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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1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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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还未从睡梦中清醒,在听见乔睿泽声音的好几秒里,斯科特都在盯着远处虚焦的琉璃台灯自我怀疑。
怀疑自己是否出现幻听。
否则如此充满脆弱,带着寻求依靠和安慰感的问题怎会从乔睿泽口中问出。
但很快,乔睿泽逐渐加大的拥抱力度让斯科特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幻听,向他询问是否持有特殊权的人正是乔睿泽。
那个不可一世、玩弄人心和权势的乔睿泽。
斯科特很难用具体的语言去形容这一刻的心情,因为他下意识的反应并不是去安慰乔睿泽,而是去怀疑乔睿泽这个问题背后的动机和目的。
是真的在寻求安慰吗?乔睿泽。
还是只是在假装,在通过假意的暴露脆弱面进行试探,试探自己的真心,试探自己的反应。
此时此刻的斯科特真希望自己能拥有偷听他人内心想法的特异功能,这样他就能在一个安全区域内,给出乔睿泽最满意的反应和答复。
可惜他没有。他只能靠着自己小心翼翼的反应,去给出真假参半且不出错的回答。
“…说实在的,我不知道。”斯科特将手轻轻搭在乔睿泽的后脖颈处,缓慢地轻抚,声音又轻又低,带着一种在说真心话的感觉,“在你之前,确实有很多人想通过金钱和我发生关系,但是无论是钱,还是权,他们给的都没有闫飏多。”
乔睿泽反应很快:“那比闫飏给的多的人呢?”
“在你之前,没有。”斯科特笑道。
乔睿泽有些惊愕地抬头:“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给的比闫飏多?”
“对,只有你比闫飏给的多。”
乔睿泽皱眉:“都是些什么穷鬼。”
“少爷,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么有钱。”斯科特好笑道,“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能看见我真正的价值,并愿意用大量的金钱与昂贵的资源去滋养。”
乔睿泽冷哼道:“没钱,就别妄想那些供不起的人和事。”他按着斯科特的腰,将斯科特拉到自己身下。
此时,乔睿泽双眸中的温度有些泛冷,用着审问的语气问:“所以,如果当时有人出的价钱比闫飏高,你斯科特是会去满足对方的所有需求的,是吗?”
斯科特其实并不是很想回答这种无意义的假设问题,但是问这个问题的不是其他人,而是乔睿泽。
就算他再不想回答,也得回答,并且答案要让乔睿泽满意。
斯科特与乔睿泽对视,尽量让自己的眼神看起来认真坚定:“当然不——”
“——我要听真话。”乔睿泽直接打断,“别撒谎,没意义。”
斯科特顿时哑了声。
他与乔睿泽对视着,好半晌,他才叹了口气,半咬着唇说:“……不会。”
乔睿泽显然并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逼问道:“不会什么,看着我,说清楚。”
“即使当时有人出的钱比闫飏高,我也不会去满足对方所有需求。”斯科特看着乔睿泽,神色认真道,“特别是性需求。”
乔睿泽盯着斯科特看了几秒,像是在确认他有没有撒谎。
片刻后,乔睿泽才开口问:“为什么?你不是很爱钱吗?”
“我是爱钱,是想要往上爬,但这并不意味着我就会愿意通过身体来得到这一切。”斯科特说,“从我一入行,塞奥立就告诉过我,如果我想长久的干下去,就千万别爬上你们这些人的床,因为这是在自寻死路。”
“那你现在又算什么呢?”乔睿泽嘴角勾起玩味又轻蔑的笑,手在斯科特的屁股上拍了拍,“自寻死路中的死路?”
斯科特没什么感情地扯扯嘴角:“少爷,你不要弄得你好像从来都不知道,一开始,我并不愿意和你发生关系这件事。”
“所以,也就是说,”乔睿泽挑起斯科特的下巴,“如果不是那次意外,你根本不愿意,也不可能上我的床。”
斯科特对上乔睿泽的视线,语气坚定:“对。”他注视乔睿泽,一字一句道:“如果没有那次意外,我绝对不会上你的床。”
乔睿泽没说话,只是表情平静地与斯科特对视,像是想要通过近距离的观察,从斯科特眼中找出一分半毫的躲闪。
可斯科特没有,他神情坦荡,漂亮纯情的眼中是乔睿泽见过的认真与坦诚。
一时间,乔睿泽的情绪莫名变得复杂。
他理应感到松了口气,毕竟斯科特从未在这方面动过不该有的心思。但与此同时,他心底又在蠢蠢欲动着不知名、没来由的怒火。
乔睿泽按着斯科特腰窝的手骤然加大的力度,他勾勾唇,语气嘲讽道:“可你现在还是在我的床上。”
斯科特不甚在意地笑笑:“这是事实,我没办法改变的事实。”他抬手抚上乔睿泽的脸颊,细白柔软,似是带着电的指尖从脸侧滑过:“我要是有能力改变,这几个月以来,你根本没有操-我这么多次的机会。”
“你不要说得好像你改变了事实,我就不能操-你一样。”乔睿泽抓住斯科特的手,低头狠狠咬上斯科特的手腕。
他抬眸,上挑的眼神中,充满挑衅和攻击。
“你当然能,你可是乔睿泽。”斯科特不欲与他争辩,也不想再继续这个假设性的话题。
根本没意义,他也根本改变不了现状和事实。
斯科特任由乔睿泽叼着自己手腕处的软肉磨牙,假装很困地扯了一个哈欠,眼眶红红又泪眼盈盈冲乔睿泽撒娇,说:“我好困呀,少爷,我们关灯睡觉吧。”
没等乔睿泽回话,斯科特就伸手摸上乔睿泽的后背,将温热的掌心按上隆起的背脊肌肉,微微用力,将高大的乔睿泽揽入自己由温软皮肉搭建起的怀抱中。
乔睿泽炙热的鼻息喷洒在颈窝的皮肤上,斯科特用声控关调顶灯,只留床头两侧的低亮度光圈。
“乔睿泽,睡吧。”斯科特拍拍乔睿泽的背,低缓的声音如同在哄小孩子,“我向你保证,在我们约定好的时间里,我斯科特只看着你,只对你一个人特别。”
“和爱情无关,你放心,”斯科特说,“只和钱、权有关。”
斯科特将乔睿泽抱紧,两人肌肤相贴。
几秒后,斯科特又低声补充道:“整个过程,我不会爱上你,你也不会爱上我,但我们都会很尽兴,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事物,都能满足各自所有的欲望。”
乔睿泽没说话,只是任由斯科特抱着他。
许久后,乔睿泽才伸手回抱住斯科特,将鼻尖更深埋入,贪婪又满足地嗅闻着斯科特肌肤上的香味,像是野兽将自己埋进最喜欢的玫瑰花园中。
他闭上眼,问:“你只要钱和权是吗?”
斯科特感受着乔睿泽的温度,感受着他的心跳,闭紧的双眼中闪过一张与乔睿泽极其相似的脸。
他要的当然不止钱和权,他真正想要的是那个人…那个与乔睿泽长得极像的人。
他确实不是给钱就能上的婊-子,但不仅仅是因为塞奥立当初的告诫,更重要的是,那些人都不是江颓。
他只想要江颓。
而他的感情,他的身体也只会给江颓。
即使江颓已经离开很久,躯体锁于木棺中,掩埋于昏暗的泥土之下,但他长存于斯科特的心中和每一寸骨肉中,没人能比得上、比得过他。
当初和乔睿泽发生关系,除了药物作用,还有另一方面原因。
那就是,当时神志不清的斯科特将乔睿泽错认为江颓。
他以为那是江颓,以为自己回到当年,回到当年他刚和江颓一起来到纽约的那一天。
当时,江颓早已通过好几支球队的试训,进入NBA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他们还是要走一个选秀大会的流程。
在选秀大会开始的前夕,斯科特和江颓一起从新奥尔良飞到纽约,住进联盟为选秀球员准备的酒店。
而那天晚上,斯科特准备将自己交给江颓,准备等江颓参加完球员聚会后,就将自己当作庆祝礼物让江颓打开。
可是,最后的结局是江颓永远地留在十一大道上,留在那辆被撞到扭曲变形的汽车中。
多年后的某一天,斯科特陷入了一场药物作用下的美梦。
在梦里,江颓完好无损地从球员聚会中回来,推开酒店的房门,拆开一个名为斯科特的礼物。
可是梦总会有结束的那一刻。
醒来后,斯科特才发现自己走进了一场命运之轮转动下的困境。他被迫选择了一个阵营,让自己张开腿的价值大于自己的能力价值。
好在斯科特很会苦中作乐,即使痛苦,即使如履薄冰,但他也能在这其中找到一点点慰藉。
他将乔睿泽抱紧,在深知不会与对方陷入爱情游戏的前提下,笑道:“我还想要你的脸。”
“我的脸?”乔睿泽语气疑惑。
斯科特低头咬上乔睿泽的耳垂,哼哼道:“是的,赏心悦目的脸。在你干混账事的时候,看着你这张脸,我能压下不少火。”
“这么颜控?”乔睿泽抬头,好笑地吻上斯科特的唇,“那我岂不是还得感谢我这张脸?”
说着说着,乔睿泽便翻身将斯科特压在身下,一只手揽着斯科特的腰,另一只手去分斯科特的腿。
斯科特乖乖的搂住乔睿泽脖子,仰头看着乔睿泽。
此时,在昏暗的灯光下,乔睿泽的脸部轮廓被模糊,锋利的线条被虚化,只剩高挺的眉眼和明亮的双眸。
晃神几瞬,在皮肉下的心脏开始快速跳动,斯科特眼中蓄起激动的泪水。
他抬手摸上乔睿泽的脸,如抚摸珍宝般,感叹道:“是的,就是这张脸。”
斯科特再也忍不住,捧起乔睿泽的脸,就主动吻了上去。
乔睿泽很满意斯科特的热情和主动,很用力地将斯科特压进柔软的床中,让斯科特所有的眼泪和低喘都没进枕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