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鱼嫁给反派攻[穿书]》面诗赋

11、第 11 章

　　备婚过程中，袁惗给自己添加了一个任务，了解夫妻相处之道。
　　说得通俗点，他最近在恶补男德。

　　在他眼中，姚时九默默喜欢了他很多年，好不容易才跟他定下婚约。
　　他这样，一定对婚姻有很多美好的期许，袁惗舍不得辜负人家的一片真心。

　　他很清楚，现在他对姚时九的感情还谈不上“喜欢”。

　　喜欢得是姚时九那样的，默默关注他，默默搜集他的消息，隐忍多年，待时机成熟，勇敢地走到他身边。

　　袁惗既没有那样的耐心，也没有那份勇敢，只能勤奋一点，好好回应姚时九给予他的每一分喜欢。

　　况且给姚时九发信息的时候，他是真的在想他。

　　关了灯的会议室，投影幕布前有员工在滔滔不绝，PPT的色彩映在白墙和桌面上，像密不透风的海底。袁惗的视线又聚集在屏幕上，手指不断敲击，继续说：

　　“周末我去接你，我们一起去订做礼服？”

　　姚时九在那边握着手机愣了好一阵，才慢吞吞地敲下：“好。”
　　又说：“谢谢。”

　　袁惗秒回：“不客气。”，还祝他今天过得开心。

　　收起手机，姚时九心里的疑惑更深了，袁惗是本来就这么体贴又有礼貌的吗？

　　他认识的袁惗和书里的袁念越来越不一样了，难道说，剧情真的改变了，袁惗不再是个反派？

　　心里想着袁惗，一不留神，他边游到了一处完全陌生的海域。

　　海水的温度是一样的，味道也没变，但跟刚才的萧条阴郁比起来，这里简直像个营业中的游乐场。

　　花纹斑斓的热带鱼群从他身边呼啸而过，海贝拍打着上下两片壳，欢快游走，内里的珍珠盈盈发着亮光。

　　这里的珊瑚礁全都是鲜艳的颜色，红的似血，黄的如金，还有靓蓝与靓紫色交错生长的双色珊瑚，像是两盏并蒂的花灯——在这里，一切都是闪亮的，耀眼的，与漆黑的深海格格不入的。

　　“姚时九，我等你很久啦！”

　　从双色珊瑚后传出一个幽幽摇曳的女声，接着浮出一大坨黑色的椭圆形生物，飞快杵到姚时九面前。

　　细看之下，她的外形同鳐鱼很像，不过从她两边的嘴角各伸出了两个摇曳的肢体，全身的皮肤都黑色，没有一点杂质的漆黑。

　　这是一只蝠鲼，蓝色星球上最古老的生物之一，嘴边晃动着的不是肢体，而是她用于呼吸的腮。

　　“姚时九，你好呀，”蝠鲼的声音甜美又愉悦，“一路上很辛苦吧？”

　　“你是……海巫吗？”

　　“正是在下，我就是你要找的海巫，你想问我有没有办法让你成为心愿师，对吗？”

　　这个海巫确实有两把刷子，不仅知道他的名字，知道他要来，还知道他来的目的，姚时九心情很好，觉得这下稳了。

　　“嗯，海巫大人，你可以帮帮我吗？”姚时九虔诚地问。

　　“海巫，大人？”海巫荒唐大笑，两腮噗噗喷射水汽。

　　她一笑，周围的鱼丛和珊瑚都跟着抖动，散落出点点荧光。

　　“不要叫我大人啦，我跟你哥是好朋友，他刚刚才给我打过电话说过的，哈哈哈哈哈！”

　　姚时九没生气，他当过社畜，每次提出需求的时候，领导比这个不懂事多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啊？”

　　海巫又笑了一阵儿，她一直待在海底，闷得要紧，好不容易送上门一个小鱼玩儿。

　　“你叫我海巫就行。我直说吧，我可以帮你。”终于笑够了，海巫舒展着身体两翼，娓娓继续，“但是，我没有你哥哥那么伟大。想要请我实现心愿，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这一点在姚时九的预想之中，他问：“什么条件？”

　　“每一次搭建幻象之后，你得向我献上一段你的美好记忆……用实现他人心愿的快乐，交换一段过了期的快乐回忆，也不亏吧？”海巫的声音充满魅惑，听上去似乎是个陷阱。

　　姚时九多疑地问：“为什么？”

　　“我们海巫就是以吸食美好记忆而生的啊？”海巫悠闲地转了个圈儿，“这里的一草一木，每一个生灵，都是用快乐的种子来浇灌的，所以这里格外美丽，不是吗？”

　　这里是很美，美得已经超乎海洋的范畴，格外不真实。

　　“那，如果我答应了你的条件，你就会把我变成心愿师吗？”

　　海巫长长叹了一声，嗔他：“小笨鱼”。
　　“成为心愿师需要长时间的练习，幻象维持的时间、场景的真实性都会随着你的能力的提升来慢慢优化……所以你可要想好，别到时候不能帮你老公实现心愿，脑子里的美好回忆也都献给了我，我可不会还给你哦。”

　　见姚时九低着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海巫甩甩长尾，从一旁的石窟里勾出一瓶浅蓝色的药水，送到姚时九面前。

　　“喝掉它，你就可以尝试寻找你自己的心愿铃，开始成为心愿师了。”海巫的眼睛眨呀眨，“喝下药水后，咱们俩的契约也会即时生效。”

　　她有些困了，眼皮越来越沉，打了个呵欠说：“那我先回去睡觉咯，好好想想，小笨鱼。”

　　“等一下，”姚时九叫住她，“那些美好的记忆都在我的脑子里，你要怎么拿走它们？打开我的脑子吗？”

　　“我才不会干那么血腥的事情呢，”海巫露出嫌弃的表情，“我也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的，好吧？”

　　“反正你到时候就知道了。而且看在你是姚廿依弟弟的份上，我已经给了你好多的优待了。”

　　海巫的声音越来越小，身体像一滩流动的黑色墨汁，一下子收缩回身后的双色珊瑚丛里。姚时九再探头去看，已经什么都找不到了。

　　四周的风景慢慢褪色，又成了半死不活的暗淡灰，刚才的热闹仿佛大梦一场，唯一能证明海巫存在的，只有姚时九腮里藏着的那瓶药水。

　　姚时九没有马上喝掉药水，尽管他的脑子里也没有多少美好的记忆可以交换，尽管他的往日记忆和他本人一样庸俗和平淡，失去了也不会觉得扼腕。

　　反复思索了几日，就到了他和袁惗约好一起订做礼服的日期。

　　姚时九早早游到海岸边，躲在礁石后面换了衣服，穿戴整齐地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袁惗。

　　他低头看了眼手表，距离他们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袁惗却已经背对沙滩等着了。

　　他今天难得穿得像样了点，翻箱倒柜找出条白衬衣，搭配牛仔裤穿上，倒也清爽。

　　袁惗的穿着有了改变，不再是一本正经的套装，下身仍是笔直的西裤，外套却是休闲款卫衣，内搭一件纯色白T。

　　互相道了早安，姚时九先绕着袁惗看了两圈，笑得不行，“怎么越来越不像你了？”

　　袁惗被他打量得不好意思了，笑着问：“我就非得是西装革履才行啊？”

　　姚时九摇着头，“也不是……”

　　“逗你玩呢，”袁惗笑了一下，“其实这身是我早上才去买的，今天不是公事，不想穿的那么严肃。”

　　“走吧。”袁惗解锁停在一旁的车，主动帮姚时九拉开了车门。

　　“嗯……”姚时九坐上去，袁惗关上车门，往另一侧大步流星。

　　姚时九这才松了一口气，耳根热热的，他似乎，在对一个反派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