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霜物语》幻冥绯泪

10、DOLL·LOVE

　　我爱你。
　　抬手抚上冰冷的唇，开开合合，拼凑出这残忍的字句。淡淡的声音，只一瞬，便被这路过的风，吹散了……不禁轻笑，在心中一遍遍咏唱那没有曲调的歌。手中紧握的“物品”，在夜色中发出刺目的寒光……
　　——“ＮＥ，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滴答，”轮回的指针，在耳畔献上，不曾停息的鼓动。
　　“滴答，”最后的雨滴，破碎了。
　　“滴答，”有什么东西，凉凉的，滴落了下来……
　　撑着那把墨色的长伞，独自，在雨中流连。刺骨的寒风擦过单薄的身躯，冰冷。嘴角带着嘲讽的弧度，暗淡的双瞳里，氤氲着的忧伤……来来往往的行人，谁在无意间看见，又有谁会在意……
　　身旁的位置空出了一块，心脏跳动的旋律，愈加清冷。孤单。稀稀拉拉，只有雨丝在跃动……有什么“东西”，不见了吗？
　　依稀的光景，在雨幕中氲出道道模糊的影像，苍白的画卷缓缓展开，记忆的走马灯开启了，秒钟转动，“滴答”，“滴答”……回忆的尽头，是谁的笑声飞扬，宠溺的语气，温柔的指尖，又是谁的耳鬓厮磨，柔和的嗓音，宽阔的胸膛……啊，真是的，怎么会忘记呢？那是，曾经最重要的“东西”呀……
　　冰冷的身躯，冰冷，冰冷……

　　“啪嗒，”蒙尘的八音盒再度奏起熟悉的乐章。
　　“啪嗒，”高跟鞋踩开舞步，独幕剧，开始了……
　　“啪嗒，”是什么东西，坏掉了吗？
　　精致的面孔一点点破碎，细腻如丝的皮肤裂开了，玻璃做的眼珠掉落下来，溢出赤红的泪……风化，毁灭，不能回转的时光叫嚣着涌上，先是碎裂的躯体，四肢，尔后，是华美的哥特式服装，黑色的蕾丝，绒白的手套……“啪嗒”，“啪嗒”，通通掉落在地板上，一地的碎渣……蓝色的火焰将这残局，吞噬殆尽……
　　不见了，什么也没留下……徒然睁大空洞的的双眼，不经意间，苍白的指尖，又触摸到了那“物品”……
　　原本，是那么美丽的啊……我可爱的人偶娃娃，有着湛蓝的眼睛，娇艳的红唇，冰冷的身躯，冰冷，冰冷，令人窒息的孤独……不见了，回不去了……我最珍爱的“东西”，又一次消失了……
　　“呵呵……”再次，用冰冷的手指握紧那“物品”，从干渴的喉咙里发出的不熟悉的笑声，冰冷，冰冷。任身体倒落在泥潭，静静的看时间走过，曾经美丽的，高傲的脸庞，不见了，不见了……

　　ＮＥ，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要改变呢？
　　——并没有改变，只是，从假象中回到了现实而已……
　　那，眼前的世界就是真实的吗？
　　——呵，你的爱又是真实的吗？
　　……
　　我所爱的“东西”……只属于……我一个人的……
　　——看，魔鬼在狂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