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错拿白月光剧本》不吃土豆的璇璇

6、第六章

　　“臣妾觉着，明夷夫人所言并无不妥之处。”
　　玉帝面色一僵，但是碍于满朝文武及帝后情面，还是不情不愿的开口说道，“那依娘娘看，此事当为何啊？”
　　“刚刚明夷夫人也说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臣妾之见，为杜绝男女情爱，仙凡私相授扰乱三界秩序之事再次发生。天庭必得严苛发度，整顿风气，对个别犯案者也得严加惩处，只有这样将这些歪风邪气扼杀在摇篮里，陛下以为呢？”不知道那王母是不是在暗指瑶姬，在说到“仙凡私相授受”这几个字时，她斜睨了下杨戬，颇有些杀人诛心的味道。
　　天庭从来不是玉帝一个人的天庭，这里混合纠缠着多方势力。王母此言一出，见台下又有不少仙神点头同意，玉帝眸光微闪，轻咳一声道，“那就依照娘娘的意思办吧。”说罢，凝眸看向台下银甲武将，“杨戬，自今日起，就封你为天庭司法大神。望你日后能够秉公断案，不偏不倚，福泽三界，如此才不枉费天庭对你的信赖和培养。”
　　新晋司法天神杨戬，身着亮银甲后覆璃龙盘踞的墨色大氅。一顶银白色的三山飞云冠更是衬得他剑眉星目，形貌昳丽，气宇不凡。毫无疑问，这样的品貌与风骨就是在盛产佳人的天界也是数一数二的，再加上他高大的身形，惹得那殿中一众女仙也忍不住伸长脖颈仰望他。
　　我自出列回话，就与杨戬离得非常近。呼吸间，我甚至能见他身上淡淡的松针气味。
　　松针？松香清贵，而世人更以玉虚山出产的松柏冷香为三界极品。只是让我感到微微错愕，这贺礼本是我昨晚才派人送去真君殿的，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用上了。目光交汇的瞬间，这杨戬脸上保持着先前的笑容，但眸光却
　　“杨戬？”见玉帝唤他名讳，他久未答应，殿内的众仙家开始窃窃私语。
　　“司法天神，陛下叫你。”我小声提醒。
　　那杨戬一晃神，忙向上揖手奏报，“小神谨遵陛下与娘娘法旨。”
　　朝会结束，我与嫦娥并列出了凌霄宝殿。然还未下丹陛，就见嫦娥的脸上突然泛起一丝苦笑。
　　我问她何事，她却摇了摇头说道，“枉我以为他是个情深义重的忠勇之士，可如今看来，也不过是个为了追逐名利的谄媚小人。”
　　嫦娥一向云淡风轻，如今在凌霄宝殿外口出愤慨，免不得引起众人注意。我脑中有事，听她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直至下了玉阶未见脚下空置的云头，差点踩空栽下去。
　　“夫人当心！”手腕被拖住。
　　回过神，见是杨戬，我连忙尴尬地服身致谢，“有劳真君。”可不嘛，要不是他眼疾手快我今日可要在天界大出洋相了。
　　“夫人言重，举手之劳而已。”他的声音醇厚悦耳。
　　脚下云层慢慢聚合，可他或许是怕我再次跌倒，拖着我臂弯的那只手用重了几分力道。众目睽睽下，这么亲昵地举动让我恨不自在。想到一旁的嫦娥，我下意识挣开他。
　　“真君慢走，明夷还有要事在身，现行告辞。”言罢一甩外袍，匆匆赶往瑶池。
　　“娘娘。”大朝会散后还有小朝会。自我回归凌霄宝殿参政议事，每每散朝之后都会被王母叫进瑶池。
　　王母坐在高垫上，见我略显褶皱的袖摆，不可见的蹙了一下眉，笑嘲道，“明夷夫人和杨家二郎的感情可真是亲厚呐。只是夫人不要忘了自己在朝会上的话，知法犯法，可是罪加一等呢。”
　　“小神惶恐。”惶恐归惶恐，但跪是不能跪的。多言的职场经验让我懂得如何避重就轻、趋利避害。当下绕道王母背后，为她按揉肩膀，“这天下地下有什么事能瞒着娘娘。不过是先前这二郎大婚，我代表天庭去送了贺礼，与他攀谈过几句罢了。就这又哪算得上亲厚呢？”
　　这西海水族与天庭向来是貌合心不合，千年前又出了个敖寸心，王母对西海水族早就失去了耐心。如今他们夫妇离姻，西海失去了杨戬的庇护，王母自然不会放过报复他们的机会。
　　“罢了，”经我一提西海，王母顿时被我带偏了思绪。她伸手变出一盒圣旨交于我，“你拿着这个先去趟真君符，盖了印戳，再去西海交于三公主。”
　　我心中一惊，直觉告诉我这个差事可能要得罪许多人。
　　“娘娘.....”
　　凤目一凝，王母冷声斥道，“夫人可不要忘了自己如今听命与谁！殷商之战，你与嫦娥私藏天庭要犯一事若不是本宫替你们瞒着，你俩早跳诛仙台了，哪还有你们今日的容仪？”
　　咬着后槽牙半躬下身子，“娘娘的恩情，小神始终感念在心。”
　　王母得意的笑了，“那还等什么，赶紧去吧。”
　　“是。”
　　真君神殿庄严肃穆，却隐隐透出孤独和悲凉。就像此刻端坐在正殿批阅案牍的新杨戬一样，就算褪去了那一身戎装，换上一身素雅的白，却依旧掩不住那份凄怆和悲凉。
　　这种从骨子透出的东西，应该叫清冷，他有，月宫的那位也有。我有时候在想，作为宝正里萦绕二哥心头千年的“白月光”，在他众叛亲离遭人唾弃鄙夷的时候，嫦娥应当是读的懂他的，所以才会有那三分五次的争锋相对。只是如今已荣升司法天神的杨戬怕是在将来很一段时间里要令她失望了，而作为穿越者的我，即便知道事实真相也不能告知，这可真叫人捉急。
　　我进门时，并未见人通报。直至行至他案前，他也并未注意到我。
　　因为常于人间行走，我常常敛去周身气息，故而就是哮天犬也并未察觉到我的来访。
　　刚刚升天黑狗，虽化为人形却尚未知人事。先前看着主人伏案工作，一时困倦难以自持，忽而睡倒在地 ，摔得他一个激灵又坐起身来。
　　“若是捐了，就去歇息。”新任司法天神依旧专心致志于手头公务，并未抬头。
　　“可我不想留下主人一个人......”哮天犬喏喏道。
　　白衣男子听到这话心中一动，看向哮天犬的目光柔和了许多。
　　“主人......”
　　杨戬顺着哮天犬的目光向我望来。
　　“真君安好？”我嘿嘿一笑，敛袖行礼。
　　见我提着食盒，他不解地问，“夫人这是.....”
　　“昨日送来的是恭祝你荣升的贺礼，今日送来的是恭喜你乔迁的贺礼。”我走上前将食盒里玉碟一一取出，然后眼珠提溜一转道，“这是嫦娥姐姐亲自做的五仁月饼，我不善于烹饪又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东西，只能借花献佛了，还望真君不要嫌弃。”
　　杨戬笔下一顿，果然“嫦娥”二字是如此能勾动他心弦。“天宫有这样的规矩？”
　　自是没有的，提到“嫦娥”不过是我为了骗取你手上的官印。
　　“真君何故在意这些。如今你、我还有姐姐一并居住于天宫北辰，邻里之间自当相互照应才是。”说罢，拾起一枚月饼递给他，“这都是陈年旧案，纷繁复杂得很，真君刚刚就任，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莫要累坏了身子。还是吃口月饼歇歇再看吧，也不枉我与姐姐一番心意。”
　　是我演得太过，让他上了戒心？这杨戬接过我递来的月饼，未吃一口就又放下。
　　见他神色郁郁，我心里疑窦渐生。“是月饼不好吃吗？”还是压了千年箱底，已经变了味道？当然，这后半句话我是不敢告知他的。
　　“杨戬已与夫人相识千年了，先前夫人可从未待杨戬如此亲厚。”
　　不愧是统领三界灵关的司法天神，这直觉敏锐得叫人害怕。抚了抚云鬓上的翠鸟华胜，我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自是因为二郎如今官拜司法天神。若不在此刻将您巴结好了，我将来如何可要如何讨生活呢？”
　　这话说得有点自我抹黑，但我可不管他以后如何看我，我现在只想骗他的官印。
　　谁知此言一出，他竟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杨戬知道夫人从不是这样的人。”
　　哎呀我去，这话说得，我咋感觉你比我自己还了解我自己呢？
　　“夫人若是有求于杨戬，大可明说，杨戬从不会拒绝夫人。”
　　我：“？？？”
　　我要你签关你前妻禁闭的旨意，你也同意？
　　事实是，不光是我懵了，连那三公主敖寸心再看到旨意时也傻了。“这不可能！”她大叫，作势就要撕掉那明黄色的圣旨。“这圣旨是假的，官印也是假的，杨戬他不会这么对我！”
　　被心爱之人亲手软禁，换谁都无法接受吧。虽有不忍，但我还是出言提醒，“法旨不可作假。”
　　美人于我怒目而视，张口就骂，“我认得你！上次就是因为你，杨戬在降服妖猴时受了重伤！也是因为你，他才执意上天做什么司法天神！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只要你一出现就能搅得我们全家不得安宁！怎么，现在你得到他了，来我这耀武扬威，我告诉你你休想！我敖寸心就是死，也绝不会向你低头！”
　　我一脸懵逼，“三公主慎言！”要不是端着“天使”的架子，差点就要骂她眼瞎。杨戬望月千年，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做妻子的是看不到咋地？骂都骂不对人，合该你丈夫休你。
　　无意再与她纠缠，宣完旨意我便出了西海。临行前，老龙王拽着我的袖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各种明示暗示我在王母面前多替他家小女说些好话。
　　“龙王太抬举小神了，吾只是小小传令使。陛下若有话，还是自行与娘娘说吧。”说着一甩长袖，飘然登天。
　　在路过天竺地界，见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们载歌载舞，我一时好奇便降下云层，换了男装隐匿于人群中观察。通过打听才知，今日原是那天竺国选夫召亲之日。
　　哇哦，玉兔精啊，这故事我熟！想到后续发生的剧情，我下意识转头去人堆里找老唐。
　　不过可惜，摸索了半天，老唐没摸到，倒摸到了一张肥硕油腻的猪脸。
　　“哎嘿嘿，仙子安好？”
　　嫌弃地擦了把手，“你师父呢？”
　　他委屈的摸着肚皮哼了哼，“人太多，和师傅冲散了......”
　　我咦了声，转头继续去人堆里摸和尚。
　　人群越发喧闹，抬眼望去，只见迎面走来一支队伍，披红挂彩，吹吹打打。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头戴纱巾，身披纱丽，耳戴金环，鼻穿金链，端坐在一头大象上。眼见人群中一抹红色袈裟，本着凑热闹不嫌事大，我正要抬手送他们进剧情，只听“休”地一声，一枚秀箭正中我额顶。
　　What?
　　搞错啦，这不是我的剧情啊喂！
　　我招呼着唐僧过来想让这雌雄不分的“公主”长长见识，可是猴子人精似的拉着他师傅就跑。
　　公主选中“王夫”，人群中响起一阵欢呼声。我想施法遁地，可那术法就跟断了电似的怎么也弄不灵。
　　就在这时有一伙官差，过来向我弯腰行礼说：“贵人，请吧！”而我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他们连拉带拽，拖进队伍往王宫走。
　　到底是曾一起共事过的同僚，见我被掳走，猪八戒急地直跳脚：“夫人！夫人！”
　　没了法力，我被挤在回宫的人群里焦急地回头大喊：“快！快去请嫦娥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