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钱》爱德华伯爵

55、许克强敲打陈召

　　许克强忽然过来了，坐在办公室里端着个青花瓷的茶杯，一边吹着漂浮的茶叶，一边吸溜着茶水。沙发上坐着浓妆艳抹的王艳丽。陈召到办公室已经是十点多了，是邵英瑜打电话告诉他，老头到办公室来了，他才从家里匆匆赶来的。到了自己办公室，忙招呼能竭一起来到这个尘封已久的董事长办公室。老头不常来，但陈召吩咐，办公室得打扫干净，东西摆放整齐。以让老头满足存在感。他们两个进去，许克强微笑着跟他们打了个招呼，示意叫他们坐下，然后寒暄了几句。他们看老头红光满面，精神瞿烁。怪不得有人总结健康长寿的秘诀是：吃肉喝酒，多交女朋友。老头虽说做了胃部肿瘤切除手术，但两年了，貌似恢复得很不错。他们不由得看看边上坐着的一边低头玩手机一边咯咯咯自顾自发笑的王艳丽，心想老牛有这个精神头，全靠吃的这把嫩草啊。老头问了问公司的基本情况，特别仔细地询问了几家后来成立起来的养生小镇和新能源汽车公司的情况。大约半个小时后，老头跟能竭说：能总，我还有点私人的事跟陈总聊一下……能竭会意，忙站起来，合上讲义夹，起身告退，并顺手带上了门。

　　老头啜了一口茶，开言道：这里没有外人，就我们两兄弟了。我跟你说三件事，第一件事是你的“恩公”杨部最近有点小麻烦，你是不是有个什么开发部队营房的事情叫他帮过忙？具体的我不清楚。可能是牵涉到谷俊山那条线上的事。会不会要你去做协助，你要有个心理准备。陈召听到这里，已经浑身出了冷汗。老头接着：第二件是你那妹夫在武汉捅了好大篓子，这件事你们从一开始都瞒着我，败坏了我们茂昌的声誉，影响极坏。都是张总力挽狂澜救的场。也有人跟我反映，茂昌成了你们陈家的家族企业！这个影响不大好，要吸取教训，我们是央企，要任人唯贤。有的大事情至少要跟我打个招呼嘛。陈召还沉浸在杨部事件的惊恐中，又被武汉李俊的事情当头一棒，感觉很懵。诺诺连声地说：我……我错了……我觉得项目公司……我就擅自做主了。李俊确实是个刘阿斗……张赟那里，我会叫李俊自己出钱补上……要不总公司出个文，处分一下李俊……太不像话……老头听着没有表态。沉默了一小会，接着说：这第三件嘛，公司一年多时间，成立了六十几家子公司，对外号称二百亿资产。摊子铺大了，资金来往规模很大，但是，我叫会计师事务所看了一下咱们公司的情况，新成立的公司茂昌都没有实际控制权，资金以茂昌名义融过来，去向这些公司投入。以后的结果会变成茂昌背着锅，而实际被这类公司占便宜呢，这样运作是经不起推敲的啊。我就怕出问题。老头的三个问题对陈召来说，无疑五雷轰顶，头皮一阵阵发麻。他原来以为老头拿点好处，抱着小骚货就去安享他的快乐晚年了，没想到老头其实并没放手，只是利用自己去折腾，他不是享齐人之福，而是要得渔翁之利。但是，如今杨部这个靠山还不知再下去靠不靠得住，这里老头暗中又在核查帐目，可是自己有能力跟老头反目吗？没！自己弄来弄去都在明处，而老头看上去功力深厚，城府老道。社会关系给力，陈召一下子就浑身脱力，有一种全线崩溃的感觉。但他还是快速地理了理思路，然后沉着老练地对老头说：还是我太年轻了，有的事自己觉着是对的，觉着对公司有利，就没有及时向您报告。也是考虑您的身体健康。杨部的事情，确实找他打过一个招呼，但是利益上是没有任何牵扯的，干干净净。很感谢您。李俊的事情，跟您请教一下，一方面公司发个文，对李俊做出严肃批评，另外张总那里为李俊垫付的钱，我叫李俊自己拿钱！如果没有，我去付掉。这两个事，您看看怎么好？许克强目光炯炯地盯着陈召，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本来就为了敲山震虎，意在告诉陈召，这茂昌公司如果是盘磨，那也是我许克强的。你要明白，你只是拉磨的驴。你能吃的是那把干草，而不是正磨着的麦粉。偷吃就要掌嘴。

　　陈召见老头点头同意，然后开始谈第三件事：我再说说这第三个问题。公司的日常运作是能竭掌管。我说的是日常运作。我也注意到您说的事情，我专门问了能总，他的解释是三点。第一呢，因为所募资金的诉求就是要点对点投入高科技行业，而茂昌原来贸易类公司是没法募资的，所以不得不设立或合作了一些有号召力的新公司。第二呢，这些新公司茂昌虽然不占大股或不控股，但合作中股份还是可以根据需要调整的。有的资金是不喜欢央企占大股的，他们觉得央企没有活力。我全心全意为了茂昌发展着想，方式上灵活点有利于发展。没及时向您汇报，是我考虑欠周全。向您认个错。这第三点嘛，退一步说，就算这些项目不顺利，会影响到茂昌，需要茂昌承担什么责任，能总也作了安排，已经将茂昌的实际资产都下沉到了茂昌子公司，孙公司。法律上也是执行不了这些资产的。我觉得能总考虑还算周全的，请许董再指点一下，以保万无一失。许克强听完，点了点头：噢，国有资产，不能马虎。要保值增值。避免犯错，造成终身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