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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电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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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助理的电话，魏时有的心情很平静，这不是第一次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接到电话，在她们分手之前。
即使她打开的电脑上有搜索出的姜流超话，里面有人拍摄了下班视频。但究竟去什么地方，去做什么事情，好像不是她能过问的。无论是姜流正常的朋友聚会还是什么时刻，都没有魏时有参与的机会，她们相交在一个小圈里，剩下的大圈依然无从触碰。
姜流去见什么人，也不是她该关心的。以前有为这件事吵过架的，或许算姜流单方面发脾气，在她问了几句话之后摔了筷子质问她到底想做什么，要完全把对方掌握在手心里吗？
再多的委屈愤怒和不甘在那样的指责里都磨损了，魏时有很安分地退到边界里给姜流留出大片的空间，心里好像也挖空了一片。她没有接触过很好的爱，不知道怎么样能更好地爱一个人，就算不是完美的幸福的结局，但应该不是充满痛苦和疲惫的。
魏时有很轻地叹气。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风，春天多小雨，她觉得身上单衣有点单薄了，上楼加了一件外套。再下楼的时候外卖的电话打过来了，摆在门口，好大一个奶油蛋糕。
上面有魏时有发过去的图片描绘的图案，提前订它的时候两人还没有吵架，那时候是满怀期待地想象着拆开蛋糕的这一刻。
今天是……她的阴历生日。但是阴历每年都会改变，比不上阳历生日好记方便，但过去妈妈总给她过阴历生日。每年过新年买了新日历，先找到她的生日，折一个角，然后在生日到来前每一天都在朝那一天靠近。
魏时有不知道自己是喜欢那种仪式感还是留恋妈妈翻日历那一刻她仿佛被爱着的感觉，她执拗地汇报自己的阴历生日，并不期待谁记得，但期待姜流记得。
她对着蛋糕沉思，定制的图案是超话里粉丝画的同人图，两个人穿着制服在学校打卡点拍照，两个人的眼睛都弯着，个子高的笑得狡黠一些，矮一点的笑得很含蓄，但是眼睛也眯了起来。
那张照片现在还在魏时有微博的置顶里，在节目拍摄结束之后她发过长微博感慨，配图是好多张她们一起拍过的照片。
她心念一动，拿出手机登录微博，悄悄地把那条微博取消了置顶。魏时有温柔随和的时刻太多，连要结束一段关系之前的举动都不必大张旗鼓
毕竟是大热的cp，粉丝和团队也时刻盯着，不过半小时经纪人就打电话过来了，虽然期待过很多次，等到这一刻心跳也还是缓慢稳定的，口吻也很迂回:“你和姜流……吵架了吗？”
“还没有……有的。”
她下意识否认，但垃圾桶里的玻璃残骸提醒她刚才发生过什么，魏时有改了答案，欲言又止几次最后说出真心话:“我可能……快要和姜流分手了。”
“好，是好事情。”
经纪人等待这一天，也有一段时间了。莫菲入圈时间长，手底下带过很多人，魏时有不算最红最争气的，但是最听话懂事的。她说什么也不反驳，不耍大牌没恶劣脾气和爱好，在镜头面前几乎表里如一的谨慎温柔，和姜流恋爱也是营业团队协商之后答应下来的。
莫菲想着最近可能要去庙里拜拜，怎么就让她盼到分手了呢？魏时有性子很绵软，又或者说是隐忍，从来没见她发过脾气，但姜流是出名的脾气恶劣且行事嚣张。更何况，对方的团队也不太看得起她们，双人通稿时总想暗搓搓拉踩一下，又或者强调姜流在感情里是付出更多的人设。
靠人设吃净红利，背地里又是另一幅面孔，魏时有为什么能持之以恒地忍耐着呢？
*
在包厢里和过去的队友回合，姜流难得地放松地喘了一口气，桌面有酒水饮料和果盘，其实没什么食欲，她坐着也只是想抱怨点什么。旁边坐着一排战战兢兢的助理看见她都打招呼。
“姜老师好。”
“姜老师好。”
姜流瞥她们一眼:“要一起吃吗？”得到否定答案后又坐下，大家都识相，这种问题只是温和的假象。
助理苹果第一次加入这种会议，也忐忑不安地在角落里坐下，每个助理的脸上都是疲惫的死气沉沉，但强撑着精神刷手机或者聊天。桌上的人比她们热闹，苹果看一眼，发现几乎全是姜流选秀限定团的队友，原本以为感情塑料，没想到解散过去两年依然能聚到一起。
“最近有接到什么综艺活动吗？”
“我的片酬又降了……上次去拍戏反响不好……”
“烦啊，公司让我重新组团拍戏出道，凭什么让我奶新人啊？”
大家絮絮叨叨着彼此的烦恼，苹果坐在旁边悄悄竖起耳朵，大明星的烦恼和普通人比起来九牛一毛，有种何不食肉糜的感觉。
“对了，姜流你分手没啊？要不我们也找机会上节目炒炒cp？”
“没有分手。”
苹果的耳朵恨不得飞到餐桌上，听着姜流给出否定答案松了一口气，旁边的队友促狭地笑:“三年了，还没有分手？”
“遇到真爱了吧……”
“我怎么就没有这个缘分呢？”
苹果刚才放下去的心忽然又悬起来，她想说流时是真的，但在这种轻浮调笑的语气里忽然没办法笃定地把话说出口了。
“真能忍啊……”
旁边的助理小声嘀咕，苹果凑好奇地看她一眼，她们小心地交头接耳:“说真的，魏老师图什么啊？”
“啊……”
苹果不是蠢，理所当然地明白了弦外之音，她张开嘴巴又合上，旁边的桌上已经有人开口了:“姜流你真的喜欢她啊？”
问话的是队里的top里的p，秦知。她举着杯子喝着气泡饮料，说者无心般开口，促狭的笑意让苹果忽然紧张起来。
果然下一秒，姜流就冷笑出声:“我哪有喜欢她啊？只是习惯了，而且粉丝期望我们在一起，反正现在也是有利无害。”
原来你不喜欢魏时有啊……
苹果想到自己过去看的什么镇圈神文，尤其是以姜流为主视角的爱而不得的be文学，通通变成了两个大字——诈骗！
经纪人的电话忽然拨了过来，苹果战战兢兢地捧着手机到一边接听，听见陈平安对她说:“魏时有把置顶微博取消了，姜流看到了吗？她现在在哪里？算了……也是有利无害的事，先让对面发酵一会吧，提纯这种事我有经验。”
“啊……发生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魏时有的官宣微博取消置顶了，我看找时间分手得了。”
啊。
苹果捧着手机，这下彻底体会到了房子塌掉的感觉，回到包厢的时候，姜流走过来问她怎么了，她握着手机犹豫着开口:“陈哥打电话过来说，魏老师把微博置顶取消了……”
“什么置顶？”
秦知在旁边听见这一句，扬眉大声:“你当初官宣是团队帮你发的文案吗？魏时有的微博置顶就是和你的官宣微博啊，你也置顶着……我当初还以为你们在秀恩爱呢。”
“不是……”
默不作声地舔过后槽牙，姜流还看着苹果，伸手示意她把手机交出去，后者马上递过去，看着姜流点开微博搜索魏时有然后点进主页，苹果说不出话来，盯着脚尖想找地洞钻进去。
果然……没有置顶了。
再一看热搜榜，＃魏时有取消置顶＃还挂在前排，不至于到空降第一的水准但也不是没有关注度。点进去一看也有营销号搅混水，实时广场上有苦尽甘来的唯粉和心慌意乱的cp粉，互相拉踩暗搓搓对骂。
【终于等到今天了，我女终于要分手了，等姜流宣布分手我速速抽奖！庆祝我老公回归单身！老公老公我唯一的老公！】
底下第一条就是cp粉的据理力争【还没分手呢！起码现在还是魏时有的老婆！魏时有的女老公！】
【嗯嗯说得对呢……都取消置顶微博了很难说不是想要分手哦？如果一定要自欺欺人我也没有办法嘻嘻嘻，cp粉还嗑血糖呢？我就说全是歪屁股粉丝！】
唯粉和cp粉仿佛天生冤家，见面就想掐，cp粉被“嘻嘻嘻”三个字冲昏头脑，两个人掐出了一栋楼中楼。
【小情侣吵架不是很正常吗？取消置顶而已！还有那么多条情侣微博还在呢！而且姜流没有取消啊！你蒸煮还爱着呢！你急什么眼？】
【宝宝别急，我知道你很急，反正我女不缺cp流量哦，单枪匹马能c位出道的……不知道是谁要靠cp红利哦？怎么敢分手呢？吵架也只能取消置顶撒撒气，好可怜哦！你看我老公搭理她吗？】
看到这里，姜流退了出去，把手机还给助理，又重新打开自己手机登录微博账号，点进去第一件事——她也把置顶微博取消了。做这一切的时候动作很快，她的心甚至比平常跳快了几秒，姜流甚至没想起来会有什么后果，会让网友猜测她们变成什么样子。
都没有想到。
魏时有取消置顶，那她也取消。姜流没觉得自己做了过分的事，没有和运营团队商量过哪怕一句话。回到桌上倒是一反常态地开始喝酒，大家抽了扑克牌在玩真心话大冒险。秦知还是笑嘻嘻的脸，光影落在她脸上有别样光彩。
弱智。
姜流不懂她们究竟为什么在沉迷这个游戏，团综里玩，私底下聚会还玩，但借着游戏的名头好像能说出平常没有办法直说的真心话。但是大家是真心实意的朋友，对花边新闻感兴趣也是调侃而非嫉妒。
譬如……
“若安，给你通讯录第三个人打电话表白。”
看来是她想多了。姜流坐在旁边，她有点贪恋这种热闹，但好像也不习惯成为热闹的主角，虽然大家总觉得女团表面同事，但对于她而言还勉强算得上一句朋友。被选着成为逗弄对象的是队内最小的若安，她憋得脸都红了，拿着手机打开通讯录找到第三个人——恰好是魏时有。
前面的是父母。
魏时有和姜流恋爱的时候，她们也有团队通告，签售会的时候也来过，也一起坐着吃过饭。魏时有是很温柔的性格，也让她不明白为什么能适应姜流的脾气，她觉得两人不合适。
此刻她握着手机没能把电话拨出去，旁边的队友还想逗她，看见备注的名字也沉默了，秦知轻飘飘地看过来又转头:“没事啊，说你大冒险输了就好。”
“啊……好的。”
若安脸上开始升温，她瞥一眼还沉浸在游戏里的姜流，庆幸着当初的出道团有十一人，现在围着坐一桌她在角落里离姜流不算近，姜流根本没看她的手机，像期待普通的恶作剧一样并不关心下文。
应该不会听到电话声音吧。
她忐忑地把号码拨出去，游戏恰好又抽到姜流，秦知眯着眼睛笑得很暧昧，姜流觉得不耐烦，对角的若安边看着她们边握着手机小声开口:“喂，姐姐？”
不敢直接叫出魏时有的名字，她只能把声音放得又低又轻:“我在这里玩游戏输了，要挑一个人表白……”
“姜流，你选真心话还是大冒险？”
秦知的声音一下子盖过若安的声音，她看一眼手机想加速表白，旁边的队友已经识趣地不再开口了。若安知道最合理的方式应该是挂掉电话，但她没有这样做。
“大冒险有什么意思？”
被注视的对象瞥一眼角落里握着手机的若安，没好奇这个电话打给谁，姜流不希望玩这种，万一选到魏时有……她们还在吵架。在魏时有给她递出台阶之前，她不想示好，
“那就真心话，你真的喜欢魏时有吗？”
“不喜欢行了吧，怎么总问傻叉问题。”
有点厌烦的姜流靠到沙发上，决定结束游戏，没发觉自己的声音大得过分。她看着还没结束任务的若安，后者没和她对视，握着手机愣神:“不好意思……”
“没关系的。”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女婿小姜今天犯的错，总有一天要还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