一下的敲门声唤回了理智:「是於季回来了吗?」
      她不能让於季再看见这么疯狂的一面了,理智又占了上方,刀子从手里直直地掉下去,急急忙忙去开门。

      看见的却是迟暮,又不好表现出烦躁,毕竟於季和迟疏云还有生意要谈,只好整理了一下发型,轻声细语地问:「小暮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呀?阿姨这边刚刚做好饭,进来吃。」然后让开了一部分位置。
      迟暮看见的是坐在地上傻愣愣的於秋,平时天天缠着她,总是眉开眼笑的小兔子没有了往常的样子,取而代之的是被抽走灵魂的模样,一丝一丝吸干她身体里的能量。
      然后就是惊慌失措的李姨,更重要的是於秋旁边快要碰到她的刀子。
      迟暮大概猜到於秋家里的事情,因为最近的相处下来,也有一知半解,但从来不知道会到这么严重的地步。

      林欢还是捕捉到迟暮发现了些什么,立马解释道:「刚刚煮饭,秋秋拿刀不小心滑倒。我们都吓一跳了。听见敲门,来不及扶。秋秋没事吧,快点起来。」
      迟暮当然知道这只是借口,但为了可以顺利把於秋带出去,还是礼貌地说:「原来是这样,於秋迟了半个小时过来我家学习,我以为她忘记了我们约好了要写作业,就过来问问。我还以为有什么事情发生了。我看於秋也没事,阿姨我能带她去我家吗?」
      林欢也不好推辞,因为再推就要穿帮了,在於秋临走前还说:「秋秋呀,好好学习。饿了就回来,妈妈在厨房给你准备好吃的。记得别给迟阿姨添麻烦。」

      於秋知道,最后那句是警告她不要意图破坏营造好的一切。
      迟暮不疾不徐地走去於秋面前,蹲下来扶起她,然后对上了於秋委屈的模样,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部充血,越来越像小兔子了,於秋楞楞地说:「阿迟。」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带她离开这个地方:「走。」

      其实於秋是想活着的,只是她失去了活着的勇气。
      她不知道应该怎么样面对这样的生活、这样的家人、这样的未来。直到迟暮进来,她上一秒不怕死的心,立马土崩瓦解,委屈得只想埋在她的怀里,告诉她自己这么多年的委屈,她只是想有一个人去倾听她这么多年的痛苦。
      即便以前伪装得再好,但现在自己的亲生母亲,要夺走自己的性命,又有谁能够坦然接受这种事情?
      家本该是港湾,但现在却只是推她进深渊的魔鬼,但还好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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