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某天投影屏幕亮起》橘咕

5、第 5 章

　　森鸥外初次见到炼狱杏寿郎，便觉得这个男人像火焰一样耀眼。

　　准确来说，对处于黑暗里的人——是耀眼吗？

　　No。

　　刺眼才对。

　　已经习惯了黑暗的眼睛，无法再适应光明。哪怕是微弱得几乎熄灭的程度，也让人足够难受，乃至受伤。

　　所以森鸥外理所当然对炼狱杏寿郎的第一感官不好。

　　况且，这个人和屏幕里出现过的一个人完全是同个模子里刻出来。而到现在，各大势力都仍没搞明白屏幕幕后之人究竟想要做什么，更甚一点踪迹都寻不到。

　　现在男人亲自上门，相当于信息长脚，跑到他眼前来了，好事啊。

　　如此看来，田中也不算是一件好事没做。

　　森鸥外收敛心思，理了理凌乱散漫的衣领，对坐在对面的男人笑道：“炼狱君对我方提议的处理方案有什么见解或者疑惑吗？”

　　“你看起来不像是国家相关机构的人，你的处理方案听起来确实很解气，但说到底，是私刑吧。”男人声音中气十足的说道。

　　音量并不小，震得森鸥外耳朵隐隐发嗡。

　　这个人、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傻大个。

　　森鸥外压下不适，伪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微笑道：“各势力有各势力的规矩。”

　　这一句，是提醒炼狱杏寿郎注意分寸。并点醒炼狱杏寿郎他的处境。

　　算得上是威胁。

　　停顿了下，森鸥外慢条斯理的继续说：“苦主都找上门来了，此事定然是要严肃处理，以拿出我的诚意的。再者不论是哪里，背叛者的行为都令人发自内心的深恶痛绝，如若不认真对待，渐渐的其他人便会效仿，这对一个组织来说，是毁灭级的灾难。”

　　“唔姆，你说的很有道理。”男人点头应道。

　　森鸥外挑眉。

　　这么好讲话？

　　“但是。”话音一转，男人神情严肃的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自有你的规矩，但既然我看见了，就不能按你的规矩走，国家是怎么定义这种犯罪行为的，就怎么惩罚凶手。”

　　森鸥外也不恼，双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下巴枕在两手之间，不慌不满的说道：“我们两个严格意义上的讲既不是受害者也不是加害者，谁也没资格替他们说话。所以，为何不让受伤者自己做决定？”

　　炼狱杏寿郎刚要否认，森鸥外像拥有读心术般，提前说道：“法律归根结底是为了维护国家的稳定、社会的秩序而生，最严重的处罚也不过是无期徒刑——日本在六年前彻底取缔了死刑。”

　　“这意味着犯下了错误的罪人还得到了保障。”

　　“受到的伤害一辈子也不会忘记，死去的人不会再活过来。留下的亲属悲痛欲绝，他们不要赔偿，也不需要所谓的道歉书，他们唯一的愿望是要那凶手死。”

　　“但是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法律规定，人的生命无论如何都是首位。”

　　“不过讽刺的是，命可以买。”

　　“有权有势的人做再天理难容的恶事也能津津有味的潇洒活着，受害者却陷入一辈子的囫囵枷锁，绝望到麻木。”

　　“——凶手得到了救赎，亡者却在地狱里怨恨的哀泣。”

　　“炼狱君，你真的觉得这是公正吗。”

　　森鸥外的语气温柔旖倦，像情人间的耳鬓厮磨，优雅磁性的嗓音宛如羽毛轻轻划过心尖，酥痒发颤。

　　炼狱杏寿郎凝视着那双妖冶的紫眸，仿佛从里面看见了一条吐着蛇信的毒蛇，阴森尖利的獠牙冰冷得冻进人灵魂。

　　恍惚间，另一双同样颜色的眸子重叠浮现在眼前。

　　不同于前者的诡谲，后者温暖明亮，犹如春天从敞开的窗户细撒进来的阳光，微风拂过，山花照坞，喧鸟复洲，时鸣春涧。

　　暖得心像泡在温水中，莫名的热血沸腾，迫不及待的想要为之做些什么。

　　“杏寿郎。”

　　那人无奈的声音近至耳畔，又轻又柔，却如惊雷炸耳，悸得炼狱杏寿郎身体一震。

　　在森鸥外的眼中，便是炼狱杏寿郎突然走神，嘴唇嗫嚅，瞳孔失焦。

　　大约两秒后炼狱杏寿郎恢复了正常，他神色复杂，眉头纠结，迟疑的看着森鸥外。

　　森鸥外以为他要说什么，收神静听。

　　结果看炼狱杏寿郎的表情，他好像又觉得不妥，最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看得出来心情低落的道：“那便先按你说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