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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六回 严父难为 ...

  •   元遥咬了咬唇,托起自己笨重的腰腹,慢慢起身。
      皇帝只顾意辞,并不理睬。

      马儿一个响鼻,仰天嘶鸣一声,马车微微晃动。
      元遥知马车已停,掀开厚重的兽皮帘,叫了声:“清流……”

      清流连忙转过身来扶住元遥,欲言却被元遥截住:“我想和父皇说些话。”

      看着元遥极少的坚定,余相脸色一白,眼神微暗,但只是紧紧抓着元遥的手腕儿,微微一笑:“好。”

      月啻领着数百的御林军,也顾不得什么低调行事,乌压压的一群人,将外人看着甚是普通的马车团团围住。

      清流他们一有动作,一队弓箭手立刻张满了弓,御林军左统领满头大汗的挥手制止。蠢货蠢货,也不看看这车里坐着的,都是谁!

      月啻阴鸷着眼神,勾起唇对元遥道:“月遥,过来——”

      仰起头,元遥静静的注视着自己的父皇,骑在高头白马上的红袍之人,身形健美却冰目冷颜,一身帝王霸气,轻易使人心生畏惧寒意。

      元遥张了张嘴,垂下眸复又抬头大声说道:“父皇——,可否能遣散旁人,与孩儿说些体己话?”

      “好,随父皇回家,咱们父子日后有的是亲近。”月啻道。

      “……”元遥不为所动,睁着水眸,“父皇,何必在外人面前……说这些?我们……就不能好好说说话吗……”

      沉默片刻,月啻终究还是心软,挥退一干人等后随着余相元遥走进茂密树丛。

      看着余相亲昵爱惜的抱着元遥,月啻心里暗狠,直想让将此人碎尸万断!

      令元遥想不到的是,穿过树丛居然是一条涓涓溪流,余相脱下外袍铺在一块巨大圆石上,元遥便坐了上去。

      余清流看了眼月啻,暗想丈人是得罪定了,好在事先安定了岳母。又看了眼低着头的元遥,压下心中不安,识相的离开让二人相处。

      “父皇……”
      月啻看着他唯一的儿子,那是应遥九死一生产下的孩儿!曾经,他企图拿这个孩子锁住白应遥的心,却差点让白应遥难产而死。所以,他曾是恨他的……

      他差点忘了,当月遥生下来时,他甚至不愿看他一眼。

      可是,在当白应遥抱着他笑时,他却厌恶不起来了。融合了二人共同的骨血,那是他和应遥之间唯一的牵绊啊!

      他体弱,连哭都不是响亮的哭,像个小姑娘似的难受也只是抽抽噎噎。
      成天只知道粘着应遥,软软糯糯、口齿不清的叫“跌、跌……”

      纵然有万般不足,他仍是爱他的……
      因为,他是白应遥心爱的“小月亮”。
      因为,这颗月亮是他们唯一的儿子……

      “月遥”,月啻的喉咙有些干涩,“随我回去吧。”
      元遥也在看着这个高大伟岸的父亲,虽然此时,他已从年幼时对父亲天生的眷崇中走出,但这个男人,仍然是他心中的巨人!

      父亲已过不惑,两鬓却无霜华,朝堂琐事忧心,竟然没让他显出老态。
      仿佛他,仍如当年那个叱咤沙场、剑指苍穹的一代武皇。

      元遥坐着,而昭帝月啻背对着他站着。元遥抑起头看着他,父亲,还像小时候,有天那么高似的。
      可是,他却着急了起来,和他回去吗?自然不会!

      “父亲……小时候,我想和爹爹在一起,后来,我不想去苍龙,再后来,我求您救走意辞,不让意辞做皇妃……可是,你们却总是对我说,别闹了,如果不这样,就会怎样、怎样……那这次,我……”元遥咬唇,“我想和清流在一起,又会怎样?——所以,你才这般不愿?”

      “可是,你是西月皇储,怎能去了苍龙?”

      “爹爹有蛰尤国的王爵,爷爷也曾是苍龙皇子,他们……不都在西月好好的吗?华荣嫁去了苍龙,连身为男儿的意辞现在都成了苍龙国母!父亲,为何只有我不行?你明知,孩儿体弱,又只有妇人之仁,怎能让孩儿为帝而毁了西月百年社稷?”

      月啻震怒转身!“那就让你去苍龙受苦?!苍龙皇帝至少能护得意辞周全,那个余清流他能护得了你吗?!说得好听身居宰辅、位高权重,那你又岂会不知朝堂无情,他日苍龙若没了安定,那个皇帝能一直重用着他吗?!”

      朝堂无情……元遥落下泪来,父亲是为他着想这些,那他又岂会不知?有意辞在,皇帝不会动他,可是,他日余清流再无用处,或是他消失了会有更大的用处,意辞又怎能拼得了皇帝,而保住余清流的周全!

      “他会的……”元遥抬起泪雾朦胧的杏眸,哽咽却坚定的说,“他为官十多载,又怎会不给自个儿留个后路?他和旁人不一样,我信他不是那般重权恋势之人!”

      傻儿子……月啻无奈,转过身去,终是掌中凝了真力向溪流对面那块巨石劈去!

      “轰隆——”
      那块巨石生生被月啻碎开,而余清流也慌张的掠步而来!

      意辞嘤咛一声,迷迷朦朦的半睁了眼,却见皇帝正拿湿布润着自己的唇。

      皇帝见他醒来,又是惊喜,又是惊慌,问道:“可有难受?”

      意辞摇了摇头,倒是稍稍清醒一些,反问:“外面打雷吗?我听着动静了……”
      皇帝知他最怕刮风打雷,便趁机也躺下,紧紧搂着意辞道:“是啊,外面似乎是有雨呢,咱们再睡会儿,天还早。”
      虽然,此时已是巳时,且,一片晴阳。

      余清流一眼便看清情形,也顾不得其它,仔细查看着元遥有没有受伤。见元遥无恙,放下心来。

      月啻回头,余清流便直身跪下,道:“元遥有孕在身,岳父若是怒意难消,清流甘愿受惩!”

      “住口!我儿凭什么要做妇人!”月啻口不择言。
      “是……清流糊涂,还望公爹恕罪。”余清流从善如流。

      月啻虎目圆瞪,袍袖一甩,怒道:“厚颜无耻!无耻!!”又指着元遥道,“他日你若后悔,别回西月惹你爹爹伤心!”

      元遥看着月啻气急败坏的离开,又想到爹爹至今还是时而糊涂、时而清醒,紧紧扯着衣角,好想冲动的随父亲回了皇宫!

      手臂上的压力让元遥敛回心神,正是余清流。
      瞧着余清流难掩紧张的神色,元遥皱着细眉掰开余清流的大手。

      扶着后腰站起,余相连忙来扶,却听元遥说道:“不要碰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三十六回 严父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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