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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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中的少女被惊的半晌未能发出声音，她没有小字，家人与亲近的密友才知道的小名，往日听着并无觉得不妥，经着男人的口中说出来，这两个字却好像变了味。
有些说不出的温柔，在她耳边，弄得人心痒。
她有些不自在的捏紧被角，今日接收的信息太多，不知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阮宓眼角的余光瞥见男人揽住自己的手腕，那串手钏刺的人眼酸的很，幽微的檀木香气钻进鼻腔，原本好闻的气味在荣嘉的一番话之后显得有些刺鼻。
“你这手钏...瞧着是心爱之物，日日也不见你取下。”
少女问的有些小心，像是怕触碰到什么禁忌。
裴祯见不得少女这番模样，有些委屈有些小心，直将他的心揉的软烂，恨不能时时刻刻按在身边好生哄着。
“若是阮阮不喜，我便取下来，往后再不戴了。”少女反常的样子他哪里看不出，想来今日之事与这手钏有些关联。
说着裴祯作势要摘下手钏，可少女委屈的模样晃在他眼前，他轻叹一声，声音轻轻，像是怕惊动眼前人。
“阮阮帮我可好？”
这两个字从裴祯舌尖滑出，仿佛早已在心底唤了百遍，终于得见天日，阮宓的耳根更热了些，两人的姿势贴的极近，裴祯的每次的吐息兜兜转转总会进了她的耳蜗，滚烫湿润。
少女用了些力气，想要将男人推开些，她心跳快的有些过分，怕被身前人发现，勉强维持住面上的热度，复才有些磕绊的开口道：“只是好奇，你为何日日戴着。”丁点没了方才做戏时的坦然自若。
裴祯抬起手腕，将深色圆润的珠子放在她的眼前，耐心解释：“六年前，南海发现了一块上好的紫檀木，巡抚当即进京献给了皇兄，那时我心陷囹圄。”
说到此处，男人眼中的感情更复杂了些，像是有些犹豫如何对她言说，终究还是捡了最表层的说了：“皇兄见我日日不得安睡，檀木有安神效用，便赐予了我。”
“我那时日日求在佛前，祈祷上苍能给我一个机会，便用那檀木最好的芯子找了匠人制成此物，日日戴在身上以期.....压制心魔。”这最后一句，男人似是有些不堪，不想为人提起。
那时阮宓年岁尚小，他起了这样的心思，还妄想着夺人之美，他的内心早已脏污不堪，只是不想撕开了给她看。
怕她不喜，也怕她知晓了他的心思便会远离。
阮宓不知外间传言之中恍如天神的男人竟还有这番过往，裴祯待人清冷，亲近之人寥寥无几，想来他不想言说的缘由也是因着那位白月光。
“可是为了荣嘉郡主？”阮宓有些迷茫，当下听着裴祯言中之意这手钏与荣嘉毫无联系，□□嘉所说也不似作假，若真不是同一块檀木所做，荣嘉何以这般珍惜。
裴祯被气笑了，遂又揽过少女逃离的身子，重又禁锢在怀中，喉结轻微的震动抵在少女发顶。
“我此生只你一人，何来的荣嘉。”男人有些无奈的声音从少女发顶传来。
“郡主手上那串檀木手钏当真与你无关？”少女埋着脑袋，声音有些发闷。
“自然无关。”
得了裴祯这般肯定的回答，她心下也有了些底气，想来是那尹如月与荣嘉串通一气，以言语迷惑她。
“那这手钏你日后还要戴着吗？”阮宓每每想到她的夫君与别的女子明晃晃的戴着同样的物件，她不得不承认心底那点不容忽视的不快。
裴祯眸色漆黑，全然不复方才的流光溢彩，有些郑重的将她的身体扳正，言语中的笑意也不在。
他看着阮宓道：“那要看我的小神女是否愿意帮我压制心魔。”
阮宓只觉得脑中轰然一声，双颊腾然烧起，小...小神女？
裴祯莫不是在说她？
可男人的眼睛一转不转，认真的盯着她的反应，他那些不可控制的欲望，都是她的化身，是令他无法抗拒的心瘾。
他早已不能看淡一切，无欲无求的看着她，神佛救不了他，他的肺腑早已在看见她与裴良远两厢情好之时被刀穿剑刺，碾压成泥，如今只靠着她的气息过活。
“小...小神女...”这三个字太羞耻了，阮宓咬着唇肉，强自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裴祯除了有个白月光外，其他的无可指摘，可这个白月光也不知在何处，是否嫁人生子。
“愿...愿意的。”尽管她已经尽力给自己做了心理暗示，可还是觉得羞，单单吐出这几个字，便叫她身子如同火烧。
她心下打定了主意，她的身体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告诉了她一切，她好像...有些喜欢他了。
阮宓认定之事从不怯懦，既是认清了自己的心思，自然是不想再生出误会，便是白月光又如何，她与裴祯日日相处着，就不信赢不了一个虚无的人。
“只要裴郎愿意，我自然会与你好好的。”阮宓甜软的嗓音再度响起，她想叫裴祯知晓，她也是愿意的。
她埋着头在男人怀中，也就错过了男人听到这句话后的反应有多强烈。
裴祯有些不敢置信，神女真的落入了他的怀中，没有嫌弃，没有厌恶。他瞳中燃着火光，乌睫颤动，胸口猛烈的跳着。
她从前不认得他，一心扑在裴良远身上，这些他都会一点一点亲手消弭，让她慢慢习惯他，甚至...甚至爱上他。
阮宓是他的。
她愿意去接受他，单是这个认知便叫他不可自制的心酸，他走过的路阴暗丛生，遍布荆棘，从来不敢光明正大的告诉她，他想要她。
幸好，路的尽头是她。
他的感情太多也太沉，害怕突然让她知晓会将她逼走，只敢细水长流。只是，当下还有一件事，方才阮宓提起他便觉得奇异，他不想有旁人夹在两人心间。
“荣嘉手上也有与我一般的手钏？”
阮宓靠在裴祯的怀里，温暖的想要小憩，今日情绪大起大落，这会子也支撑不住了，迷糊间听着男人的问话，转了个身，困意弥漫的脑袋里想到什么便说了出口：“荣嘉郡主腕子上有一串说是你所赠，与你的同出于一块檀木料子的手钏。”
听了这话，今日的一切就有了解释，尹如月向来对阮宓怀恨在心，荣嘉与她凑在一处怎会有好事发生，裴祯从未注意过荣嘉戴了什么，她不过是被皇后养在膝下的，皇后无女，遂多疼爱了她些，他先前也不曾与荣嘉有过来往，更不用说送她手钏。
他竟这般大意，如今细细想来，荣嘉与他年岁相仿，皇后也曾开着玩笑说过将荣嘉许配给他，可他从来不曾接话，皇兄皇嫂知晓他的心意，也并未多提，只当是逗他，不想荣嘉却是当了真。
怪他，他当时应该言辞拒绝了，他只当几人心照不宣，便不曾理会，以至于今日让阮宓受了旁人羞辱。
怀里的小人已经进了梦乡，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想来她也累了，裴祯轻轻松了手，有些不舍的将怀中娇软一点一点放在软榻之上。
想起今日在湖中，阮宓拼了命的将荣嘉向上托起，不顾自身，他眼神沉谙，原是她以为自己喜欢那刁蛮郡主了，可她不知晓，当他看到她落水的那一瞬，只觉得天地无色，心神俱裂，若她出了事情，纵是荣嘉死了千万次都是不够的。
滚烫的唇肉贴上少女馨香柔软的发丝，一触即离，裴祯立在软榻旁，他知晓自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面对她时有多么的不堪一击，是以只敢浅浅贴上。
男人低垂着的眉眼如高山大峦，唇边是不曾有人见过的温柔笑意，一室春光，如那年初遇，桃花开满枝，叫人移不开眼
少女身上好闻的玫瑰香气也随之被掩盖在锦被之下，他是自私的，不想让别人窥伺到一丝一毫的她，连气味也不想。
从他第一次抱到天降少女的那一刻，她就成了他黑暗的人生里唯一的光亮。
等在门边的雪竹听到房内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撩开帘子，男人眉梢还残留着方才的温柔，雪竹一时间看的呆了。
“夫人在休息，莫要叫人扰了她。”
雪竹点头如捣蒜，她家小姐受了这么多罪，是该好好歇着了。
外间事情还没处理完，男人颔首，似是想起了什么，顿了步子：“管家将府中茶叶，点心送了来，若是夫人需要，你自送进去。”说完，才又提起步子往外间走去。
宰相其人向来不在这些事情上用心，是以府中诸人自然也不会在意，他怕阮宓不习惯，出门时特意叫管家备了些，本是想春日宴饮上让人给阮宓换了，今日这一闹，午时的宴饮自然也办不成了。
雪竹应着，等着裴祯走远了才敢抬起头，愣愣的看着裴祯的背影，方才王爷那般神情，定然是对着她家小姐的，这两人都这般好看，现下这般和睦，日后若是有了娃娃，也定是着京中独一份！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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