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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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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听见乔睿泽最后一个问题时，斯科特终于明白过来，他今晚是为何会一反常态地问起闫飏。
乔睿泽并不是真的关心闫飏的状态，他真正关心的是他自己，毕竟他现在在为狩猎队效力。
去年总决赛，狩猎队以四比二的战绩击败秃鹫队赢得总冠军。但在总决赛结束当晚，做为狩猎队夺冠功臣之一的闫飏却被药检出违规使用兴奋剂。
做为闫飏的经纪人，斯科特一直对外宣称闫飏是被人陷害，并不是主动服用兴奋剂。
但具体是被谁陷害，无论是斯科特，还是闫飏都没给出具体人名。
这也导致外界猜测纷纭。
其中最阴谋论的一项猜测就是狩猎队的高层，为了总决赛冠军，私下给闫飏注射兴奋剂。
但为了撇清关系，在闫飏被联盟查出违规使用兴奋剂后，狩猎队立即宣布裁掉闫飏，避免引火烧身。
在狩猎队宣布裁掉闫飏的前五天，乔睿泽通过当年的选秀，以探花签被狩猎队选中，成为狩猎队的一员。
如果当年的真相真的是狩猎队为了总冠军，去逼迫闫飏注射兴奋剂，那么接下来，为了总冠军，狩猎队也同样能逼迫他乔睿泽注射兴奋剂。
这才乔睿泽问起闫飏的真实目的，又或者说，这才是乔睿泽今晚主动邀请自己上车的真实目的。
斯科特瞬时了然。同时，他也意识到一点。在乔睿泽问出这个问题的那一刻，他们之间的主动权就已经调转。
现在，是他斯科特掌握着他们之间的主动权。
思及至此，斯科特立即变得底气十足，脸上的笑容重新恢复，甚至在灯影忽闪忽暗间，还能隐约看见他藏在笑容间的算计。
斯科特没有直接回答乔睿泽的问题，而是用一种讳莫如深的表情说：“我只能告诉你不是闫飏主动服用的兴奋剂，并且在总决赛之前，闫飏从未主动又或者是被动地服用过任何违禁药物。”
正如斯科特所料，在听见他这番话后，乔睿泽越发笃定闫飏兴奋剂事件背后隐情颇深，甚至很有可能正如他的猜想，与狩猎队高层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
乔睿泽加速将车开出高速路，然后一打方向盘将车停在路边。
他将全车锁定，一只手解开安全带，一只手迅速伸出，如鹰爪般，利落又恶狠狠地抓住斯科特的后脖颈。
斯科特完全没想到乔睿泽会自己动手，等他反应过来，他已经被乔睿泽掐着脖子，粗鲁地拽离座位。
乔睿泽低下头看着斯科特，如天神般的俊颜被阴影覆盖大半，给人一种威压以及阴冷之感。
他沉声道：“斯科特，你自己心里清楚，你能告诉我的远不止这么多。”
斯科特抬眼对上乔睿泽。
他不得不承认，有那么一瞬间，他却是有被乔睿泽吓住。
但也仅仅是一瞬间。
见过太多大风大浪，乔睿泽这点威胁和恐吓还算不上什么。
斯科特立即定住心神，他仰头靠进乔睿泽，在鼻息缠绕间停住。
“乔先生，我能告诉你的就只有这么多。”斯科特目光灼灼地说，“你想知道更多，可以，我们来做个交易吧。”
乔睿泽微微抬起头，错开与斯科特的呼吸缠绕。
他松开斯科特的脖颈，转为反手扣住斯科特的脸颊。
乔睿泽垂眼不屑道：“你也配？”
“我当然配。”斯科特微微一笑，没有丝毫被钳制住的害怕，“倘若我不配，你今晚也不用这么费劲心思地来盘问我，不是吗？”
乔睿泽冷笑道：“你可真看得起你自己。”
“我对我自己向来很有信心。”斯科特挑了挑眉，“乔先生，我们之间也没必要浪费时间，你觉得我的提议如何？我告诉你当年兴奋剂事件的真相，你帮我个忙。”
乔睿泽没立即回话，只是冷眼盯着斯科特，想从斯科特的眼中获取有用信息。
但在对视中，斯科特眼中的情绪没有丝毫变化，湿漉漉的眼眸中亮着坚毅与势在必得。
良久，乔睿泽掐着斯科特的脸颊将他用力往后一推，松开手的同时，问：“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斯科特靠在车壁上，顾不上脸颊的酸痛，提出自己的要求：“你帮闫飏翻案。”
“帮闫飏翻案？”乔睿泽抽湿巾的动作一顿。
几秒后，他像是听见什么笑话般，从喉间震出一声带着嘲讽之意的冷笑。
乔睿泽慢慢悠悠地擦拭着自己的指节，瞥了斯科特一眼，问：“你是和闫飏有一腿吗？”
“当然没有。”斯科特快速反驳。
乔睿泽将湿巾丢进垃圾桶里：“那你可真是称职。”他偏头看向斯科特：“自从闫飏出事后，你在经纪人圈子里也不好过吧。以前都有意搭上你的球员现在都对你避之不及，你不想着如何走出自己的困境，倒是满心满眼地想要为他翻盘。”
“我想为闫飏翻盘不也是为自己谋一条出路吗？”斯科特冷静地解释，“毕竟只要闫飏服用违禁药物的罪名被洗清，他就能恢复到往日的地位。”
“到时候，联盟里任何一支球队都会给他开出顶薪合同，求他过去打球。”斯科特说，“而我，做为他的首席经纪人，我的薪资和抽成依旧是全联盟最高。”
“接下来，我只需要等这个赛季结束，等森特退役，等他的经纪人麦迪文退出竞争市场，”斯科特说，“等到联盟格局重新洗牌，我就可以成功坐上联盟第一经纪人的位置。”
乔睿泽耐心地听完，但听完后，他看向斯科特的眼中带上几抹可笑和怜悯。
“你做梦做的不错，”乔睿泽说，“但是你真的以为只要闫飏违规使用兴奋剂的罪名被洗清，他就能再回到以前的荣耀地位？”
没等斯科特说话，乔睿泽就冷笑道：“你未免也太天真。你真的以为闫飏走到这一步只是因为兴奋剂的问题？”
斯科特心下一空。
“斯科特，你怎么突然变蠢了？”乔睿泽伸手挑起斯科特的下巴，“闫飏沦落到这一步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他闫飏已经是资本博弈下的弃子。”
“如果闫飏没被放弃，就算他真的主动服用兴奋剂，这件事也不会被媒体曝出来，甚至都不会有药检这回事。”乔睿泽冷冷地说，“再退一万步，就算闫飏服用兴奋剂的事被爆出来，我不管他是主动自己服用的，还是被人陷害的，只论他被爆出服用兴奋剂这件事，如果他没有被放弃，这件事最终呈现在大众面前的‘真相’，绝不会是现在这个版本。”
“如果闫飏没被放弃，高层会出手，球队管理层也会出手，根本用不着你去着急，去查明真相。”乔睿泽说，“可是，自事发以来，有谁对你们伸出过援手吗？”
斯科特瞳孔猛缩，在呼吸停滞的瞬间，某种没被想到可能在脑海中浮现。
看见斯科特的反应，乔睿泽就知道他已经想明白，不需要自己多说。
乔睿泽拍了拍斯科特的脸，轻声道：“我要是你，现在只会想着怎么找一个好下家赶快逃，而不是在这里做无用功，引火上身。”
说完，乔睿泽就重新系上安全带，启动跑车。
在这个过程中，斯科特一直没说话，他只是脸色苍白地僵坐在座椅上，直愣愣地盯着自己的膝盖看。
在这一刻，他才惊觉小瞧了乔睿泽。
乔睿泽确实只有十九岁，但他的洞察力和心智却根本不止十九岁。
也是在乔睿泽的提醒下，斯科特才注意到一直被他忽视的一点，那就是事件背后的资本博弈。
自从闫飏药检出问题后，他们就一直忙于寻找洗清罪名的证据，但却忘了去关注这件事是如何被曝光的。
被曝光之后，狩猎队为什么是一直沉默的反应。他们身为闫飏背后的球队，身为闫飏背后的东家，根本没有为闫飏做任何的辩解，又或者是去努力压制媒体谣言。
狩猎队从高层到球员都是一言不发，甚至可以说是冷眼旁观，好像出事的不是他们的核心球员。
这实在是太过反常。但斯科特却一直没注意到。
如果不是今天乔睿泽提醒.........
斯科特浑身一抖，他的直觉告诉他，闫飏这件事绝不止他所知道的这么简单。
但他还要查下去吗？又或者说，他有必要、有能力查下去吗？
他只是一位经纪人，一位没有任何家世背景的经纪人。
想到这里，斯科特罕见地感受到无力和迷茫，他愣愣地抬头，思绪放空地盯着窗外飞逝的景色。
直到乔睿泽将车开到公寓楼下，斯科特的飞散的思绪才陡然收回凝聚。
他偏头看向乔睿泽，问：“这背后的博弈...你有参与吗？”
乔睿泽看向斯科特，答非所问：“我根本不想被狩猎队选中。”
这个回答乍一听牛头不对马嘴，但这对于斯科特来说却是最好的答案。
闫飏出事后，所有人都说乔睿泽是最大的受益者。毕竟在参加选秀之前，他在31届全美高中生的排名只有24，大学联赛也才勉强打满一年。
再加上乔睿泽在选秀前的试训中所表现出的逆反性格，这样的球员选秀前景是非常不好的，即使他选秀报告上的六维图爆满，是罕见的全能型球员。
如果不是闫飏因为兴奋剂事件前途尽毁，狩猎队需要新的球员来顶替他的位置，乔睿泽根本不可能被狩猎队高顺位选中。
最初斯科特和闫飏也有怀疑过，乔睿泽又或者他背后所属的布列茨克斯家族是否在这件事中出了力，但现在斯科特可以确定这个答案是否定的。
思及至此，斯科特攥紧双拳，呼吸急促地问：“那...关于这背后的事你知道多少？”
乔睿泽还是没回答，反问道：“你知道多少？”
“我本以为我知道的就是全部真相，但现在看来......”斯科特自嘲地勾了勾唇，摇摇头，示意自己的可笑和失策。
乔睿泽没接话，他只是目的性很强地问：“你到底知道多少？能告诉我多少？”
斯科特深吸一口气，如实道，“闫飏是被下药陷害的，有人往他营养剂里下了兴奋剂。”
乔睿泽猛地抬头，不敢置信地问：“营养剂里下兴奋剂？狩猎队营养团队专门为球员提供的营养剂？”
“对，就是狩猎队专门提供的营养剂。”斯科特与乔睿泽对视，特意加重专门二字。
乔睿泽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谁下的？”
斯科特问：“你没看爆料？”
“什么爆料？”乔睿泽扫了斯科特一眼，“是媒体爆的料，还是你为了帮闫飏转移火力故意给F-tilx爆的料？”
见乔睿泽戳穿自己的暗中操作，斯科特没有心虚，反而坦然承认：“是我给F-tilx爆的料。爆料的目的也确实是为了帮闫飏转移火力，但不止为了这一点。”
“我不关心你为了什么，”乔睿泽说，“我只关心这件事中狩猎队高层到底有没有参与。”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根据我所掌握的消息，药是朗伯南联合另一个人下的。”斯科特说，“具体另一个人是谁，他们背后又是谁，我不清楚。”
朗伯南是狩猎队的替补球员，但在闫飏出事后，他就不见踪影，谁也找不到。
乔睿泽就在狩猎队打球，对于狩猎队的情况自是一清二楚。
他皱了皱眉，问：“你有什么证据吗？能够证明药是朗伯南他们下的？”
“我要是有，闫飏现在还会是无球可打的情况？”斯科特翻了个白眼。
“那你怎么知道是朗伯南下的药？”
“因为许拾仰。”
“许拾仰？”乔睿泽愣了下，“你给F-tilx的爆料是真的？总决赛那天，许拾仰真的拍到了朗伯南他们在更衣室里给闫飏下药的视频？”
斯科特点头：“对。我查过监控，总决赛那天，在营养团队将营养剂送到更衣室后，只有许拾仰一个人进去过，还是拿着摄像机进去的。他肯定录到了什么，甚至可以说，他就是录到了朗伯南他们往闫飏营养剂里下药的场景。”
“那你们为什么不逼许拾仰将视频交出来？”乔睿泽有些着急地问，“他不是都被许氏那群人赶出国了吗？你们逼他一个背后无依无靠的人交出视频不是很简单的事？”
“他是没了许氏这个大树的依靠。但你是不是忘了，他背后还有季明升？”斯科特睨了乔睿泽一眼，“季明升可是连你妈都得尊敬三分的人，我和闫飏拿他有什么办法？季明升要保他，要拉他出舆论漩涡，我和闫飏还能怎么拦？”
季明升所掌控的NONSTOP集团财大气粗，这几年凭一己之力与许多大家族平分秋色，其中就包括布列茨克斯家族。
乔睿泽虽然一直不怎么过问家族的事，但基本情况他肯定是清楚的。
如果真要和季明升对上，布列茨克斯家族没有胜算。布列茨斯家族没有胜算，没了闫飏父亲坐镇的闫氏就更没胜算。
现下线索走到这一步，乔睿泽也立即意识到，接下来的真相不是他能继续探查下去的。
但没有关系，他无需继续查下去，他已经知道了他想知道的。至于闫飏到底是被陷害的还是清白的....与他没有关系，
乔睿泽偏头深深呼吸几口气，重重吐净后，他按下开门键。
“我知道了。”乔睿泽渣男本色尽显，问完就丢，“到你公寓了，下车。”
斯科特震惊地扭头：“不是，你还没告诉我你知道的事。”
乔睿泽冷冷道：“我有答应过告诉你吗？”
斯科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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