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年暗恋》波澜微景

15、第十五章：哥们

　　杨沐恩这才看到邵与嘉发过来的微信消息。

　　她抬手，给自己闷头一锤，罪过，实在是罪过。
　　这次国庆小长假，她一开始确实打算回云城老家，不过汪海意的提议让她动摇了。

　　太阳公主:【邵与嘉，不好意思，消息太多了，我刚刚看到你发的微信。】

　　消息太多?
　　她是得有多少好友才看不到他的消息?
　　好吧！
　　他心绪稍平，既然回消息解释了，那说明不是故意看不见。
　　青蛙王子：【我回云城了，有什么想吃的吗？我顺路给你带。】

　　太阳公主：【不用了，我没有想吃的。】
　　太阳公主：【帮我带一条芙蓉糕给奶奶吧！好记的芙蓉糕，你还记得吗？】

　　青蛙王子：【奶奶家地址发过来。】

　　认识这么多年了，邵与嘉只知道杨沐恩的爷爷奶奶在她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去世了，今天说的这位奶奶，他还真不知道。

　　太阳公主：【云城凤翔小区四栋一单元1402】
　　太阳公主：【红包】
　　太阳公主：【麻烦你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还是三十块钱一条，红包领一下。】

　　青蛙王子：【为什么突然又跟我这么客气?】

　　太阳公主：【前面那些话，是我口嗨过了，我道歉，对不起！！！】

　　青蛙王子：【我不接受。】

　　杨沐恩立刻转移话题：【还有你最新一条朋友圈是什么意思?干嘛用我做配图，你喜欢哪家姑娘？或许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

　　杨沐恩的脑回路，邵与嘉也挺佩服。

　　青蛙王子：【喜欢你。】
　　青蛙王子：【我朋友圈的意思是我喜欢你。】
　　青蛙王子:【邵与嘉喜欢杨沐恩。】

　　这么正经严肃的解释，杨沐恩倒是一点都不信，只好笑摇摇头：【邵与嘉，你别开这种文字玩笑，我们不是小学生了。】

　　邵与嘉看了眼锅里炒糊的莲花白，一只手继续打字：【讲真的，我喜欢你，我一直都喜欢你，邵与嘉以前就很喜欢杨沐恩。】

　　杨沐恩依旧不信：【邵与嘉，你今天吃错药了？说什么胡话！】

　　青蛙王子：【语音(杨沐恩，我喜欢你，我说邵与嘉喜欢杨沐恩。)】

　　天色已暗，杨沐恩本来舒舒服服泡在酒店的温泉浴里，这时心跳却开始错乱，再也没回邵与嘉消息。

　　邵与嘉没心情吃晚饭，秦之蕴下班回来，看见沙发上黯然神伤的儿子，总感觉他回家这两天太不对劲了。

　　“元宝，你最近怎么了？跟妈妈说说。”
　　秦之蕴进门换着鞋，一边关心的问邵与嘉。

　　邵与嘉对秦之蕴很少隐瞒，抻手抱头笑笑，眼睛亮晶晶的：“妈，我又遇到恩恩了，挺巧，我们在居然在同一个大学。”

　　恩恩?
　　秦之蕴目光一顿，这个名字，她有快三年没听他提过了。

　　她知道他们以前闹得不愉快，但也没深问，毕竟小孩子的事，大人不好插手。

　　秦之蕴看得出来他说这话挺开心的，温柔附和一句：“那真是挺巧，你们挺有缘。”

　　“妈！”
　　“以后有机会请惠姐吃吃饭吧！我很久没见惠姐了。”

　　秦之蕴这才意识到儿子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从那次家里的电脑提示Q*Q消息，她就知道了儿子藏在青春里的秘密。

　　如今想来，他还是对恩恩贼心不死。

　　“好好好！”
　　秦之蕴在饮水机处接了杯水，笑容满面，“我跟小惠也好久没联系了，不知道她现在在六中当教导主任当得咋样？”

　　“这样吧~~”

　　她饮了口水，看向故作平淡的儿子，“等今年除夕，我请她和恩恩来一品鸿吃吃饭。”

　　邵与嘉点头，“到时候我来露一手。”

　　秦之蕴无奈摇摇头。

　　又三年，这个傻孩子，还是在徘徊恩恩的周围，从来没走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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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晚，有香槟、有烛光、鲜花、蛋糕、红酒，但没有表白。

　　汪海意计划中的表白，并不在今年。

　　小火慢炖，恋爱久久。

　　汪海意极有耐心，他不想要暧昧上头产生的冲动，他要她看清内心，坚定唯一的选择。

　　柯茗蕊和杨沐恩谈了一晚上的心，聊聊爱情，谈谈理想，吹吹未来。

　　或许毕业后，再也不会有相拥同眠的夜晚，青春有这样的瞬间，就足够了。

　　半夜，杨沐恩被手边的微信电话振醒。

　　“喂！妈！怎么了？”
　　“怎么半夜给我打电话?”

　　担心吵醒睡在旁边的柯茗蕊，杨沐恩跑到厕所接通许明惠的微信电话。

　　“恩恩，你说国庆去的朋友家？”

　　这边，许明惠还在熬夜做三个年级期中市统测的成绩表格，她打了个长长的呵欠，又温柔问：“~~男生朋友还是女生朋友家呀？”

　　“妈，放心！“
　　杨沐恩语气没有不耐烦：“是女生朋友家，我谈了男朋友一定跟你说。”

　　许明惠摘下戴酸了的方框眼镜，揉揉眉心，心总算落下来，“也不是不让你谈恋爱，妈妈只是担心你的安全。”

　　“我知道。”

　　杨沐恩对着手机mua了一声：“想你，爱你哦！妈妈。”

　　许明惠嗯了声，又问：“元宝跟我说你去了西宁?我看西宁跟云城有点远，西宁太阳大，你皮肤不经晒，玩两天就回来吧！”

　　许明惠语气虽在关心，但更多强调的重点在后面，玩两天?看来是只能玩两天。

　　邵与嘉就是小学生吧！这种事还要跟她妈说。

　　“知道。”
　　杨沐恩对母亲大人一向言听计从，“妈，那我后天回去。”

　　许明惠欣慰点头：“我给你买大后天的票，你回一趟云城，我们一起去看看刘奶奶。”

　　“好。”

　　挂断电话后，杨沐恩心里总有股喘不出的气。

　　半夜一点，她敲响了邵与嘉的微信：【邵与嘉，拜托，你几岁了？我来西宁这种事还要跟我妈说?】

　　是，她大了，父母有监护的责任，她有不事无巨细的自由。

　　睡不着的邵与嘉倒是秒回：【冤枉，我真没有。】

　　青蛙王子：【我就是跟惠姐说了一声国庆快乐，让她放下工作好好休息，她就问我知不知道你去哪玩了？ 】

　　青蛙王子：【撒谎不太好吧！并且我每个节日都给惠姐发祝福，这你以前就知道，没有说故意为了让她知道才给她发微信。】

　　字字在理，杨沐恩泄气投降:【好吧！我道歉，对不起，是我邪恶了。】

　　他不喜欢她客气的道歉。

　　青蛙王子:【我不接受。】

　　太阳公主：【那你想怎样？】

　　青蛙王子：【接我视频电话。】

　　太阳公主【什么意思?】

　　青蛙王子：【接我视频电话，我就原谅你。】

　　邵与嘉的微信视频飞快闪过来。

　　杨沐恩犹豫稍许，最终还是接通了他的微信电话。

　　“邵与嘉，我现在真的搞不懂你，你还是高冷些比较好。”

　　她语气不耐烦，微信视频里的脸色也不善意。

　　高冷？
　　邵与嘉嘴角一撇，他十足暖男好吧，跟高冷完全不沾边。

　　“我说喜欢你这个事，你想得怎么样？”

　　杨沐恩更是脸不红，心不跳，全当这句话耳旁风：“什么想得怎么样？邵与嘉，我们都不小了，我没时间跟你玩这些文字笑话。”

　　“恩恩~~”

　　邵与嘉语气顿了顿，把手机往前移，靠在水杯上撑起来，屏幕前，他挺直背脊，端正姿势，好像在认真汇报这件事：“我说真的，我喜欢你，没开玩笑。”

　　空气寂静，他说得太认真，杨沐恩看得傻眼了。

　　“~~邵与嘉，你别搞我啊！”

　　杨沐恩忽然就慌了，视线在手机里找不到方向，神色表现得还算自然：“……哥们，不至于，你喜欢我什么，我改。”

　　哥们！！！

　　好致命的一句哥们。

　　邵与嘉瞬间想死的心都有，咬牙重复：“哥们?！”

　　“好，我服，杨沐恩，你牛！”

　　一句哥们让邵与嘉直接挂断了和她视频电话。

　　杨沐恩恍然松了口气，接着又给他发了一条安慰的消息：【睡吧哥们 ！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伤口插刀，她再擅长不过。

　　这天早上，杨沐恩提前结束了西宁的行程，拒绝了汪海意开车送她回云城的提议。

　　一直麻烦他，她会愧疚。

　　坐上回家的高铁，她还是一直在发微信消息跟汪海意道歉：【小汪，抱歉，我妈还是想我回家待两天，以后有机会我请你来云城玩。】

　　【对了，这两天住酒店和游玩费用一共多少钱？我转给你，茗蕊他们的那一份也算上。】

　　客气！
　　太客气了！
　　汪海意看着消息摇头，以他们现在的暧昧，明明不用客气到如此地步。

　　她大可以欣然接受他的示好。

　　可她不是这样的女生。

　　毛绒先生：【不用，以后你请我就是了。】

　　太阳公主：【那以后我一定请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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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城的天，总是浮着些许淡淡的云，时间长了，一种淡淡的忧伤也从云层里跑出来，让人心情闷沉沉的。

　　这座小城，到了冬天更是灰蒙蒙一片，积雪很深，有时候出行都要受阻。

　　虽然在这里土生土长，但杨沐恩并不喜欢云城，只是云城有在乎的人，飞得再远，还是忍不住跑回来。

　　云城的秋，温差极大，几近一天三季，刚出站，杨沐恩就被云城的秋寒风吹得打了一个冷颤。

　　她穿得单薄，外套还好好待在行李箱里没拿出来，修身的低腰牛仔裤在车站人群里显得格外出众，也格外格格不入。

　　杨沐恩没感觉不自在，她穿得性感漂亮，这是她的自由，只是，她忘记考虑云城的天气。

　　“恩恩~~”

　　她闻声转头，将周围人的注视抛之脑后。

　　邵与嘉的出现并不突然，他以前就很乐意被许明惠随叫随到，就连亲妈秦之蕴都经常揶揄他——“元宝，你这么听你惠姐的话，干脆做惠姐的儿子得了。”

　　“穿上！”

　　邵与嘉走上前，动作自然，把一件黑色夹克外套拢向她，刻意解释：“惠姐要开会，让我来接你。”

　　上了车，邵与嘉试图跟她找找聊天的话题，但她显然不想跟他说话。

　　车子越往前开，后视镜里的杨沐恩看起来就越虚弱，她没再穿他的外套，捂着小肚的手始终没松开。

　　邵与嘉眼疾手快，打开车里的暖风空调，慢慢合上升降车窗。

　　车到皇城小区楼下，见车停稳，杨沐恩着急忙慌便开门下了车。

　　邵与嘉看向她飞慌逃离的背影，瞥见她烟灰色牛仔裤上鲜红的血印：“恩恩，……你来姨妈了？”

　　虽然这个没什么好羞耻的，但被这样大庭广众下说出来，杨沐恩还是无地自容。

　　“……你裤子?”

　　杨沐恩身体凝滞，完全挪不动继续往前的步子。

　　僵持了几秒，邵与嘉顿了顿脚步，径直往前，恍然把她打横抱起。

　　“恩恩！”
　　“做哥们可以，别不跟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