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誓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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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如墨一般稠浓，伸手不见五指。身在其中，仿佛沉入冰冷的海底，有种难以呼吸的窒息感，令人恐惧不已。
德拉科静静地蜷缩在角落的椅子上，在阴暗的地窖中等待斯内普的归来。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等待了多长时间，在内心的煎熬下，所有的时间似乎都变得很慢。倦意渐渐袭上心来，弥漫了整个胸间，但德拉科还是强撑着瞪大眼睛，生怕错过斯内普回来时带来的消息——有可能是好消息，也有可能是坏消息。德拉科对此是感到又担忧又害怕，他关心着莱拉的状况，可他一想到少女失控时的场景，一些恐怖的想法就不由自主地涌入脑海。
突然，壁炉内传来一阵响动，德拉科立刻直起身子，盯着壁炉的方向。只见黑漆漆的壁炉内突然燃起一团绿色的火焰，接着，斯内普的身影就从壁炉内走了出来。
斯内普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了地窖，他随手挥了挥魔杖，点燃了桌上的蜡烛，微亮的火光照亮了德拉科苍白的小脸。斯内普在办公桌后面坐下，面对德拉科探究的视线，他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一丝不详的预感浮上德拉科的心头。
“教授，莱拉她——？”德拉科迟疑着开口，两只手紧紧地攥着，用力到指尖发白。
斯内普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德拉科，他黑色的眼眸如寒潭般深沉，流露出难以名状的复杂之色。
“她还活着。”斯内普言简意骇地说道。可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信息，让德拉科一时间无法反应过来。
“还活着？”德拉科的声音里夹杂着颤抖，这个消息并没有让他松了口气，反而让他更加惶恐了，于是他又继续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表面意思。”斯内普神情复杂地说，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她还活着，但情况非常不好。毫不夸张地说，她现在还活着简直就是个奇迹。”
德拉科颓废地跌回椅子上，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却感觉胸腔似乎被一块巨石狠狠地压制，让他喘不过气来。
斯内普目光幽幽地望着德拉科，一双漆黑的眼眸显得若有所思。他不禁回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他将莱拉带回了自己的居所，当时少女已经就剩下最后一口气了，他和邓布利多两人全力救治，再加上艾伦甚至将自己的魔力输送给莱拉，才将莱拉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魔力暴动给少女的身体带来了无法逆转的损伤，她虽然捡回了一条命，但仍处于危险情况中，说不准会随时突发意外状况。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居然是德拉科的父亲，卢修斯。想到这斯内普就气不打一处来，虽然当初卢修斯答应斯内普不会对莱拉动手，可他居然为了给邓布利多和救世主下绊子，将如此危险的黑魔法物品借金妮韦斯莱之手代入霍格沃茨，造成了恐怖的袭击事件，最后日记本还阴差阳错地辗转到了莱拉手里，害得这个可怜的女孩命悬一线。可卢修斯怎么也没想到，现在他的儿子德拉科却对莱拉在意不已，难道说这就是可笑的孽缘吗？
这时德拉科似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他将自己心中的疑惑讲了出来：“那莱拉为什么会魔力失控呢？教授？”
看来这个问题是无法回避了，斯内普迟疑地思索了一番，最后决定将事实全盘托出，包括莱拉的诅咒，与卢修斯的所作所为，他都有权知道。
“那是一种古老的诅咒，”斯内普沉声解释道，“是亚瑟王时代的黑暗女巫莫甘娜给兰斯洛特家族下的诅咒，中了诅咒的人往往会魔力暴动，直到他们魔力衰竭而死。而这个诅咒，千百年来都没有破解的方法。”
德拉科瞪大了眼睛，满脸惊疑之色。
“可是，莱拉她之前一直都很正常啊？”德拉科结结巴巴地说，“她魔力一直都控制得很好，怎么突然——？”
“那是因为之前她一直在喝我给她调配的特殊缓和剂，那种药剂那暂时使她的魔力正常运作。”斯内普说道，“但里德尔的日记本让她受了很大的刺激，而且还分走了她许多的精力，这让她无法有足够的力量来压制自己的魔力。”
德拉科顿时想起了莱拉身上淡淡的颉草味，原来是她一直服用缓和剂的缘故，日积月累留下的味道。
“那如果诅咒没有办法解除，莱拉会怎么样？”德拉科胆战心惊地问。
“那她迟早会承受不住，然后魔力衰竭，最后死去…”斯内普不忍将残酷的事实告知面前未经世事的少年，但他别无他法，因为接下来会有更残酷的事情等待着德拉科。
“那本日记本…”德拉科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色，“之前波特告诉我，这些事情都和我父亲有关，是这样的吗？”
“波特他说的没错。”斯内普轻声回答，“那本日记，你的父亲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将它给了韦斯莱小姐。所以才有了接下来接二连三的袭击事件。”
德拉科呆愣在原地，双脚仿佛盯在了地上，脸色惨白如纸。他一直都在欺骗自己，侥幸地想着父亲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可当斯内普将赤裸裸的现实摆在他面前的时候，德拉科的幻想破灭了。他内心深处的愧疚感，和一切别的痛苦一样令他倍感煎熬。他从小就对父亲充满尊敬，长大也希望自己成为想卢修斯一样的人，现在他的信仰摇摇欲坠，内心燃烧着一团难以浇灭的大火，时刻炙烤着他那良知未泯的灵魂，令他良心难安。
“所以我希望，今天发生所有的事情，你都不能告诉任何人。”斯内普沉声说道，“包括你的父亲。”
“密室里的事情也——？”
“你还不懂吗，德拉科？”斯内普稍稍提高了音量，试图唤醒迷茫中的少年，“如果你将这些事告诉卢修斯，那兰斯洛特的处境就会变得很危险！不仅是她，也会给你带来不必要的祸端。你就当你从来没有去过密室，也没有经历过那些可笑的冒险，你也不知道什么诅咒的事。要是别人问起，你就说你在我的办公室，听懂了吗。”
德拉科微微点了点头，斯内普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要你向我发誓，德拉科。”斯内普的目光变得晦暗不明，“你发誓永远不会将这些讲出去。”
德拉科闭了闭眼，面露挣扎，等他再次睁开眼时，眼睛里飘荡着的迷雾消散了。少年举起了魔杖，神情渐渐变得坚定起来。
“我发誓，”德拉科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以马尔福家族继承人的身份起誓，我不会将今天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我会将这些秘密隐藏在心底，直到我死去。”
魔杖尖头喷射出一股银色的光，光芒轻柔地将少年包裹其中，德拉科惊讶地看着这一切。渐渐地，光芒散去，誓言起效。
黎明的微光揭去夜的面纱，吐出灿烂的朝霞，驱散了城堡里黑暗，照亮了霍格沃茨的每一个角落。但阴沉的地窖感受不到外面的变化，它一如既往的黑暗，可此时德拉科的双眸闪闪发亮，宛如黑夜中的星辰。
作者有话说第60章 誓言（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