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夏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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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利，你要去哪儿？”
金妮放松地靠在哈利的沙发上，走马观花地翻阅着预言家日报，一手懒洋洋地在一碗比比多味豆中摸索着；距他们的争吵仅仅过了数日，但事情已经平息下去。
“我得把泰迪送到斯科皮家。”
“哦。这是苹果味吗？”
“青草味，我想。泰迪把好的都吃掉了。我几小时后回来。”
“几小时？”金妮笑了起来，慵懒地伸直了她的腿，“为什么？只有几分钟的路而已。”
哈利停顿了一下。“我或许会和马尔福聊一会儿。”
“什么？为什么？你们两个憎恨对方！”
“是啊，而且我们还在为魁地奇斗嘴、在课上偷糖羽毛笔。”哈利说。不幸的是金妮没有理解这句话里的暗示。
“Well，只要他不会再留下来过夜，”她叹气，“我希望你洗了床单。”
哈利明智地闭了嘴向门口走去，陪伴泰迪坐进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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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来后，不走运地发现赫敏和金妮正在聊天。赫敏和罗恩这个夏天里经常进进出出地光顾这里，而虽然他极其喜欢他们的来访，但金妮和赫敏聊天时他总是万分猜疑。两个女孩子足以制造一系列灾难。他警觉地问候了她们，一面踏进厨房架起水壶。
“哦，你好呀哈利，”赫敏微笑着说，“你去哪儿了？”
“马尔福家。”金妮咯咯笑道，“他总是去那儿。”
“去马尔福家？”赫敏不敢置信地质疑道。虽然哈利让赫敏了解了泰迪、斯科皮之间的友谊和德拉科与他之间的文明关系，但他顺带把他不断去德拉科家做客的事实给省略了。
“是的，他说他们有很多可以聊。”金妮咧嘴一笑。“这不是很有趣吗？他和马尔福！在我想象中他们什么共同点也没有！多么让人发笑。”
“没有共同点？”赫敏问，她的眼睛追随着哈利泡茶的动作，“你们都谈些什么，哈利？”
“战争，照顾孩子的乐事，怎么把地毯上的番茄酱洗掉，就是些琐事。”哈利说，注意到金妮皱起眉摇了摇头。
“战争！哦，哈利，你不想谈它的。那一定糟糕透了！你应该告诉马尔福你不想谈它。”
“但是我想。”哈利低声说。金妮鄙夷地挥了挥手。
“真搞笑……马尔福把你禁锢起来还试着谈论战争……”
“他没有‘禁锢’我，”哈利有点生气地说，把一杯茶水放在赫敏面前，她惊讶地拿起它啜了一口。
“哈利，这好喝极了。这是什么茶？”
“覆盆子茶。”哈利说，略微平静了些。
“你从什么时候开始泡覆盆子茶了？”赫敏向他微笑道。
“马尔福给了我一些，”哈利勉强地说，“这是他的最爱，我得承认它尝起来相当不错——”
“和马尔福讨论茶叶！”金妮的笑声又回来了，“哦，停下吧哈利，这太搞笑了！”
“是真的！”哈利争辩道，但金妮挥挥手赶走了他，明显被笑意征服了。
赫敏看着哈利。
“很棒的茶叶，哈利，”她安静地说，又喝了一口，“转告马尔福我非常喜欢。”
“我会的。”他回答。
金妮从她眼里擦去泪水，而赫敏投给哈利一个奇怪的表情，似乎在说你确定对现在的关系很满意吗？哈利回给她一个清楚明了的表情：是你想让我们复合的。
“但她……不同了，”赫敏轻柔地说，用困惑的眼睛凝视着哈利，“她变了。”
他耸肩：我能做什么呢？
“喝了你的茶，金妮，要凉了。”他大声说。
“哦，不，”金妮说，“我永远不会喝来自马尔福的任何东西。它或许投了毒呢！”她把她的茶杯推到一边，微笑得就像她能理解一个没人理解的笑话。
赫敏对哈利使了个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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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尾声隐隐迫近，而泰迪热切地充分利用了剩余的时光。他和斯科皮几乎整个星期都泡在一起，酝酿着他们的阴谋诡计。男孩们想在惠特拉姆牧场上做些魁地奇练习，因此哈利和德拉科陪着他们，哈利为这块地皮施了反侦测咒语。为了避开过路的麻瓜们，他们一直等到黄昏降临，能见度最低的时候。
“别飞得太高。”哈利大声喊道，“这里地形很平坦，如果给任何麻瓜撞见我们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男孩们大笑着从他的头顶掠过，不断地围绕对方俯冲和盘旋。哈利摊平四肢仰倒在一个长满茂盛青草的小土墩上，倚靠着它，向上凝望着暮霭中渐显的星河。
“离学期开始只有一个多星期了。”德拉科说着慵懒地躺了下来。
“别提醒我，星期天我就得离开。”
他们躺在舒适的静默中，注视着星星们逐个显现。有明亮的金星，闪烁着可爱的白色；猎户座，一串闪光的珠宝；还有银河，如同一把撒向天际的细沙。两个男孩的影子在天空下交织舞蹈，打着圈儿穿过月亮。
“我有样东西要给你。”哈利轻柔地说。德拉科看向他，他们的目光在细长草叶的缝隙中交汇在一处。
哈利递过一片布料。他切碎了一条多年前的旧袍子，用碎布来包裹不用的眼镜或诸如此类的物品，但现在的这片布料里裹着某件极其珍贵的东西。
“我的魔杖。”德拉科耳语道，将它举了起来。它依旧光亮如新，反射着他们头顶上所有的星光。
“已经十三年了，”哈利说，“但它最终回到了真正的主人手里。”
德拉科犹豫不决地让它在手中转动了一下，然后将它指向哈利。
“Allegra.”
“那是什么？”哈利问。
“一个镇定咒语。它——它有效吗？”德拉科低声说。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做，但他温柔地笑了，撒了个谎。“是的。”
德拉科深吸了一口气，他们不约而同地仰起脸，重新凝望那片永恒的夜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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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祈祷月亮永不盈满
我祈求星空褪尽色彩
我渴望夜晚不会再来
我恐惧黑暗萦绕不散。”
德拉科惊讶地看向他。
“这是你写的？”哈利问，递给他那张纸。那天他在斯科皮的课本中发现它时就把它记了下来。它引起了他的共鸣。清理行李箱的时候他又找到了这张纸，回想起这首诗。几天前的魁地奇训练是夏日里的最后一次活动；今天男孩们被迫忍受了一系列单调乏味的活动，例如为他们的新课本贴标签，整理文具等等。哈利也终于开始着手于备课的任务。
正在清洗茶杯的德拉科犹豫了一下。哈利心不在焉地注视着肥皂沫缓缓地从他指间滑落，在他手腕间汇成一股股细长的水流。
“不，”德拉科说，“这来自我的一首歌。”
“真的？你有CD么？”
“不，”德拉科又一次悠悠地否定道，“我的意思是，我演奏它。用乐器的那种。”
“钢琴？”
“不是。”
“小提琴？”
“不是。”德拉科似乎彻底地局促不安起来；斯科皮这时候走进来抓了一把饼干，看上去洋洋自得的。
“Well，就让我们听听吧。”哈利说。
“哦，不，说实话我……我真的演奏得不好，真的……”
“他参加音乐会，演出，所有这些事。”斯科皮对哈利说，检查着一根竹芋，“嘿爸爸，这些放多长时间了？”
“应该还算新鲜，”德拉科迅速地说，“你不是应该呆在外面的新鲜空气里或是在摧残我的某些贵重物品么？”
“演出？”哈利惊奇道。
“是啊，他有时也在CD里录东西，比如某个音乐家需要伴奏或什么的。”斯科皮说，往嘴里塞了三根竹芋然后离开了，这让德拉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哈利抱起手臂。
“我能有幸听一首免费的曲子吗？”
“不，我真的没有那么专业……”
“斯科皮早揭穿你了，别谦虚了。”哈利说，但德拉科摇了摇头。
“不。这……我不喜欢在人前演奏。”
“哦好吧，但你参加演出，还录了CD。”哈利反驳道。
“那是不同的。职业性的。”
“那么我……”
“你不一样，你……是私人的。”德拉科拒绝看哈利的眼睛，而哈利决定暂时放下这个话题。
“好吧。Well，我应该走了，”哈利说，“我得开始收拾行李。”他停顿了一下，“斯科皮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你想他吗？或者觉得这是一个可喜的放松机会？”
德拉科给了他一个心照不宣的微笑。“有时我很想他。有时我真的不想。”
“我到时候先跟你碰头，”哈利笑着说。“我会把泰迪送到车站，之后用飞路粉过去。”
“先跟你碰头。”德拉科回答；他的手滑了一下，握着的茶杯掉了下来。哈利不自觉地抽出魔杖对准了它。茶杯微妙地悬在距地面几英寸处。
“找球手的反应能力。”德拉科温和地说。
“是啊，还保留着呢。”哈利说。
“还是无声咒。”
“是啊。强大的巫师，云云。我只是有时候用它吓唬泰迪，”哈利说，“对恐怖睡前故事来说这可是个良伴。”
德拉科笑了起来。“名誉没有把你宠坏。”
“哦，我老早就被宠坏了。”哈利微笑，接着越过他的肩膀大喊道，“泰迪！下来，已经六点了！”
“我能留下过夜吗？”
“不，你不能。你有一堆东西等着装箱，而后天就开学了！”
“三年级！我一定要对小不点儿一二年级们发号施令。”斯科皮笑着，一路重重地踏着楼梯走下来，“来吧，我们走！”
他突然顿住，注意到两人都瞪着他。
“哦，哎呀。”他说，然后迅速地变回了泰迪，“抱歉。现在它容易多了，哈利，我几乎不用集中注意力！”
“真难以置信，泰迪。”哈利鼓励地说，而泰迪咧嘴笑着，把他的头发变成了铁蓝色。
“我也可以变出泡泡糖的粉红色。外婆告诉我那是妈妈的最爱。”
哈利笑了，忆起唐克斯在晚饭时间用她的脸和鼻子娱乐他们的场景。
“的确如此。来吧，我们走。”
泰迪穿上他的夹克衫，对楼上的斯科皮大叫了一声。
“列车上见，斯科皮！”
“如果你比我早到，要确保你占到最好的包间！”斯科皮吼回来，“如果需要就把那些蠢蛋一年级踢出去！”
“斯科皮！”德拉科说，他的声音听上去相当愤慨，但哈利捕捉到一抹细小的笑容划过他的唇畔。在泰迪忙着穿鞋、检查自己带了所有东西时，哈利小声对德拉科嘀咕。
“这么说，你和斯科皮一切顺利？”
“是的。我想他在慢慢原谅我。”德拉科微弱地笑了一下，“谢谢你。”
“不客气。”
一声雷鸣突兀地打响在天际，他们都看向窗外灰蒙蒙乌云密布的天空，雨一时间倾盆而下。
“那么这就是了，”哈利说，“夏天的末尾。”
他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突然间他想让这场雨停止，他想让八月继续下去。他想要一个永恒的夏天。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夏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