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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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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仪郡主最近有些头疼。
她那位远在盛京、儿时和她一同长大的闺中密友沈玉棠前几日来燕都了。
来了原也不打紧,只是她这位好友来了之后一连几日都拉着她诉苦,害得她都有些日子没去瞧后院新来的面首了。
“阿华,你可一定要帮我报仇啊,那陆淮川风流成性,将我骗到手后还和其他女人拉拉扯扯,阿华……”
话音刚落,沈玉棠就止不住地哭了起来,哭声充斥着整个屋子,吵得荣华脑仁儿都开始疼了。
她朝一旁的侍女递了个颜色,旁边的侍女连忙递上一方帕子。
荣华用帕子给哭泣不止的沈玉棠拭泪:“好了,别哭了。不就是一个男人嘛,本郡主后院里的男人多的是,赶明儿我亲自带你去挑几个你喜欢的。”
“阿华,你不懂,陆……陆淮川他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是比别的男人多只手还是多只脚?”荣华没好气地看着她。
“阿华,我都哭成这样了,你……你怎么还帮着那个纨绔说话呀!”说着,沈玉棠又要哭了。
荣华见状,急忙将她搂进怀里宽慰道:“好好好,我不帮他说话了。但你总要说说我该怎么帮你吧。”
听见这话,沈玉棠用帕子擦擦眼角的泪,哽咽了一会儿才趴到她耳边说起了悄悄话。
荣华听后,有些吃惊:“真要如此吗?”
“你说好会帮我的,我还是不是你从小到大最好最好的朋友啊?”沈玉棠作势又要哭。
荣华赶忙拦住了她:“当然是了,我只是觉得有些麻烦,况且没有合适的人选啊。”
“眼下就有一个。”
“哪里?”
沈玉棠下巴往不远处抬了抬。
荣华朝着她看的方向望去,视线停留在不远处正在给她画小像的侍女芙昕身上。
下一刻,荣华连忙摇摇头:“不行,她可是本郡主的贴身侍女,从小同我一起长大的,十几年来从未离开过我。”
“况且她生性贪吃,做事愚笨,哪里能完成得了这么难的任务?她和你长得也不像呀!”
荣华用团扇挡住嘴,冲沈玉棠小声嘀咕道。
“没事,忘了告诉你,陆淮川那个狗男人眼神不好,他和我在一起那么久就没把本小姐的脸记住过。
到时候只要让我的侍女照着我的样子给她上妆,陆淮川定然分辨不出来。阿华,就当我求求你了,事成之后我必定千金相报。”
荣华被她吵得头疼不已,沉思片刻,只好应了:“我答应你,不过你要保证我的人在盛京一切安全。”
“放心吧,我不仅会保证她的安全,还会给她提供最好的吃穿用度,若是成了还有赏赐。”
听见沈玉棠这么说,荣华那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下。
她重新将目光落在此刻还浑然不知的小侍女身上,打量许久,才缓缓开口:“芙昕,你跟着本郡主几年了?”
闻言,芙昕作画的手一顿,画像上郡主的红唇被她画成了一只大马猴的嘴唇。
她看见后愈发害怕了,莫不是郡主嫌她太笨想将她打发走,还是她昨日趁郡主午休时偷吃了沈小姐送来的芙蓉糕被发现了?
芙昕越想越心虚,却也只能硬着头皮回答:“回禀郡主,奴婢自由便跟着您了。郡主何出此言,难道是奴婢偷吃您糕点的事被您发现了,您要赶奴婢走?”
“傻丫头,你可是本郡主身边最得力的干将,我怎么舍得赶你走呢?眼下有一桩棘手的差事,旁人都办不了,只有你能做到。”
芙昕自打记事以来就跟着郡主了,不论小时候还是现在,她都保持着始终如一的秉性——贪吃,愚笨,还爱玩。
小时候的她时常因为做错事被管事嬷嬷责罚,后来连嬷嬷都懒得罚她了,因为王爷说她生来愚笨贪吃,跟在郡主身边定然生不出什么坏心思。
因此,听到郡主突然夸她办事得力,芙昕一瞬间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圆润的鼻头:“郡主确定……您说的是我?”
荣华用眼神鼓励她:“那是自然,你的聪明才智是本郡主看在眼里的。选择你去完成这个任务,也是我和沈小姐看重你的能力。”
芙昕更懵了,不知为何,总觉得郡主说的这个人和她判若两人。
得知这个任务的原委后,芙昕才知晓郡主为何说这是一个棘手的任务了。
让她假扮沈小姐前去盛京报复陆家出了名的纨绔陆淮川,那不是比登天还难吗?
何况她年幼时只跟随郡主在盛京住了几年,后来便来燕都了。
她在燕都待了十多年,胃口也适应了燕都的饮食,让她去盛京吃那些吃不惯的食物,这和让她去上刀山下火海有什么区别呢?
芙昕本不想接受这个任务的,奈何郡主和沈小姐开出的条件实在是太诱人了,芙昕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答应了。
*
翌日天还未亮,芙昕便坐上了前往盛京城的马车。
与她同行的,还有沈小姐的贴身侍女清荷。
马车刚走出几里路,芙昕的肚子便叫唤了一声。
她摸摸肚子,兴许是今日起得太早饿着了。
临走前,郡主给她赏了一大包各种各样的糕点,嘱咐她路上吃。这时候恰好派上用场了。
芙昕从包袱里掏出一盒红豆糕,选了一块大的递给清荷,“喏,郡主赏给我的,小厨房做的点心最好吃了!”
清荷却没有伸手去接,反倒忧心忡忡地盯着她:“你别忘了郡主和小姐派你去盛京的正事,是让你假扮我家小姐,可你这副贪吃相,如何假扮得了我家小姐?”
清荷的话成功堵住了芙昕的嘴,她顿时食欲全无,可手里那块红豆糕拿都拿出来了,不吃岂不是浪费嘛。
在清荷警告的眼神下,芙昕只好将它重新装进盒子里,默不作声地靠在窗边看外面的风景。
一路上,清荷都在向芙昕介绍自家小姐平日里的言谈举止和脾气秉性,就连沈玉棠喜欢簪什么花、戴什么首饰都说了不少。
芙昕听得头昏脑胀的,只记住了一点——沈小姐性格泼辣,平日里尤爱去风月场所玩耍,夜里的她更是风情万种。
芙昕自幼便跟在郡主身边,没怎么见过其他女人。在她眼里,郡主便是这天底下最风情万种的女人。
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男人拜倒在郡主的石榴裙下了。
只可惜她从前只顾着吃喝玩乐,从未认真学过郡主的行为举止,如今让她假扮沈小姐,当真是难上加难啊。
好在她最擅长作画,连带着梳妆也是一绝,因此,快到盛京城的时候,芙昕已经按照对沈小姐的印象为自己化好了极为像她的妆容。
傍晚时分,马车抵达了沈府大门口。
芙昕一进门,府内一众丫鬟小厮便通通跪倒在地:“恭迎小姐回府。”
芙昕被这阵仗吓到了,转头看向清荷:“我就一替身,要不要这么隆重?”
清荷也随即跪下向她行礼:“从这一刻开始,你就是沈府千金沈玉棠了。”
用完晚膳,芙昕便开始为此次任务做准备了。
清荷拿出一幅男子的画像,朝她介绍道:“这便是你此次要报复的对象——陆家公子陆淮川。”
芙昕看着画像上的男子,吓得连忙捂住双眼:“你们盛京民风这么开放吗,男子的画像怎么袒.胸.露.背的?!”
“那是自然,我们盛京女子向来不拘小节,给你看的这幅画像已经够保守了,市面上还有许多你看一眼都会害臊的男子画像呢!”
清荷的话简直打开了芙昕认知的大门:“你们盛京还可以画男子的小像拿去卖?”
“醉仙居的男倌们的画像最值钱,若是你能有幸画一幅他们的画像,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听到这话,芙昕简直乐开了花。
看来这次来盛京来对了,完成任务不仅可以拿到郡主和沈小姐的赏赐,还可以靠自己画画的手艺小赚一笔。
这买卖值啊!
望着陆淮川的风流画像,芙昕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接下这笔泼天的富贵。
*
与此同时,陆府。
“淮宴,算兄长求你了,此次非比寻常,那沈家小姐难缠得很,为今之计,唯有你假扮为兄帮我渡过此劫了!”
“你让我干的都是些丧德之事,兄长莫要再为难我了。”陆淮宴拿起手边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陆淮川一把抢过他的书,急得满头大汗:“别看这破书了!你七岁便去麓山书院读书,哪一年不是我去看的你?”
“那年你病了,我千里迢迢赶去麓山为你雪中送炭,若不是我从盛京带着几名大夫,你今日还能好好地从书院回来吗?”
“爹娘走得早,为兄自幼便担起了这个家,这些年你在麓山书院读书,可曾体会过为兄的苦楚啊?”
说着说着,陆淮川便掩面假装哭了起来。
“行了,我答应你!”陆淮宴受不了兄长同自己打感情牌,但他依旧坚持自己的原则,“但我最多只能替你三个月,否则会损毁我一世英名。”
“你就放心好了,只要你帮为兄应付过沈玉棠,我的英名随便你损毁!”
陆淮宴汗颜,问:“万一那沈小姐将我识破了怎么办?”
陆淮川:“不会的,我们是一母同胞的双生子,有时候连府中的下人都分不清,何况是她?”
陆淮宴:“还是有极大不同的。”
陆淮川:“有何不同?”
陆淮宴:“兄长放浪形骸,而我丰神俊逸、俊雅不群,还有我右眼之下那颗泪痣,生得也比兄长好看。”
陆淮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