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红布条，悲悲喜喜过一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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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国历604年，当朝皇帝驾崩，终生未娶，无儿无女，王位传给哥哥家的长子继承。
墓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不少桃树，一圈圈年轮围绕，不知道是谁又把贡品里的红豆糕吃的干净，或许是小动物，又或许是他自己回来的时候嘴馋吃了。
2.
宋皓青是自小被送进宫里。
被家人带过去的时候，长姐红着眼圈，宋皓青自己却是一脸欢笑。
家主拍拍他肩头后再没说话。宋皓青挣脱开来，在宫里说是上蹿下跳也不过。
他找到当朝太子的房前，在门外仔细打量。屋内有股清淡的桃花香气。
这是太子吗，这不是个小姑娘吗？宋皓青暗想。
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的男孩，拿着书苦读。虽然看上去不像是能读懂的样。
宋皓青悄默声溜进去，一个没站稳跪在他面前。那太子明显是被这一系列的动作吓到了，跌跌撞撞跳下床铺：“你怎么进我房间的，我要告诉父皇。”
宋皓青不敢闹什么事，着急忙慌把包裹扯下来：“你别生气，我给你吃红豆糕，娘做的，可甜了。”
太子抓起一个塞进嘴里，又霸道的要求：“我还要。”宋皓青颤颤巍巍伸出手：“我还要呢。”
皇帝匆忙赶来，一把将那孩子抱起来：“鸿苍啊，我们不能为难人家对不对，太子，要讲的不是斤斤计较。”
范鸿苍不服：“他进我房间！”皇上朝着儿子不好发火：“人家不晓得，今后肯定就记得啦。”
范鸿苍挣扎下来：“我不是小孩了，我13岁了。”
宋皓青9岁，这要说两人年龄差不多有点太逞强了。
宋皓青把哥哥接下来：“我……臣出去……出去……”
范鸿苍“切”了一声。
3.
宋皓青来宫里有段时间了，范鸿苍仗着小弟看样脾气好，闹来闹去，只有听其他人说，太子这样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宋皓青有点嗤之以鼻，不是一天两天了，那皇上会不会因为他驾崩，这样他就称为皇帝，再叫自己给他上天摘星入地寻宝？
他想着想着忍不住偷偷往范鸿苍房里望过去。
范鸿苍光着脚，头发没怎么理顺，就这么跪在地上，往纸上随意添画。
宋皓青本着贴身侍从的原则走过去，“太子陛下，地上凉，您要不要……”范鸿苍打断他：“不要。”
两人各沉默许久。范鸿苍举着画：“完成啦，看看像不像你。”
画上是一个披金甲的男人抓块红豆糕喂给一个着龙袍的男人。
宋皓青傻愣好一会才缓过神：“像，像。”范鸿苍这才满意的点头：“像就对了，我专门照你这模样画的。”
也是，他可是范鸿苍的贴身侍从，他们之间几乎每时每刻都在一起，加上三年的时间，对样子还是有个底的。
范鸿苍把画卷好，“送你。”
宋皓青又傻了：“太子送的东西，鄙人不敢收……”
宋皓青心里暗想，完了，慌神把嘴给慌坏了。
范鸿苍叹口气：“好不容易画给你的，还不要。”宋皓青伸出手：“那您还是给我吧，作为回报，我给你包红豆糕吃。一定比我娘的甜。”
范鸿苍跟着跑出去：“好。”
或许是年少无知的情窦初开，宋皓青甚至不敢相信自己会喜欢上一个男的，这男的还是皇太子，自己这要是被察觉，必定要面临杀头灾。
他想，要和那姓范的保持距离。可贴身侍从能跟太子保持吗，并不能。
范鸿苍对这事来说基本无知，看着宋皓青和他日渐行远，也不高兴，只愿意把自己的思想埋在桃树的年轮之下。
4.
一晃眼，太子殿前的桃花园已经更迭数轮，那些桃花伴着范鸿苍长大成人。
国历578年，皇帝驾崩，21岁的范鸿苍登基。
宋皓青这年进京赶考会试，错过他的登基大典。
范鸿苍站在宫门外等待十天多点，这会儿八月，给他急出一身汗。
宋皓青一个人打着哈欠走进来。范鸿苍装点矜持，表面上一点儿不激动。
宋皓青看着他一愣，又笑着下跪：“陛下万岁，万万岁。”
范鸿苍把他拉起来：“这么久，廷试过的了吗。”宋皓青耸肩：“九月发榜，到时候再说。”
范鸿苍啧啧两声背过身去，宋皓青笑他：“你怎么跟我爹一样。”
范鸿苍说：“你爹那是有儿有女的大将军，我能跟他比吗。”
宋皓青说：“皇帝不都是用朕的吗。”
范鸿苍翻个白眼：“我乐意。”
5.
581年将军之子成人从军。
宋皓青回回早出晚归，范鸿苍也受不了这气，干脆在他回宫的时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死活不理他。
范鸿苍这头想着冷落他一两天，奈何宋皓青以前毕竟是过了科举的苗子，在外面随便提一嘴就能哄好。
是挺有意思的，宋将军的小儿子能文能武是来讨好他心爱的男人的。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6.
话说范鸿苍一个皇帝，业余时间就喜欢些花枝和小动物。
那天是只小白猫误打误撞跑进桃园。
宋皓青早上在桃园中间对着棵老树干射箭。
范鸿苍一早头发都没怎么打理，单在里衣外面披着件单薄的外衣就跟出来看他射箭。
桃花这会儿开的那么旺盛，老桃树地下铺满细碎的花瓣。范鸿苍随便拣起一朵相对完整的花，绕道宋皓青背后给他别在耳后。
宋皓青头也没回：“别闹。”
范鸿苍把手背在后面撇嘴。宋皓青无奈结果桃花放在耳朵上：“陛下满意了吗。”
范鸿苍顺手折了一枝，“满意，那朕就稍赏你今天陪朕过个生辰。”
宋皓青放下弓没说话。
对噢，今天他生辰，脑子给忙坏了。
范鸿苍看他没说话，怕他觉得自己没个皇帝的样，压压嗓子：“你没时间就算了。”
宋皓青使劲摇头：“有时间。”
范鸿苍小心翼翼往他身上靠：“你父亲为什么要把你送进宫。”
宋皓青自嘲：“小时候不懂事，到处闹，年少的时候不知天高地厚，把大我六多岁的邻家哥哥当做个宝。爹让我收收心将来继承他那大将军的称呼，断了我所有的朋友，包括他。”
范鸿苍有点失落，转身想走，被个小东西搬了一跤，宋皓青手快把他搀过来。
范鸿苍皱着眉蹲下身，那是个小白猫身上落了不少花瓣，不仔细看还真是发现不了。
他伸出手轻挠那小猫的下巴：“皓青，你说朕要不要把它带回去养啊。”
宋皓青叹口气：“陛下要不要多考虑点大事。”范鸿苍拉长声音：“可是它好可怜的。”
宋皓青给他拍拍身上，把猫接过来：“陛下去收拾一下等着上早朝，我把它带回去。”
小白猫在他身上又抓又挠，挣脱开跳回范鸿苍身上。
范鸿苍笑出声：“它是不是不喜欢你。”
宋皓青更无奈了：“是。”
他接过来，“还是我来吧，可别把大将军给抓伤了。”
7.
小白猫在范鸿苍面前算是乖的，宋皓青前面基本原形毕露了。
另外宋皓青给它取了个名字。
生生。
小猫认得主是范鸿苍，宋皓青取这名就是寓意着范鸿苍自己长生百岁。
范鸿苍挺喜欢这个名字。
8.
范鸿苍生辰，宋皓青偷着给他备了点红豆糕当礼物。
他想，范鸿苍肯定能喜欢。
这个月，宋父因病离世，宋皓青能文能武，顺理成章坐稳将军的位置。
大将军能有这样细腻的心思。
9.
宋皓青这两天心挺烦的。
上次和魏絮见面是什么时候，已经不记得了。
可宋皓青只记得他不是以前那个年少无知傻乎乎的小孩了。
魏絮忍从京城回来了。
他就这么站在城里，单单伸出只手：“宋小将军，别来无恙。”
宋皓青的嘴微张，他说：“絮忍，我们这算是重逢么。”
魏絮忍背过身，又回头看着他：“算是。”
他又说：“宋小将军，你想我吗。”
宋皓青暗想，自己想他吗。
魏絮忍说：“我在很远的地方，差点死了。我当时还在想，到时候你要拿什么证明你小时候还有我这个人呢。”
京城十年前是乱过一阵子。
魏絮忍给他整理了私服：“江景晏，我差点就忘了你嘞。”
宋父为了宋皓青的安全，所以宋皓青和家里的长姐从小是和他妈妈姓的。直到被送进皇宫，父亲给他改了名字。
除了魏絮忍和他自己没有人知道，宋皓青以前的小哥因为是宋家人被砍头。
那会儿朝廷大乱，范鸿苍的父亲因为误会处决了刚赶考回来的宋家老二。
皇上却很看好最小的儿子宋皓青。宋父为了家里的女人只能向皇上妥协。
他要当一个光明正大的宋家人。
宋皓青苦笑一声：“我不认识江景晏。”
——“回忆不想要，为何不把它埋下呢。”
魏絮忍没再接这个话题。
10.
好像全世界只有范鸿苍能看出来他最近郁闷的很。
宋皓青一天到晚丧着一张脸，反应也变得迟钝。
范鸿苍得着夜半没人，翻身下床为他题序。
青板长街，一雁群南飞。秋月春枝，才得有情人。
青板铺盖的长街上一群大雁南飞。秋天的第一轮月和春天的第一枝嫩芽把两人牵到一起。
他自小会弹琵琶。
中秋佳节人人团圆，将军却是无家可归，在宫里和皇帝相伴。他不知在潜意识里范鸿苍早就成了他的家人，自己当了皇帝的官人。
两人在桃园外赏月，说是赏月，其实就是宋皓青坐在外面听范鸿苍弹琵琶曲。
范鸿苍穿着朝服坐在那，在宋皓青的眼里毅然成了道美景。
曲子弹完，宋皓青啃着月饼小心翼翼地翻看范鸿苍在半夜给他题的诗。
范鸿苍在旁边趴着望月亮，宋皓青给他打理长发。
范鸿苍问：“朕专门为你写的，喜欢么。”宋皓青冷不丁给他画上道眉：“喜欢。”
范鸿苍抬头：“你干吗，把朕当小姑娘么。”宋皓青被着纸老虎的样逗笑：“怎么会，陛下长得可比姑娘美。”
范鸿苍又趴在石桌上看着宋皓青。宋皓青摸摸他的头发，范鸿苍被摸的脸红：“你不赏月了。”
宋皓青存心逗他：“不在这赏么。”范鸿苍低头：“月亮是会倒映在人脸上么。”
宋皓青说：“不是。”
范鸿苍原看像为他的神明起舞的心脏，近看似神明的月亮。
范鸿苍鼓起勇气抓宋皓青的手：“你愿不愿意跟朕呆在一起。”
宋皓青没回答这个问题，“不是说乐意不用朕说话么。”
范鸿苍急的有点炸毛：“不重要，你回答就好了。”
宋皓青看着他笑：“我如果说不喜欢，您就不乐意，我说喜欢，您会怎么样。”
范鸿苍撇嘴：“说不说。”
宋皓青用开玩笑的口吻说真心话：“那就喜欢。我还是挺想知道您会怎么回答我。”
范鸿苍随手折了枝桂花：“皓青，你想给朕掀个盖头么。”
宋皓青愣了半天，范鸿苍有点慌了，说出去的话像泼出去的水，不管干净还是脏都收不回来了。
宋皓青抢过桂花枝别在范鸿苍耳后：“皇上愿意的话当然没有问题。”
这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哭呢。
11.
或许藏着外面的魏絮忍嫉妒死范鸿苍了。
这就是皇帝能文能武，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但是后宫一个女人都没有的原因吗。
讲个笑话，宋将军上位成皇帝，把范家老二挤到皇后的位置。
没那么严重，毕竟皇帝还是皇帝，人前的威严还是要有。
魏絮忍眼睁睁地看着跟着自己长大的小尾巴又有了归属。
他想，要是范鸿苍的爹没误会宋皓青他哥该多好。
要是能回到那天就好了，硬说是哪一天的话，魏絮忍也记不得了。
范家老二继位后，大哥和大嫂被叛乱的官兵处死，只留下个两岁的小儿子。
魏絮忍的爹就是其中一个兵。
范鸿苍这几年一直被一个噩梦困扰。他总是会看见嫂子被官兵揪着头发拖出城外打晕后砍头，大哥被乱箭射成重伤被活埋。
他嫂子一直是个胆子小的女人，大哥也就这么惯着她，又把继位的机会让给弟弟。
他哥也是个能说能打的，闲暇的时候喜欢给她抹胭脂画眉，有什么危险就冲到她前面。
嫂子那天怕生着病的范鸿苍出什么事，把这哥俩护在身后，被拖走后没哭没闹。
大哥被带走之后，范鸿苍披了外衣挣扎半天就自己晕乎乎地走出去，提着剑就朝着他们砍。
死了的被扔在荒郊野外，没死的等养好了被处决。
他说不能让嫂子跟哥死得不明不白的。
魏絮忍因为这事被范鸿苍盯很久了。他进城之前宋皓青不知道的他都知道。
他没怪魏絮忍，说着没人信，范鸿苍那段时间全世界最膈应的人是自己。
宋皓青和他说，膈应有什么用，不能当饭吃。
嫂子长得很漂亮，她是阿哥的宝贝。她和阿哥会在天上看着自己的吧。
嫂子和阿哥没有什么缺点，就是太让着他了，如果不让着他的话活着的就不是范鸿苍了。他常想。
范鸿苍小时在桃花园内刻过几个小字：阿哥嫂嫂小气鬼，净欺负小孩。
被他用刀划掉了，改成一长句话：
阿哥长命百岁，嫂嫂平平安安。
12.
有喝一杯就倒的将军吗？有。
魏絮忍家里有个小孩魏成，也不算小，刚成年，也刚从军，听着魏老大小时候的尾巴回来了，为了帮他屁颠屁颠去跟宋皓青喝酒去了。
他还特意挑了浓点贵点的，宋皓青却跟他摆手：“我不喝酒。”
他撇嘴：“您一个大将军不会喝酒逗谁呢。”
宋皓青上过数不清的沙场，打过不少胜仗，就怕自己喝多了会宫朝着范鸿苍说胡话就没喝过。
小时候喝过，父亲打完仗回来和战友喝，自己偷了一杯给范鸿苍整去了。
哪有小时候泡老婆喝酒的。
宋皓青拗不过一口闷下去一整杯。
辣，很辣。
他被刺激的咳嗽，抓了个白面馒头往嘴里塞，才压住。
小孩和魏絮忍一脸难以置信，大将军真贴切民众生活。
魏絮忍小声说了句：“喝不下去就别喝了。”宋皓青濒临睡着：“喝，喝他娘的。”
将军与众不同，能逞强。
其实能逞强也不是好事。
魏絮忍早就知道宋皓青不是以前的江景晏了，再让他回忆起来点什么也没有什么作用。
不如一杆子把他俩打的一刀两断。
月亮被云挡了一半多，魏絮忍看不下去让人把宋皓青架回去了。
前脚进了皇宫宋皓青后脚就撞进范鸿苍的屋里了。
这会他还在处理些杂碎的政务困的要命。宋皓青跌跌撞撞靠在他身上。
得，清醒了。
范鸿苍无可奈何，把宋皓青推开，他又靠过来。
范鸿苍烦得要死：“你喝断片了能不能回你那去。”
宋皓青喝醉了有点好处是还能跟人对话。
他笑嘻嘻的看着范鸿苍：“不能。”
范鸿苍任他跟没骨头一样在那，收拾收拾桌子又把他驾到床上：“半夜三更你喝什么酒，一身味儿。”
宋皓青把他摁到旁边：“范大人，将来我一定明媒正娶你。”
范鸿苍嘴上嫌弃：“真有人喝醉就开始说胡话。”
其实他心里乐死了。
范鸿苍有个小名叫生生。
宋皓青是小时听太后那么叫他才知道的，所以捡的那只猫就叫生生。
宋皓青眼里那能文能武的皇帝平时像只小猫。还是只小白猫。
范鸿苍说：“你为什么会想和我成亲。”
宋皓青抓着他白皙的手：“因为范大人看着好骗。”
范鸿苍说：“你才好骗。”
13.
宋皓青一个大将军闲暇时趴在桌子上一针一线缝纫一块红布。
宋皓青说，范鸿苍马上就是他的新娘子了。
大将军给他的新娘子亲手缝块红盖头。
14.
范鸿苍身体不好，小时候受了寒，长大了大病刚好小病不断。
这会儿北方战争打响，宋皓青只能撇下他远赴沙场。
他走之前，范鸿苍拖着疲惫的身子跟出去，天上下了重雪，红披风被白絮淹没，范鸿苍冒着雪站在宫前祈祷。
愿将军平安。
宋皓青转头朝他说：“等我回来，八抬大轿把你迎娶回家。”
15.
魏絮忍家的那小孩成天跟在宋皓青屁股后面。
北方边境环境不好，吃了上顿没下顿，宋皓青叼着草根仔细端详范鸿苍以前给他别的桃花。
他一直珍藏着。
16.
一年后范鸿苍基本好的差不多了。
城里几乎每天都下雪，范鸿苍不喜欢下雪。
小时候下完雪父亲死了，前几天下雪宋皓青上战场了。
下雪就代表分离吗。
他在晚上很容易失眠，题序落笔成念。
这时候宋皓青在干嘛呢，站岗还是在营里和兄弟说笑。
宋皓青他们被敌人逮了个正着，全挤在个寺庙里，连休息也不敢。宋皓青自己知道这次难逃死的命运，站在佛像前面双手合十闭上眼。
——“皇上长生百岁。”
17.
又是一冬，范鸿苍听闻活下来的将士回城，在朝服里着嫁衣在城门口等候。
几匹白马跌跌撞撞走来，领头的那匹身上人影若隐若现，艳红的披风冒着雪飞舞。
稍一细看，人影又消失。再瞅一眼，一个刚成年不久的男孩从马背上爬起来。
他看着人站在那，牵着白马加快脚步，却站不稳。
魏成低着头跪在范鸿苍面前，范鸿苍人一直都是愣着的，“就你一个么。”
魏成哭着说：“宋将军他们说要让我这个最小的活下来，怕我不认识路，就让老白马把我带回来，结果他们被敌人俘过去杀头了。”
将军操戈披甲为国远赴沙场，征战百来回只为奔赴对皇帝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承诺，可惜再回时却天人永隔。
范鸿苍把魏成拉起来后有点头昏脑涨。
真的假的。
敌人包围整个寺庙，宋皓青把披风摘下给魏成包好伤口，又把他推上马：“小兔崽子，灌我酒的账有机会再算，出去了你只管带着马跑，敢回来抽死你。”
魏成没敢多说话，跨上马就跑。
——活着回去，替我为我的内人理平整嫁衣，替我把他娶回家。
没过两天，养的那只小白猫病死，范鸿苍一言不发，把它和宋皓青一起埋在桃园中间。
18.
604年皇帝驾崩，大哥儿子继位。
这皇帝终生未娶，又无儿无女。
年轮一圈圈的增加，桃花跟着季节新老更迭，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宋皓青没能八抬大轿的把他娶回家，范鸿苍没长生百岁。
大臣遵循他的意愿把他也葬在桃园，范鸿苍下葬后墓前的两颗桃树和野草疯长，两只白鸽叼着花枝久久立在枝头。大臣次次想把它逐出去，都被当朝皇帝制止，“就让它呆在那吧。”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野草疯长，比翼鸟定矣长生。
正文_完。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红布条，悲悲喜喜过一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