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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乌盆回家聚离别 南侠怀里公孙哭 ...

  •   这离奇的乌盆案,随着主犯的罗网而告一段落了。朱云娘谢过包大人和王进之后,带着乌盆回到了家中,那个时候已经是傍晚,天黑了下来,她把乌盆摆放在大厅的主位上,找来儿子。
      “容儿,你跪下。仔细听娘说。”
      容儿虽然不知道娘亲为什么要自己跪在一个乌盆面前,但仍然听话的跪了下来。
      “容儿,你还小,这事情本来我是不应该告诉你的。但是,”朱云娘说到这里,那乌盆剧烈的抖动起来,容儿惊讶的望着,这?“娘?!”
      “容儿,别怕。”然后她转向乌盆说道,“这事情我不能瞒着他,得告诉他。”然后等到乌盆平静下来,继续对容儿说,“容儿,我知道你一直担心着你的爹爹,他从来对咱们都不说谎的,本来说好元宵节那天回来,但是他没有回来。他……”
      “娘,爹爹遇到了坏人?”容儿虽然是用的疑问句但是说得却很肯定,正像娘说的爹爹从来没食言过,哪怕元宵节当天遇到事情没有回来,这么多天过去了,依旧没有爹爹的消息,那只能是遇害了,容儿很聪明,这几天娘亲和王叔叔去见包大人后就一直没有回来,他就隐约明白了一些事情,如今听母亲这么说,那就是肯定的了。
      所以容儿用悲伤的眼睛望着自己的母亲。朱云娘看着自己的儿子,“容儿,这正是我要告诉你的。你记住你爹爹很爱你很爱你,我希望你不要忘了自己的爹爹。”
      “娘,爹爹的尸骨呢?”容儿能感受到说这话的娘亲的悲伤,如今他是李家唯一的男子,他要担负起责任,就像平时父亲告诉自己的,“爹爹在外,你是李家的男孩,要照顾母亲,当李家的男子汉。”他爱爹爹,很听爹爹的话,虽然听到这个恶丧,他很悲痛,但是他要照顾母亲,学着安排家里的事情。
      “容儿,那个害死你爹爹的凶手凶残,他,他烧毁了你爹爹的尸骨,制成了你面前的乌盆,这个乌盆就是你的爹的血肉。”朱云娘知道自己这话对儿子是怎样的伤害,但是丈夫今晚就要离开了,怎么也要儿子见他一面的,这些话就不可能不说,狠狠心一口气说了出来,然后静静的看着儿子。
      “娘,你,你说,这乌盆是爹爹的血肉制成?”荣儿虽然聪明,隐约的明白了父亲遇害了,但是怎么也想不到面前的乌盆,竟然会是父亲的尸骨,他惊讶的看看那抖动不已的乌盆,然后又望着母亲,母亲平静的面容上是深切的悲,刻骨的痛,还有就是对自己浓浓的爱怜。他不用母亲回答,就知道母亲是不可能欺骗自己的。强压下伤心,不能让母亲担心自己,“娘,杀害爹爹的凶手捉到了?”
      “是的,包大人判了他铡刀之刑。”朱云娘不想在儿子面前表现的凶狠,但是说道杀害丈夫的凶手还是恨啊。云娘望望外边的天空,天黑了,然后对乌盆轻轻的说,“现在天色已黑,白马寺的主持告诉我,今天是你的头七之还阳日,你可以现身出来了。”容儿听着母亲的话,惊讶的望着乌盆,只见从那盆里慢慢升起一股白烟,一个熟悉的身影现了出来——爹爹!
      “容儿,莫怕!那是你爹爹。你爹爹枉死,他的魂魄不能进的鬼门关,所以还在人间逗留。快,上去喊爹。”
      容儿望着眼前的爹爹,两眼含泪,跪蹭着扑到在爹爹面前,惊愕的发现,爹爹躲开了自己,“爹爹?”迟疑的喊着,爹爹为什么躲开自己,“容儿那里做错了吗?”
      李浩痛苦的说道,“容儿,不是你的错,是爹爹,是爹爹的错。爹爹和你阴阳两隔,爹爹身上的阴气太重,爹爹怕伤了你。”
      “爹爹,容儿好想你。”
      “容儿,爹爹你也想你。”李浩是真的好想好想抱住面前的儿子。但是,他看着哭泣的儿子,和旁边露出不赞同之色的妻子,知道妻子是埋怨自己不抱住儿子,可是,他们又怎么会了解体会自己的苦呢,咳!“容儿,你听爹爹说,你年纪这么小就要失去父亲,你让爹怎么舍得下,眼看你就要长大,谁来教导你成人?你是李家唯一的后代,一个聪明的小子,责任重大,要照顾你娘,要孝顺你娘,还要延续我们李家的香火,重振家风啊。听到爹说的话了吗?”
      “爹,我记下了。我是李家唯一的男子汉,我会照顾好娘的,你放心。”说完容儿对着李浩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乖,容儿。你起来吧。”
      容儿听话的站起身来,站在一旁。眼睛不离的望着爹爹。这是自己的爹爹,这是疼我爱我的爹爹,这是……这是要离开我的爹爹,每这么告诉自己一次,容儿的心就好像被刀子狠狠地划个口子,悲痛痛、血淋淋。
      李浩贪婪的望着自己的妻儿,他知道现在自己的冤情已经了结了,自己的在阳世的时日也就不多了。自己应该抓紧时间跟妻儿作最后的告别。“娘子,你去白马寺,方丈可告诉你我的时辰不多了?”
      云娘听丈夫这么问,不由得眼泪流的更多了,想起方丈的话,“你丈夫是冤魂才逗留人世,如今他的案子已了,再也无理由可以久留了,否则他会魂飞魄散。你还是早些回去跟他告个别吧,看看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事要交待。”点点头。
      “云娘,我……现在就是不放心你和容儿。我……对不起你们。”
      “不,相公。你,你不要这么说。”
      “云娘,你上坐。让为夫好好谢谢你,这些年,我常年在外,你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为夫,为夫还没有好好的谢过你呢。”说着冲云娘深深的鞠了一躬。
      云娘坐着别开头默默地流泪。
      “好了,云娘。如今为夫的仇也报了,容儿也见过了。是再也没有什么遗憾的了。只是恐怕为夫不能看着云娘白发了。”说完李浩再也忍受不了心理的悲痛化成白烟躲进了乌盆之中。“相公!”“爹爹!”云娘和容儿均大喊着扑到在乌盆面前。
      云娘望着纯然伤心的儿子,不禁小声埋怨起李浩,“相公,你,容儿见你不容易,以后,以后恐怕是见不到了,你,你现在还……还……,你让他,你让他……”
      李浩听着立即面带羞愧的现身出来,“娘子,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是啊,自己不应该因为自己的悲痛而忽略了儿子的感受的。
      接下来的一整晚,李浩和妻儿作了最后的告别,快天明时,云娘和容儿换上了孝服,准备送丈夫上路,这时王进也来到了他们家里,“李兄弟,咱们相识一场,我来送送你。”
      他们一起来到了城门口,鸡叫了,好似在崔着李浩快些上路,李浩最后依依不舍的望了妻儿一眼,“容儿,要照顾好你娘。”容儿点头,他拿起王进给他的油纸伞,“李兄,走吧。不要回头。”听着身后妻儿的不舍得呼唤,咬咬牙一狠心,头也不回的消失在断桥上。
      依稀从很远的地方,还能听到妻儿凄厉的哭喊声,“相公!”“爹!”
      “对不起,云娘。对不起,容儿,爹走了,爹会祈求天上神佛保佑你们的。”

      云娘和容儿看着没了踪影的李浩、破碎的乌盆,以及断桥上遗留的还在晃动的油纸伞,释放出来昨天一整晚压抑着的悲伤,大哭了起来。
      容儿虽然在爹爹面前表现的很懂事,很听话,但他毕竟只是个少年,面对亲人的离别,他又怎么能够忍受呢。哭吧,哭吧。
      看着在断桥上痛哭的一家人,躲在一旁的公孙弘也默默地祝福着他们,展昭站在一旁。今天公孙弘没到平常跑步的时辰就起来了,他一直很奇怪。接着公孙弘没有去校场,而是向城门走去,他就更奇怪了,追上来想问他怎么了。却被他拉到了这里,然后就看到了朱云娘他们几人,看到现行的李浩,公孙弘并没有奇怪和害怕,而是面带担心的望着那个小孩。这?展昭不明白,不过看公孙的脸色是不可能说给自己听得。只好在旁边默默地看着,看着李浩的消失,看着朱云娘的痛哭,看着面前这个人因为别人的痛哭而变得恸苦的脸色,他是不是因为什么原因感同深受了呢?展昭心疼得猜测,上前把他拥入自己的怀抱,拍着他的背安慰。
      公孙弘确实是想到了自己的一些事情,她以为那事早已经被她深埋在心底了呢,没想到却让这一幕勾起了伤痛。被涌入温暖的怀抱时,她更想痛痛快快得再哭一场,眼泪迅速的湿透了展昭的衣襟。展昭感受着胸前的湿热,心里一紧,拥抱住公孙弘的手臂收紧了,“别哭了,别哭了。”展昭真恨此时的自己,为什么没有学会安慰人呢,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关心的人在自己面前哭泣,他却无能无力。他无助痛苦的只能收紧手臂,算了,还是等他心情平静了在问吧。望着怀了不知道为什么哭泣的人,展昭决定还是等他哭够了再问吧。眼含怜惜,无助着拍打着她的后背。

      公孙弘在展昭的怀了哭了一会,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看着展昭胸前的一片潮湿,不好意思地低头,“对不起,展大哥。你回去换下来,我给你洗。”
      展昭望着眼前的人,脸红红的,眼睛因为刚才的痛哭有着肿,心里又是一紧,“没事。不过公孙,你……”他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问,但是……“你刚才为什么哭?”
      “啊?!这个啊。让大哥笑话了。”公孙弘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是看他们可怜,……”
      “是吗,公孙,你不相信大哥?!”展昭心里一痛,他不笨也能看出公孙不可能只是单单因为别人而痛哭的,可是这人,为什么不说实话?想到这里,他的心就好像被什么绞着,很痛很痛。
      公孙弘闻言,“怎么会?”展昭是君子,是好人,自己怎么会不相信他呢,可是,这事要怎么解释,望着他因为自己没有说实话而痛苦的脸,公孙弘心里暗叹,算了,说一些吧,不说,大哥不一定怎么想呢。“大哥,其实,还有一点是,我想起了我的亲生父亲。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父亲出了事故离开了我。我那个时候只要醒着就老是追问我母亲,父亲去哪里了?母亲从来没有对我说过实话……现在看到容儿,就想起了自己那个时候的痛,所以……”没等公孙说完展昭又一次把她拥入怀里,“对不起,公孙,我不应该问的。”
      “不,大哥。谢谢你关心我。你知道吗,那个时候我好小好小,母亲都以为我没有记忆呢,后来我母亲后来又给我找了一个父亲,那人对我好的没话说。他们没有再在我面前谈论过我父亲,只是我不在时聊起他呢。我爱我现在的父母,我也一度以为我忘了他。现在想起来,可能只是不想让他们和他担心吧。”
      “好了,大哥,我没事。我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就放心吧。”
      展昭放开了他,看着眼前故作轻松的公孙,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只能和他一起装作不在意,“那么,公孙,人也看到了。现在跟我回去吧。你今天的早课还没做呢?”
      “啊?!大哥,还作啊?”
      “怎么,你想不做?”展昭用带笑的声音问道,尽量的表现自己的轻松。
      “啊,不,大哥。我们走吧。”公孙弘再一次望了望那断桥,和展昭离开了这里。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哭泣并不仅仅是因为想起了亲身父亲。但是这真正的原因却是不可能告诉展昭的,不是不信任,而是不知道怎么说罢了。她想起了自己的消失,家人是否也会像李浩一家人那样哭泣呢,一想到疼爱自己的家人因为自己而哭,她就贴别的痛苦,也许她该找个时间去寺里去问问大和尚了,看看他能不能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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