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密室（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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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会再醒了。”黑发男孩轻声开口，脸上带着残酷的冷笑。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不会醒了？”德拉科气急败坏地问，“她没有——？”
里德尔这才将目光从哈利身上移开，看向一旁的德拉科。
“你就是那个德拉科·马尔福？”里德尔的视线从德拉科淡金的头发上扫过，又移到他胸口的斯莱特林标志，恍然大悟地说。
“你认识我？”德拉科皱起了眉头。
“岂止是认识，”里德尔的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讥笑，“关于你和莱拉的所有事情，我全都知道。不过你今天出现在这，实属有点出乎我的意料。”
德拉科疑惑不解地看着他，不理解里德尔话里的意思。但哈利在这时突然开口，打断了他们俩的对话。
“你对莱拉做了什么？”哈利紧握双拳，愤怒地问。
“她还活着，但也活不了多久了。”里德尔遗憾地说。
哈利愣愣地瞪着他，高个男孩站在那里，周围散发着一种古怪的，雾蒙蒙的微光，那样子绝不会超过十六岁。
“你到底是什么东西？”哈利不敢确定地问，“鬼魂吗？”
“是一段记忆，”里德尔平静地说，“在一本日记里保存了五十年。”
他伸手指着雕像的大脚趾旁，那里躺着哈利曾在莱拉怀里看过的那本日记。
“你到底是谁？莱拉到底怎么了，赶紧说清楚！”德拉科急躁地对里德尔喊道，他不明白为什么哈利对这个陌生男孩的出现看上去早有预料，就他一个人被蒙在鼓里，难道这个男孩就是打开密室的人吗？
“在介绍我自己前，我想和你谈一谈，哈利波特。”里德尔无视了德拉科的质问，径直走向哈利，黑色的眼睛紧紧盯着哈利额头的闪电伤疤，“聊一聊你的故事，我等了好长时间，就是为了见到你。”
“你先告诉我莱拉怎么了。”哈利不依不饶。
“哦，这可是一个有趣的问题，”里德尔愉悦地说，“说来话长，她之所以变成这样，真正的原因就是她向一个看不见的陌生人敞开心扉，倾诉了自己的全部秘密。”
“是你控制莱拉打开密室，袭击那些人的，对吗？”哈利轻声问道。
“没错，”里德尔回答，“我利用了她，让她处于恐惧与愧疚之中。不是我自己吹嘘，哈利，我一向能够随心所欲地把人迷住，所以，莱拉把她的整个灵魂都向我敞开了，而她的灵魂偏巧正是我所需要的，我吞噬着她最隐秘的恐惧，最深藏的秘密，胃口越来越大。我渐渐强大，直到我可以幻化出实体……”
里德尔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继续说道：“不过这些只是暂时的，等我处理完这里的一切后，我将会得到真正的躯体。”
德拉科震惊地盯着里德尔，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莱拉打开了密室？
“现在该聊一聊你了，哈利。”里德尔缓缓地说，“我想你能出现在这，应该已经明白事情的经过了吧。在莱拉之前，金妮已经把你的情况都告诉我了，”里德尔说，“你的那些惊险迷人的往事。”
他的目光掠过哈利前额上的伤疤，脸上的神情变得更饥渴了。“我知道，我必须更多的了解你，跟你交谈，如果可能的话还要亲自见到你。我也知道你对莱拉的关心与在意，所以我将她带入了密室，因为你不可能袖手旁观的。果不其然，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
哈利的拳头攥紧了，指甲深深地陷进肉里。
“你为什么想见我？”哈利问，他气得浑身冒火，费了很大力气才使语调保持了平静。
里德尔缓步走到哈利面前，现在他们俩之间不过寥寥几步的距离。
“我有许多问题要问你。比如说，”里德尔脸上露出快意的微笑，“一个婴儿，没有任何特别神奇的法力，是怎么打败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巫师的？你怎么能够安然无恙地逃脱，只留下一道伤疤，而伏地魔的力量却被摧毁了？”
现在，他饿狼似的眼睛里闪着一种古怪的红光。
“你为什么关心我是怎么逃脱的？”哈利发觉了不对劲，拖长了声音问，“伏地魔的事发生在你死后许多年。”
“伏地魔，”里德尔轻声地说，“是我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哈利·波特……”
他弯腰从地上捡起哈利扔到一边的魔杖，在空中画了几下，写出三个闪闪发亮的名字：
Tom Marvolo Riddle
然后他把魔杖挥了一下，那些字母自动调换了位置，变成了：
I am Lord Voldemort
哈利的脑子似乎僵住了，他木木地望着里德尔，一时间没有联系上两个人的关系。谁能想到一本看上去普通的日记本，里面居然藏着伏地魔的记忆呢？而不远处的德拉科看到那行字母，后背瞬间起了一身冷汗，他直到现在才意识到，他们面对的是多么可怕的敌人。
“我将成为世界上最伟大的魔法师，我的身体里面流淌着高贵的斯莱特林的血液，我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里德尔自负地笑了，“有朝一日，我会强大到让各地的巫师都不敢轻易说出我的名字！”
“你不是。”哈利终于强迫自己开口说话了，平静的声音里充满仇恨。
“不是什么？”里德尔厉声问。
“你不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哈利呼吸急促地说，“很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世界上最伟大的巫师是阿不思·邓布利多！”
里德尔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换上了一副非常丑陋的表情。
就在哈利与里德尔争执时，不知从什么地方飘来了音乐声。一只凤凰从天而降，将分院帽扔在了哈利脚边，然后重重的地栖息在哈利的肩头，它热乎乎地贴着哈利的面颊，目光坚定地注视着里德尔。
里德尔看清凤凰给哈利带来的东西后，开始控制不住一般狂笑起来，他笑得太厉害了，震得黑暗的密室微微发颤，就仿佛有十个里德尔同时在放声大笑。
“这就是邓布利多送给你的东西！一只会唱歌的鸟和一顶破帽子！哈利波特，你觉得有胆量了吗？你觉得安全了吗？”
哈利沉默不语，但德拉科却感受到了绝望，就凭这些东西，他们根本无法对抗伏地魔。况且这个密室里还有一只恐怖的怪物。莱拉的生命力正在流逝，他们必须尽快想出办法逃离这里。想到这，德拉科开始环顾四周，寻找可以逃脱的路径，但他的视线却落在了那本孤零零的日记本上。
“行了，哈利，我准备给你一点点教训。让我们比试比试力量吧，一边是伏地魔，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另一边是哈利波特，带着邓布利多带给他的最好武器。”
里德尔朝福克斯和分院帽扫了一眼，似乎觉得非常滑稽，然后便走开了。哈利感到恐惧从他麻木的双腿向上蔓延，他注视着里德尔在高耸的石柱间停住脚步，然后张开嘴巴，发出嘶嘶的声音——但是哈利听懂了他的话。
“对我说话吧，斯莱特林——霍格沃茨四巨头中最伟大的一个。”
斯莱特林那张巨大的石雕面孔动了起来，哈利极度惊恐地看到它的嘴张开了，越张越大，最后形成一个巨大的黑洞。有什么东西在雕像的嘴里活动，从雕像深处窸窸窣窣地向上滑行。
哈利注意到德拉科还一脸茫然的看着雕像，全然不知接下来要发生什么恐怖的事情。于是哈利冲他大吼道：“赶紧闭上眼！马尔福！如果你不想死的话！”
德拉科反应过来后立刻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双腿止不住地颤抖。哈利也紧紧闭上自己的眼睛，疾步后退，身体撞在漆黑的密室墙壁上。
一个庞然大物猛地摔落在石头地面上，哈利感到密室被震得颤抖起来。然后，他听见了里德尔那嘶嘶的命令声：“杀死那个黑头发的男孩。”
为什么倒霉的总是我！哈利愤恨地想着，一边狼狈地四处逃窜。里德尔在狂笑，哈利一不小心绊倒了，重重地摔在石头上，嘴里有一股咸咸的血腥味。蛇怪离他只有几步了，他可以听见蛇怪正在一点一点地逼近。
突然，他头顶上方传来一声爆炸般地裂响，什么东西狠狠地击中哈利，把他撞到了墙上。他等着毒牙扎进自己的身体，这时，他又听见了疯狂的嘶嘶声，什么东西把石柱猛得撞到了一边。
哈利再也忍不住了，把眼睛睁开细细的一条缝，想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见凤凰绕着蛇怪的脑袋盘旋，趁机啄瞎了蛇怪的眼睛。黑血汹涌地喷到地上，蛇怪痛苦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
“不要！”哈利听见里德尔在尖叫，“离开那只鸟！男孩在你后面！你还可以闻到他的气味！杀死他！”
瞎了眼的蛇怪转过身来，它失去了目标，不知道该怎么办。它的双眼失去了威慑力，但仍然很凶险。
“救救我，救救我！”哈利不知所措地低唤道，“谁来救我，无论是谁！”
蛇怪的尾巴又扫了过来，哈利赶紧一低头，一个柔软的东西击中了他的脸。原来是分院帽，哈利抓住帽子，这是他仅有的武器，是唯一的希望了。他胡乱地把它扣在脑袋上，接着便卧倒在地。
帽子越来越紧，就好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拼命攥紧它似的。这时一个很硬很重的东西落到哈利的头顶上，差点把他砸昏了，眼前瞬间冒起了金星。哈利一把抓住帽顶，想把他拽掉，却摸到帽子下面有一个长长的，硬硬的东西。一把闪闪发亮的银剑出现在帽子里，剑柄上镶着璀璨夺目的鸡蛋大的红宝石。
里德尔还在尖叫，但哈利已经站了起来，做好了准备。蛇怪扑了过来，哈利将全身的力气都运到了银剑上，猛得将它深深扎入蛇怪的上颚，深得直没到剑柄。
然而，就在热乎乎的蛇血淋透哈利的手臂时，他突然感到胳膊肘一阵钻心的疼痛。一只带着毒液的长牙正越来越深地陷进他的胳膊，当蛇怪痛苦地扭曲着，翻滚到一旁的地面上时，那根毒牙断裂了。
德拉科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他被吓得定在那里手足无措。哈利顺着墙壁滑到地上，他抓住那根正在往他身体里喷射毒液的长牙，把它从胳膊里拔了出来。但是他知道已经晚了。剧烈的疼痛正缓慢而持续地从伤口向全身蔓延。当他扔掉毒牙，注视着自己的鲜血慢慢浸透长袍时，他的视线已经开始模糊了。密室逐渐消融在一团飞速旋转着的昏暗色彩中。
一道鲜红色的光轻盈地从眼前掠过，福克斯落在哈利肩头，将脑袋贴在他被毒牙刺中的地方。
他也听见了伴随着回音的脚步声，接着，一个黑压压的影子站到了他的面前。
“你要死了，哈利·波特。”里德尔的声音在他上面说，“就连邓布利多的鸟也知道这一点，你看见它在做什么吗？它在哭呢。”
就在里德尔忙于幸灾乐祸的同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德拉科悄悄挪到日记本旁边，偷偷捡起了它。
“我要坐在这里，亲眼看着你死去，哈利·波特。不要着急，我有的是时间。”
哈利感到昏昏欲睡，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旋转。绝望像潮水一般淹没了他，他伤得那样重，生命正从他的身体流逝。他杀死了蛇怪，但是没有办法消灭里德尔，德拉科也帮不上什么忙，说不定他会和他的食死徒父亲一起投靠里德尔。只是莱拉，他没有将她成功就出去，现在他们俩要一起葬身于密室了。
哈利浑浑噩噩地想着，眼皮越来越重，一旁的里德尔还在絮絮叨叨地讥讽着。就在这时，一道细微的声音突然传来了过来，瞬间让哈利从混沌中清醒过来。
“哈利，你怎么了？”莱拉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虚弱地从地上支起身子，茫然地环顾着周围的一切。可当她的视线落在被杀死的蛇怪与哈利狼狈的身躯和狰狞的伤口上时，她的心猛得一沉，恐惧侵袭了她的全身。
“哦，你终于醒了，亲爱的莱拉。”里德尔愉悦地说道，似乎很满意莱拉看到哈利时露出的神情，“你可怜的小伙伴与蛇怪英勇搏斗了一番，真是精彩极了。不过这些已经不重要了，如你所见，哈利波特现在受了很重的伤，即将命不久矣了。”
“不！”莱拉尖叫道，奋力从地上爬起来，迈着虚浮的脚步跌跌撞撞地跑向哈利，可里德尔却伸手拽住了莱拉，将少女轻而易举地禁锢在自己怀里。
“没有用的，莱拉，他马上就要死了。”里德尔冷酷地说，掰着莱拉的脸强迫她看着哈利的惨状，却对此无能为力。“你就在这看着他慢慢地死去吧，而你什么都做不了。”
“不，不要。”莱拉绝望地挣扎着，泪水从她苍白的脸庞滑落。哈利想开口安慰她，但自己全身无力，喉咙里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声音：
“不要看…莱拉。”
而此时的莱拉心疼得像刀绞一样，眼泪不住地往下流。她在心里纠结着疼痛，绝望，愤怒，痛恨，一切的一切，都随着泪水汹涌地涌上心头。因为她的原因，她轻信了里德尔，中了他的诡计，使她的朋友们再次受到了伤害，处于绝境之中。赫敏与奥罗拉的石化，哈利身受重伤。这一切，都是由她造成的，她间接伤害了她最爱的朋友们，她对此却无能为力。
“你看，又一位朋友由于你的失误即将失去生命，”里德尔俯下身在莱拉耳边轻声说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呀，亲爱的莱拉。”
里德尔恶毒的话狠狠地刺激着莱拉的神经，让她的理智处于崩溃边缘。莱拉感到脑子里一阵轰鸣，后背的印记开始渐渐灼烧起来。
哈利本以为自己失去意识，可他却发现自己的视野逐渐变得清晰。他茫然地看向自己的伤口，震惊地发现伤口消失不见了。他缓缓地坐了起来，看见了里德尔难以置信的眼神。
“怎么可能？”里德尔怒吼道，随即他看到了在哈利肩头的凤凰，猛然反应过来。
“凤凰的眼泪有疗伤的作用，我都忘了…”他小声说道，注视着哈利的脸，“不过没有关系，我还可以…”
突然，一股强大的力量袭来，击中了里德尔，将他狠狠摔在石柱上，魔杖从他的手中脱落。哈利迷茫地看着这一切，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德拉科的呼喊声传入了他的耳朵。
“波特！接着！”
金发少年用力地将手中的东西扔向哈利，哈利愣了一秒，抬手接住了它——原来是那本日记。里德尔挣扎着从地上坐起来，看到哈利手中的日记本时，英俊的脸愤怒地扭曲了，他伸手想去够掉落的魔杖。在那生死攸关的一刹那，德拉科，哈利，还有已经举起魔杖的里德尔，眼睛都盯住了它。然后，哈利没有思考，也没有半点犹豫，好像他一直就打定主意要这么做似的。他一把抓起身边地上的蛇怪毒牙，径直把它插进了日记本的中心。
随着一声可怕的，持久的，穿透耳膜的尖叫，一股股墨水从日记本里汹涌着喷射出来，顺着哈利的双手淌到地上。里德尔扭曲着，挣扎着，双臂不停地挥舞着，嘴里发出声声惨叫，然后…
他消失了。啪嗒一声，哈利的魔杖掉在地上，然后一切都沉寂下来。只听见墨仍然从日记本里滴答滴答地渗出来的声音。蛇怪的毒液把日记本灼穿了一个洞，还在嘶嘶地冒着黑烟。
哈利终于长舒了口气，露出了喜悦的微笑。德拉科也轻声松了口气，正当他想去查看莱拉的情况时，他却本能的发觉了不对劲。
刚才他和哈利两个人都没有出手，那里德尔是怎么被击飞的？
德拉科看向瘫软在地的莱拉，她双手用力地抓着地面，死死地咬着牙，浑身剧烈地颤抖着，似乎在奋力忍受着什么。
“莱拉？”哈利察觉到了莱拉的变化，以为她被吓坏了，刚想上前去安慰她，莱拉却抬起头，从牙缝里寄出几个字：
“别靠近我。”
冷汗从她的额头滑落，在地板上溅起一小片灰尘。
哈利的脚步迟疑了一秒，但还是毫不犹豫地走向了她。可哈利越靠近莱拉，她就抖得越厉害。
“我说了…别靠近我！”
伴随着莱拉的大喊，一阵巨大的力量从她瘦弱的身躯爆发出来，将在场的两个男孩狠狠地掀翻在地。
变故，在这一瞬间发生了。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密室（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