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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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綦峰疾驰到杭州,此行为了掩人耳目并未带多少亲卫。
浙江路转运使是个察言观色的,并不想掺和这些事。
綦峰心里嘀咕,这也太过顺利了。
原以为要多费些口舌,再给些好处承诺的才能成事。
“大人,请用今年新上的雨前龙井。”李规指着一个小丫鬟给綦峰上茶。
綦峰尝了一口,确是唇齿留香。
那小丫鬟上完茶便依着李规站在一旁,看来关系非比寻常。
綦峰闭了闭眼。
李规让府里的管家陪着綦峰在杭州城里闲逛。
烟雨朦朦,青色的巷子里显得很是压抑。
管家李才忙拿出油纸伞。
綦峰将伞接过来,道:“不劳烦李管家了。”
李才笑了笑,没有多言,自己披上了蓑衣。
李如琢此刻正在与家里派来的手下交接情报。
看见一个身穿黑衣,眉目深刻的男子撑着一把油纸伞正闲庭信步。
是綦峰?
他来这里干什么,是有大事发生了么?
李如琢偷偷跟了他们一路。
等李才回去,李如琢才现身。
“你怎么会在这里?”綦峰先开口说了话。
“此事说来话长,不过我们现在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我已经知道我父亲的事了。”李如琢扬了扬手中的信件。
“马上我父亲就要到京城清君侧了,我是替他扫除障碍的。”
李如琢抱着手臂,抬头看着綦峰,说:“此事并不简单吧,江南各省可不是好对付的。”
綦峰笑了一下:“确实,这帮人恐怕是要事二主,坐收渔翁之利。江南大族甚多,现在尽处观望之中。自古以来,过江之徒都是望风使舵的。”
李如琢点了点头。
现在只等綦父清君侧成功了,才好处理江南士族之事。
綦峰和李如琢望着平静的湖面,无言。
京城一役,惨烈至极。
中央禁军为了抵御綦彻的军队,不惜将全城的老人和儿童充军。
妇女和儿童被拘禁在一处土坑中,作为预备粮草。
綦彻率领着李晖等部下用登云梯攀上了城墙。
漆黑的夜里,毒蛇的信子吱吱作响。
皇帝此刻正危坐在大殿之上,等待着齐王取走他的人头。
宫外的侍女宦官乱作一团,将宫殿里的金银珠宝洗劫一空。
等到綦彻进入空明殿的时候。
皇帝早已断了气。
殿内空无一人。
也好,这皇帝许是被哪个宫女太监杀了。
綦彻顺利登基,大赦天下,命各地仓司开仓放粮,缓解灾情。
綦彻召集文武百官,愿意臣服者继续为官,不愿意者可乞骸骨回乡。
这大殿之上竟然无一人告老还乡的。
綦彻坐在龙椅上,面色如常,背后却升上一股凉意。
听闻百官上奏,已是傍晚。
殿外火烧云漫天,殿内则是森森寒气。
“宰相霍云年迈,赐坐。”綦彻一边听户部侍郎上报近年来的人员调动一边说着。
是夜,上奏仍在继续。
新皇帝未免太过于严苛。
大臣们回府之后暗暗思索。
江南势力才是顽疾,眼下朝廷对江南商税颇为倚重,然而江南各省此刻尤有作乱的迹象。
新朝廷不过是一时,士族才是真正掌权之人。
文武百官有大半都是江南士族推举而来,科举应试者只不过能得个馆阁之职。中央要职均出身豪族,地方大员也是沆瀣一气。
前朝节制之法变成了助长之焰。
李如琢和綦峰此刻看着“事成”的纸条感觉到了如释重负,毕竟这种事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恭喜你了,太子殿下。”李如琢难得开了一句玩笑。
綦峰哈哈一笑,正色道:“我们商讨一下如何处理之后的事吧!”
现在说太子殿下的确为时尚早。
江南士族此刻正蠢蠢欲动。
“士族就像附骨之蛆一样,他们的庄子全部都是吃人的。二税户奇多,钱财都攥在他们手里。”李如琢说着这几个月在江南的感受。
“这天下真是无一日不太平。什么时候才能静下来,我每日都被噩梦惊醒。”綦峰揉着脑袋说。
“一时半会儿静不下来了,你听。”
他们所在的客栈已经被一伙黑衣人包围了,怕是这些大族知晓当今圣上的唯一子嗣在杭州了。
李如琢正从包袱里拿出大刀,人数不少,恐怕得经历一番苦战了。
綦峰笑着看她拿出大刀,却不动半分。
“你再听。”
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杭州知府率人将那伙黑衣人全数击杀。
“那你也笑的太早了,杭州知府又是什么好人吗?”李如琢检查了一下毒烟弹和暗器是否安好。
“来了。”綦峰也是不慢李如琢半分,抽出了身上的软剑。
綦峰一剑刺入了领头官兵的肩膀,抽出的一瞬间血喷在了綦峰的脸上。
李如琢一个跟斗翻出了包围,在别人不注意时送了他们几个暗器。
火光漫天,只靠两人怕是冲不出去。
綦峰抓着李如琢的肩膀,说:“你轻功好,我助你一力,你应该可以出去。”
李如琢却摇了摇头,“这也太不义气了,我们江湖儿女不惧生死。”
两人奋力厮杀,李如琢直接杀红了眼,不像之前不伤人要害。
一刀接着一刀,力气像是用不完了一般,似是千斤之力下坠将一个捕快甩出了几丈。
綦峰却暗道不好,这是脱力前的征兆。
他在李如琢包袱里拿出一个火筒,朝一个西北方向射去,瞬间火光大冒,点燃几棵树。
“如琢,快跑。”綦峰借着李如琢的脚力冲出了包围。
在杭州郊外的一个破庙里。
李如琢因为体力不支睡了过去,火光照在她的脸上。
綦峰坐在破庙的台阶之上,思索着接下来怎么办?再这样下去肯定会没命的。
江南各路此刻怕是已经知晓他的身份。
真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