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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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的房子非常好认，白墙瓦房，在一众土墙房中格外显眼，同时也让林家在村里备有脸面。
阳光明媚，光影在石板上斑驳，林婆子坐在院子里晒麦糠。屋外的桌子上，两个约莫七八岁的胖小子正吃着米糊糊，一边吃着一边得意地向一旁瘦小的女娃炫耀，而那女娃则眼巴巴地望着，时不时地吞了吞口水，小声祈求道：“哥哥，给我吃点！”
“阿奶说，这是专门给我们吃的，你是赔钱货，不准吃！”林大山将快要滴到碗里的鼻涕收回去，大口地吃着面前的米糊糊，边吃边瞄着林大海的碗。林大海之前吃过亏，见他大口吃也忙不迭地将自己的米糊糊往肚里灌，等吃完后袖子一抹，得意地朝拿着碗笑道：“没了！”
站在身边的女娃见他们吃完了，忙将碗抢过去，双手捧着碗舔，林大山见状一把将女娃推开，霸道地说：“死丫头，这是我的，谁让你吃了？”
“阿奶，小草抢大山的碗！”林大海捧着自己的碗，扭头冲院里的林婆子告状。
林婆子顾着手上的活，头也没抬就骂骂咧咧：“死丫头，饿死鬼投胎的是吧，天天就知道吃吃吃，像头猪一样，哪个家养得起？你再乱抢你哥的东西，我就让你爸把你扔了……”
小草恐惧地摇摇头，小声辩解道：“我没抢，哥哥他们吃完了，我洗碗。”
话刚落，林大山就打了她一巴掌，“呸，好吃狗，撒谎精！”
小草立即眼泪就出来了，哇哇大哭，林大海扮了个鬼脸，“爱哭鬼，撒谎精……”
林婆子刚好将麦麸晒好，听见小草的哭声，拿起一旁的细棍就朝小草招呼，“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老婆子虐待你呢！”
小草边哭边往林大山身边躲，林婆子担心伤了自己的宝贝孙子，果然下手慢了。林大山可不干，将小草推出去让林婆子打。看着小草被打得哇哇叫，林大山在一旁笑哈哈，“哈哈，大海，你看小草哭得好好笑啊！”
说着还跟林大海一块学着小草痛苦求饶的表情。
林婆子打累了，将棍子一扔，林大海聪明地去屋里端了杯开水出来，林婆子喜滋滋地夸道：“还是大海好，知道心疼阿奶，不像那个赔钱货，就知道一天气我老婆子。”
林大山凑上前，“我呢？阿奶。”
“你也好，阿奶没白疼你们俩。”
林婆子的话刚落，苏晓他们一行人就进来了。苏晓拿着根从路上捡的棍子，磕了一下石头，冷声道：“林大山林大海滚过来。”
林大山和林大海看到人群中的燕子姐弟俩，意识到什么，心虚地往林婆子身边凑了凑。林婆子还以为他们是被苏晓吓着了，安抚了他们，“别怕！”然后眼神不善地看着苏晓他们，不高兴地问何母道：“亲家母，你找这么多人来干嘛？害死了我家立夏还不够，现在又趁着我儿立冬不在，欺负我老婆子？”
她一开口，那股难缠的架势就出来了。何母似乎有些畏惧她，讪讪一笑，解释道：“哪……哪能呢，我们今儿来是找大山大海兄弟俩。”
林大山林大海对上苏晓那带着怒火的杏眼，身子害怕地抖了下，小声喊了声，“阿奶。”
林婆子猜出应该是他们又干了什么坏事，不过瞧着他们这样，她心疼地拍了拍他们，对何母道：“大山大海还是孩子，他们这么小，你们一群大人好意思欺负两个孩子。”
她这一说，众人窃窃私语，有人劝道：“要不还是算了吧，建平媳妇，他们只是孩子，别计较了。”
“孩子就能随便推人入水吗？孩子就可以杀人吗？今日要不是我，小鱼就凶多吉少了，他们害小鱼害成那样，还让我别计较？”苏晓冷笑，对着林婆子道：“林婶子，小鱼是大嫂的孩子，你的外孙。可是如今有人想要害小鱼，你这个外婆怎么也不应该护着这凶手吧！”
“什么凶手！小鱼现在不好好的吗？”林婆子瞄了眼何母怀里的小鱼，心里不乐意地道，“小孩子的玩闹，有必要这么认真吗？”
“小鱼差点命都没有了，你管着叫小孩子的玩闹？既然你这个当长辈的不好好教，我今日就替你好好教训教训这两个小畜生。”
“你敢！”林婆子怒目瞪着苏晓，眼神凶狠像是要吃人似的。
“他们欺负我家孩子，我这个当大人的替他们讨公道有什么不敢？”苏晓看出她是铁了心要护着那两胖子，冷笑地将手上的棍子一扔，直接上前去抓林大山林大海。
林婆子见她来势汹汹，怒声道：“都是同村的人，你们就看着她欺负我老婆子吗？”
“林婶子别乱说，苏知青就是给小鱼讨个公道。”
“哎呀，你好歹也是小鱼的外婆，可不能这么偏心。”
“大山大海这两兄弟是该好好教训了，小鱼怎么说也是他们的表弟，才四岁多，他们居然也忍心下得了手。”
其他人知道前因后果，没有一人上前帮忙，林家做事不厚道，在村里名声不好，林婆子又素来不讲理，他们怕上前帮忙反倒会惹一身腥。
林婆子见苏晓过来，一边嚎着“天啊，地啊，何家欺负人啊！”一边捡起之前打小草的细棍朝苏晓挥舞。
林大山林大海一直躲在林婆子身边，苏晓去了屋里，拿着个暖壶出来。这暖壶一两百，林婆子挥舞着棍棒，但是把暖壶往她面前一凑，林婆子就不敢乱挥舞，生怕将这暖壶给碰坏了，色厉内茬地吼道：“建平媳妇，你快把暖壶给我放下！”
“林大山林大海推小鱼入水，害得小鱼差点没命，这两孩子必须受点教训，否则……”苏晓做了个假动作摔暖壶，吓得林婆子心一跳。
林婆子恨声对着何母道：“何婆子，你不管管你媳妇！”
燕子道：“阿奶，林大山他们说我和小鱼是灾星，说大爸爸和妈妈是被我们克死的。”
何母想到死去的大儿子和大儿媳，眼中闪过痛色，语气柔柔但很坚定，“亲家母你放心，小苏只是给小鱼讨公道，教训大山他们一下，不会将他们推入红桥河，也不会要他们的命！”
林大山兄弟俩可是她的心头肉，她可舍不得他们受一点罪，但是瞧着苏晓那来势汹汹的气势，林婆子苍老的眼睛暗藏着精明，仗着自己年纪大，躺在地上哭嚎，“天啊，地啊，立夏啊，你这没良心的死丫头怎么那么狠心，早早地抛下老婆子我走了。”
心好不容易硬起来的何母听到大媳妇的名字，面露不忍，心软劝道：“小苏啊，要不就算了。”
其他人也跟着劝说，“是啊，小苏，都是亲戚，何必闹得那么难堪。”
听到众人的话，燕子看着苏晓，什么都没说，只是一双眼睛红红的，带着不甘。
在众人的劝说中，苏晓突然笑着拍掌，“林大娘，今日你提到大嫂，那林大山兄弟俩更应该受点教训。小鱼可是大嫂的儿子，跟林大山他们也算是兄弟，可是他们却那么心狠想要害死他。那孩子那么小，心就这么狠，如今再不管教，以后还得了。既然你不管，那我看在咱们亲戚的份上，帮帮你，也算是全了大嫂的孝心。”
苏晓这话一出，众人又都偏向她，局势一下子逆转，林婆子急了，嚷得更加厉害，“立夏啊，你当初走得时候，怎么不把老婆子一块带走，害得我现在被何家人欺负……”
其他人看着她在地上撒泼哭闹，没有一人上前。林婆子素来不讲理，他们是来吃瓜看戏的，可不想惹一身腥。
苏晓蹲下来，笑道：“林大娘，大嫂要是知道你们林家这么对待她的孩子，你说她会不会半夜回来找你啊！”
随着她的话落，林大娘的叫嚷声止住，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苏晓瞄了眼她僵住的表情，轻笑了一下。她刚才就注意到那屋子里放有菩萨，想来林家是信奉鬼神之说的，因此这才故意拿鬼来恐吓。
“林大娘，你看你是自己教训林大山兄弟俩，还是我这个亲戚来帮你呢！”苏晓的声音温温柔柔，但是眼神却十分锐利而坚决，“或者让警察来处理，毕竟小鱼是被人故意推进河里差点死了。”
林婆子那苍老的眼睛布满怒火，狠狠地瞪着苏晓，像是要把她给吃了似的。苏晓却不怕，浅笑着将她扶了起来，道：“林大娘，菩萨可看着呢！”
林婆子怒目移向林大山林大海兄弟俩，“大山，大海，滚过来！”
林大山林大海俩兄弟见状，迅速跑，可是还没跑几步就被来看戏的壮汉给抓住了，林婆子抄起棍子就朝兄弟俩招呼，将满肚子的火都朝他们发泄。
要不是他们，她怎么会被何家那个懒媳妇给欺负到头上，又怎会在村里人面前丢尽脸。
林婆子怒气发泄完，俩孩子声音都嚎哑了，倒在地上一抽一抽的，她又开始心疼，狠狠地对苏晓道：“这下你满意了！”
苏晓直接从院里的水缸舀了一盆水，对着地上熊孩子泼去，杀猪般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同时伴有林婆子尖叫声，“你干什么！”
“我苏晓一向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林大山他们让我家小鱼淋了水，我还他们不行！”苏颖端着盆，没有半点心虚。
作者有话说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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