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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跪榴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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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生日宴因为一个小插曲打破了叶道卿的计划,虽然最后的目的达成了,但叶道卿因为太过草率,一直有些不满意。
今天就特地支开了黎彦清,拉着古言他们几人盘算着重新来一次。
遭到了几人的一致反对,连谭超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都反对,叶道卿也只好作罢。
但他还是越想越不服气,说:“为什么不同意啊?你们不觉得这太草率了吗?”
“我怕不草率的话,我哥会和你拼命。”诗殊窝在怀夕怀里闷声说。
黎彦清说过,他怕这件事会对叶道卿的事业造成影响,所以他一直在忍,让他们的恋情始终藏在黑暗中,可叶道卿的一句话,让这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如果他们的宣布恋情的方式过于隆重正式,那么在宣布之前一定会有许多前戏铺垫,有兴趣的人可能会用手机录完全程。
虽然现场只有亲朋好友、商业伙伴,可难免会被有心之人将录像传到网上,到时候舆论发酵,后果不堪设想。
反倒是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脱口而出的宣布打得人措手不及,根本不会被记录下来。
除了一种情况——有人把吵架的全部过程都录下来了。
叶道卿还是不服,他辩论着:“可是昨天清清哭了,他还是很感动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气的。”谭超将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嘴角挂着他那讨人嫌的笑容,头发随意的披散着。
“瞎说什么大实话呢?”虽然古言和谭超时常不对付,但在怼叶道卿这件事上总是能达成一致。
叶道卿正想反驳,却被兰悠悠抢先,她说:“你昨晚跪了多久?”
叶道卿听到这话就没反驳了,兰悠悠哪里是想知道他跪了多久,她只是在提醒他,黎彦清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想明白这层后,叶道卿也不再闹着要重新举办一个更隆重正式的了。
从一开始诗殊就窝在怀夕怀里,一直没出来。
怀夕摸了摸诗殊的头,埋头在诗殊头顶上说:“乖乖,快出来透透气,一会儿该闷死在我怀里了。”
“不要,我怕被灭口。”诗殊拉着怀夕的外套,把自己捂得更严实了。
“怕什么?这不有我在吗?”怀夕拍拍她的背说。
“想杀一个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他昨晚看我就是。”诗殊闷声说。
众人都知道为什么,全都在嘲笑她,只有叶道卿咬牙切齿地说:“怎么会呢?不就是让你看到跪榴莲吗?”
就在昨晚,闹剧一结束,诗殊就拉着怀夕回家了,怀夕担心诗殊心情不好就在她家留宿了,黎彦清则是等到宾客们走完才回家的。
他应该也是心情不好,房间里穿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应该是在摔东西。
诗殊的房间隔得近,虽然听不太真切,但感觉得到震动。
黎笙他们的房间在诗殊他们的对面,不是爆炸之类的是听不到声音的。
诗殊打算去安慰安慰黎彦清,怀夕原本也说去来着,但好巧不巧,有一个导演打电话过来让她去试音,然后她们就聊了起来,诗殊只好自己一人去。
刚走到黎彦清门口,发现门是虚掩着的,门内还传来一阵阵的求饶声。
用脚趾头猜都知道是叶道卿。
诗殊透过门缝看了看里面的情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黎彦清坐在他的书桌边聚精会神地盯着电脑,手指在电脑键盘上跳跃,完全不理会身边认错的人。
对了,那认错的人是跪在榴莲上认错的,那白色西装裤上有着丝丝血迹,可见叶道卿真的没作假,实打实地跪上去了。
诗殊看着这场景便知道自己安慰不了黎彦清,正准备原路返回,却被怀夕给暴露了。
怀夕应该是打完电话了,走过来一把拍在诗殊肩上说:“乖乖,怎么不进去啊?”
说着,还一把推开了门说:“清哥别生气,我们来陪陪你。”
结果怀夕看到榴莲上的叶道卿时,立马笑出了声。
黎彦清看着闯进房间的两人有些茫然,他看着榴莲上的叶道卿,伸手去扶他。
叶道卿也是个倔脾气,他抽回自己的手,脊背挺得笔直,说:“今天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怀夕伸出大拇指,说:“好,不愧是我叶家的男人,有骨气,你自己跪吧。”
说完,笑得更大声了,诗殊拉了拉怀夕的衣角示意她收敛一点,结果怀夕没劝住,自己被她带着跑了。
临走前,诗殊看了一眼叶道卿,那眼神…啧啧啧。
果然,人们总会对自己黑历史的目击者起杀心。
今天一来,怀夕就跟古言三人分享了这个事,以至于叶道卿一直被嘲讽。
原本来得时候诗殊还好好的,就叶道卿落座之后被嘲讽以后,叶道卿不经意瞟了她一眼,就让她窝在怀夕怀里一直不敢出去了。
诗殊总觉得这事是她的错,如果她不去安慰黎彦清,如果她不好奇看门缝里的情形,那么叶道卿就不会被嘲讽,黎彦清也不至于那么不知所措。
所以她不太敢面对叶道卿,愧疚感太重了。
诗殊还是不愿意出来,怀夕也不好硬掰,只能任由她这样窝着。
谭超吹了个口哨说:“呦,怀夕这女朋友还是属鸵鸟的。”
不出所料的是,谭超又被古小姐颁了一张闭嘴卡。
只听叶道卿说:“说实话,我还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们突然闯进来,我家清清才不会那么容易让我起来呢。”
诗殊漏了个侧脸说:“真的?”
“真的,原本我们说的是跪到天亮的。”叶道卿一脸痴迷,半分没有被罚的意思,就像是他们情侣间的乐趣。
随即便补充道:“所以,这事和你没关系,真正要算账的人……”他停顿了一会儿,“是怀夕!”
说着,便抄起了怀夕放在桌上的车钥匙。
怀夕这车是玛莎的最新款,叶道卿一直想买,但因为他和怀夕的赌约只能看看,结果怀夕买了,还把钥匙放桌上诱惑他,再不拿就真的不是男人了。
“这车给我开两天,走了。”叶道卿转着手里抢来的钥匙,大摇大摆地走出去了。
走到门口时,又转头补了一句“对了,你哥说的果然没错”。
诗殊也只听得云里雾里的。
她们和古言三人又聊了一会儿才分开。
怀夕车被开走了,叶道卿那个不做人的把他自己的车留下了,钥匙拿走了,诗殊今天坐的怀夕的车,自己也没开。
没有办法,怀夕准备打车,诗殊却拦下她说:“时间还早,我们逛逛吧。”
她们沿着街道边走,聊着高中时候的事,每一字每一句都诉说着她们错过的悲剧。
“还记得你高一开学请假的事吗?”怀夕走到诗殊身前,背着手小步倒退着,“我当时就在想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敢在高一刚开学就请一个月的假?”
“看到了,什么感觉?”诗殊仰起头,故作傲娇地问。
“老婆的感觉。”怀夕一把抱住她,甜腻腻地说。
诗殊被抱得太紧,说话都是瓮声瓮气的:“没个正经的。”
说着,还在怀夕背上拍了一掌。
怀夕却没像往常那样嬉皮笑脸地放开她,在她脸上亲一口说:“我说的都是实话。”
只挺怀夕有些哽咽地问:“你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诗殊听出来了不对劲,想要挣脱。
不料怀夕加大力度,抱得更紧了。
她说:“别动,让我好好地抱抱你,在那个时候有人抱你吗?”
听到这句话诗殊绷不住了,她从来没跟别人说过那时自己的无助和委屈,即使他们知道,想要安慰她,她也只会笑着摇摇头说:“我没事,已经过去了。”
但是怀夕是怎么知道她以前的事的,这事只有黎笙一家知道,难道是他们说的?
怀夕还在说着:“你报道第一天脖子上的淤青,手臂上的伤痕,奇怪的走路姿势,都是谁干的啊?”
原来是报道那天的样子让她猜到了一些啊,看来当时真的没藏好。
“你得有多疼啊!”说这句话时,怀夕声音都是抖的。
虽然诗殊也很难受,但听到怀夕的声音,她还是紧紧地抱着怀夕,说:“我没事,我不疼,都过去了。”
两人就这样紧紧拥抱着,在冬末的暖阳里。
最后还是诗殊拍了拍怀夕的背,气息微弱地说:“姐姐,我快呼吸不过来了。”
两人这才分开。
诗殊看着怀夕通红的眼眶,心中满是自责内疚。
她想如果她当时遮好淤青和伤痕,让自己走路的姿势再正常一点的话,怀夕也不会发现端倪,现在也不会这样。
她低下头,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
怀夕拉起她的手,十分不解地问:“对不起什么?你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总要把错误归咎到自己身上?”
这一连串的问题让诗殊措手不及,她有些紧张,额头直冒冷汗。
她一直都习惯性地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不想惹得怀夕生气了。
她又想道歉,却被怀夕用嘴堵住了,知道诗殊呼吸不过来,怀夕才放开她。
怀夕双手握着她的肩膀,眼神坚定地说:“你不需要道歉,在我这里你永远是对的。”
那年冬末的阳光不仅温暖还明晃晃的,照得诗殊暖洋洋的睁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