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薇]从出生以来》GinnySue

1、上

　　在犬夜叉人生的前半小时里，杀生丸其实很喜欢他的弟弟……

　　杀生丸的父母分开时，他还太小了，没有注意到其中的差别，当父亲给他介绍了一位新妈妈时，他持怀疑态度，从来不觉得他需要一个妈妈，当他们告诉他，他就要有一个妹妹或弟弟时，他也完全不感兴趣。尽管如此，在犬夜叉出生后的前三十分钟里，杀生丸表示他是可以忍受的。作为一个聪慧又早熟的五岁孩子，杀生丸能够推测出，一个弟弟/跟班/奴隶会对他有许多用处，甚至可能会很有趣。所以，在那宝贵的半小时里，半妖犬夜叉沐浴在杀生丸哥哥的认可之中……然后，当然，它结束了。

　　在杀生丸对犬夜叉表示认可的半个小时里，日暮太太经历了漫长而艰难的分娩，终于生下了她的第一个孩子。按照之前的安排，她很快就被推到了她的好朋友兼邻居十六夜的病房，以便她们共同分享新的喜悦。当然，杀生丸对这些都不感兴趣，但是，与日暮一家一起进入房间的气味，在新生婴儿气味之下的气味，引起了他的注意，所以他前去调查……

　　就看到了她。

　　她小小的。湿湿软软的，看起来像是被挤扁了，红彤彤的，臭臭的。她是绝对完美的。当他盯着她看的时候，她微微睁开眼睛，也看着他，那是他在五年人生里见到过的最漂亮的东西。一时之间，除了她，整个世界都消失了。戈薇。她的名字，在他顿悟的那一刻，唯一进入他脑海里的词……接着，一切都被毁掉了。

　　“……连出生都相隔不到半个小时，就好像他们是天生一对。”十六夜说。

　　“是啊，等他们长大以后，如果他们结婚了，那不是很好吗？”日暮太太笑着回答。

　　杀生丸愣住了。不。这不可能发生。这是不可以的。哪怕对杀生丸这样早熟的孩子来说，这一刻也太深奥了，他把她们的话太当真了。因为在那一刻，他发现了世界，她就是世界，她是他的……她们却把她给了他。他看着她们把两个婴儿一起放在摇篮里，一个比全世界都要宝贵，而另一个……另一个是半妖，从那一刻起，他开始憎恨半妖，尤其是他的弟弟。

　　戈薇一岁时，她说的第一个词是杀生丸……

　　实际上，她说的第一个词是“桑桑蛮”，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杀生丸”有点不好发音，但所有人都知道她要说什么。这个进展让杀生丸很高兴，他对弟弟的恨意暂时停止了（不久之后，戈薇说出她的第一个句子时，他的恨意又回来了：桑桑蛮离犬牙沙远点儿）。有趣的是，犬夜叉说的第一个词是“混断”。

　　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

　　他们两岁时，犬夜叉亲了戈薇……

　　只是脸颊上的轻轻一吻，学步的孩童会主动去亲任何熟悉的人。戈薇既是熟悉的人，又有着差不多的身高，自然成了犬夜叉表达稚嫩喜爱的目标。十六夜和日暮太太惊讶地看着这可爱的一幕，犬大将拍了一张照片，杀生丸……杀生丸勃然大怒。

　　在那一刻，他对犬夜叉早就怀有的恨意变得坚定起来，促使他第一次真正产生要杀了那个半妖的冲动。伴随着一声怒吼，他飞快地冲过房间，速度快得两位人类母亲都没看清楚，连他的妖怪父亲也愣了片刻。片刻对他来说就足够了。他的父亲还没来得及意识到危险，他就双手掐住了弟弟的喉咙，不幸的是，他还没停稳，另一个小人就伸出胳膊，突然抱住了他的腿。尽管在过去的几年里，他父亲每天都对他进行柔道训练，但杀生丸还无法适应这种巨大的平衡变化。他沮丧地意识到，他即将倒下——以巨大的力道——倒在戈薇的身上。

　　凭着会给他父亲留下深刻印象的反应能力——如果他父亲没有忙着接住飞到一边的犬夜叉的话——杀生丸在半空中翻了个身，接住戈薇，将她护在怀里，一路撞上并毁掉了沙发、厨房岛台和远处的炉子。现场立刻一片混乱。

　　犬大将拽开炉子的残骸，把孩子们解救出来，发现戈薇毫发无损。她和她的母亲一起被送回了家，后者不知道应该感激杀生丸保护了戈薇，还是责备他最初让她陷入险境。杀生丸很幸运，受的伤急需治疗，因此平息了他父亲的愤怒。十六夜对最近发生的事情十分困惑，不过她明白，她的手上有一个受伤的孩子，应该立刻开始照顾他。同时，犬大将站在他被毁掉的厨房里，思考着他刚刚遇到的重大问题。

　　戈薇三岁时，差点把杀生丸净化……

　　她不是故意的。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她还能净化。没错，她家经营着一间神社，但家族里已经好几代没有出过一位真正的巫女了。没人想过这个可能性，尽管险些酿成大祸，但这是一件彻头彻尾的意外。

　　在当时来说，引发戈薇“攻击”的事件对犬大将来说已经是可预料的了。犬夜叉又做了在杀生丸眼中不可饶恕的事——比如呼吸——杀生丸就收拾了他一顿。这次，也许杀生丸的“惩罚”比平时更加严厉，犬大将刚要插手时，戈薇抢先了。

　　三岁的戈薇个头小小，但非常聪明，她已经知道，如果她命令杀生丸住手，他就会停下。因此，当犬夜叉撞上一棵树时，戈薇拦在他和他的哥哥之间，小脚稳稳站在地上，用尽微弱的力量推开杀生丸。

　　“杀生丸，住手！”她命令道。

　　产生的气流使杀生丸飞过院子，撞碎了厨房的窗户。

　　戈薇吓坏了。没错，她很生气，但她不是故意的，从来没想过，从来没有……幼小的她承受不了超负荷的情绪，所以她做了任何三岁孩子都会做的事：嚎啕大哭，开始尖叫着要妈妈。

　　犬大将一时之间不知道他是应该去安慰她，还是去查看他的大儿子是否还活着，他的反应又太慢了。杀生丸一听到戈薇的哭声，就站了起来，爬出破碎的窗户，冲到她身边。他看上去糟透了。他甚至不应该站起来。他想安慰戈薇，却弄得她满身是血，因此，日暮太太到达现场后吓坏了。犬大将看着再次毁掉的厨房、他受伤的儿子、哭泣的戈薇和笑得歇斯底里的犬夜叉，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这种事情还会发生很多次。

　　犬夜叉四岁时，他的母亲死了……

　　那是一场车祸。尽管犬大将有着优越的反应能力，但十六夜坚持开车。只需要片刻的走神和一个驾驶时睡着的司机。医生们竭尽全力，但是太迟了，她已经走了。等候室里悲伤的朋友和家人都陷入了沉默……

　　……十五分钟，在这段时间里，犬大将从压住他的拖车下爬出来，飞快地回家去拿天生牙，把所有医护人员赶出病房，然后复活了他的妻子。这个家庭再次完整了，但伤害已经造成。杀生丸看着戈薇，突然意识到她是多么脆弱、多么短暂。

　　回家的路上十分安静，犬夜叉紧紧抱着他差点失去的母亲，杀生丸把戈薇抱在怀里，仿佛以为死亡天使随时会来带走她。若非他对她每次呼吸的差别极度警觉，他可能会把她闷死。犬大将看着后视镜，默默为接下来的几周做好了准备，他的主要活动是阻止杀生丸破坏附近的区域，消除任何可能的威胁。

　　他没有错。杀生丸把犬大将折腾得筋疲力尽，然后终于平静下来，真正开始专注于他的目标。九岁的杀生丸开始寻找延长人类寿命的方法。

　　戈薇五岁时，她开始接受巫女训练……

　　她本可以更早开始的。她险些意外净化掉杀生丸，表明她天赋异禀，具有巨大的内在力量。然而，令她祖父感到可惜的是，戈薇固执地拒绝去枫那里上课。对杀生丸几乎致命的一推使戈薇产生了精神创伤，她害怕如果她开始运用灵力，会发生什么事情。事实上，她已经养成了一种习惯，只要有妖怪在场，她就会把双手背在身后。

　　杀生丸用了两年时间才说服她，去学习是没关系的。其实这样对她来说更安全，她可以控制她的力量，以免再次意外攻击别人。枫亲眼见证了最后的对峙，并在必要时帮杀生丸做了担保。在此期间，她一直面无表情。当然，她后来和所有认识的人讲述，有一个妖怪孩子不得不说服一个毫无经验的巫女学习如何正确地净化妖怪。在那之后，她每次看到孩子们，都会因为其中的讽刺而忍俊不禁。

　　戈薇和犬夜叉六岁时，他们结婚了……

　　那是一场在操场上举行的婚礼，由一个二年级学生主持，他的父亲是一名和尚，戈薇的新朋友珊瑚担任伴娘。犬大将听到消息后，立即冲进房间，正好拦住了冲下楼梯的杀生丸，使厨房幸免于另一次重建。日暮太太和十六夜一边吃下午茶，一边询问着婚礼的细节，犬大将正在尝试电视上的摔跤制伏动作。然而，他们问她为什么没戴戒指时，才知道婚姻已经结束了。犬夜叉在吃午饭时利用结婚誓言偷走了戈薇的拉面，所以她很快就和他离婚了。

　　“我正在考虑要不要加入弥勒的后宫。”她天真地对房间里的人坦露道。

　　犬大将英勇地咽下一声呜咽。当然——当然——对他来说，必须开始保护戈薇免受雄性生物的骚扰（以及保护雄性生物免受杀生丸的伤害）还太早了。这应该是多年以后的事；他再也睡不好觉了。不过，当戈薇天真地继续往下说时，他的思路被打断了。

　　“什么是后宫？”

　　任何父母听到孩子们问出他们还没有准备好回答的问题，都会像此刻的犬大将一样震惊，他放下了杀生丸。幸好杀生丸早就冷静下来，陷入了沉思。他沉浸在思绪中，甚至没有敷衍地打犬夜叉一下，就走出了厨房。

　　回到房间后，杀生丸捧起各种卷轴和书本，在书桌前坐了下来。他已经找到了妖怪也许能为人类延长寿命的方法的资料。上面没有提过这些方法曾经用在巫女身上，但杀生丸下定决心，如果找不到方法，他就创造方法。不过，他现在还有更多事情要研究。他需要弄清楚半妖是否能做到同样的事，以防止最坏的情况发生。

　　戈薇七岁时，她成了姐姐……

　　草太的认可期比犬夜叉长得多。事实上，戈薇从第一天起就很喜欢他。犬大将紧张地等待着，想看看戈薇生活中出现的这个新的男性会对杀生丸产生什么影响，但杀生丸现在更加成熟和聪明了。他知道这只是时间问题。起初的差别并不易察觉：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些体谅，在漫长的兄弟争斗中，她的干预慢了一些，然后，终于传来了哥哥的叫声……

　　“我要杀了那个小东西！”

　　犬夜叉八岁时，他学会了坐下……

　　戈薇的巫女训练一开始进展有点慢，这是可以理解的。尽管她真心希望学会控制她的力量，但她仍然担心自己可能会不小心做出什么。枫很沮丧，终于决定逆向思维，她没有教戈薇用手来传导灵力，而是给了她一副弓箭，并指给她一个用纸板剪成的恐龙巴尼。戈薇知道她必须立刻杀死这个恶魔。

　　她的箭术迅速提高，很快就能相当熟练地在箭上注入灵力。接下来，枫试着倒推，教戈薇通过她自己来传导力量，但她的顾虑仍然束缚了她，减缓了她治疗和设置结界的进度。枫不想让戈薇的学习曲线停滞，于是让她在其他物品上注入灵力：武器、佛经……念珠。

　　戈薇八岁生日那天，她骄傲地走进犬妖家里，炫耀她的最新成果：镇压项链。她开心地解释着她的成果背后的理论，却被犬夜叉打断了，他要求她把项链当作生日礼物送给他。他并没有听她的解释：他正盘算着如何占哥哥的上风。戈薇一向乐于送礼物给朋友，立刻把念珠套在了他的脖子上。杀生丸毫无反应，这让犬夜叉感到很困惑，这时，戈薇突然产生了一个淘气的念头。

　　“坐下。”

　　咚。

　　戈薇咯咯笑了起来，在场的大人们也笑了。就连杀生丸似乎也被逗乐了。

　　“这是什么？”犬夜叉叫道，从地板上抬起脸来。

　　“镇压项链。我告诉过你了。”戈薇回答。

　　“把它拿下去！”他吼道。

　　这就是问题所在。拿掉念珠需要戈薇使用灵力——通过她的手使用灵力。她必须用手抓住犬夜叉脖子上的念珠。戈薇畏缩了一下，她做不到。

　　“你在等什么？把它拿下去！马上！”

　　戈薇试了一下，没有发出灵力，于是她试着把它直接拽下来，它却纹丝不动。

　　“我去把枫找过来吧？”犬大将忍着笑说。杀生丸的嘴几乎要咧开了。

　　“快点！”犬夜叉叫道，试图把念珠从身上扯下来。不幸的是，他拿不下来……枫来了之后，她也拿不下来。

　　“很抱歉，”她耸了耸肩，“她比我更强大。控制力和头脑不如我，但灵力比我强大得多。恐怕在她想出办法前，你只能这样了。”

　　“只能这样是什么意思？把它摘掉，你这个老太婆！戈薇，你是故意的！”犬夜叉立刻开始冲戈薇高声尖叫。戈薇已经十分内疚，很容易在一种更舒服的情绪中寻求慰藉：愤怒。她也开始尖叫起来，直到……

　　“坐下！”

　　咚。

　　杀生丸觉得这是最美好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