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三人行（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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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咖啡馆的一角，
马克独坐。
点了一首怀旧伤感的音乐环绕在过去某一点。一遍一遍。
时间能够淡忘的，
都不是真的。
一天比一天更痛的，
是你留下的烙印。
我在失去你的时刻，
年华老去。
……
少年时他和尚恩曾几次偷偷到这间咖啡馆来。那时这里还有节目表演，是一些业余乐队唱些伤感的歌曲。尚恩有一次曾向乐队点了这首歌。然后他们两个人坐着默默地听。
尚恩重复着那句话。
时间能够淡忘的都不是真的。马克。已经过去好多年，想起我死去的父母我只是一次比一次更痛。
尚恩当时笑着说话的样子仿佛就是眼前。
昏暗光线下黑白分明的眼神，故意微笑的唇齿。把痛苦都藏起来。
痛惜地伸出手想安慰，却触摸不到从前。
都不在了，
都消失了。
总是之后才明白。
马克现在独自再听这首歌，已经深刻地懂了，真爱过的那个人永远无人可以代替。
他的灵魂，回不来了。
我在失去你的时刻，
年华老去。
尚恩，你终于让我在某一天掉下泪来。
有人穿过咖啡馆迂回的空隙，朝马克所在的角落走来。
“你可真会选地方，这里暗的面对面都看不清楚对方的脸。真是安全。”罗南在马克对面落座。
黑暗中的马克一动不动。
“来这里的都是情侣吧。为什么不放点催/情的歌，反而放这种伤心死了的。”罗南在昏暗中努力四处打量。服务生端着蜡烛台走过来在他面前放了一杯咖啡转身就走。
“把你手里的蜡烛也放下。”罗南要求。
蜡烛立在桌面上，借着这光亮，罗南才看清楚了马克的脸。烛光把马克脸部的阴影加重，凸凹有致。
“刽子手也会长这么帅？”罗南盯着他说。
马克的眼睛看过来，瞳孔在这种光线下是透明的。他冷冰冰地回道：“死在我手上的人大概都这么想过。”
罗南笑了：“一开口我才放心了，还真是个狠角色。”
“出那么高的价钱就是为了让我们给你提供保护？”马克直入主题。
“没错。”罗南说，“你知道皮特那些克隆保镖虽然身手了得，可是都像机器人一样。他们不能应对外面复杂的社会环境。还是你们机灵，呵呵。”
“我们只杀人，不做保镖。”马克一口回绝。
罗南胸有成竹：“如果你真不打算做，就不会来见我了。”
“我来见你，是因为跟皮特多年的交情。我手下的人平时都自由惯了，如果你只需要两三天我们可以帮忙，但是长久做不了。”
“嫌钱少么。皮特可说他给的比你替他杀人的价格还高。”
“只是时间的问题。什么叫一直到不需要保护为止？”
罗南很是肯切：“其实，我想也不过就是需要一年两年而已。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可以直接和我提。我讲话就是直接！你觉得你怎么样才肯合作，你就直接说出来好了。”
“你可以找到一些专业的保镖，何必非得盯上我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危险人物不可？”
“就要你们。”罗南坚持。“你不知道劫持黛尔塔的那个人有多厉害。我的保镖不差的，却根本应付不了。除了你们这些真正的刽子手，我不知道还有谁能行。”
……
另一个地方。
伊公馆训养区。
“管家托马斯就是亚当斯。这是什么意思？”S-12皱着眉头不解地看着K1。
K1向他解释：“亚当斯这个代号应该是用在奇安伊根内部势力的称呼。托马斯则是他在伊公馆掩护身份，或是说是他的真名实姓。但不管怎样至少已能肯定他是奇安伊根原来的心腹，也就是我的人。”
“你是说我可以信任他？”S-12说。
K1摇摇头说：“说到信任，我们谁都不能信任。你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利用他掩护你的身份。我把你安插在伊公馆，他就会以为你和我们是一条路的，他自会暗中照顾你，不会为难你，你在伊公馆就会容易许多。但他又是个很敏感很疑心的人，你一定要小心不让他觉察出什么来。”
S-12点头：“我善于保持低调。”
K1面色有些凝重：“我在奇安伊根的旧部的面前的压力最大，他们比汤姆更容易发觉我不是真的。我现在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应对他们上了。焦头烂额。”
S-12表示理解：“可惜这一点我帮不上你什么。”
“你只要注意伊氏里的风吹草动就行了，还有就是照应N6。我一时的念头让他冒充了尼基，使他不得不像我一样如履薄冰。我现在冷静下来，有点后悔。”
S-12不禁露出焦虑神情，这也正是他担忧的地方。
K1又嘱咐道：“N6应该补充伊氏的历史，罗南几次要求帮助训练N6，我都拒绝了。我对罗南不放心。过一段时间我将你调为N6的司机，你要跟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S-12点点头。
K1似乎是已经讲完了要嘱咐的话，他从圆桌前站起来要告辞。想了想又问：“你怎么样？”
S-12道：“杀手本来就是独自随意隐藏，有紧急情况他们会与我手机联络。没有任务时我一两月去联络地点露一下面就可以了。”
K1思考着：“别让马克太注意你。”
S-12眼神闪躲了一下，思考着要不要向K1坦白他和马克之间的事情。
K1没对S-12的沉默多加注意。他犹豫了一下问道：“过去的一年，你都没有机会见过N6吗？”
S-12看着桌上的杯子说：“一年都没有机会。也是最近才相见。”
“我知道你爱他。”K1说。
S-12不知为何竟心有愧疚，他点了点头。“是。”他承认。
K1笑了一声。
S-12摇了摇头自我解嘲道：“听起来好像我们成了情敌。不过他说了要和你在一起。”
K1平静地说：“N6就是这样子的。我们首先要获得自由才能有机会有自己的生活。如果我们不成功或有一个人死了，我们也就做不成情敌了。”
……
K1走后，S-12静静地坐在桌边思考。
和N6激情绚烂的那一夜已经过去三天了。N6果然遵守诺言，三天内他们没见过一面。S-12根本没有怎么斟酌利害便又返回伊公馆，却只有K1一个人来和他见面和安排。
S-12心中被思念煎熬，却也知道只能是无可奈何。
N6也许是有意避免他们相见吧，以示分开的决心。
可笑，用疯狂做/爱来做为分离的方式，也只有N6才能想出来。
但对K1，S-12不知为何竟发自内心地生出好感。看到他的处境与锐利的头脑，竟觉得把N6交给他其实比留在自己身边更为放心一些。
S-12叹了一口气。
终于，决定放弃了。
就让我用另一种方式去爱，
默默地保护你们两个人。
……
[慈善家]酒馆。
“当然要接。”布莱恩很有兴致，“不需要杀人还能赚到这么多钱为什么不做？我们就是取人钱财替人消灾的，客串做做保镖没什么不可以。”
凯文坐在对面直视着他：“你怎么这么兴奋。”
“我有兴奋吗？也许是想换换口味吧。”布莱恩谨慎地说。
“你想亲自去做这个保镖？”
“我们应当重视。我亲自带几个人过去。马克，如何？”
马克用手指敲着面前的杯子不言语。
布莱恩凑进他：“你在顾虑些什么？担心来者不善么？”
马克开口：“我们也许会牵扯到不必要的麻烦中去。”
“我们做的事从来就没有不危险的。”布莱恩不以为然。
凯文表示不赞同：“我们不过是些蛮力之徒。”
布莱恩疑惑地看看他又看看马克：“这人是不是有什么来头？”
“彻头彻尾的极端分子。”
布莱恩想了想说：“他不过是想让我们保护他的自身安全而已。我们各取所需。若真搞诡计我就一枪嘣了他。有什么后果我一人承担。”
……
晚上，S-12终于见到了N6。
K1带了一个女明星回来。共尽晚餐后又带着她参观伊公馆。
N6在这个时间悄悄穿过伊公馆后面的绿地前往S-12训养区。
他先是很客气地敲门，S-12等他敲了一会儿才去开门。
N6坦荡地坐到圆桌边。S-12见他不讲话便也不主动开口，到窗边继续观察外边。
“你能坐到我身边吗？”N6只得先开口。
S-12回头看他，见他从怀里取出纸与笔放在桌上。
N6飞快地在纸上写了字，然后展给S-12看。S-12走近看到上面写着：K1马上要过来，这一次我们不能用语言来对话，要用纸笔。
S-12疑惑地看着他，转而在房间里四处打量：难道我这房间里有监听器。
“没有。”N6看出他心中所想，“这里没有监听器。我和你可以无所顾及的交谈，我刚才写在纸上是让你适应一下，K1和那个女的来时就会有监听了，他们的耳朵里被植入了监听器。我们就要用这种方式对话。”
S-12不解：“怎么回事，什么女的？”
N6耸耸肩：“是我们的同类。”
“什么意思。”S-12还是不理解。
“一会儿听K1给你解释吧。”
两个人中间出现了空白。S-12盯着N6的眼睛，N6则盯着桌上的杯子。
“要喝水？”S-12问。
N6摇头，目光移开去看别处。
S-12换了张椅子坐到N6身旁边轻声说：“那天晚上……”
N6立即换了张椅子与他保持距离。
“什么时候离开的，我醒来你不在了。”S12问。
“立即走了。”
“有没有觉得不适。”S-12问，他可是被N6挑逗的和他狂欢了一夜。
N6面无表情，“睡了一天一夜。”
“很不舒服？”
N6不言语。当然会不舒服，第一次就这么不知节制。该痛的地方现在都痛着呢。可是还要对你说么。
S-12注意到N6耳边的一处印迹，便伸手过去察看：“这里是不是被我无意中弄伤了。”
N6在他的手伸到时，闪开了头去躲避：“没什么了。”垂着目光不言语，S-12又移到他旁边的椅子上去坐，眼睛盯着他的耳后啧啧地叹息：“似乎是咬伤了。”他说着伸出手去触摸N6的耳朵，很轻地用手指滑过耳后的肌肤。N6随着他的手指抖了一下，立即生气自己为何会如此敏感。
但比这更敏感的事立即就发生了，S-12换了唇来触碰他的耳朵，舌尖轻轻地在那粉红的印迹上温润地滑过。一阵电流袭来，N6抖的更厉害。他愤怒地转过头来看S-12，和一双已经变得深遂的眼睛对视上时，竟一时忘了叱责。S-12一只手臂揽住了他的肩膀，唇慢慢地靠近，气息相闻时N6身上一阵燥热，食髓知味，再要抗拒这种诱惑已经颇难。S-12大胆地吻上他，N6竟是报以热烈的回应。
一团火热之后，N6有些清醒过来，他不知何时竟又似那天晚上一样坐到了S-12的腿上，两个人疯狂热吻着，身体也在不断地摩擦，S-12的手在他的衣服下面，在他背后的细腻皮肤上摩挲着。
不对！
N6努力分开两个人，他瞪视着S-12：“你，你在做什么？”
S-12柔情地笑道：“和你做一样的事。”
N6一咬牙挣脱他的怀抱跳起来愤怒地指责：“你在勾引我！”
S-12无所谓地笑了笑。
“你这个大混蛋，大色狼！”N6恼羞不已。
“你变脸可真快。”
“我的话你忘了吗？我们结束了！你如果再勾引我，我就不再跟你讲一句话！你也别想再单独见到我！我是认真的！”
S-12看着他慢慢收了笑容。
“你发誓再也不做今天这样的事！”N6不依不挠。
“今天什么事，我不过是吻了你而已。”
“不行，以后都不许吻！也不许碰我一根指头，更不许摸我！”
“真的？”
“真的！你发誓！”
S-12才不会发誓，他端起杯子喝水，N6冲过去夺了他的杯子……
K1推开门的时候恰好看到N6正在对S-12挥舞着拳头。他和黛尔塔一时愣在当场。
N6看到他们进来立即住了手。
“你们在做什么？”K1不解地看着他。
N6掩饰激动的表情，很无所谓地坐下来：“没什么。他要跟我切磋拳脚，结果他输的很惨。”
“哦？”K1笑着回头拉黛尔塔进来。黛尔塔主动向N6打招呼：“我认得你，你曾是K1的室友。”
N6狐疑地打量黛尔塔：“可我不记得在那里见过你。”那里指的是撒旦的天堂。
“是哦，我是在暗处，你当然不记得我了。”
在黛尔塔和N6有一搭没一搭寒喧时，K1就坐去桌边提笔写字，此时把内容展给大家看：我们四个人一起逃。
大家看了字都瞪大眼睛看着K1，仿佛他精神失常了。
K1又写：这是最终目标。现在需要我们共同协作。有几个问题需要解决，一，我们逃去哪儿才安全。二，怎么逃。
N6写道：逃是不现实的，我们到哪里都一样，我们没有身份证。
黛尔塔写道：我们就用我们原体的身份，例如我是明星黛尔塔，你们是伊氏少爷，反正他们也死了。不会有人揭穿我们。
N6想了想写道：可是S-12怎么办，他的原体还活着，他用谁的身份？
S-12没参预讨论，他一会儿看看K1一会儿看看黛尔塔，忽然提笔写道：你们身上真的有监听器？
K1点头。
监听器装在哪儿了？
K1指了指自己的左耳，黛尔塔指了指自己的右耳。
S-12诧异地盯着他们的耳朵打量，然后写道：你们能取出来么？
他们摇头，不可能，需要动手术。
S-12写道：身上有装着这样的东西，怎么可能逃得掉！
K1写道：我要试一试。
几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K1写道：要么真正地活着，要么死。你们敢不敢。
黛尔塔思索了一秒点头。
N6左右看看也点头。
唯有S-12许久不表态。大家都望向他。
S-12写道：这个世界逃去哪儿不都是人类的领地么？那还不如留在我们已经熟悉的地方。
K1写：所谓逃就是要自由。
S-12：我不赞成无谓的牺牲。
K1不语。
黛尔塔看着K1苦笑写道：他们两个不知道我们经历的事，他们没有体会生不如死的滋味。算了吧，K1。就我们两个做吧。
N6虽然不知道黛尔塔所谓的生不如死指的是什么，但他对S-12的不配合很愤怒，S-12立即向他解释写道：我不是放弃。我们不应该做胜算小的冒险。
见大家都不表态，S-12又写道：我觉得我们应该找到同情者来帮我们。
N6写道：谁是同情者，你不会是说马克吧。
S-12写道：马克值得考虑。是他克隆了我们三个人。总会……
N6怒火冲天地瞪着他。
K1写道：我想不通他为什么克隆我们。马克并不把我们当真正的人来看。他在利益的驱动下最先放弃了我，放弃你们也是迟早的事。
S-12摇头表示不认可。
N6气愤地一拍桌子，把纸笔都拍飞，他站起来对S-12喊道：“马克根本不管我们的死活！他只是要你一个人而已！你已经……成了他的玩物！他会照顾你，所以你才不想参加我们呢！”N6讲完摔门而去。
作者有话说
第75章 三人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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