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华录之现代》池也巛

10、初次交锋

　　导演这两天拍摄休息时，总是心事重重坐在一旁。赵盼儿当天戏份结束后，有些担心的跟导演说：“杨导，感觉这两天你心情不好呢。”导演沉思半晌告诉赵盼儿：“我们可能会换资方了。”赵盼儿预感不妙地问道：“池总这边会撤资？”导演捏了捏眉心：“应该不是池总要撤资，是HR传媒这边想让池总撤资。”导演说到这里，想了想才继续说：“最近只是有一些这样的风声。”

　　赵盼儿明白，风声往往是正在发生的事情。她想到这几天拍的那么多戏，又可能面临上一个剧组一样的情况，戏份全删重新换人。她在心底里想，那个看起来不靠谱的池蟠，恐怕也不是会为了一部戏据理力争的人。当天收工回家，赵盼儿就收到了导演关于剧组休假的信息。12点刚过又接到了导演打来的电话，导演在电话那头说：“盼儿，明天早上你收拾一下，我们一起去HR公司开个早会。刚才HR那边的人给我说了之前你拒签他们的事情，你放心，这部戏我不换人。”

　　导演用实际行动表示了对赵盼儿的认可，也表示了自己支持赵盼儿的立场。赵盼儿感激之余，在心里细细琢磨目前自己的筹码，有没有可能实现互相制衡的局面。她心里十分清楚，目前想大获全胜是毫无可能的，能够互相制衡已经是最好的答案了。

　　第二天早上，赵盼儿和三娘她们戎装待发，直奔HR公司跟导演、制片人等汇合。见面安排在一个会议室内，HR的董事长雷敬亲自下场，跟雷敬一起同行的人中，还有一个赵盼儿熟悉又陌生的人——顾千帆。三娘和葛招娣也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顾千帆走进会议室，坐在对面的黑色座椅上。导演已经见怪不怪，除了多看了两眼，一直波澜不惊。

　　赵盼儿倒是眼神坚毅，看不出喜悲的样子，甚至也没有再多打量顾千帆。会议刚开始，雷敬语气和蔼，笑里藏刀的表示，是看中剧本所以想跟YN池总一起入资，又转言聊起了欣赏赵盼儿勇拒签约，敢于发展自己的戏路。最后还为整件事情盖棺定论，说圈子里需要更多像是杨导这样认真拍戏的导演。

　　杨导并不买账雷敬的暗语威胁，当场让助理放了几个赵盼儿的戏份片段，表示无论哪一家公司喜欢这部戏都是对剧组工作的肯定，也是对赵盼儿演技的肯定。雷敬笑容更盛，夸赞导演眼光独到，也希望这样优秀的导演能多多扶持新人，最后还补充说扶持新人一直都是HR的责任和义务，让更多优秀的新人也可以站在荧幕前被观众看见。

　　赵盼儿沉思片刻出言打破了僵局，她将话题带回到拒签HR的事情上，先是言辞恳切地讲述了演员的不易，又讲起了春秋时期百家齐放却竞争出了更璀璨学说的故事，最后表示如果以后有机会能跟HR在其他方面合作依然深感荣幸。话音刚落，雷敬还是笑眼盈盈得准备开口，却突然被正踏进会议室的池蟠打断。

　　池蟠的笑容中还带着一丝解气的意味，跟雷敬娴熟打招呼：“雷老师早啊。刚才在门口听到赵小姐的见解，真是血泪俱下啊，实在不忍心打断。”说完这句话，池蟠算是站在了赵盼儿这边的阵营里，这让赵盼儿多少有些惊讶。池蟠径直走到杨导的助理前，吩咐：“刚才放过的片段，再给大家放一下。刚才雷老师光顾着看剧本了，想必是没有仔细看视频，大家再仔仔细细看一下。”

　　助理赶忙又播放了一遍片段，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雷敬脸色微沉的盯着池蟠。片段刚停，池蟠又说道：“循环放。”助理又赶忙让视频继续循环播放。雷敬满面笑容，语气却严峻的问：“小池总，这是想让我们看什么呢？”

　　池蟠眼皮都不抬的盯着屏幕上的视频看着答：“当然是仔仔细细再看一看佳人绝色。”

　　雷敬笑了笑：“小池总喜欢的佳人什么时候都能看，这样耽误了杨导演和赵小姐的宝贵时间可不好。”池蟠扭过头，看着雷敬认真问：“看绝色佳人怎么能算是耽误时间呢？”雷敬开会时创造的那种稳操胜算的节奏，被池蟠近乎玩闹般的彻底打断了。赵盼儿顿时感觉小瞧了眼前这个人，这个看起来完全不靠谱的池蟠，怪不得能执掌YN传媒。

　　雷敬还想说什么，池蟠一边拿走了杨导助理电脑放在自己眼前，一边挥挥手打断了雷敬的话，装作无奈地问：“雷老师，是不是嫌弃我们家没钱，怕我亏本了想救我？”雷敬豪爽得笑道：“小池总怎么会没钱呢。再说了，本身也是可以多家投资的啊。”池蟠点点头：“所以如果他们不接受HR投资，以后这个剧上线也难，拍摄也难，宣传也难咯？”雷敬笑着说：“我们又怎么会这么强迫他人呢？”

　　池蟠又抬头想了想，问雷敬：“那么就算他们不接受HR的投资，以后上线也不会为难，拍摄也不会为难，宣传也不会为难咯？”雷敬有些无奈，又摸不准池蟠的路数，官方地答道：“我们当然不会为难，至于以后全凭剧组本身和这部戏的品质了。”

　　池蟠点点头，好像不相信雷敬说的话，又问：“雷老师，你是HR的董事长，想必也完全代表了HR本身。我投的这部戏不是不能接资方，也没有这种霸王条约，但是你们真的没有针对赵盼儿吧？”雷敬言辞真诚得说：“绝对不可能。相反我们HR非常欣赏赵盼儿小姐。”

　　池蟠又问：“那你们入资会不会换掉赵盼儿的角色？”雷敬正色道：“我们不会，但是这个应该听由剧组的工作安排。”

　　池蟠点点头，跟杨导身边的助理说：“电脑还给你，刚才录的视频一会拷给我的秘书。”然后转头跟雷敬讲：“你们想入资，我随时欢迎。但是赵盼儿这次不可能也不能换掉，赵盼儿如果被从剧组除名，这部剧不会有任何宣发档期，我们YN的所有平台档期都会永久对HR的所有剧关闭，并且我们会公开刚才的视频，代表YN呼吁所有平台对这种垄断进行反击。但是如果这部戏直到上线完成，宣发完成你们都不做任何无意义的事情，我个人代表YN让出10%的收益作为给HR的谢礼。”

　　等散会的时候，顾千帆才走近赵盼儿小声说了今天唯一说过的四个字：“楼下等我。”

　　赵盼儿开完会后去了一家咖啡店，找到一个小包间才发了定位给顾千帆。然后坐在里面静静等着，过了大概半个多小时顾千帆才来。进门第一句话是：“不好意思，刚走不开。”赵盼儿也直接问他：“顾先生，有什么事要吩咐吗？”顾千帆刚才结束会议，在公司又忙着处理了几件事，他已经心急如焚但是脱不开身，脱身后便第一时间到咖啡店。听见赵盼儿叫自己顾先生，无奈地叹了口气说：“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进HR传媒只是为了调查一件事。”

　　赵盼儿点点头，强忍怒气问他：“昨天晚上我就知道了要到HR来开会，你多久知道的？”顾千帆回答：“今天早上才知道。”

　　赵盼儿举起手里的手机，跟顾千帆说：“这个东西叫做电话，你就算开会前一分钟知道都是有时间给我发个信息的。”顾千帆皱眉，语气有些焦急地说：“早上知道这件事之后，我一直在雷敬办公室，试图说服雷敬不要把事情做绝。说服不成，我又赶紧打电话给能联系剧组的朋友，问他事情的情况，他说这件事情会解决的。”

　　赵盼儿点点头说：“顾先生真是深谋远虑。”

　　顾千帆被这句话的语气，激的更着急了，他说：“盼儿，你想一下有事情我会不跟你讲吗？你在剧组被人伤害，我一直跟你到家，我就怕你为什么事难过。后面几天，我一直让陈廉在远处跟着你，也是怕那些新闻让你不开心。HR阻断了你上一部戏的拍摄，我也是担心你，又找人新开了一部戏。我在剧组，在会议室跟你装不认识，是因为我所查的事情，他们会用的手段不会只是威逼利诱那么简单，他们会做出更恶劣、更吓人的事情出来。如果，如果你因为我受到牵连，你让我怎么办？”

　　这句话说到尾音，顾千帆语气几近沙哑，赵盼儿看着顾千帆问他：“你是想说什么？你想说你在乎我？”顾千帆也沉吟了片刻，寂静中只有他如释重负的呼吸，他缓缓开口说：“是。我在乎你。”

　　赵盼儿闭眼用食指抹了抹眉角，才说：“我真的不想随便开始一段感情，也让这段感情随便结束。我现在只知道你的姓名是真的，毕业的学校是真的，除此之外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在你的世界里，敌人是谁朋友是谁，我也不知道我们在一起之后这件事能告诉谁，不能告诉谁。”

　　赵盼儿说完深吸一口气，顾千帆被问楞了神，他什么也没有解释，也什么都没有争辩。赵盼儿柔声继续说：“所以，顾千帆等你想好该用什么身份面对我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赵盼儿缓缓起身，准备离开咖啡店，直到她临走出门口。顾千帆才开口：“最晚明天晚上，我会给你一个答案。”赵盼儿转过身，点点头算是回答，然后走出了咖啡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