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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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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江站在国子监门口，抬头望去，匾额上国子监三个字立在中间，沈怀江往里面看，能看到来来往往的学子们。
沈怀江深吸一口气，很好，已经见到了这里的国子监，现在的问题是，他该往哪里走。
想到这，沈怀江看向林丞。
林丞丝毫没有察觉到沈怀江心中的所想所思，他说：“既然到了，我也就离开了。”
沈怀江喊住林丞，“等等。”
林丞看向沈怀江，沈怀江垂下眼帘，思考该说什么借口。
正想着，林丞行礼，“见过范大人。”
范大人？姓范？
沈怀江回过头来，看到了一个对他满眼嫌弃的老头，突然福灵心至，他也照猫画虎的行礼，“见过范先生。”
范兴庆点点头，“起来吧，沈怀江，你和我来。”
沈怀江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的和范兴庆走了。
到了这个地步，沈怀江也看开了，走一步看一步，桥到船头自然直。
暴露的最好时机已经错过了，现在只能先稳住，糊弄过去，然后慢慢追根溯源。
范兴庆将沈怀江带到屋子里，沈怀江看着桌上写着范兴庆名字的书本，猜测这就是范先生的名字。
范兴庆说：“以前是我想错了。”
沈怀江立在原地乖乖听着对他的安排。
范兴庆见此又是新奇又是无奈，新奇的是沈怀江变得稳重了，不再是那个猴子样了。无奈的是，这怎么看都是一副债多不压身、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你现在不适合跟着他们一起读书，已经不适合你了，你就先跟着我读吧，等学会后，跟着咏思一起，让他看着你。”
范兴庆对于沈怀江也很无奈，他的基础太差，读到了多年却看不到一点长进，若是再和孟正初他们混在一起，于他们无利，尤其现在他算是半个林家人，更要多看着。
沈怀江无所谓，他点头道：“好，都听范先生的安排。”
范兴庆还以为他会闹一闹，倒是意外的乖巧。
“你自己明白就好，也不要再跟着孟家人一起闹咏思了，他和你们不是一道人。”
沈怀江点点头。
见沈怀江这么听话，范兴庆没忍住多说了一句，“你自己也多做打算，你爹能让你入国子监，已经是耗了命的，你也不要再不懂事的作践自己。”
说完，范兴庆就心下暗道不好，他打量着沈怀江的面色，沈怀江面色如常，只是心里在思考，这句话的意思。
是夸张的说法，还是真的耗了命。
原主的爹看样子是真的死了，只是不知道，原主的娘呢。
范兴庆失言后也不再和沈怀江多说，他冲旁边的下人说：“给他搬个桌子，就放在那边。”
桌子搬来后，沈怀江安安分分的拿出书本读书，遇到不会的问题，还会询问范兴庆，范兴庆对此很高兴，只觉得他的心思用到了正途上。
只是，教导的时候可一点都不手软，直让沈怀江心里叫苦。
而范兴庆却越来越心惊，随即便是遗憾，这小子若是能早点醒悟过来，哪里还用等下次。
想到这，范兴庆又给沈怀江多留了许多功课，沈怀江不知其中的缘故，只得认命的认真读书。
“今天将这些做完就可以了。”范兴庆嫌弃的说：“你这个字该练一练了，从前不见你多写，原来是怕露丑了。”
沈怀江笑容僵硬的听着范兴庆对他的各种嫌弃。
范兴庆说：“回去吧。”
沈怀江如释重负道：“先生保重，我先告退了。”
得了范兴庆的同意，沈怀江便马上离开了，他循着早上的记忆走到门口。
不巧的是，正看到孟正初等人站在门口，沈怀江的脚步微不可察的顿了顿便恍若无人的继续往前走。
孟正初早早的就看到了沈怀江，他抱胸站在门口，挡住沈怀江的去路，沈怀江看着孟正初不说话。
似乎这个人在大家口中的风评不是很好，而且还会围堵人，自己这是被盯上了。
孟正初不爽道：“沈怀江，你可真行啊，”
沈怀江笑道：“孟兄，何事？”伸手不打笑脸人，沈怀江如是这样做了。
孟正初看着沈怀江脸上的笑容，顿时牙更痒了，只觉得他在嘲讽自己。
“你还敢问，我不是早就和你说了要娶林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面上对着我称好，背地里背刺我一刀，沈怀江，你可真是好样的。”
沈怀江这才明白了原主和他的渊源，他抽抽嘴角，原主这做的的确不是很地道。
沈怀江说；“抱歉，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
不过要他说，便是没有‘沈怀江’，孟正初也娶不到林染秋，就他所知道的人中，还没有对‘沈怀江’有好评价的。
由此可见，林家要的不在于‘沈怀江’这个人，那么他们想要什么呢？
沈怀江想到了成亲时候林家的反应，忍不住猜测，林家要的不会是一个好控制不会闹起来的人吧。
沈怀江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而孟正初看到沈怀江这个反应，更是窝火，他恼怒道：“姓沈的，你什么意思，一句道歉就以为能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沈怀江冷静道：“你想要怎么办。”
孟正初愣在了原地，这话把他问住了，他没有想过沈怀江会这么问，也不知道自己现在该怎么做。
沈怀江似乎从他短暂的沉默中看出了什么，他轻笑了一声，“不若出去吃酒详谈？”
没有什么是一顿酒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顿。
孟正初警惕起来，“你不要想耍花招，林大人不让在国子监吃酒，你难道会不知道，你以为我还会中你的花招吗。”
沈怀江满心无奈，他真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说怎么办吧。”
孟正初给周围其他的人使眼色，“走，别让这小子给他们通风报信，我们走。”
沈怀江看出孟正初没有恶意，只是性子有些像个孩子，一看就是在家里宠着长大的。
他给远处的林丞使眼色，让林丞不要跟过来，林丞在远处有些迷茫，这小少爷是想要干什么。
沈怀江跟着孟正初等人走到一家店铺，沈怀江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酒坛子。
所以，还是要喝酒吗。
孟正初得意道：“姓沈的，这次是我找的地方，不是你要去的地方，可不能让你这个小人算计了。”
沈怀江无奈道：“快坐吧。”
孟正初应声坐下，其他人也围在周围。
沈怀江试探道：“林家的事情？”
孟正初听此言拍桌子单手指着沈怀江，“你小子还有脸说，谁不知道我孟家要与林家结为秦晋之好，你背后捣鬼，是看不起我孟家。”
沈怀江微微眯起眼，是孟家和林家要，而不是孟正初和林染秋，所以，是孟家想要和林家联姻，看来自己得打听打听他们的情况。
沈怀江疑惑道：“孟家何必与林家一起，大有其他人家可以。”
孟正初觉得沈怀江是在贬低林家，高兴的点点头，“这话倒是没错。”
旁边的人忍不住道：“林家虽然底子比较薄，比不上孟伯父，但毕竟是那位扶上来的。”
众人沉默了一下，这句话似乎打开了什么话匣子。
“要不是因为那位和崔家的那位，孟兄也不至于低三下四的去求见，最后连林小姐的面都没见上。”
“那位说说就行了，崔家那位你还敢说，你是不想要舌头了吗。”
“不错，要不是崔家偏要与林家做姻亲，也不至于让孟兄上赶着去娶林家小姐。”
沈怀江趁机询问：“怎么崔家自己不去，偏要孟兄去。”
最开始说话的那个人说：“还不是因为崔和泰那老东西被一个商人的女儿迷的失了智，非要强行娶她，听说那位女子已经订了亲。”
孟正初另一边的人说：“李兄，这就不对了，崔大人强娶，这和孟兄有什么关系，崔大人都是知天命的人了，怎么能娶林小姐。”
被称作李兄的人翻了个白眼，开口道：“你才是不知道，之所以会这样分明是因为崔高轩那小子。”
“李玉堂，够了。”孟正初打断他们的话，他沉闷的喝着酒显然是不想要再说这个话题。
李玉堂见此不再说话，其他人也识相的不再问这个问题。
沈怀江没有彻底打探到消息，心下遗憾，面上不显，只是心里记下了崔家，以及似乎知道很多的李玉堂。
“你们又来这里偷偷喝酒。”
突然，一道声音响起，沈怀江抬头看去，他早就注意到了这个人，在远处打量了他们一会儿才走过来，只是沈怀江没有记忆，也不知道这是谁。
其他人纷纷回头，孟正初猛地站起来，“范咏思，你又找事是不是，之前的教训还不够吗。”
沈怀江恍然大悟，这位就是范咏思，范先生说等自己学问有小成后就可以与他一道读书。
只是听孟正初这意思，难道这位就是被他们围堵的范先生的儿子？
沈怀江面色一僵，那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范咏思说：“既然你们违反了国子监的规矩被我发现，我自然要站出来。”
孟正初冲范咏思走去，“上次没来得及教训你，你还敢再过来，别人不管的事你偏要管，你们这些穷酸书生，以为能凭科举，想都不要想，那都是我们剩下的。”
范咏思听此言，本来笑着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怒视孟正初，“你给我放尊重点，你们这些仗着自己能够恩荫就做起了土皇帝，迟早有一天会有报应。”
孟正初嗤笑一声，“有本事你也恩荫，穷酸秀才。”
范咏思突然看向沈怀江，“你还和他们混在一起干什么，你爹是怎么死的你都忘了吗。”
孟正初也看向沈怀江，“你不要忘了你这些天给我低三下四是为了什么，你要是敢走过去一步，恩荫就不用商量了。”
沈怀江叹了一口气，只从他们两个人就能看出现在围绕恩荫的对立。
而他，在这里面处于一个极为尴尬的地位。
他爹似乎是被孟正初称为‘穷酸书生’的人，而他现在又似乎在为了恩荫而和孟正初等人混在一起。
想到这，沈怀江缓缓的走向了范咏思。
无关人品性格，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他的岳父林大人与范先生交好，而从范咏思的言行来看，他爹应该也是支持科举的一方，由此可以推出，林大人也是如此。
而既然如此，无论如何，他就只能也支持科举，即便自己现在不过是一个没有功名的人。
退一步说，便是他现在站在了孟正初这一方，没有家族作为依靠，孟家或者说支持恩荫的人也不会信他。而孟正初却会借此打击到范咏思，日后他与范家人或者支持科举的人相见，只怕也会有隔阂。
想到这，沈怀江的步伐快了些。
孟正初难以置信道：“沈怀江，你干什么？”
他虽然看不上沈怀江这个人，但也一直将沈怀江当做自己的小弟，即便他越过自己娶了林小姐，其实对他也没有什么影响，只是面子上不好看。
但沈怀江这个举动，和娶林小姐不同，娶林小姐只会让人觉得他急功近利、目光短浅。
而现在这是在当面和他们划清界限。
沈怀江也心中充满遗憾，看来李玉堂口中的消息，他是打探不出来了。
孟正初暴怒道：“好，你好得很，沈怀江，你给我等着。”
范咏思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沈怀江，我们走，不必和这莽夫一般见识。”
孟正初高声道：“我看你们敢走。”
其他人了然，围住沈怀江和范咏思。
沈怀江满脸无奈，范咏思生气道：“你又要干什么。”
孟正初说：“反正你们不准走。”
正在这时，“你们在干什么。”
孟正初听到声音，顿时像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挎着脸小步挪到李玉堂身后，李玉堂也站在原地一时无言。
沈怀江见状好奇的看向来人，来人长的和孟正初极像，面上表情淡淡的，整个人就像学堂的老学究，让人忍不住噤声。
就连范咏思的脸上也浮现出了忌惮和复杂的神情。
来人见此情此景，淡淡道：“孟正初，你躲什么。”
孟正初缓步从李玉堂身后出来，低下头小声道：“兄长。”
孟元凉微微点点头，他看向范咏思，“你是范家那个小孩？”
范咏思面色一僵，“是、是啊。”
孟元凉说：“天色已晚，该回去了。”
孟正初垂头丧气的跟在孟元凉身边，范咏思也不吭声，沈怀江虽然满心好奇，但也跟在范咏思身边离开。
等人都离开了，沈怀江问：“刚才那个人是孟正初的兄长？”
范咏思感慨道：“他就是孟元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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