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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   男人说完转身就走,这话只是说到而已,压根没非喊她去吃饭的意思。爱吃不吃,不吃我也不会心疼,不会担忧。

      “站住。”苏禾出声喊住他:“钱宝贵,你今儿给我说清楚,不能就这么骗我吧。”

      “我骗你什么了?”

      “当初答应我进门或者当家或者分家,如今你怎么说?”

      “爹娘正能干,在一起是我们沾光。”

      “别给我打岔,我问你为什么忽然间这样?当初说好了结婚半年分家的,如今你娘成天在外讲究我,分家过怎么就不行了?”

      “你看哪个婆婆不调教儿媳妇的,我娘当年被我奶骂多少都不吭声,怎么到你这儿就不行了?”

      “她受过的委屈就得都还我身上?我又不欠她。她要是好好的还行,她要一直这么着,那必须分家。”

      “分不分她也是你婆婆,说你几句都是应该的。”

      “钱宝贵、你是哪个神经病附体了是不是?”

      钱宝贵闻言猛然一凛,他不是神经病附体,他是重生回来了。前世的他此时将她当宝,对她言听计从,不然她也不会选择嫁他。

      “不知道你说什么。”

      丢下这么一句,他转身落荒而逃。苏禾干气却一时没招,坐炕上苦心思谋这一家人为何忽然变了个样子。

      公公爱和稀泥,如果钱宝贵支持分家那么公公就会同意。婆婆不用说,这半年相处,她就是想耍当婆婆的威风,把她当年吃过的苦受过的委屈叫儿媳也受一遍。

      最出乎预料的是钱宝贵,为什么摔了一跤变了个人似得。这人以后会不会一直这样?如果真的他什么都不向着自己,那这日子以后该怎么过?

      “苏禾、吃饭吧。”

      “嗯。”

      公公隔着窗户开口喊她,她深呼吸一口应了声好。出去一声不吭吃了晚饭,事情不顺想办法解决,找到问题关键,跟自己身体过不去没意义。

      收拾了锅碗不见钱宝贵,她自己出门穿过大半个生产队回了娘家。这个时间爹娘都在,她将事情跟爹娘说了说。

      “说好的分家,如今居然反悔了。之前还答应给我找工作,到现在也没信儿。”

      “找工作的事儿得找时机,不是一时半会能找好的。你别急。”

      “可我、我不想成天跟她一个锅里搅和。之前都说她挺好的人,为什么对我就这么挑刺。我做什么她都想管,恨不能我喘气都跟她汇报一下。”

      “等生了孩子就好了,都是这么熬过来的。她家就宝贵一个儿子,可不是急着抱孙子嘛。等下雨吧,等下雨不上工了我带你去找老徐号号脉,吃上几剂药。他看这个可灵了,你表嫂就是吃他的药怀上的。”

      苏禾有些烦,感觉跟母亲讲话不在一个频道。转头瞧瞧她爹,她爹慢悠悠的将烟袋磕了一下灰后才开口。

      “觉得宝贵不向着你?”

      “他以前不这样的。自从磕了脑袋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得,之前他答应我分家他跟他爹娘说的,如今居然这样。”

      “也正常。男人婚前婚后两个样,婚前正甜,自然你说什么是什么。如今都结婚了,他自然不会再那么殷勤。闺女、你听爹一句,男人是靠哄的。”

      她娘也附和到:“你爹说的对。把你男人哄住了,以后在家里你才能顺心。”

      哄男人?返回的时候她琢磨了半天,一团乱麻不知从何下手。若是之前两人蜜里调油的时候,那她自然知道撒个娇什么的,可如今钱宝贵这样,她怎么还能软着去哄他?

      深呼吸一口,有时候真希望自己是个男儿身。男人为了利己形成的嫁娶风俗,女人自小生活的地方居然不是自己的家。长大了居然得到旁人家去生活。

      “这又去哪儿了?”

      刚进婆家篱笆院,婆婆就开口吆喝,月光下满脸都是挑剔。女人活的本来就很难了,偏为难女人的多是女人。她们为难不了男人,只能将自己的委屈气闷全发泄到同为女性的人身上。

      “不是我说,嫁人的人了,不说安安心心在家,一天天的往……唉,我跟你说话呢。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嘛,婆婆说着话你……”

      “行了,一天天有完没完?”

      公公发火了,婆婆才算熄火。苏禾进屋躺炕上,灯也懒得点。钱宝贵在县城厂子里当采购,人长的也似模似样。之前对她那殷勤劲儿好似要将心掏出来给她,说是到时间跟他爹说分家就好。

      哄男人?好吧,想想怎么哄。谁结婚也是奔着好好过日子来的。可钱宝贵要是还这样,那她就得给自己想其他路。不管这路有多难,她都不可能因此退缩,像钱宝贵他娘一样活一辈子。

      既然要试,那就投其所好。他到底为什么变成了如今这样,他对她的态度是不是会一直这样。

      热了水洗个澡,小两口床头吵架床尾和。如果钱宝贵支持她分家,那么她就能分开过。他的态度决定了他娘的态度,之前他娘可没这么挑刺的。偶尔一句被他顶回去,她也就不敢这么什么都说。

      自己在家收拾干净,很快钱宝贵回来了。灯光下看美人,自有一番滋味。杏眼桃腮眼波流转,顿时那好色之心蹭蹭升了起来。

      夫妻之间,本该水到渠成。不用多做什么。可她多了个心眼,关键时刻跟他提分家,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两个翻身坐起来,炕上各据一边。

      “苏禾、你就不能跟别的女人似得温柔些吗?”

      “我怎么不温柔了?”

      “那就听我娘话,别老跟她呛着。她说一句你有十句等她。”

      “她挑刺我也该受着不吭声?钱宝贵,你当初怎么不娶个哑巴、聋子。就你娘那么摆谱挑刺,聋哑都得被她逼出话来。”

      “苏禾、”钱宝贵恼羞成怒,失去了对她的爱意,看她什么都不顺眼。“那是我娘,是长辈。有你这么说长辈的吗?”

      “我们到底是新社会凡事讲理,还是旧社会以势压人?”

      我跟你讲理,你跟我摆谱?这都什么时代了,你当旧社会呢。凡事都得讲个理字,她是长辈也不能那么欺负人。

      “无理取闹,不跟你说了。”

      男人说着话起身下炕,临走还要说她无理取闹。面对摔响的房门,她的心也彻底冷却。

      一个人护着你,那言行举止做什么都护着。可此时他眼眸中无一丝喜爱维护之意,剩她自己在婆家挣扎。

      都说嫁人在婆家难,身处其中才中期间到底是个什么滋味。躺在炕上自己翻来覆去睡不着,公婆如何还是其次,最主要的是钱宝贵。跟这样一个男人,一辈子是过不了的。

      晚上钱宝贵没回来,翌日一早他娘讲话都开始阴阳怪气。“生个孩子栓住男人的心,也不知道你那肚子怎么长的,这么长时间了也没个动静。”

      钱宝贵从那边过来,他娘的话听个正着。男人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拿了盆去洗脸。不用他多做什么,只要他这态度一摆出来,他娘一个人就够苏禾喝一壶。

      苏禾什么话都没说,沉默着做饭洗漱。上午钱宝贵去上班,午饭没回来,晚上也没回来。

      “宝贵出差得五六天才能回来,这饭做多了多浪费粮食。”

      “他出差了?”

      女人闻言挺起了胸膛:“咋,没跟你说。你可是他枕边人,出差居然都没跟你说?”

      这语气,傻子都听得出在讽刺。苏禾气的握着铲子的手都泛了白,钱宝贵要在她跟前恨不能跟他打一架。

      王八蛋,不想过了你吭声,这么欺负人是做什么。

      看她生气,那女人眼眸里满是得意。不愧是我养大的儿子,我就不信哪个女人还能超过我的位置。瞧瞧,这才多久,又向着我了吧。出差不跟她说跟我说,真是我的亲儿子。

      苏禾在家里做饭,她端着碗不在家里吃,跑去了邻居家串门。人家都是将儿子儿媳往一块儿堆,她倒好,儿子对儿媳生分她开心的嘴都合不拢。端着碗逢人便说儿子对她好,出差都是告诉她没告诉苏禾。

      “是嘛。你儿子跟你亲。”

      “那可不。我可是他亲娘。”

      等她端着碗从这边走了,一个老婆子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跟邻居说:“瞧着吧,有的打。就苏禾那性子,能容忍她们娘儿俩这么着。”

      “宝贵也怪,以前都是向着媳妇,如今这是跟媳妇吵架了?”

      “也许等回来人家小两口又蜜里调油一样,她白白做了小丑。”

      “就是。孩子们成家了让人家自己过,老掺和干啥玩意。”

      钱宝贵不在家,苏禾憋着一口气。这日子他是不想过了,不想过咱有不想过的招。你晾着我,到底还想图谋什么?

      晚上自己在炕上将所有的事情想了一遍,思路渐渐清晰。如果狗男人真的是打算不跟她过了,那么离婚首先面临的就是财产分割,争取舆论。

      她一骨碌坐起来:“这是逼我忍受不了自己提出离婚,好让我净身出户?王八蛋东西,你真是这么想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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