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钱》爱德华伯爵

64、 陈召醉酒丰泽园

　　陈召醉了，醉眼朦胧地和邵英瑜并排坐在无锡大陆汽车直发来接客的奔驰S350后座上。陈召闭眼躺着，似睡非睡。酒是上头了，但还没有醉得不省人事。脑子里杂乱无章地倒着带，将这几天的事情颠来倒去的地翻腾着。随着车子的微微颠簸，有点困意袭来，陈召竟头一歪，迷糊了。陈召打着小呼噜，就睡着了。头就自然而然地越过中线，偏转到了邵英瑜一侧。最后索性就靠在邵英瑜的一侧。鼻翼里呼出的气流带着茅台的酱粕臭直接都喷在了她的脸上。邵英瑜起初还试着调整一下姿势，但一看陈召这昏沉的样子，也不好意思搞醒他。车前排坐着大陆汽车公司的驾驶员老陆，五十多岁的年纪了，头发花白，身体壮实。开了一辈子小车，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头对头依偎着，早已见怪不怪。副驾上坐着大陆汽车公司的办公室主任，傅主任，近四十岁的年纪，保养得很好，略一看像小姑娘。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更显几分清秀。打扮入时，楚楚动人。她看见陈召上车时已有几分醉态，也不多话，目不斜视地端坐着。从上海到无锡不过两小时车程。一路无话，在高速公路出口处，车子减速通过ETC，邵英瑜在陈召耳边低声说：陈总，下高速了。马上到了。陈召迷糊中一激灵，发现自己整颗头颅都靠在邵英瑜肩上，马上坐直了，活动活动颈脖子，说：高兴……喝多了点……他以此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同时，他觉得靠在邵英瑜的肩上，呼吸着这个女人如兰的呼吸，好养神。不由得认真地看她一眼，像是重新发现了牛顿定律似的。前排的傅主任半侧着身，转过头来，问：陈总，是先到公司，还是先到宾馆？陈召看了下他的劳力士满天星腕表，四点多点。他觉得这时间有点不上不下，自己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就回了句：先去宾馆吧。晚点再聊了。傅主任说：嗯，好的。陆师傅，东方宾馆。

　　晚上六时半，就在这五星级东方宾馆的丰泽园包厢，大陆汽车的楼总专门摆下一桌宴席，招待这茂昌公司显赫的老总。这大陆汽车属于站在风口的猪，搞新能源乘用车，符合国家政策导向。原来也是属于国资控股的汽车配件公司，搭上了新能源车这个趋势。但是，由于造车不是科班出身，小打小闹，没有受到地方政府的特别关注。一直来缺乏资金，到处寻找靠山。正好被能竭的一位朋友发现契机，推荐给了能竭。能竭觉得这是个借茂昌这只鸡，生自己的蛋的绝佳机会，跟陈召说了后，经过三个月的洽谈，终于通过用自己新注册的公司跟茂昌成立茂昌凯悦公司的方法，拿下了大陆汽车70%的控股权。开始时，茂昌在这凯悦里占股是70%，这是纯粹为了应付国资委的。因为资金都是来自陈立这头的融资，到后来多次增资，茂昌公司在其中的股权已经缩小成了30%。按照这家汽车公司估值50个亿，能竭颇为自豪地吹牛，仅这家公司他已为团队搂了二十来个亿。陈召对此非常满意。因为茂昌凯悦公司的法定代表人写的就是他陈超。但是，一直都是由能竭操弄，他趁这次上海开会，顺道来看一看。一方面宣示一下谁是真主，另一方面也想进一步确定能竭对自己的忠诚度。楼总他见过两面。是个小个子瘦削的中年人，比他大四岁。看上去精明能干，思路清晰。陈召的潜意识里对精干巴瘦的人缺乏信任，总觉得这类人都是很鸡贼的，整天都在盘算着鬼计。所以，对这位楼总很有些戒备。但是，合资后，楼总占着大陆汽车25%的股份。不得更换总经理，已经写进了公司章程，他不喜欢也得将就。好在这位楼总情商很高，处处安排得妥妥贴贴，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龃龉。对于楼总，不管你股份多少，公司都在他的手里攥着呢。自己在汽车行业深耕多年，你们只是外行的投资人罢了。当陈召和邵英瑜进入丰泽园包厢时，包厢里已经坐着大陆公司的“全副家当”副总，总工，财务总监，法务总监，办公室主任……正中的座位以及相邻侧首的座位已经对陈召和邵英瑜虚席以待。陈召和邵英瑜落座后，右手侧的楼总一一介绍了在座的公司高管。傅主任起身招呼着上菜，倒酒。陈召一看，又是茅台。不由得乐了：哈哈哈，中午的酒还没醒呢，这……这。又喝？楼总嘻嘻笑着：陈董第一次大驾光临公司，鞍马劳顿，我们必须要接风洗尘的。茅台酒，保肝护肝，不上头……大家不劝酒哦，陈总自己把握。小傅，给陈总加点酒。咹……咹……好！给邵美女也加上。

　　陈召虽说酒量不错，但是南方人毕竟跟北方人不一样，架不住一天两顿连续喝。今天到大陆公司来，被众星捧月。感觉自己真的就成了帝国君主。虽然邵英瑜一直在替他挡酒，但是，他自己拂开邵英瑜的手，一定要接下每个初次见面的高管人员谦卑过来的“就一杯”。这就合计喝了六两左右了。埋伏在饮料里的小傅，看见楼总递来的眼色，等陈召被敬一圈过后，突地端着酒杯过来：陈董，我不会喝酒。但是，别人都敬了，我不能慢待。我跟陈总喝个交杯酒。来，好事成双。多关照嘞。这最后两杯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陈召站着绕着小傅的臂弯，说话已经舌头打卷，身体打晃：我……我不行了……醉了，我要先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