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则——吸血鬼骑士》青竹叶

14、第 14 章

　　能让你如此痛苦，能这样的伤害到你，是不是说明你是在乎我的？可惜，我们都晚了。

　　一缕已经……“我不相信！”刚垂下的手立即又对上绯樱闲，零血红的眸沉淀着痛苦和忍耐……一缕不会那么容易的死的，虽然身体很差，但是一缕，不可能先他而去。
　　他发过誓，找到一缕，照顾他一辈子……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唯一的，放不下的人。难道自己所受的还不够？上天怎么能那么残忍，要连他最后的救赎都要夺走吗？
　　“我不相信……”零的声音低了一度，不知道是要和谁说，失去了血色的唇有一些寒战一般的颤抖……
　　心好痛…零…楼上的一缕，手捂着自己的胸口，额上出了细细的冷汗……
　　零感受到的痛苦，通过那无法被外人所理解的心灵感应传递到一缕的心里，阵阵的抽痛，还有渐渐蔓延了全身的冰冷……好痛啊，零……
　　一缕捂着胸口，轻轻的抽着气，嘴角，却有一抹略带了苦涩的微笑，原来自己的死会让这个人那么痛苦吗？这种心脏都要麻痹了似的痛苦……一缕努力的想露出笑容，好掩盖那不该有的眼中慢慢浮出的透明液体，可是越是努力的想笑，他的笑容就越是不成样，越是像哭……他给予零的痛苦，居然通过这种方式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上……是惩罚吗？
　　我伤你如此之深啊……骄傲如你，宁可死亡也不愿变作吸血的怪物。我是那么自私，只要你留下，可以不管不顾你的痛苦……我只想你活下来……就像你此刻这般希望我能活下来。
　　但是，已经回不到过去了。你也好，我也好，已经没有回头的可能，我们终究，还是越走越远了……不论，我们曾经是多么的亲密……
　　恨我吧，零，如果，这能让你好过点……一缕咬着牙直起身，装出一副什么都没感觉到的平静表情，慢慢的，从黑暗中走出来……见到现在的我，会不会宁可我已经消失呢？零。可惜，我们，都晚了……

　　“闲大人，不要再玩了。如果你死了，我可是会伤脑筋的……”就像这样，对，不能让他察觉到一点的异常……零是个那样的笨蛋，如果不狠绝一些，如果不斩断他所有的退路……他一定还会找他，带他离开闲大人，甚至，可能杀了闲大人。“何况，也没有必要为无聊的人浪费宝贵的时间……”一缕此时感觉自己的神经已经麻木，只知道自己的嘴在动，耳朵还听得到声音……那种话，怎么可能是他说的……
　　“是吗？一缕觉得无聊了啊……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绯樱闲在零瞬间傻掉的时候退后了一步，站在楼梯上一缕的正下方。
　　“你是……一缕？”
　　再一次的看到那淡淡的冷漠又残忍的微笑，记忆的盒子仿佛是被打开了……他看见了的，一缕在最后的时刻，在靠近绯樱闲的时候，露出了一样的笑容，这种事……零刚刚才复苏的心再一次被冰冻住，记忆是永远不会消失的，只是看他愿不愿意想起，如今，那个一直被自己封印住的记忆，就这样血淋淋的摆在眼前，像一把尖刀刺进他的身体，“一缕……为什么？”
　　有一阵的疼痛伴随着一缕狠命忍住的哭泣的冲动一起咽入喉中，苦涩无比……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弱小的一缕了，已经不是一个只会依赖着零动不动就哭泣的一缕了。
　　一缕的脸上依旧是那冷漠的笑容，和零不怎么相似的声音有着嘲讽般的笑意，“居然问我为什么……呵，你不是一直明白的吗？我呐，一直就很恨你啊，一直憎恨着夺走了我的一切的你。”
　　“你……恨我？”零还想说什么，可是张了张嘴，满腹要说的话，却在此时此景蹦不出一个……他从未想过，一缕，会恨他，一直都，憎恨他……不，他隐隐的有了那样的感觉，只是一直装作是错觉。
　　像他这样的哥哥，也许被恨也不是一件奇怪的事……因为，就是他，在出生之前就夺走了原本属于一缕的健康身体，和吸血鬼猎人的力量。
　　深吸了一口气，零再次仰起头，“就算是恨我，但是这个女人杀了爸爸妈妈，你也无所谓吗？这样也无所谓吗？为什么你还要站在她那一边？”
　　“无所谓……爸爸妈妈，还是其他什么的，以前的事我都已经忘了。只有闲大人才是最重要的，她是我现在最重要的人。如果你要杀他的话，那么，先杀了我怎么样？失去闲大人，我也不可能再继续活下去了。”

　　零的体内，仿佛有一股无由来的怒火在燃烧着……生气，却不是生一缕的气，却也不知道是在针对谁，也许，就是现在的这一切，或者，是将他们变作这样的世界。
　　然而……一缕，你无论是做出什么事我都可以原谅，唯有这个，不能。忘记了父母的养育之恩，去维护一个敌人……如果这是你坚持的正义，那么，你就更加的恨我吧。
　　零慢慢的走向前，锥生一缕也从楼梯上走下来，上一次兄弟两个这样的面对面的时候，已经是四年前。当时不会有人想到，他们的下一次见面，会是在这里，这样一种情况。曾经在乎的人，变成了现在的敌人，大约不会比生离死别好过，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零已经感觉不到痛，只有莫名的疲惫之感。
　　“锥生一缕，你太让我失望了……”说完这句话，零深深的看了一缕一眼，再看向一旁的绯樱闲，自嘲般的笑笑，转身，离开，脚步声不作任何停留直至消失在这个空旷的房间。
　　失望……零还是那样的，即使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失控的揍他一拳，可是，这冷冰冰的，没有任何感情的话，却比任何东西都要残忍……零，你果然还是最懂我的，知道怎么样才能伤我最深。
　　叫我锥生一缕呢，你已经，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喊我一缕了吧……这是自作自受的，都已经有这样的心理准备，为什么还是会难过……简直就像要死掉似的。

　　“不追过去吗？以后，就真的不能回头了。”绯樱闲看着一缕这样呆呆的望着门口的样子，笑，明明就很在意，却要死撑着，真是个孩子。
　　“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一缕回过头，面对着绯樱闲，“闲大人，没事吧？为何您刚刚会出现那种状态。”
　　“纯血，也分等级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零，好像已经远远超过我所知道的。是始祖吧。那种力量，无法反抗的感觉，是吸血鬼的始祖才拥有的感觉。……即使是我也差一点……不过，谁说这不是一件好事呢？对我这样的吸血鬼来说，死亡，是一件好事啊。如果你不阻止的话，也许就如常所愿了。”
　　“闲大人？！”
　　“放心吧，至少结束我的仇恨之前，我是不会死的……呵，就像零一样吧，他是不会停止复仇的。但是，在杀死那个人之前，这条命，我不能交出去。”可是之后……她已无心继续留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他在身边，生命已经变得毫无意义。一缕，我是真的不想丢下你一个，可是，绝不愿意你变成我这样可悲的生命……我似乎，不应该以为看到了一样寂寞的灵魂就把你带回来。
　　绯樱闲的脸上露出苍白悲伤的笑容，她的手点在一缕的面具上。
　　“看到你哥哥了……现在，后悔吗？我们可能有点不一样啊，你不是无处可归去的人……他一直都在等你，现在，你会不会想回去了？”
　　“闲大人……”一缕伸手握住绯樱闲的手，“我是不会离开您的身边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绝不会离开闲大人。所以，请不要说自己是孤独的人……只要我和您在一起，您就永远不会孤独。”
　　就像一个孩子一样……一缕，不论是爱上纯血的人类，还是纯血爱上的人类，都没有好下场。幸好，你对我的，只是找到同伴一样的喜欢和依赖。呵……如果当初没有把他变成吸血鬼，对他来讲，也许会比较幸福。所以，一缕，我绝对不会把你变成吸血鬼，同样的错误，不会再犯。

　　零几乎是脚步蹒跚的走出那个弥漫着过去一切气息的房子……绯樱闲，一缕……这两人，一个是自己最恨的，一个是自己最爱的，同时狠狠的在开始溃烂的伤口上划下另一刀……
　　冷静！冷静！锥生零，你的决心只是如此吗？你的觉悟就到这里为止吗？
　　零持续不断的深呼吸着，胸口好像压着一块巨石，让他呼吸不畅，无法思考。……一缕还活着，是的，他最大的希望实现了，除了，他很可能被自己间接杀死。……一缕，爸爸妈妈死了也无所谓吗？过去的一切被毁掉也没有关系吗？无法原谅……背叛了家人的你，要保护不共戴天的仇敌的你。然而，你还是我最珍贵的弟弟……
　　到底要怎么做，我们才能像从前那样……跌跌撞撞，零走进学院中的一片林子，黑暗很好的掩盖了他的脆弱和彷徨的表情。他背靠在一棵树，身体慢慢的滑下来，坐到地上，凉凉的。
　　向恶魔祈求来的力量，果然是诅咒的存在啊。报仇，还是放弃，居然给了他这样一个难题……也许他应该选择放弃，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死的人已经死了，就是杀了绯樱闲他们也无法发泄，活着的人还活着……
　　“呵……”零低笑，声音哽在喉咙里，哭泣一般……让那些说着放弃复仇的人去死！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会说出这种一笑泯恩仇的话，没有失去过，就不会了解被丢下的活着的人的痛苦……他不是为报仇而活着，但若不能从这样的怨恨中解脱出来，生，不如死。
　　“对不起……我发誓要好好的照顾你，如果，你还是坚持和绯樱闲一起，那么你死了，我就拿命实现对你的承诺。”

作者有话说

　　星期三……作业不合格，重做……
人生啊，就是一个茶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