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Chapter 21 ...
-
Chapter 21. 白猫与黑狗
魔法部里到处都是乱飞的纸飞机，无数员工走来走去，安塔尔丝边走边接过坎贝尔递来的文件。
“麻瓜联络办公室有没有通知英国首相？”
“通知了，部长与那个麻瓜首相的会面安排在今晚。”
安塔尔丝点点头，把手里的文件全部签完，一股脑塞进坎贝尔手里，风风火火走进电梯。
伴随着叮的一声，第一层到了。安塔尔丝来到福吉的办公室，看见他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
“之前从来没有发生越狱——”福吉打了个寒噤，用双手捂住他的脑袋，他都能想象到，整个巫师届将会怎样指责他。
他听信了乌姆里奇的话，禁止安塔尔丝去阿兹卡班视察。
却没想到，在他视察之后，西里斯布莱克竟然越狱了。
“他怎么会突然越狱？”安塔尔丝不明白，她之前劝过西里斯很多次，他都不同意上诉，这家伙怎么会突然越狱了。
福吉拼命回想当时的情景，布莱克随口要了一份报纸，想用上面的填字游戏打发时间。
这恰恰可以显示自己有多么人文关怀，福吉当然没有拒绝。
“预言家日报？”安塔尔丝抓起笔刷刷写了些什么，然后折成纸飞机扔了出去，“坎贝尔，取一份昨天的预言家日报送到我的办公室去。”
她开始帮福吉思考如何应对明天的采访，双手抱着胳膊，“'我们正在努力重新捉拿布莱克，请求魔法界保持镇静'，就这样告诉记者。”
“对了，麻瓜首相那边什么态度？”
“他保证不会透露我们的存在，和那些麻瓜说布莱克带着枪，”福吉嘟囔着，“一种金属魔杖，麻瓜用来自相残杀的——布莱克会逃去哪里？”
“你觉得他越狱之后最想找的人是谁？”安塔尔丝反问道。
“当然是哈利·波特。”福吉断然道，“我们必须先他一步找到哈利波特。”
安塔尔丝穿过乱糟糟的走廊，推开办公室的门。
她拿起了那份预言家日报，就在这个时候，坎贝尔进来了，“霍格沃茨新学年的教师名单，需要教育司司长签字。”
见安塔尔丝没有反应，坎贝尔再次出声提醒。
安塔尔丝眉头紧锁，目光仍旧停留在那份预言家日报上，连看都没看就签完字还给坎贝尔了。
她先是沉默，盯着报纸上的一张黑白照片。
那上面的人物是活动的，兴高采烈的亚瑟韦斯莱告诉《预言家日报》的记者，“我们将把这笔钱花到夏季埃及旅游上去。我们的大儿子比尔在埃及为古灵阁魔法银行做破咒语的工作。”
几个红头发在照片上挤来挤去，一只老鼠站在罗恩的肩膀上。
坎贝尔凑过去看了一眼，“是韦斯莱一家，他们赢得了预言家日报的年度大奖，现在正在埃及度假呢。”
安塔尔丝没有说话，她冷笑一声，但是表情比哭还要难看。
她几乎是立马明白了西里斯越狱的理由。
斑斑，在韦斯莱家生活了十几年的宠物老鼠。
她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彼得·佩迪鲁，一个本该早就死去的人。
她认识韦斯莱一家那么久，却一直没有发现他，让他苟延残喘了十二年。
安塔尔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现在脑子很乱，恨不得当场飞到埃及，“他们什么时候结束度假？”
坎贝尔摇摇头，他对这并不清楚。
“记得告诉福吉，我明天要去女贞路一趟。”安塔尔丝疲惫地说，把那份报纸狠狠塞进了抽屉。
伦敦的清晨雾蒙蒙的一片，一只渡鸦站在安塔尔丝肩头。
她按响了门铃，是弗农开的门，他还穿着睡衣，弗农有些意外，但还是请她进了门。
佩妮从厨房探出头，湿漉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是和哈利有关吗？哈利还在睡觉。”她能想到柯根拜访的理由只有哈利。
安塔尔丝点了点头，在厨房的饭桌旁坐下。
“他一整个暑假都没有用过魔法。”佩妮有些紧张。
“不是因为这个，”安塔尔丝魔杖一点，拿出一个蛋糕，“我想起来今天是哈利的生日。”
佩妮笑了，她朝楼梯间望了一眼，“我这就去叫哈利出来。”
安塔尔丝制止了她，这个时候弗农打开了电视机，新闻播音员的声音传了出来。
“公众必须注意布莱克带有武器，极其危险。已经特地设了一条热线，谁知道布莱克的踪迹，必须马上报告。”
弗农的眼睛越过他正看着的报纸，“看看那个逃犯的头发，他得多久没洗澡了。”
安塔尔丝没说话，转过脸去看佩妮，佩妮的嘴唇动了动，脸色苍白。
“他不是在阿兹卡班吗？”佩妮用弗农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地问。
“他越狱了。”安塔尔丝迅速回答，“这是我来找你们的理由之一。”
“他杀了莉莉！”佩妮快要尖叫出来，“现在他还想伤害哈利，我绝不允许！”
佩妮并不知道害死莉莉和詹姆的另有他人，安塔尔丝明白这一点。
于是她说道，“魔法部会保证哈利的安全，接下来的一个月哈利必须待在对角巷的旅馆里。”
佩妮迟疑了，这一切太突然了。
“今天晚上就走吗？”
“对，时间很紧迫。”
“至少先把今天的生日过完。”安塔尔丝宽慰道，“如果你不放心，可以陪哈利一起去对角巷，直到他开学。”
佩妮立马同意了，她的神情很坚毅，“我会陪着哈利，我现在去收拾行李。”
接下来的整整一天，安塔尔丝变成金吉拉蹲在胡同的墙上坚守着。
夜幕降临，安塔尔丝看见佩妮和哈利出了门，他们拉着行李箱站在路边，和弗农还有达力进行告别。
突然哈利朝某个方向看去，他感到有人在监视他。
与其说他听到了什么，还不如说他感觉到了什么，有什么人或什么东西站在他身后的篱笆和车库之间的狭小空间里。
安塔尔丝顺着哈利的目光望去，那是一条黑暗的胡同，她看见在黑暗中有一个很大的、发光大眼睛的什么东西的巨大轮廓。
她开始奔跑，紧接着震耳欲聋砰的一声，一道强光刺来，巨大的车轮和车灯尖叫着在安塔尔丝面前刹住了，等她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哈利抱在怀里了。
“是只猫咪，姨妈。骑士公共汽车差点撞到它了。”
哈利摸了摸怀里猫咪洁白柔顺的毛，但是看样子它并不喜欢，朝哈利龇牙咧嘴地哈气，然后蹿进那条黑暗的胡同不见了。
安塔尔丝撒开四只爪子飞奔，变成猫让她的听觉和反应更加灵敏了。
她听见沙沙的声音，拐进另一条更脏乱的胡同。
在她跑进去的那一瞬间，有什么东西扑了上来把她重重压倒，浑身痛得要死。
力量是压制性的，那只动物尖锐的牙齿咬住安塔尔丝的脖子，低吼声警告意味再明显不过。
是一只黑狗。
西里斯警惕地盯着面前这只惊魂未定的白猫，它的肚皮一上一下起伏，受了很大的惊吓。
只需要再稍微用点力，她的脖子就会断开。
看起来是只娇生惯养的宠物猫，西里斯慢慢松开了爪子，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它的眼睛。
安塔尔丝重新站起来，身上的猫毛沾上了灰尘和泥巴。
她现在是只猫，也不想暴露身份，于是干脆在西里斯对面一屁股坐下，睁着圆圆的蓝眼睛瞪着他。
变成黑狗的西里斯瘦得可怜，肋骨清晰可见，黑色的毛发乱糟糟地打结，梗着脖子朝哈利和佩妮的方向望去。
直到哈利和佩妮踏上骑士巴士看不见了，他才重新转过头，朝安塔尔丝狂叫几声。
怎么赶不走，西里斯心想，难道是自己的狗语有问题？
这不应该啊，变成阿尼玛格斯，虽然不可以和人说话，但是动物之间是可以互相交流的。
但是白猫显然听懂了，因为它露出一个嫌弃的眼神，朝旁边挪了挪屁股，又重新优雅地坐下了。
西里斯不打算管它了，开始在胡同里沉浸式翻垃圾，他已经好久没吃东西了。
上次好不容易混进麻瓜的酒馆，竟然被一个女人把骗来的西装抢跑了，真是太可恶了。
顶着垃圾的恶臭，西里斯只找到了几只死老鼠。
他刚要下嘴，旁边那只白猫叫了起来，它的叫声很急，跑到他旁边用爪子按住了死老鼠。
“你要吃死老鼠？！”安塔尔丝很震惊。
“不然吃什么？”西里斯怀疑地说，“还是说你也想吃，哦我差点忘了你是只猫，我可以勉为其难分你一只。”
安塔尔丝没说话，在原地焦虑地转圈。
她的心情很复杂，曾经那么意气风发骄傲的少年，现在却心甘情愿在垃圾堆吃死老鼠。
光是闻到死老鼠的味道安塔尔丝就想吐，西里斯竟然能忍受下来。
那味道着实让人恶心，让人想起炎炎夏日多层停车场的楼梯间，混杂着呕吐物的刺鼻气味。
“你真的不吃？那我吃了。”西里斯说，反正娇贵的宠物猫不吃老鼠也很正常，他是要吃的，他现在快要饿死了，填饱肚子最重要。
安塔尔丝用爪子把老鼠勾走，“不行，你不能吃老鼠。”
西里斯急了，“我又不是宠物狗，你以为我跟你一样吗。”
胡同上方传来渡鸦的大叫声，奇奇扔了一块面包下来。
“吃吧。”安塔尔丝把面包推到西里斯面前。
西里斯狼吞虎咽，几秒钟面包就进了肚子，意犹未尽舔了舔嘴巴。
是时候离开了，他甩了甩身子，迈着轻盈的步子跨过水坑。
“你不能走。”安塔尔丝赶紧追上他，在西里斯的视角，这只短腿金吉拉费力跳过水坑的样子很滑稽。
“我可不收养猫咪。”西里斯瞥了她一眼，就算变成了一只狗，他看起来还是很傲气。
“你跟我回到魔法部，现在到处是摄魂怪，所有人都很担心——”
“担心什么？”西里斯突然停下，安塔尔丝没刹住爪子撞了上去。
“担心我这个杀人犯继续杀人？”他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安塔尔丝。
强势的侵略感在恶狠狠警告着安塔尔丝。
头顶清冷的月光，侵染不到他晦涩不清的神情，一种阴沉的怒火正在悄无声息地爆发。
黑狗开始后退，朝她呲牙和皱鼻，这是犬科生气时特有的表现。
“你果然是魔法部的走狗。”
“我不想解释那么多，你只需要明白我是来帮你的。”安塔尔丝无视了他的警告，“这么多年你都不愿意上诉，自以为待在阿兹卡班能赎罪，做事太冲动，想一出是一出。”
“告诉我你为什么逃出来，又是怎么逃出来的。”安塔尔丝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毕竟“柯根琼斯”什么也不知道，她要扮演一个合格的角色。
她还有太多事情要做，所有人都认为安塔尔丝·莱斯特兰奇已经死了，她还没想好该如何解释这一切，她必须继续扮演柯根琼斯。
“你是柯根？”西里斯迟疑了，亮出来的爪子缩回肉垫。
他没想到柯根琼斯竟然也是阿尼玛格斯。
“彼得没死。”下一秒，西里斯目光如炬，身体因为兴奋发抖，“我要杀了他！让他给詹姆偿命！”
“你不能杀了他。”安塔尔丝严肃地说，“我保证会找到他，把他带回魔法部，这样就能洗清你的罪名。”
安塔尔丝真的害怕西里斯在看见彼得的第一秒就把他杀了，这样不仅会死无对证，谁也不知道西里斯会不会因此再次入狱。
她听见西里斯轻笑一声，“我能问问你上学的时候是哪个学院的吗？”
安塔尔丝沉默着，这十二年里她早就被磨平了棱角，冷静到可怕。
“你一定是个拉文克劳。”西里斯鄙夷地说，“或者斯莱特林。”
“你不会明白的，因为死的不是你的朋友。”他轻蔑地打量着她，“你永远也理解不了一个格兰芬多的决心和勇气。”
“你也不会明白我为了我的教子，从北海一路游到英国，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情！哪怕是死！”
如果说西里斯是莽撞的骑士，安塔尔丝就是理智的祭司，从小他们的性格就针锋相对、截然不同。
安塔尔丝的身子弓起来，为西里斯说的话感到难过。她几乎失去了一切，她必须很小心很谨慎，一点差错都不被允许。
无尽的梦魇纠缠着他们那代人，又有谁是幸存者。
“不能杀了彼得·佩迪鲁。”安塔尔丝仍旧坚持着，“冷静——”
“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跟你回到魔法部的，我才不在乎什么万无一失的计划，我要亲眼看到那个苟且偷生的家伙，他怎么有脸活了十二年，说到底你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黑狗低吼着。
看来言语劝说是没有用了，安塔尔丝刚想解除阿尼玛格斯，一道光击中了她的双腿，把她束缚在原地。
她看见黑狗慢慢变成了她记忆中熟悉的模样，乱糟糟的黑发下，一双镶嵌在枯瘦面庞中的深灰色眼睛显得格外有神、阴郁。
“瞧瞧，多可怜的小猫咪。”西里斯迈着长腿，在她面前漫不经心地蹲下。
安塔尔丝试着挣扎，发现自己完全动不了，“你从哪里来的魔杖？”
一开口她就意识到西里斯现在听不懂她说的话了，在他眼里只是一只普通的猫在喵喵叫。
西里斯耸耸肩，毫不费力就猜到了她在说什么，“这是我偷的。”
他伸出一只骷髅般的手，抓了抓她的下巴，“别担心，可怜的小家伙。”
“真抱歉，我做不到你那么冷静。”
“只是一个简单的禁锢咒，一会就能解开了。”
西里斯随手捡起一个废弃的筐子，把安塔尔丝盖在里面，等天亮了她就能自己出来。
就算明知安塔尔丝说的是最优解，他也绝不答应。
复仇的欲望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强烈。
在彻底离开前，西里斯停下来，两只手指合拢靠近太阳穴，在额头右前方一挥，比了个告别手势。
这一幕跟他当年在车站告别的样子一模一样。
安塔尔丝犹如被雷击中一般，怔怔地看着西里斯的背影渐行渐远。
而他只是大笑着，对命运漠不关心。
作者有话要说：
＊安塔尔丝的阿尼玛格斯是西里斯入狱后学的，西里斯不知道她会阿尼玛格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