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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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杜知也和傅先装作因为李明夷起了冲突，两人一言不合斗起琴来。傅先率先吹起了长笛。当熟悉的旋律响起，观众不由得跟着哼唱：“好一朵美丽的茉莉花——”
主持人在一旁解说：“哇哦，是《茉莉花》。接下来要用什么还击呢？”
杜知也拉起了《一剪梅》。观众听见“雪花飘飘，北风萧萧”的音乐时，因为这首歌最近被无熟国内外网友翻唱恶搞的缘故，瞬间引起了满堂笑声。
主持人说：“看来都是跟花有关的啊。这位同学要吹什么曲子呢？”
傅先吹起了《鲁冰花》。
主持人问：“这算不算花啊？”
大家很上道的回答：“勉强算吧。”
杜知也回击了一首《海上花》。
主持人笑道：“知道这首歌的人暴露年龄了哦，歌好听，电影也好看。”
两人你来我往，越斗越激烈，台下观众听的过瘾不已，掌声不断响起。
就在表演快要结束时，傅先忽然吹了一首不在歌单上的曲子。主持人因为不知道，一时愣住了。
杜知也却听出了是圆舞曲《南国玫瑰》，当即接下去拉了一段，然后又拉了一段《花之圆舞曲》，做了个请的手势。
观众并没有看出不对劲，还以为故意这么安排，立刻鼓掌起哄，大声叫好。
《花之圆舞曲》是一首世界名曲，傅先吹的虽然有些不熟练，还是很好地接了下去，却没有见好就收，而是又吹了一首民乐《佩兰》。《佩兰》乃是古琴名曲，相对来说没有那么耳熟能详。
杜知也察觉到傅先的刁难之意，拉了一段《佩兰》后，回击了一首比较冷僻的琵琶曲《飞花点翠》。
傅先听过《飞花点翠》，却不能吹，正尴尬时。主持人忙站出来圆场，连连鼓掌，问大家节目精不精彩。
趁着主持人和台下观众互动的时候，李明夷上前，拉了傅先一下，示意他一起牵手致谢。傅先却闪开了她，独自鞠躬。李明夷被他这么一闪，怕打到手里的扇子，那可是古董，不由得一躲，本来就不习惯穿高跟鞋，脚下跟着一歪，脸上当即露出痛色。
杜知也忙伸手扶住她，不满地看了傅先一眼。两人弯腰致谢，从另一边下去。
陈居上注意到李明夷下台时慢吞吞的动作，立即离席，到后台找了一圈，却看见杜知也蹲在地上，正在查看李明夷的脚。
演出还没结束，后台乱哄哄的，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李明夷扶着桌子站着，低着头小声说：“不要紧，只是扭了一下。”
杜知也发现她脚后跟有伤口，是穿高跟鞋磨出来的，问旁边的人有没有创可贴。
李明夷忙说：“没事没事，换上平底鞋就好了。”
很快有人递了创可贴过来。
杜知也让她脱鞋。
李明夷有些扭捏，“我自己来吧。”
“你穿着这么高的鞋子，怎么弄。”杜知也索性替她脱了鞋子，一边贴创可贴一边问：“刚才傅先是不是推了你？”
她忙说：“没有没有，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的。”
周围人来人往，两人却旁若无人，自成世界。
陈居上本来应该冲上去询问李明夷伤势，见到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心里妒火丛生，又没有理由发作，只能攥紧拳头，掉头离去。
李明夷到更衣室换回原来的校服裙平底鞋，顿时觉得舒服多了，脚都没那么疼了。演出结束时都九点半了，开往鹤听山的公交车早就停了。杜知也问她怎么回去。她说：“我跟迟晚说好了，晚上去她家住，等下她爸爸会来接我们。”
杜知也于是作罢。
说着迟晚来找她。她忙把袋子往地上一放，“麻烦你还给知可姐姐，我走了，明天见。”
杜知也笑道：“明天可见不了。”
李明夷这才想起明天五一，要放三天假，笑着拍了下额头，“看我这记性，那就下星期见。”冲他挥挥手，拉着迟晚走了。
杜知也在出校门的路上接到江一默的电话，问他要不要出去玩。
杜知也摇头说：“玩了一晚上，你还没玩够啊？”
江一默说：“意犹未尽嘛，反正明天放假，你去不去？”
杜知也表示累了，要回家睡觉。
江一默说他：“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趣？”
他懒得反驳，干脆挂了电话。正要上车的时候，陈居上跑过来，顺势钻进车里，“也子，我坐你的车走。”
两人住同一个小区，这是常有的事，杜知也没有在意。回去的路上，两人难免聊到今天的晚会。
陈居上说：“你今年的表演跟以前不太一样，观众反应很热烈。”
杜知也笑道：“你们唱的也不错，歌选的好，方言RAP很有新意。”
“嗨，我们闹着玩罢了，不能跟人家专业的比。”陈居上颇有自知之明地摆手，又问：“斗琴的点子很赞，你是怎么想到的？”
杜知也说：“是李明夷，她听不太懂那些古典音乐，我想学校晚会又不是音乐会，还是要雅俗共赏才好。”
陈居上看着他，忽然说：“我喜欢李明夷。”
杜知也转过头，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警告之意。这是一种宣示、占有，就像动物圈占地盘一样。
无声的暗流在两人之间流淌。
陈居上一直看着他。
杜知也没说话，许久才“嗯”了一声。
陈居上做了一晚上凌乱的梦。一会儿是李明夷穿着白裙惊艳亮相、含情脉脉看着他的画面；一会儿又是杜知也握着她的脚、两人深情对视的场景；眼前一晃，又变成李明夷怒气冲冲把他推下水；天旋地转间，两人忽然在水下相遇、拥吻——
陈居上猛地惊醒，拉开窗帘一看，外面天已经亮了。他没有心思再睡，起床跑步去了。花溪别墅占地很大，有树林有湖泊，还有一片高尔夫场地。等他跑完一圈回来，发泄完过剩的精力，太阳才刚刚升起。
吃早餐时，陈茂薇说：“难得放假，要不要出去玩玩？”
陈居上提不起兴致，“到处都是人，不去。”
陈茂薇提议：“可以出海钓鱼，约上几个朋友，吹吹海风，看看海景，又舒服又自在。”云锦市离海不远，只有两三个小时的车程。
“不去，无聊。”陈居上一口回绝，吃完饭照例到马场骑马去了。
谁知今天练马也不顺利，跨栏的时候白手套的马蹄碰到栏杆，他一个不稳，差点从马上摔下来。下马后他看了看白手套的马蹄，告诉工作人员该换马掌了。
他刷着微信，朋友圈全是各种出游晒照的，看了就烦。顺手点开李明夷的头像，一片空白，什么文字、照片都没有，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干什么。
他抬头，看向东边方向，今天天气好，可以清楚看见鹤听山连绵起伏的山脉。他一时心动，告诉陈茂薇他要进山露营，兴冲冲回家收拾露营装备去了。
五一的鹤听山人头攒动，游客如织，原本冷清的山下古镇，每一间酒店民宿都住满了人，很多都是扶老携幼，全家出游。就连寒元宫都不停有人进出，有参观游玩的，也有烧香拜神的，甚至有求签算命的。陈居上在热闹的寒元宫里里外外找了一圈，见李明夷的房间外面上着锁，给她打电话，问她在哪儿。
当他顺着李明夷说的小路来到后山的时候，见她盘坐在地上写作业，一脸欲言又止，看着周围一圈的坟墓，忍不住压低声音，像是怕打扰到谁，“你就在这写作业啊？”
李明夷不以为意，“这里怎么了？这里又安静又凉快，我最喜欢来这里看书写作业了。你看看这些墓碑，安葬的都是寒元宫历代主持，那都是有德行的道长法师，有什么好怕的。看见那颗大树上挂的指示牌没，这里还是一处景点呢！”
陈居上顿时不说话了，佯装参观起景点来，发现一座墓碑前有香烛烧过的痕迹，还摆放着几个新鲜水果，显然经常有人祭拜。
李明夷便说：“那是我姨妈的师父，栖云法师，我小时候还见过她一次，后来仙逝了，记得她摸着我的头给我糖吃。”
陈居上好奇问：“你姨妈为什么出家啊？”
李明夷只说：“各有各的理由呗，你问那么多做什么！”又问他：“你不在家待着，跑这儿来干嘛？”
“来玩啊，我晚上准备在这儿露营。”
经常有人来鹤听山露营，李明夷倒也不奇怪，“那你打算把帐篷扎在哪儿？”
陈居上说：“已经扎好了，就在寒元宫竹林旁边那块草地上。”
李明夷呆住了，“露营要扎在水边吧？”或是山顶，晚上看星星月亮，风景好。
陈居上挑眉，“寒元宫没有水吗？”
李明夷哼道：“你倒是会取巧。”
陈居上拉着她去看自己选的露营地。李明夷看着空空如也的帐篷，里面只铺了地垫，卷着一张睡袋当枕头，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问他：“你吃什么喝什么？”
陈居上说：“这里是景区，可以叫外卖。”
李明夷翻了个白眼，“那你这也叫露营？”
“待在家里无聊，出来散散心嘛。”
“那你慢慢散心，我走了。”李明夷看看太阳快落山，今天游客多，不少人会留下来吃斋饭，她要回去帮忙做饭。
天色暗下来，游客陆陆续续走了，李明夷才有工夫坐下来吃饭。正吃着饭，接到陈居上的电话，可怜兮兮说：“李明夷，我好饿。”
“你不是说叫外卖吗？”
“第一家等了一个多小时都不送，嫌远；第二家直接取消了订单。”
若是平时生意冷清的时候，大概会有快递员接单；今天光古镇生意都做不过来，哪有人愿意来回爬两个小时的山送餐，还是晚上！李明夷只好说：“那你等着。”匆匆吃完饭，用自己的饭盒给他装了些饭菜送过去。好在今天因为有游客，道观饭菜管够。
陈居上大口吃着素斋，还有心情评价：“没有上次的好吃。”那当然了，上次是施凤兰为了感谢他专门下厨做的，这次吃的是大锅饭。
李明夷没好气说：“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
吃完饭陈居上又说：“这里蚊虫好多啊，你看，我身上全是包。”说着伸出手臂给她看，又给她看脖子。他因为骑马，脸晒得黑，身上却白，脖子那里好几个触目惊心的红点。
“你到底是来露营，还是来当大爷的！”李明夷不满归不满，还是回去拿蚊香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第十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