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饕餮的复仇》吾灯曌

4、圣芒戈医院就医

　　大抵是戾气和灵力悉数耗尽，饕餮的身体再抵不过筋脉寸断的痛苦，连她自己也没成想过自己会这样晕过去。

　　更可怜的是，她坐着的椅子没有扶手；她甫一晕厥，便歪着身子，“碰”地一声直接摔在了地上。

　　斯内普被摔倒的声音惊醒，他猛地回神，才发现自己刚刚像是被拖进了虚幻的梦魇之中——

　　那几缕黑气，在钻进他脑子里的时候，就如同“摄魂取念”发了作，强行将“莉莉的死”重现在他的眼前，甚至犹如身临其境一般。

　　这会儿，他终于从痛苦的回忆中挣脱出来，他半跪在地上，前额冒着几点细密的汗水，而他手里的魔杖不知何时也掉落在地。

　　梦魇里，莉莉僵硬冰冷的身体好像刚刚还在他的怀里，他崩溃的泪水滴落在她暗淡的红发上……

　　斯内普深吸进一口气，这么多年来几乎夜夜都困住近乎相同的噩梦里，噩梦里的每一瞬间都能和刚刚重演的悲剧重叠在一起。可是，幻境之中的触感如此真实，反倒不像是梦境，更像是他无能为力地又经历了一遍残酷的事实。

　　斯内普愣住好半天，一动不动——就像是谁也无法窥见，惟有他的内心一直在哀戚——

　　他从未想过会永远地失去她……再一次……

　　梦魇逼迫至此也到了头，此时，斯内普蜡黄的脸庞早已苍白得不成样子。他颤抖着拾起魔杖，强打起精神，逼迫着自己从心死的悲痛中回到现实。

　　他深吸了一口气，朝着昏迷的人甩出几个检测身体的咒语——不出所料，每一个检测魔咒释放出来的讯息，每一条都指明了这个孩子受到了很严重的伤害，虽然外伤不明显，但是身体的状况却糟糕到连他一个大人都难以想象。

　　这个人是真的昏迷了……斯内普在心里暗自喃喃，
　　但是，更多地，是接连不断的疑问渐渐充斥着斯内普的大脑——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经历了什么才会受到这样的折磨？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怎么能够驱动起他的魔杖？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为什么能使用无杖无声魔咒挣开他加固的禁锢咒？

　　一个十岁左右的孩子，是谁教她使用黑魔法去入侵他人的大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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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及于此，斯内普不敢妄下定论，也绝不敢大意轻敌。今年，莉莉的孩子将会入学，他要保证那个孩子的绝对安全，这不仅是对邓布利多的承诺，更是他对莉莉的亏欠……

　　他站起身来，闭上双眼，一双动人的绿色眼眸从脑海中一闪而过。他挥舞着魔杖，念出许久未用的咒语。

　　“Expecto Patronum（呼神护卫）！”

　　一只银色的牝鹿从魔杖尖端凝聚，接着就飞到他的身边，亲昵地蹭了蹭斯内普的衣袍。

　　斯内普瞪了一眼旁边晕倒的古尔芒.道，缓下声来对着牝鹿说：“去找邓布利多，告诉他速来蜘蛛尾巷。”

　　话音刚落，牝鹿转眼就消失在屋子里。

　　斯内普不管地上躺着的古尔芒，自顾自地施展魔咒，十几个无声魔咒从魔杖迸发，渐渐地把屋子里被破坏的地方全部恢复如初。

　　收拾工作差不多快结束的时候，邓布利多穿着真丝精绣的外袍睡衣，移形换影到了斯内普面前，他的长胡子凌乱地耷拉在衣服上，看来他来地确实很匆忙。

　　“早上好，西弗勒斯，把我这个老头子从睡梦中吵醒，希望你有什么惊人的发现。”

　　斯内普瞥了邓布利多一眼，转身走向五分钟之前的案发现场，那个说自己叫古尔芒.道的女孩还倒在地上，保持着刚刚的姿势。

　　邓布利多从后面探出头，感叹道：“西弗勒斯，让一个小姑娘睡在地上，我恐怕这不是什么绅士的行为。”说罢，他笑眯眯地举起魔杖，顺带整理了一下自己快要打结的长胡子。

　　斯内普冷着脸，淡淡道：“她晕倒了，邓布利多，需要你检查一下。”

　　邓布利多敛起了笑容，手中的魔杖很从容地对着古尔芒舞动了几下，随着魔咒不断从魔杖中倾泻，他的神色也愈发得严肃起来。

　　他用探究的眼神迅速扫了一下斯内普，快速说道：“西弗勒斯，我恐怕需要你仔细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不过在此之前，我们得把这个孩子送到圣芒戈去。”

　　正说着，邓布利多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下，双手抱起她，又朝着斯内普递了一个眼神。

　　斯内普点点头，两个人双双使用移形换影，一齐出现在一家百货公司的门口，这是一座老式的红砖百货商店，大门上挂着“停业装修”的牌子。

　　斯内普对着橱窗前一个丑陋的玩偶说明来由，两人看着玩偶微微点一下头，然后挥舞着连在一起的手指让他们进去。

　　他们忽略医院里各式各样的巫师，径直走向靠里面左手边的电梯处，直达医院五层——魔咒伤害科。

　　邓布利多找来科室的主治治疗师——梅莲姆.斯特劳，并以最快的速度安排好病房。

　　两人把古尔芒.道送进去之后，默契地走进主治治疗师单独的办公室。

　　斯内普反手锁上办事室的门，转身就看见邓布利多抽出魔杖，把茶几上的一本杂志变形成一个造型夸张又古怪的软垫，接着把垫子漂浮在椅子上放好，自己才坐了上去。

　　斯内普抽了抽嘴角，也抽出自己的魔杖，狠狠甩出两个抗扰咒和“悄无声息”的咒语，好让这个区域彻底隔音，同时阻止他人靠近。

　　邓布利多笑盈盈地看着斯内普，叹道：“西弗勒斯，多亏了你出色的魔咒。”

　　斯内普的脸登时一黑，他咬着牙讽刺道：“如果你能把魔咒用在正事上，我会万分感激！”

　　邓布利多的笑意依旧：“西弗勒斯，请原谅一个老人日渐颓废的身体。”然后他话锋一转，又道：“好了，我们现在说正事吧。”

　　斯内普的脸色由黑转黄，他找到邓布利多对面的椅子坐下，慢慢吐出一口气，缓缓说道：“邓布利多，首先，我需要确认你都检查到了什么？”

　　邓布利多沉吟片刻，才开口说道：
　　“这孩子全身的魔力耗尽已经算小，她受了很严重的伤……似乎是受到释放出强力电压的魔咒攻击，她的骨头没断，但大部分的连接或是附着在骨头上的肌肉组织都有很大损伤……

　　“不止如此，她背后的肩胛骨被人为刺穿，部分残余的铁锁留在体内，这像是……”
　　邓布利多苍老的手死死捏着魔杖，屏住呼吸道：“这像是……被虐待之后，又被锁着关了起来，以防她逃跑……”

　　斯内普听完，闭上眼，沉着嗓音，简单地陈述了一遍他刚刚所经历的事情。

　　他顿了顿，似是挣扎了一下，轻声说道：“暂且不说这个孩子是如何冲破我布在蜘蛛尾巷的一系列干扰咒和防护咒。单是她朝我发起的攻击，全部是属于无声无杖的魔咒，而且每一次都是致命招数……而且，她竟然可以使用我的魔杖！”

　　邓布利多越往后听一分，眉头就更加紧锁一分，他的目光牢牢扣在斯内普的眼睛上，声音还是云淡风轻。
　　“或许是东方巫师与我们学习的体系不同，西弗勒斯，或许你还有什么细节没注意到？”

　　细节？

　　斯内普紧紧地抿着唇，在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过滤着所以的重要信息，诡异的黑气、奇怪的红光……还有……

　　他的胳膊！

　　斯内普快速解开左臂上的袖扣，拉起黑色的长袖，骨瘦嶙峋的胳膊裹着一层蜡黄的皮肤，这是长期作息紊乱和饮食不规律导致的。

　　邓布利多盯着斯内普干干净净的手臂，脸上没有半点变化。他缓慢地收起魔杖，然后按了一按鼻梁上的镜框，光线折射在半月形的镜片上一闪而过，这让老人的眼神也忽明忽暗。

　　“黑魔标记……消失了……”斯内普看着自己的小臂，不可置信地喃喃道。

　　“如果你允许的话，西弗勒斯，我现在可以为你检查一下手臂。”

　　邓布利多的声音很不真切的飘进斯内普的耳朵里，但是斯内普没有动，尽管他很讨厌别人的触碰，尤其是邓布利多这种老谋深算的人。

　　过了好一会儿。

　　邓布利多瞧着斯内普终于有了动静，于是，他也伸出了手，缓缓搭在斯内普的左手小臂上，释放了一个黑魔法的魔力探索咒。

　　呼吸间，他把手很自然地收回来，可以确定，斯内普的黑魔标记已经彻底失效了。

　　邓布利多叹了一口气，他转了转干涩的眼珠，哑声说道：“我恐怕无法肯定这个标记永远不会再出现。”

　　斯内普愣了一瞬，然后低下头，眼神晦涩不明。他沉默地把挽在大臂上的衣袖拉回去，一丝不苟地扣上袖口，又整理了一下袖子上的褶皱。

　　斯内普抬头定定地望着邓布利多，邓布利多也望着他。

　　斯内普幽幽道：“那……黑魔王……”

　　邓布利多开口：“在阿尔巴尼亚森林那里，我会亲自去一趟……”

　　斯内普有些自嘲道：“大概不会是那里，不会这么轻易……”

　　邓布利多冷下声：“现在最大的问题应该是那个女孩……西弗勒斯，你现在更需要注意是她，而不是你手臂上的标记！”
　　一语结束，他顿了顿，声音缓了下来，“这些天，就麻烦你多留意一下情况。”

　　说罢，邓布利多起身将变回杂志的软垫放回茶几上，快要走到门前，却止住了脚步，他没有转身，对着门说道：“西弗勒斯，我相信你有方法。”

　　紧接着，邓布利多就推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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