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正文完结 破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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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是结束，也是开始。
“玖兰李土，你想去哪里？”一条裂开的鸿沟阻挡在玖兰李土的面前，他看向裂缝的另一边站立的玖兰枢，冷笑，“居然直呼长辈的名字，这样可不大好呐。”
“长辈？”玖兰枢走了两步，停下，“那我可要遗憾自己竟然有你这样的后辈了。玖兰家会出现你这样的人，是我的过错，今天，我会让一切全部结束，作为……你将我自沉睡中强行唤醒的惩罚。”
谁想玖兰李土听到他的话，反而哈哈大笑，“你能杀了我吗？哼，和人类在一起久了就染上了人类愚蠢的感情了啊。竟把我的食物都赶出了月之寮，让饥饿的我不能及时得到我的食物。一个纯血，何必去考虑低等的吸血鬼的事？玖兰枢，你堕落了，从高高在上的纯血，堕落成一个可怜虫了，竟然还要保护低等的人类和他们和平共处。这样一个会为仆人考虑的吸血鬼，要怎么做玖兰家的家主？”
玖兰枢同情的看着他，“我一直以为你大概是成熟的，但是没想到意外的幼稚……好好的看看自己所处的世界吧，你以为人类还是千百年前的人类吗？你以为这还是原来那个法术代表一切的世界吗？
“正是因为你们这样的吸血鬼，才让我们的黄金时代走向没落！我们吸血鬼，原本应该有更高的地位……那个时代，巫师们只用一片清晨刚摘下的叶子就可以咒杀一个人，而吸血鬼、狼人、精灵、丑娃和其它各种各样的生物是世界的最上层，人类，实在什么都不是，只是我们的玩具、食物和奴隶。但是！”玖兰李土一手指向玖兰枢，“因为你们抛弃了荣耀，自动放弃了一切，从历史舞台上退出，人类才敢这么堂而皇之的以生灵之王自居。”
究竟是我们抛弃了荣耀，还是不得不做出的生存下去的对策……即使是和他说了也没有用，这个人，已经失去了理智。当时那个时代，各族非人类的生物的确是厉害非凡，但再厉害的人放在一群拿着武器的人类里面又怎么样？只有死！人类已经学会了如何去破解那些法术，更不必说人类中具有异能的教会人员和其它各类如吸血鬼猎人的除魔师，如果不避开风头由明转暗，无论是吸血鬼还是其他的，很有可能会在那个时代就彻底的消失在历史中。
曾经的突然退出历史舞台也好，还是现在的和人类和平共处相互合作也好，都是为了吸血鬼族的延续……让吸血鬼族生生不息的生存下去，才是身为王的他该做的事。企图成为阻碍的你，玖兰李土，就算是我玖兰的后代，也必须消失！
玖兰枢正要做出攻击的姿态，却在这时感觉到一股极其强大的吸血鬼的气息，那浓郁的仿佛要覆盖这黑色的天空的纯血之气息让两个人都停下要做的事，看向月之寮的大门。
这种感觉是……
大门没有任何的预兆，瞬间化作碎片，强烈的肃杀的感觉铺天盖地的向这个学院里所有的吸血鬼们涌过来……无法形容的，令他们从内心深处就敬畏的感觉，仿佛是烙在灵魂里的烙印，或者，是一种本能。
冰点犹自凝结在指尖，蓝堂却像是不受控制一样的转向某个方向……和枢大人不一样的夜之帝王的气息……为什么这个时候学院会出现另一个拥有这种超脱了时代的强大的力量的吸血鬼？究竟，是敌是友？
架院绷着脸解决了几个因为无法抵抗那股气息而呆呆站着不能动弹的E……这个时候发呆也没有用，必须把这些家伙都解决了。保护日间部的学生是他们的任务，虽然……他无法不去担心此刻月之寮的状况。
所有的吸血鬼族在感应到的时候都不免震惊，这已经不是一般的纯血之君的等级了，那不受控制的想膜拜的本能令得月之寮的所有人都不安起来……如果这是敌人，那么，枢大人就危险了。
“枢哥哥……和零。”优姬看向月之寮的方向，双手紧握成拳。
“速战速决！”早园说，她已经有些担心，虽然在纯血的面前他们可能一点用都没有。但是眼睁睁的看着枢大人可能有危险却因为顾及自己的安全置之不理，她做不到。
在这个时候，黑主灰阎不知从哪里走出来，用最快的速度解决掉一个吸血鬼，回头，“你们先回月之寮，这里就交给我。我可不希望我可爱的学生出现任何的危险。”
理事长……对了，理事长其实是传说中的猎人……
“这里就拜托了！”说完，众月之寮的一咬牙，都往月之寮的方向飞快的冲了过去……
“玖兰李土……你想去哪里？还要继续的伤害我想要保护的人吗……”一路伴随着两旁墙壁碎裂的声音，零慢慢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样子没有任何的改变，但是头发却长到了腰的位置，给人的感觉也发生了质的变化。那令人战栗的纯血之君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发生了什么事？
零一直走到原来的门口的位置，腥红的眼睛盯着玖兰李土，“四年多前，你毁掉了我原本幸福的家，用最残忍的办法夺走了我的所有。现在，你还想拿走什么？”
“看来，你被激发出原始的状态了……果然一开始就应该除掉你的，这场游戏里唯一的变数，也是我的心头大患。”玖兰李土勾起嘴角，却没有半点身处下位的自觉，还是一样的骄傲又残忍，“我以为你会成为最强的猎人……这是我让锥生一缕活下来的理由。但是，我看到了什么……一个真正的，被你彻底解放的，吸血鬼始祖。知道吗？这样的实验我做了数个，但是没有一个人能真正成功，没有人能回到那个吸血鬼的荣耀时代，包括他。……你令我意外，我是说，你居然真正的继承了原始的血统。真是悲哀啊，我所想要的盛世的开拓者，居然是一个吸血鬼猎人。”
“这种东西，谁会在意？吸血鬼中的纯血也好，变成吸血鬼的人类也好，我需要的，只是打败你的力量。我的心很小，装不下你所要的所谓盛世，我只要我身边的人平安快乐，可是你！总是破坏。”
“零，何必跟这个人废话。他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心，变成欲望驱使的躯壳……玖兰李土，你到底是为什么而活？只是仇恨，和毁灭一切的野心？”
玖兰李土看着这两个包围住自己的人，忽然放声大笑，可是没有几分钟，笑声变得又苦又涩，“玖兰枢，得到了一切的你是不会懂的。重要的人和东西全部都离你而去的时候，痛苦会将人逼成疯子。而我，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不，你不是疯子。你是一个可怜的懦夫。”零冷冷的说着。他感觉到几个往这个方向前进的吸血鬼的气息，立刻用眼神示意玖兰枢阻止那群人，一方面，继续拖着玖兰李土。“为了逃避现实而封闭自己所有的感觉。玖兰李土，我觉得你真的是很可悲。想要逃避这一切的你，一开始就是人生的输家。”
？那是……同样注意到了夜间部的同学的气息的玖兰李土诡异一笑，“人生的输家？那可未必……”话音刚落，竟一点预兆也没有的消失在原地。零和玖兰枢立刻反应过来，这个家伙恐怕是想找到优姬。
然而他们还是迟了一步，玖兰李土扣住了优姬的脖子，而其他的吸血鬼也因为他纯血的力量而动弹不得。
“树里……我终于还是抓住你了。”
“玖兰李土，你还要欺骗自己多久？她不是树里妈妈，她因为你已经死了……”
“不是树里……对了，她是树里的孩子，那个夺走了树里的生命的孩子……为什么你还活着？树里已经死了，为什么你还活着？应该活着的，是她！”
“杀死树里妈妈的，不是你吗？”玖兰枢反问，血红的眼睛直视玖兰李土，“因为你虚伪又自私的感情，杀死了她。因为得不到而产生仇恨，你这根本就不是爱，只是一个借口！承认吧，你根本谁都不爱。”
“不是我！……我并不想伤害她……只是……”
神情恍惚的玖兰李土带着优姬后退了两步，只看到他猛的一震，一只沾满了血液的手穿透了玖兰李土的胸口，背后，是表情复杂的零……
曾经的锥生零弱小无助，没有能力去阻止家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为了不让那样的悲剧重复，他才要做出召唤吸血鬼始祖的决定……一切，都只是为了现在，我不会再让你伤害我所爱的人们，绝不！
零的另一只手伸到前面，捂住了优姬惊恐的眼，“优姬，闭上眼睛。”
好浓的血腥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等优姬想明白，玖兰枢一把拉过优姬的手将她带到安全的一边，另外，也像零一样的说道：“优姬，我们不希望被你看到这样的画面……不要回头，也不要睁开眼睛。”
零的手从玖兰李土的体内抽出，滴滴的红色的血液全数流进一个玻璃瓶中，他将那个满是血红液体的瓶子交给玖兰枢，“拜托了。”
玖兰枢会意，“我立刻回来。”说完就快速的消失在视线中。
零扭过头，看向捂着胸口的玖兰李土，“已经没有用了，我已经从内部开始破坏了你的全部血管……”
“咳！咳咳！”玖兰李土蹒跚走了数步，靠在一棵树的树干上，顺着坐了下来，“没想到会是你……我精心安排着一切，只除了你这个漏网之鱼……咳咳……”
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他以为自己应该很恨这个人，但真的看到这个人死去，却只觉得悲哀。
“锥生零……你告诉我，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独角戏吗？……我的感情，都是假的？……”玖兰李土依旧张狂的笑，但那深深的哀伤从他的声音里流露出来……如果一个人连自己心里最美丽的东西都要开始质疑，那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看着生命力一点一点的从玖兰李土的身上流失，零在此时没有体会到报仇的快乐，也许仇恨本身就是一个令人痛苦的东西，不论是被复仇的玖兰李土还是复仇的自己。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做那么痛苦的事，零自问，却没有答案……
“你想起了什么？在离开这个世界之前，过去如光阴飞逝，留在你的脑中的……你最后还想再看一眼的，是什么？”
“啊……是一些一直以为已经丢弃的记忆……脆弱的愚蠢的记忆……但是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想起来？我以为自己一无所有，却原来，还有记忆吗？……”
自己、玖兰悠，和树里，三个人……原来也曾有过那样相互依偎的过去……如果这一切不曾改变，如果时间能停留在那个无邪的孩提时代……一开始只是理念不合，为什么后来会发展成这样？是谁改变了我们？……玖兰李土缓缓的闭上眼睛，以为没有尽头的生命终于要结束了，这无尽的孤独也将随着生命的逝去而消失……真是，太好了……
“……我真心的爱着她，只是，不知道怎么去爱……不过，已经没有关系了……”
玖兰李土的身体化作点点的光的碎片，消散。生活在黑暗中的吸血鬼，却是以光的形式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黑暗被留在这片土地上，灵魂，升华至天空，死亡，还生命以原本的圣洁和无暇。
一双手环抱住若有所思的零，玖兰枢温暖的气息驱散了零周身的寒。
如果千年的生命是千年的寂寞和黑暗，在失去一切之后，我会不会成为第二个玖兰李土？
远处，天空不知何时明亮起来，天边出现了第一抹金色的云霞，漫长的黑夜终于是过去了……
玖兰李土的大半个生命被痛苦和绝望主宰着，死之前，居然露出这样仿佛放下了一切的笑容……所有生前的一切都随着他的离开消失，爱恨情仇，在死亡的面前都化为虚有，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不论是对他，还是对我们。
死亡是那么简单一件事，瞬间就一切坍塌……管他什么吸血鬼还是猎人，管他未来是好是坏，我的生命只有一次，它不该被用来仇恨或是用来做自己不愿做的事情。爸爸妈妈，很抱歉，我恐怕不能继承你们的愿望做一个猎人……我爱上了一个同样固执的吸血鬼……我想为自己活一次。
“锥生一缕已经没事了……”
“恩。枢，我杀了玖兰李土，已经成了元老院的头号通缉犯，另一方面，因为现在这样的身份，还是猎人协会的重点监督对象……但是，你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呵……我已经准备好这个世界上最豪华的马车来迎接你。恶龙已经准备好将它的王子永远的幽禁在城堡里，用这个世界上最牢固的锁将他留下，占有他。”
“错了……被捆绑住失去了自由的，是你。”零伸手握住玖兰枢的手，将身体的大半重量压在身后的人身上……
“因为你的心已经被我掳走，作为，我丢失了心的代价。”
作者有话说
第45章 正文完结 破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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