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中生存》净雅

23、第十九章

　　秋果一进正厅，抱着襁褓的三个乳娘并身后的六个小宫女、三个小内侍，就赶紧行礼。“嗯，起来吧。乳娘抱着皇嗣坐！”秋果也不为难她们，立刻叫了起。

　　待各自落座后，悠蓝立刻带着分配给秋果的两个小宫女，给秋果上茶水点心。因着还没吃早饭，而现在都已经巳时的缘故，秋果饿的都顾不上说话，而是先吃了两块点心，垫了垫肚子，才有心思跟她们说话。

　　“先挨个说说你们现在什么情况吧！说完了，就先去膳房吃朝食，回来再说我对你们的安排。”刚刚才经历一场让她心神疲惫的谈话，秋果现在只想打发了她们，安安静静的吃顿迟来的朝食。所以说话直接了当，反正现在这里她最大，怎么都行！

　　这……，三个乳娘对视一眼，抱着四皇子的乳娘先开口，“禀娘子，奴婢是四皇子的乳娘，四皇子生母为柳蓉丽，因柳娘子早产而亡，所以这段时间没人管四皇子，只按规矩分配了奴婢等人。昨日凤仪殿来人，说是皇后娘娘将四皇子交给您抚养，奴婢就来了。”

　　紧接着，抱着三皇女的乳娘就道：“奴婢是三皇女的乳娘，三皇女生母为米典侍，米娘子早产而亡。因米娘子是主位，所以只遣了奴婢，余下的由米娘子轩内之人补齐。昨日得令之后，奴婢便带着人来拜见娘子。”

　　五皇女的乳娘最后开口，“奴婢是五皇女的乳娘，五皇女生母为邬顺常，也是照云轩原来的主位。所以奴婢来了之后，就住在正房的二楼，从轩内剩下的人中，挑了两个小宫女和一个小内侍补足人手。”

　　秋果听完一挑眉，当下却也没说什么，只是道：“行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悠蓝立刻将她们带了下去。“奴婢告退。”乳娘带头行了一礼，退下了。

　　秋果趁这个时候，飞快的填饱了肚子，这才看向重新走进来的悠蓝。“现在照云轩内还剩多少人？”悠蓝苦笑：“娘子，按规矩，低级宫苑的轩楼内，本该有一名七品掌事、五名十品的打杂宫人，十名无品级的粗使宫人。但现在，就剩下一个打杂内侍、两个粗使内侍了！”

　　秋果对此并没有意外：因为邬顺常的事儿，别说她身边伺候的宫人一个都活不了，就连轩楼管事也得为其陪葬！而其他人，少说也得三十大板，稍有嫌疑，不是陪葬就是被撵到浣衣局去！

　　能留三个人，她已经很意外了，更别说五皇女的乳娘还挑了三个人去。看来，这些人与邬顺常的事儿，确实关系不大。如此一来，她也就能稍稍放心了。

　　“嗯，你先去找聚荷宫的管事，向她报备一下，然后去管教所、尚宫局拿名单补齐人手。掌事～，”秋果沉吟片刻，忽道：“你去打探下，你交好的那些正八品内侍，有没有人愿意来。有的话，你就去帮着打点下，要过来当掌事。”

　　悠蓝一听，立刻行礼，“奴婢这就去。” 秋果点点头，提点道：“你要快，不然说不定就有人占位置了！”“是，奴婢现在就去。”说完，悠蓝转身就跑。

　　秋果不禁摇摇头：悠蓝打小就跟着她，她待其可谓是如姐似母，都把她惯坏了！不过倒也无妨，从前她能护住悠蓝，以后也能护住她！

　　不过，当心思转回当下处境时，她却忍不住皱眉：不论皇后为何封她为宫妃，但显然是让她抚养那些无母皇嗣的。

　　而由她抚养、又记在她名下，却又不改玉蝶，摆明了是拿她当工具人使！而一但皇帝驾崩，身为无子嫔妃的她，最好的结局也不过是成为太姬。

　　想到这里，她不由摸了摸肚子——以她的容貌、年龄，基本没有可能再次得宠，若是想要有孕，只能指望这一次。只要活着生下一个皇嗣，给皇帝殉葬的可能就降到无限之低，以后就算成不了太嫔，哪怕是去守皇陵又或是出家，于她而言都不失为一个好结局。

　　所以，一定要怀上啊！她是如此殷切的期盼着。

　　因而，当乳娘们回来时，看到的就是满目温柔的何娘子，实在让人诧异。面面相觑之下，乳娘们战战兢兢的抱着皇嗣上前行礼。“奴婢见过何娘子”×12。

　　“起来吧，”秋果注意到乳娘们的表情，遗憾的收回望向皇嗣们的视线。“我已经了解你们说的了，现在我问你们答！”乳娘立刻打起精神。

　　“皇嗣都在满月到三个月之间大？”“回娘子的话，三皇女两个半月大，四皇子两个月大，五皇女刚刚满月。”

　　“皇嗣现在仍在其生母所在的轩楼内居住？”“回娘子的话，是的。不过奴婢已经把人和东西都带来了。”

　　“皇嗣如今还没有册封，仍是无品级对吧？”“回娘子的话，是的。”

　　秋果三个问题问完，便顿住了，继而若有所思的说：“也就是说，你们这近一年的时间，都要跟着我住在照云轩。嗯，按规矩，无品级皇嗣待遇比照十七品宫妃，皇子住在倒座房、公主住在抱厦。加上楼上，刚好，三个皇嗣一人一处。”啧，怎么想都觉得这是皇后提前算好的！

　　虽是这么想，她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道：“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先带着四皇子、三皇女住进去吧！乳娘照顾皇嗣的吃喝拉撒睡，两个小宫女一个管皇嗣的服饰，一个管皇嗣的私房，小内侍就负责跑腿吧。四个人分工合作，齐心协力照顾好皇嗣。”

　　话音未落，乳娘们就带着下面的小宫女、小内侍们行礼告退：“奴婢听令，奴婢告退。”“嗯，去吧！”这些琐碎事，自是早了早好，事都说完了，秋果自是不会再打扰她们整理东西的。

　　待傍晚悠蓝带着补齐的人手回来，秋果也见到了自己的掌事公公。对方不过十五六岁模样，五官俊秀、身材挺拔，瞧着落落大方的模样，面上很是过得去！

　　“奴如意见过何娘子！”如意？一听名字就知道，这是入宫后改的吉利名字。而太监改这名字，“你拜师傅了？”秋果皱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奴原是司苑局负责到皇庄拉蔬菜的内侍，后来负责给昭颜宫膳房送蔬菜瓜果。恰逢大选，昭颜宫增添人手，奴便使了银子调到昭颜宫库房，负责管理食材。

　　因而与轩楼都较为熟识，悠蓝找到奴，问奴愿不愿意到您这当掌事，这奴自然是愿意的。于是奴立刻就到婉樱轩去寻了林掌事，拜了林掌事为师傅，改名如意，拜托师傅照应二皇女，又敲打了下二皇女的乳娘宫女，这才来晚了。”

　　秋果听着不由瞥了眼悠蓝，听这意思，悠蓝找到他后，怕是把皇后承诺的事儿都告诉他了，不然他不会去拜婉樱轩的掌事为师傅，又去敲打二皇女身边的宫人。

　　不过转念一想，倒是也好。她是不想去昭颜宫的，但是按照皇后的逻辑，她既然能把自己安排到邬顺常这里，九成九也会把自己安排到邹明眸皓齿的婉樱轩去。既然如此，能有个人去给自己打前站，自然是好的。

　　“既然悠蓝都和你说了，想来你们关系确实是好，那我也就明说了。”秋果是敲打也是许诺，“我只会在照云轩待年许，之后要么带着三个皇嗣入住婉樱轩，要么给三个皇嗣陪葬！所以在这照云轩内，你只要带着人盯死了乳娘她们，照顾好皇嗣就行！

　　而你既然拜了师傅，也不要怠慢。最好是隔三差五的就去拜会一番，看看对方缺什么、喜欢什么，莫要空着手去。悠蓝，你跟着一起去，拜访二皇女，日后二皇女也是要记在我名下的，得照顾好了。”

　　“是，奴（奴婢）听令。”两人一同行礼，秋果点点头，“如意，那你去吧！悠蓝，你去送下如意。”“是，娘子。”悠蓝高兴的说。

　　两人出了正厅，如意就皱了眉。“怎么了？我看娘子对你态度挺好的啊！”悠蓝不解的看着如意，不明白他为什么皱眉。

　　如意跟悠蓝这个，被何娘子宠坏的女孩儿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就傻，跟在何娘子身边后，就更傻了！她要不是自个儿的青梅兼未婚妻，他都不屑理她的。

　　“没什么，你说明年娘子去了婉樱轩，我怎么办？”随口敷衍着，如意继续想着怎么完成何娘子给的任务——盯死乳娘她们、照顾好皇嗣、笼络林掌事。“当然是跟着一起去婉樱轩啊！”悠蓝没觉得这是个问题。

　　如意猛地抬头看向悠蓝，“你说什么？” 悠蓝被吓了一跳，“怎么、怎么了？”如意深吸一口气，放缓了语气，诱哄着：“你方才说什么？我能跟着一起去婉樱轩？”“当、当然能啊！若不是确定以后可以待在一起，我为什么非要你来当这个掌事！”悠蓝说着说着，就觉得特别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