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莲灯—错拿白月光剧本》不吃土豆的璇璇

35、第三十五章

　　观音见玉帝来了兴趣，便继续说道：“若陛下和娘娘赢了，贫僧助天廷退兵。但若不幸贫僧赢了，便请天廷赦免三圣母。”
　　玉帝微一欠身，对王母说道，“哎呀这输赢对我们都有利呀！”为了天庭的尊严王母依旧不肯松口，但此刻的玉帝已不再看她，即刻面向向观音道：“菩萨，我们赌，赌什么都行啊！”
　　观音一笑，“就赌沉香救母。贫僧与大家一起坐观沉香救母，若沉香能将三圣母从华山救出，就算贫僧赢了。”
　　杨戬惊愕地看向我，然后疾步来到王母身前。王母根本不再理他，而是毫不迟疑地点头道：“好，我们赌了！”
　　观音环视在场所有人，直至目光移到我身上时，她的神情微微有所动容。
　　无所不知的菩萨自然知晓照在华山上的乾坤钵牵动着我的神识，沉香劈山救母势必要打碎那乾坤钵，而乾坤钵一旦破裂，我的神识也将顷刻间化为乌有，我也将不复存在......这是王母牵制杨戬的底牌，三圣母和我之间他必须做出选择。
　　目光交汇的刹那，观音想起了那日我与她在落伽山的长谈。
　　她面色虽有不忍，但如今只得从容地看向沉香说道：“沉香，盘古开天时曾留下一把神斧，你若能找到那把神斧，劈开乾坤钵和华山该不是什么难事。”
　　沉香问道：“那神斧真能劈开华山？”观音道：“天地都能分开，小小一个华山算得了什么？”
　　沉香大声道：“好，我跟你赌！”
　　沉香答应得如此痛快，让杨戬神色微变。眼见着沉香携带丁香、八太子快步离去，杨戬微垂双目，神色毫无波动。
　　眼见战事告一段落，众仙家松了口气。在他走出水榭时，我悄悄来到他身边，“天庭如今守备森严，如果你不方便出面，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眼见瑶池上观音的水月幻境高悬在半空，我刚想出声，那边头戴草帽的老四急冲冲走过来。
　　“二爷，夫人。”杨戬神色不悦，“你来何事？”老四看看我，又看看杨戬，神色犹豫，“二爷，小弟有些话不知道该说不该说......”
　　“说。”杨戬沉声道。老四又看了看我，这才道，“当初我们对付三圣母一家，一是为了捍卫天条，二是为了二爷的前程作想。但眼下，是观音菩萨在和玉帝王母打赌，如果天庭输了也不是二爷您的责任。若沉香赢了，那天庭就会赦免了三圣母、修改天条，您和三圣母一家化干戈为玉帛，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啊！”
　　老四的话合情合理，杨戬静静地听着，微有些感动，神情却突然转冷，森然道：“老四，你该不会在我最艰难的时候，胳膊肘朝外拐吧？”
　　老四一怔，唉唉叫道：“二爷......”
　　梅山老四一直以“谋士”的身份辅佐在杨戬身边，为不让这位最得力的部下寒心，再假意威慑一番后，杨戬又放缓了声音安抚道，“老四，你是我最得力的兄弟，也是最能知道我心思的兄弟，我希望在任何时候，你都能跟我一条心。”
　　老四拼命点头，却不敢看他。神威如狱，作为死命给自己叠加“反面人设”的司法天神，再柔软的语调从他嘴里出来，都会被听成威胁警告。
　　杨戬转身欲行，老四突然想到一事，脱口便问，“二爷，这次为什么没让老六......”
　　杨戬淡然回道：“他少了一条胳膊，不太方便，让他跟我一起引开孙猴子吧。”
　　眼见二人回归瑶池，我也飞身赶往下界。时间紧迫，杨戬需要要逼走四大天王架空天庭，我也需要在不引人注目的情况下将几个毛孩子的目光引向昆仑山。
　　天兵天将我是无权调动的，玉虚宫婢子如今又多是王母的眼线，我更是想都不敢想。
　　眼见着被杨戬派出去做引路的梅山兄弟被哪吒一乾坤圈打飞，我全程飙着云跑。
　　好不容来到西昆仑，在神洞门口布置下三百草头神后，我闪身进入洞内提前与几大关卡的主人打好招呼。
　　这三孩子不负我所望，再翻过无数个山头后，再注意到昆仑山有重兵把守后，二话不说就冲进了洞里。
　　成功领路后，我又一路飙云赶回天界。接下来的事已经明显不在杨戬的控制之中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唯有静观其变。
　　就在返天的功夫，天地之间突然传来一阵晃动。
　　水月镜中，沉香正咬着牙，在丁香的帮助下，拼命抬起神斧，但无论如何努力，也只能勉强提离地面而已。
　　“举起来都这么费劲，带着它还怎么驾云啊！”沉香失措的叫声清晰可闻，高台上的王母见状不留情面地冷笑一声。水月镜中，杨戬手握三尖两刃戟，缓缓向二人走去。身前的那个白衣少年正为一个触手可及的希望，咬牙尽着最大的努力。可是这上古神器实在太过沉重了，就算他与丁香两人合力，也只堪堪举得动神斧。
　　“沉香。”听见熟悉的嗓音，少年的身子蓦地僵住。一身银甲的司法天神安静地伫立着，迎视着少年满含愤怒的目光，漆黑的眼眸中正酝酿着一种复杂的情绪。
　　“你还没有悟透死神说的话。”看着一心救母的外甥，杨戬面无表情地说着。
　　就在这时，一条人影从山上疾冲下来，白衣劲装，额前散发微垂，正是八太子敖春。
　　杨戬步伐不停，枪刃信手挥出，敖春的功力不及他，只得被他逼的疾步后退。
　　红光乍现，一身粉衣的女孩手持短剑闪身护在沉香面前。
　　众人惊讶。
　　“小玉？”沉香连声喊着他最深爱的女孩的名字，但这个女孩却对他的声音毫无回应。
　　她一面提剑戒备，一面死死盯住杨戬，不允他趁机上前一步。
　　眼看着自己深爱的少年一直用缱绻爱恋的目光注视着那个粉衣少女，丁香的神情开始变得狰狞又狠辣。
　　因仙丹而来的神力，缓慢集聚在右拳之上，青衣女孩目光迷离地看向小玉，忽地仰天大叫，一道耀眼的精光，从她的右拳全力逼出，重重砸上了粉衣少女的身上。
　　就算有万年法力，小玉也当不起这突如其来的一拳。
　　眼见小玉被一拳打飞，杨戬目光倏缩，沉香也惊得目瞪口呆。
　　“丁香，你干什么？”他厉声质问。
　　丁香迷茫四顾，猛地单手抱头，尖叫着哭道，“是杨戬，是他的思想控制了我！”
　　面对丁香无端的指控，杨戬冷笑，“是你自己做的，没有人控制你。你要记住，就算是神，也不能完全操纵人的思想。”
　　丁香依旧不敢直视自己的内心的黑暗，只一味逃避说，“当初，是你把思想注入我的身体的！”
　　面对丁香的狡辩，杨戬轻蔑一笑，“每个人都会有邪恶的一面，但是很多人都把这邪恶关在一扇阴暗的门里。
　　我只是在一个适当的时候，给了你一个开启邪恶之门的理由。从那以后，你的良知就一直在和邪恶做斗争，当你的邪恶战胜良知的时候，你就认为是我控制了你的思想，就能听到我的声音，就会觉得那些事情是我做的。这样，你就能心安理得地去做坏事了。”
　　丁香猛地僵住，尖叫着反驳道：“不，你骗我！”
　　作为“鉴茶大师”的杨戬，并没有就此打住。或许是不想自己的外甥再被这样的女子蒙蔽，或许是因为自己身为执法天神属实看不惯这样的谎言与虚伪，杨戬继续对她批评教育道，“你想想，如果真的是我的思想，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候，你从来不帮我，为什么你做的坏事都是针对小玉的？我只是让你抓她，但你有多少次想要杀她？”
　　“不！我已经得到沉香了，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因为你不放心，”
　　杨戬踱步上前，“丁香，你太想得到沉香了，你太不愿意放弃他了。你为了要得到他，做了太多不该做的事，正因为这些事，却偏偏会使他离开你。他不会喜欢一个内心深处如此险恶的人。”
　　沉香一脸难以置信看向身旁的女孩，“他说的是真的吗？”
　　女孩哭着摇头，“我不知道.......我总觉得我没有那么坏......”
　　眼见沉香面露迟疑，她决定再努力一把他。她泪眼婆娑地看向白衣少年，恳求道，“沉香，对不起，我不是成心的......”
　　眼见沉香不为所动，她愤怒地质问杨戬，“是杨戬！你为什么要帮我打开那道邪恶之门？”
　　再次被“甩锅”，杨戬不仅面无恼怒，而是循循善诱地上前解释道，“其实，你身边的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帮你开启那道邪恶之门——你的亲人、你的朋友，甚至是一个毫不相关的人，他们的一句话，就会给你一个理由，是我还是别人，没有什么分别，关键是你愿不愿意开启这道邪恶之门。”
　　看着女孩完全疯癫的神志，杨戬没再说什么，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要看她如何决定自己的去除。
　　他向上横睥一眼，云卷云舒，安适悠闲，一如天界。天界的水月幻境里，仍在清楚反映着此地的一切吧，他知道我一直都在看他。又是噼里啪啦一通乱打，就在沉香转身放回神斧的刹那，杨戬深邃的目光里骤然现出微不可察的苍凉。
　　接着身化流光，疾扑向前，平平地一枪向那孩子身上剌去。然就在刀光火石间，这锋利的刀尖直却突然扎进青衣女孩的心脏。
　　瑶池之上，众仙惊呼。谁也没有想到一向秉持博爱众生的天神会对一个凡人下手。
　　水月镜中，杨戬的枪尖一滞，虽未破入女孩体内，但面前的这个女孩却因为这一刺而失去生机。为成大业，必须有所牺牲，这是我与杨戬皆默认的行事准则。
　　只是如今亲眼见证一条鲜活的生命在眼前离去时，心中还是不由得一痛。
　　因为丁香与敖寸心极其相似的容貌，从第一眼见到她时，就打心眼里厌恶。尤其后来她以为私欲频繁针对小玉，我更是对她没有半分好感。
　　可如今我发现自己错了，无论是下狠狠辣也好，心机深沉也好，爱得自私也好，她所做的一切皆是为了她心中那个挚爱的男孩。
　　虽说她用错了方式，但爱一个人本身并没有错。
　　眼见杨戬如此“暴行”，远在瑶池的妖、仙、神、佛皆坐不住了，纷纷下界对他实施讨伐。漫天神佛围攻杨戬，轰轰烈烈又是一阵乱打。眼见杨戬实力不济，我正欲帮他，却被王母一把拽住了袖子。
　　“娘娘！”王母凤目凝我，面带冷笑，“去做什么？杨戬所作所为，人神共愤，混到如今这般下场，都是他咎由自取！”
　　“可是.....”
　　“闭嘴！”水月镜中，杨戬左膝一软，跪倒在地上。
　　众人正欲对他进行致命一击，一声“让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