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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很冷漠与想办法

　　西弗勒斯最近很头疼。
　　他本无意救下的卡拉·布朗忽然像药膏一样跟在他身边，尤其是酒鬼托比亚出现在家里的时候。距离那次挨打已经过去两周了，他的伤口虽然还隐隐作痛，但总归是皮外伤。再加上艾琳调制的药剂，可以说是好得差不多了。至于卡拉被踹的小腿，除了发青了好一阵子和连续几天的行动不便，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至少西弗勒斯是这样认为的，不然她是怎样做到上楼下楼几乎跟前跟后毫不拉下半步的？！
　　“布朗小姐，我假设你并不清闲。你今天好像还没有照料你的植物，它们就在窗台。现在，请你立刻过去和它们聊天。”西弗讽刺着说。
　　“……”卡拉挠着头不知道该接什么，但这并不妨碍她继续跟着西弗勒斯。只是她变得聪明了些，她不在紧紧跟着，而是隔着两步亦步亦趋。
　　……
　　“布朗小姐，我假设你听到了我刚才说的话！”西弗勒斯明显不耐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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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顿了好久，卡拉嘤咛道：“……其实，您可以叫我卡拉的。”说完后便垂下脑袋，等着面前人的回应。
　　熟悉的无语和想骂人的感觉又一次充盈在西弗勒斯心中，他的脸暗下几分，有些狰狞地说：“我想我们并没有熟悉到要称呼教名的地步。另外，布朗小姐。我现在要去上厕所，如果你形同虚设的脑子还知道男女有别的话。请你不要像鼻涕虫一样粘着我！”
　　卡拉懵了。西弗勒斯惊异地发现，她的脸居然可以由下至上一层层变红，越来越红，看起来滚烫，直至最后仿佛要爆炸一般。卡拉胡乱点了下头，她觉得委屈又尴尬，受惊般跑开了。她果然跑去了窗边，盯着植物发愣，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
　　西弗勒斯一人去了二楼，安静下来后。他开始思考最近卡拉的种种行为。其实她虽然看起来不大聪明，但总归是安静的，自己还可以忍受。尤其是卧床养伤的那段时间，他瞧见母亲稍有怨恨地望着坐在自己床边紧张兮兮的卡拉。卡拉原本的房间是腾出的阁楼杂货间，可是那段时间里，腿伤还没完全康复的卡拉一次次下楼待在自己床边，也不大说话，有时是直直盯着他喝药，有时是拿着一本从自己家带来的故事书看。卡拉家的小房子在一周前被出售了。由于还是未成年，因此即使是第一遗产继承人，卡拉的钱也一直由萨里郡警厅代为保管。同时，由于托比亚·斯内普目前是卡拉·布朗的监护人，因而萨里郡警厅每月亦有提供拨款给予斯内普一家。
　　在那将近两周的沉默陪伴中，西弗勒斯原本有无数次机会请卡拉·布朗离开自己的房间，可是他颇有些惊奇地发现自己并不打算这样做，这样的发现让他有些气愤。现在想到自己两周前下意识保护卡拉·布朗的行为，西弗勒斯更加后悔。不过是个毫无关系的女孩儿，干什么要将自己搅进去？何况自己是个巫师，管麻瓜的纠纷做什么！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西弗勒斯确定自己现在并不希望看到卡拉·布朗这棵没什么用处的小花被毁在泥淖里。虽然这件事并不同他有什么关系，他也不会从中得到什么利益。
　　“最后一次了。”西弗勒斯提醒自己，希望自己的冷漠能让卡拉·布朗知难而退，从此以后还是少和缠人的麻瓜产生什么联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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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卡拉对着植物思考了半晌，绞尽脑汁开始反思自己的问题。首先，她想要和这所房子里唯一的、并对自己流露过善意的同龄人成为好朋友。妈妈原来告诉过自己：好朋友是相互接纳、相互付出的。卡拉想了下自己的所作所为，从进入蜘蛛尾巷19号起，自己吃吃喝喝的食物来源全是斯内普家提供的。当然，食物并不怎么好吃并且自己现在依然很饿，可这不重要。这是要感激的第一点。其次，西弗勒斯在殴打中保护了自己，自身却受到了很重的伤害。想起这件事她便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愧疚。这个“便宜哥哥”是个好人，虽然他满脸冷漠，说话也不怎么好听。“我连累他被揍了一顿，正常人都会有怨气的吧。”卡拉了悟般自言自语。
　　最终，卡拉提出了解决方案。方案很直接：卯足劲儿了对西弗勒斯·斯内普好。
　　方案确定了，就赶快行动吧。卡拉开始思考西弗勒斯平时都喜欢什么？……书！她的脑袋瓜飞速转着。鉴于西弗勒斯对自己一贯的冷漠态度，卡拉的胆子可没大到翻阅西弗勒斯藏书的地步。因此，她不知道西弗勒斯喜欢什么类型的书，但这不重要。自己的父亲鲍勃·布朗是个爱好读书的人，涉猎甚广。每种类型都挑上几本，总会有西弗勒斯喜欢的吧？她简直要为自己的聪明睿智欢呼了！相信问题很快就会迎刃而解。
　　于是，在第二天的下午。当西弗勒斯静静在自己房间的窗前翻阅《初级魔药学》时，窗外蜘蛛尾巷的一帮孩子们嬉戏玩闹的声音传来了。西弗勒斯觉得很烦，无疑他是孤独的，他并不是完全的与交友的渴望绝缘，毕竟他现在再成熟也是个小孩。以无知麻瓜做借口的不屑中，隐含了他对未来的向往和摆脱当前黑暗生活的渴望。“在那个魔法世界，我一定会交到真正配得上自己的朋友。”他安慰自己。心情稍微好些了，可当下的孤独还是让他眼中流露出一丝来不及抹去的黯然。
　　“砰~砰~”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有节奏又略显底气不足的突然响起。在这个家里，托比亚只会踹门进来，艾琳虽然会敲门但绝不是如此细微，那么……除了那个马蹄莲巨怪还会有谁？！他懒得搭理那阵细微的敲门声，只当自己没听见，心里却暗暗猜测：“她会坚持多久呢？”
　　敲门声停止了。
　　西弗勒斯瞬间鄙夷地撇撇嘴，“呵，果然是没耐心的麻瓜。”他厌恶地摇摇头，平复自己升起的小戾气和极其微小的失落，打算静心读书。
　　“砰~砰~”该死！这个蠢货要干什么！
　　“砰~砰~”有节奏又乐此不疲的敲门声让西弗勒斯大为恼火，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个胆小的巨怪还有挑衅自己的胆子！
　　“哗——”门被一股大力打开了，卡拉吓了一跳，抬眼便是一脸恼怒地西弗勒斯。
　　“额……嗨~，哥哥。今天阳光很好，你不想下楼玩吗？”卡拉很佩服自己面对着一张愤怒的脸还能说出演练很久的话，甚至还能勇敢的叫出“哥哥”这个亲昵的称呼，她觉得这件事并不像想象得那么困难。
　　西弗勒斯也因为突如其来的一声“哥哥”愣了两秒，但只是两秒。第三秒时，他立刻一副难以忍受的样子，嫌恶地瞪着卡拉。
　　卡拉没什么反应，她为自己的泰然感到骄傲。其实，主要是自己免疫了。毕竟自从来了这个家，她的抗压能力可谓一日千里。更何况，西弗勒斯对自己从来都是冷漠和厌恶两种脸色，她都有些习惯了。
　　“想想他怎么样勇敢地挡在自己身前，想想他怎样无畏地保护自己，他是个表情很凶的好人。”卡拉不断给自己积极的心理暗示，她吐了口气，接着挤了个笑脸：“嘿嘿，哥哥，不想出去玩儿也没关系。我这里有很多本书想要拿给你，我想，你一定会喜欢的。”卡拉让开，露出了她身后摞在一起的五本书。生怕西弗勒斯看不清似的把它们一一摊开摆放，分别是：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 、《我是怎样赚到人生第一桶金的》 、《埃及艳后——你所不知道的背后故事》、《伦敦交通线一本全》 和《安徒生童话》
　　西弗勒斯·斯内普强忍住想把卡拉·布朗掐死的冲动，他咬紧后槽牙刚准备喷毒液让眼前这个神经病有多远滚多远的时候，蹲下摆放书籍的卡拉抬头绽放了一个灿烂又温润的笑，黑宝石般的大眼睛流光溢彩。她小心翼翼又满怀希望地望向西弗勒斯：“哥哥，这些书除了《安徒生童话》外，都是我爸爸的书，你来看看，有你喜欢的吗？我可以全部借给你的，你要是很喜欢，我就送给你好了，行吗？”西弗勒斯低头凝视着仰着脸专注望向自己的卡拉·布朗，她耐心又有些怯弱地等待着。看到自己也在盯着她，卡拉又扯了扯笑容，满脸仿佛闪着光的开心。
　　此刻，西弗勒斯的心一悸，非常微弱，几乎是感觉不到的。他很喜欢此刻卡拉·布朗专注的眼神，那种专注是只对着自己的，也是他长到现在从来没有拥有的。他曾见过父母相爱时，彼此对望的眼睛里存在着这样的情感。而现在，卡拉·布朗专注又期待地望着他。他突然发现自己很难控制自己的嗓子，他很难让她滚开，也很难在此刻拒绝她友好的善意。
　　“……”西弗勒斯同样蹲了下来，目光轻轻划过面前一次摊开的书籍。他异常敏锐地发现，卡拉·布朗正紧张兮兮地轻轻试图用指尖掩盖住摆在最侧边的《安徒生童话》。他恶劣地笑了笑，特意将目光在《安徒生童话》前多停留了几秒。果不其然，眼前的小女孩呼吸一窒，愈发紧张。
　　西弗勒斯也不说话，手指轻轻握住《安徒生童话》，忽地往起一拿，行云流水。卡拉的眼神立刻紧紧黏着书本，已经开始慌乱地咬着下唇了。
　　“就这本。”西弗勒斯惜字如金着说。
　　他看了看卡拉，像是才发现她的异常，慢悠悠地问道：“怎么？你舍不得？”
　　卡拉如梦初醒，连忙慌乱地摆着手，“不，不不……哥哥，你喜欢我就借给你了。”
　　西弗勒斯挑了挑眉毛，“我很喜欢这本书，你不能送给我吗？”
　　卡拉的脸蛋很快皱了起来，扯了个极其勉强的笑容，吞吞吐吐地说：“额，可……当，当然可以。你喜欢就好，哥哥。”
　　“很好”西弗勒斯满意地笑笑，“你可以离开了”
　　说完迅速站起，潇洒转身关上房门，又是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
　　卡拉苦恼地盯着紧闭的门，头疼地挠挠脸蛋，“怎么偏偏选了这本呢？看着也不像他会喜欢的啊……”嘟嘟囔囔走远了。
　　门内的西弗勒斯坐在窗前，盯着手里的《安徒生童话》，难得心情极好的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