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暗恋》波澜微景

6、第六章：茗蕊的春

　　早醒的邵与嘉很快收拾东西回了学校，失眠的头痛延续着一整天的课，尤其实践课老师教调酒的时候，他一连打碎了三个高脚杯。
　　认识这么多年，贺振羽从来没见过邵与嘉这般失魂落魄，却没想再调侃他。
　　“邵与嘉，我看你状态不太好，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看看医生?”
　　邵与嘉拿扫把认真扫着脚边的玻璃碎屑，摇头：“小事，只是昨晚没睡好。”
　　没睡好？
　　这确实挺引人瞎想的，况且学院最近总是通报类似的事情。
　　“咋了?”
　　贺振羽这次较真了，忍不住走近邵与嘉问：“你被人姑娘骗*pao了？”
　　一旁的黎煦听得头痛，放下手里的玻璃杯筒，恨不得一冰铲摔贺振羽脑门上，“贺振羽，你是真有病，你看邵与嘉像那种人吗？”
　　“黎煦，你才有病吧！”
　　贺振羽更生气了，因为黎煦平时从来不骂他：“你骂我干嘛！我们学院最近这种事最近不是挺多的？”
　　他直接走到黎煦面前，拍着黎煦的良心，认真问：“我关心我哥们还有错了？”
　　“好，你没错。”
　　黎煦懒得计较，只随手抽了桌台挂钩上的一个黑色垃圾袋，递给他：“帮邵与嘉接一下垃圾。”
　　邵与嘉出神得厉害，以至于贺振羽走过来接垃圾的时候都没看到。
　　贺振羽就惨了，满身的玻璃碎屑就那样从身前竖倒下来。
　　他慌忙往后躲去，加之穿了厨师服，围的还算严实，玻璃碎屑只稀稀两两碎回地上。
　　“抱歉！贺振羽！”
　　邵与嘉脑门一黑，自责的扇了自己一巴掌，看见贺振羽没受伤之后，他转身向黎煦的方向走去。
　　“哥们，帮我扫一下剩下的垃圾，我好累，有些撑不住了。”
　　邵与嘉伸手握了握黎煦的半肩，像是濒危气竭的求救。
　　黎煦呆站在洗手台旁，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
　　随后，他心中一沉，或许，邵与嘉应该是真的遇到什么事了。

　　……
　　柯茗蕊醒来的时候，沙发上的杜子骁还没醒。
　　讲老实话，杜子骁重新燃起了她对男人的信任。
　　至少目前为止，男生该有的绅士细节，男女之间该有的分寸，他都拿捏到位。
　　她轻声下床，走到长沙发边，半蹲下来，开始认真打量这个男生。
　　他们以前一直保持一定的社交距离，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杜子骁。
　　他除了皮肤黑点，五官长得还不错，黑眉、一双锋锐眼、鼻梁挺高，典型的黑皮体育生范。
　　不过杜子骁是体育生的外表，土木学的专业。
　　杜子骁朦胧睁眼的瞬间，看见清淡的柯茗蕊映入眼来，女孩恍如清晨山间的一棵洁白茉莉，素雅清纯。
　　“杜子骁！”
　　柯茗蕊毫不逃离，直对上杜子骁的目光，沉迷问：“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杜子骁征愣一瞬，慌忙起身，好像有些不相信，“你认真的？”
　　柯茗蕊微微带笑，抬手摸他的脸：“怎么？你真以为我很爱玩?”
　　杜子骁摇头，接握住她的手，“只是感觉你不是很喜欢我这类型的。”
　　柯茗蕊紧了紧与他触握的五指，“喜欢怎么能用类型定义，喜欢是一种感觉。”
　　“所以……”
　　柯茗蕊从容抽手，起身摸摸他的头，“我再问一遍，杜子骁，你要不要做我男朋友?”
　　杜子骁彻底臣服，由下而上搂住她的细腰，“当然。”
　　柯茗蕊迎头闷在他怀里，脸上含着热忱忱的笑。
　　主动就主动吧！
　　常言不是还说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吗？

　　——
　　邵与嘉这晚临近宿舍关门才回来，贺振羽和黎煦虽然担心，但也不好直接问邵与嘉究竟怎么了？
　　男孩子之间的友谊或许不像女孩子一样，可以掏心掏肺，可以毫无保留。
　　想来想去，贺振羽觉得能让邵与嘉如此失神的事情只会和女孩有关。
　　他和邵与嘉高中就认识，也知道邵与嘉父母和谐，家庭幸福。
　　所以除了情感这方面，他想不出邵与嘉会有什么别的痛苦。
　　“哥们，怕啥，天下姑娘千千万，人要不行咋就换。”
　　贺振羽把早就买好的一瓶乐虎放在邵与嘉桌上，随意站在他坐旁试图作以安慰。
　　邵与嘉虚虚抬头，在天台吹了一晚上的风，现在确实清醒些了。

　　他摇摇头，把饮料推回贺振羽的方向：“小事，不用管我，明天就好了。”

　　一瓶饮料都不接，贺振羽更来劲了，放大声问：“邵与嘉我说你别啥事都憋着不说，我们到底是不是哥们啊！你到底怎么个事？缺钱还是缺人？哥给你解决?”
　　黎煦丢下游戏刚开局的手机，在床头附和：“对啊！邵与嘉！有什么事就说，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邵与嘉忽然很想坦诚，从书桌前起身，低腰借坐在书桌上，抱臂看贺振羽：“就是我前面跟你说过啊！我高中很喜欢的一个女生，前几天我们又遇到了。”
　　贺振羽迟疑，语塞几秒。
　　邵与嘉说过这事吗？
　　他好像没什么印象了。

　　“喜欢就去追啊！”
　　黎煦饶有兴趣的从床上爬下来，“你这么要死要活的样子我们真以为你着鬼了呢。”
　　不过，脑海之中，好像是有那么一次，贺振羽听邵与嘉酒后吐真言过——
　　“贺振羽，我很喜欢她，但我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时他们年不过十八，也不懂什么是真的情*爱，贺振羽以为邵与嘉只是年少思春，单纯沉迷谈恋爱的感觉，但还没有特别喜欢的人罢了。
　　“对了……”
　　贺振羽思绪瞬间联通，好奇问：“邵与嘉，讲真的，你高中好了四五个，那姑娘到底谁啊?”
　　邵与嘉听懵了，握拳捶了几下横过椅子的腿，认真强调：“我说那四五个是真的四五个吗？你认识我这么久，不知道我跟她们啥意思？”

　　“哦！”
　　贺振羽只歪歪头，心里确实对邵与嘉以前的风流事不太知情，“那我还真不知道。”
　　邵与嘉更用力解释，恨不得手脚并用：“我跟她们是战略联谊，知道吗？我们各取所需，她们用我挡甩不掉的桃花，我用她们的名义当花心大萝卜，实际上，我们没有任何联系。”
　　“牛啊！”
　　下地就床坐了一会的黎煦真的吃了一惊，上前抻了邵与嘉一拳：“想不到我们与嘉哥还有这段风流史呢。”
　　贺振羽真的想不到邵与嘉还有这段荒诞过往，却一语中的：“可就算是表面关系，你跟她们的暧昧我们班当时很多人都知道！”
　　邵与嘉头痛横起，扶指敲头：“关键就是这一点，我真的只和她谈了18小时之后，谁也没谈过。”
　　黎煦自认自己现在也了解邵与嘉一点，一针见血的问：“所以你谈四五个女生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生气？让她在意?”
　　邵与嘉无力扶额：“是，所以我现在不知道怎么追她了。”
　　“……”
　　贺振羽靠床站着，也开始跟着头疼，完全不知道给邵与嘉出什么主意了。
　　反正现在那姑娘应该认为邵与嘉就典型一渣男。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邵与嘉你拿出你的诚意给她看啊！”
　　黎煦没谈过恋爱，也没有喜欢的人，只是觉得如果真的喜欢一个女孩子的话，真诚是最重要的。
　　“没用的，你们不了解她。”
　　邵与嘉泄气坐回椅子上，摆手示意他们算了吧！
　　贺振羽一时想不出什么好点子，只得徐徐安慰：“慢慢来吧，追女孩还是要多花些心思的。”
　　邵与嘉却也认可般点点头，再无其他言语。

　　其实以前的时候，邵与嘉一直乐意让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杨沐恩，但他不想让杨沐恩知道他喜欢她。
　　那种感觉很别扭，他形容不出来，他只是觉得她如果知道他喜欢她了，那么他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并且他一直试图化被动为主动，后来也确实成功了。
　　杨沐恩跟他表白了，然后他在十八小时后成功被杨沐恩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