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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执棋 ...

  •   清晨,眉庄梳洗罢,挑了件自己平时最不喜欢的衣服。

      为何?

      因为她记得前世的今日,她和采月会在前往景仁宫的路上遇到华妃派来的小太监,他会假作匆忙,泼她一身冷水让她不得不去换衣服,再后来就是众妃怨妒、连累敬嫔同罚月俸……

      虽然不知道这一世的华妃会不会出一样的招数,但总之有备无患,谁知道那水干不干净,至少别毁了自己的好衣服。

      “小主,这秋寒霜重的,为何不坐轿辇?”采月看着衣着略显单薄,又执意不坐轿辇地眉庄,不解地问道。

      “时辰不早了,坐轿辇太慢,晃啊晃地骨头都酸了。”眉庄无意间重复前世的话,心中想到:差不多了,就是这里。

      哗——一盆冷水透心凉!

      华!妃!眉庄心里痛骂,你使这招数和市井泼妇有何区别!

      “你怎么回事!是哪个宫里的!竟敢冲撞沈贵人!”采月赶紧站出来护主。

      小太监认罪态度良好,赶紧跪在地上:“奴才急着给敬事房送水,实在不敢冲撞贵人!”

      “好了采月,给皇后娘娘请按要紧,你下去吧。”眉庄一刻也懒得耽搁(主要是太冷了),转身向景仁宫走去。

      “小主!小主这一身水谨慎着凉了!咱们换身衣服再去吧!”采月看着半身几乎湿透的眉庄急着说。

      “衣服湿了不打紧,请安迟了才是要命。”眉庄小声嘀咕,仿佛在说给自己听,继续大步流星地走着。采月没听清小主说了什么,也赶紧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景仁宫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给齐妃娘娘、敬嫔娘娘请安。”眉庄进殿之前整理了表情,此刻正眉目温顺,举止大方地向皇后和来得早的二位妃嫔问安。这次她来得极早,等着看她笑话的华妃居然都还没到。

      看着眼前湿淋淋的眉庄,皇后愕然:“沈贵人这是怎么了?”

      “皇后娘娘赎罪,臣妾失礼了。刚刚在景仁宫门口,一个敬事房的小太监走得匆忙,端着一盆水撞上了臣妾,这才湿了衣衫。”

      皇后心里一动,宫里行走的太监何时这么不小心了?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问:“那你怎么不去换一身再来呢?着凉了可怎么好?”

      “臣妾不要紧的,给娘娘请安才是大事,臣妾不敢误了时辰。”眉庄做出一副老实乖巧的神情,身上瑟瑟发抖,其中五分是做给皇后看,另外五分也是真的冷。

      “你这傻孩子,剪秋,还不带沈贵人去换身干净衣服。”皇后见沈眉庄如此,心下倒是一松,虽说这些日子沈眉庄盛宠太过,但这守礼、迂腐的劲儿,看起来不倒像是个爱生事的。

      众妃陆续到了,华妃今日居然也没有迟到,这实在是后宫新鲜事。只见她旁若无人地扶着颂芝走了进来,给皇后浅浅行了个礼,就坐在了皇后左手侧第一个位子上。

      落座后,华妃先是习惯性地白了一眼坐在她对面的齐妃,然后目光就开始有意无意地瞟着门口,似乎在等着什么。

      皇后将她的神情看在眼里,心说沈贵人身上这盆水果然没那么简单。

      见等的人还不到,华妃终于耐不住性子,越过敬嫔,向她左手边的丽嫔使个眼色。

      丽嫔赶紧道:“哎?这大家都到了,怎么就沈贵人还没来?难不成仗着皇上和太后的宠爱,连给皇后请安都敢来迟?”

      华妃这才顺势接茬:“呵,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沈贵人现在是圣眷隆重,大概已经觉得这请安来不来都一样了。”

      说罢她一边用眼角斜撇着皇后,观察她的反应,另一边又对敬嫔嘲讽道:“敬嫔,这就是你宫里教出来的规矩?”

      敬嫔心中冷笑,面上却一如既往地逆来顺受:“华妃娘娘,沈贵人早就到了,是皇后娘娘让剪秋带她去内殿了。”

      敬嫔的话音刚落,眉庄就在剪秋的陪伴下从内院入口款款而来,向皇后深深一拜:“深谢皇后娘娘借衣,臣妾愧不敢当。”

      皇后看着一身干爽的眉庄,笑着说道:“这衣服还是本宫在王府时的旧衣,许久未穿了,你这一穿上倒让本宫想起年轻时候了。”

      她笑着让眉庄落座,转而向下首众嫔妃说道:“沈贵人今早无故被泼了一身的水,为着请安不迟到,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来了,其心可嘉,但也要顾及自己的身子。”

      又转向华妃:“华妃,你平日里请安也偶尔来迟,本宫虽未苛责,你也该知道身为妃位应当事事给妹妹们垂范。”

      华妃眼看着沈眉庄并未中计,反倒让皇后得了机会挤兑自己,只得切齿道:“沈贵人还真是敬重皇后啊。”

      眉庄抬眼直视华妃,微笑着说:“谢华妃娘娘,敬重皇后是嫔妃们的本分,娘娘不也是吗?”接着便转头看向皇后,不再理会华妃。

      华妃被这轻描淡写的一句堵得差点背过气去。心思转了又转,可惜离了曹贵人,她一时半刻还真是想不到什么新的招数。

      这时,“华妃专用智囊”曹贵人及时跟进,未语先笑:“沈贵人初入宫廷便如此谨慎守礼,我们这些做姐姐的实在是自愧不如啊!怪不得皇上看重妹妹,还想让妹妹跟华妃娘娘学着管家呢。”

      华妃这才想起来这茬,果然还是自己的“狗腿子”好用!赶紧说:“曹贵人不说,我都给忘了。既然是皇上吩咐的,本宫也不好推辞,沈贵人,你今日午后便来翊坤宫吧,本宫好、好、教、教、你!”

      最后几个字让华妃说得字字铿锵、咬牙切齿,长了耳朵的人都知道她大概想要做什么了。

      众妃无语,嗯,习惯就好。

      皇后略有犹豫,的确不太想顺着华妃,毕竟敌人反对的我都要支持,敌人支持的我都要反对。但是华妃这个要求却并不过分,毕竟皇帝确实说过这个话。

      罢了,随她们去吧,毕竟……无论哪方占了上风,对皇后来说都是有益无害的。

      让嫔妃们互相争斗,而她渔翁得利,是皇后一惯的行事准则。

      午膳时分,眉庄对采月说:“今日的小厨房做的玲珑玫瑰酥我吃着格外不错,你去取个精致点儿的盒子来,给嬛儿送去些。”

      见小主仍像儿时那般,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甄家大小姐,采月笑着说:“好嘞,我去找找。”

      待采月拿来盒子,眉庄又寻了一张花笺,写下“少益耆食,和于身也”八个字,贴在盒子上正好作为封口。然后便让采月给甄嬛送过去了。

      采月走后,眉庄便愉快地啃着糖醋排骨,心里十分好奇华妃待会儿会如何磋磨她。

      到了翊坤宫,眉庄忽然意识到自己忘性真大,有些过于乐观了!

      这璀璨辉煌的翊坤宫,满宫里都弥漫的,都是那熟悉的、靡丽的、醉人的欢宜香啊啊啊!

      眉庄眼前一黑,赶紧计算起上一世在翊坤宫是待了多久,今日绝不可超过那次的时间,否则闻多了这欢宜香,别说是没想好最后跟谁生孩子,很可能跟谁都生不出孩子啊!

      华妃歪在自己的贵妃榻上,远远就瞧见眉庄脸色不对,心里十分畅快。

      “颂芝,去,把这些账本子递给沈贵人。”说罢,华妃便深吸一口欢宜香的芬芳,以贵妃醉酒之姿美美地闭上了眼睛。

      颂芝对着华妃一脸谄笑,转身面向眉庄就笑得更狰狞了:“沈贵人,我们娘娘特选了今年内务府的送来的收支账目,您就先抄一遍吧?”

      “这么多!怎么抄得完啊!”采月见这账本惊人的厚度,不禁惊呼出声。

      颂芝修眉一挑:“采月姑娘,你家小主都没说话,你怎么先做上主了?再说这是你们小主求着我们娘娘学东西,若是不想抄,你们自可以去回了皇上,就说你家小主怕累,学不了管家。”

      眉庄按住想要回嘴的采月,态度十分客气地对颂芝说:“颂芝姑姑言重了,采月不懂事,我回去定会责罚她,华妃娘娘愿意赐教,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请问是在哪儿抄呀?”

      颂芝见自己用如此无礼的态度,眉庄都没有被激怒,心里还有点佩服她的定力。

      “就在厅堂门口这里抄吧。皇上前日来与我们娘娘说,宫里烛火耗费过多,白日能不点就不点了,这儿正好可以借些天光。”

      也许年世兰和颂芝认为这冷飕飕的风口再加上来来往往的宫人,会让被罚抄写的沈眉庄感到折磨与屈辱,可是此刻的眉庄在心里都快给这两位女菩萨三鞠躬了。

      在这到处是“断子绝孙香”的宫殿里,还有什么比通风良好的大门口更好的地方呢?

      采月研墨,眉庄则静下心来开始抄写。好在门口通风真是好,欢宜香的味道淡得几不可闻,眉庄心里安适,字也写得漂亮。虽然偶有宫人路过,见眉庄在这儿如受罚一般,切切察察的,也都被采月一个个瞪跑了。

      夕阳西垂,颂芝翩翩而来:“沈贵人您先抄着,我们娘娘要用晚膳了,怕您抄不完,就不邀您一起了。”眉庄仍是笑盈盈地应着,丝毫不介意。

      她早猜到有这一出,所以中午吃得特别多,现在一点儿也不饿。

      华妃边用餐,边与颂芝小声嘲笑着在门口傻坐着抄写的沈眉庄,心里十分得意。饭后她又慢悠悠地用了两盅香茶,眼刀时不时锋利地刮过眉庄秀丽的脸蛋。

      眉庄被她看得毛骨悚然,心里算着时间,差不多了。

      于是眉庄放下笔墨,站起身,仿佛是要去找华妃交差的样子。然而只见她双腿一软,直直地便倒了下去。幸好身旁有采月及时扶住,才没有摔伤。

      一时间宫女们方寸大乱,要知道这位可是满宫里都知道的新宠。不仅皇帝满口称赞,连太后娘娘都是隔几日见不到就要传召的。

      要是真在这翊坤宫有个三长两短的,华妃自然无事,她们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看到华妃一脸不信,仍然不想请太医的样子,宫女们纷纷劝谏,还是请太医来瞧瞧的好,毕竟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也不能让沈贵人就在地上躺着啊。

      于是华妃只得挥挥手,让太医院派个可靠的人来瞧瞧。

      眉庄双眸紧闭,斜躺在华妃“开恩”给她腾的榻上,心里安稳地相信嬛儿一定能看懂她之前发出的“小暗号”。

      不一会儿,门外便匆匆进来了一名年轻的太医,给华妃见了礼,便走到眉庄的榻边。

      眉庄后知后觉地想,来的该不会是温实初吧!

      自己重生的这些日子是刻意避着他的,因为她实在没想好应该以什么样的态度面对此时的他。更是害怕自己激动之下失了分寸,让别人看出什么不妥。

      他们二人的事,在上一世就没个好收场。这一世,她不能再莽撞了。

      可当这位太医的手放到她的手腕上,她便松了一口气,温实初自幼苦练医术,还常常跑到山上去采摘草药,因此指尖一直结着一层薄薄的茧。而这位太医的手指则保养得十分得宜。

      有机会得跟他讨教一下护手之法,眉庄心里暗暗记下。

      没等这位太医说话,“皇上驾到!”苏培盛响亮的一嗓子差点把眉庄震醒,皇上居然也来了?

      “怎么回事!”从声音就能听出,皇上此刻又是那副“龙颜大怒”的样子了。

      “皇上您怎么来了!”华妃赶紧上前做出一副娇娇儿的样子,抢先答道:“臣妾这不是奉旨教沈贵人看账本么,谁知这沈贵人也不知是有什么隐疾,看着看着自己就倒了。早知道如此,臣妾可不敢让她过来。”

      皇上素来知道华妃的品性,自然是一个字不信的。但碍着她哥哥的面子也不好直接发作,便看向地下跪着的小太医:“你诊过脉了吗?沈贵人究竟是怎么了?”

      只听太医回答:“回皇上,微臣为贵人小主请过脉了。贵人的脉象浮缓,疲软无力,为外感风寒、气虚血亏之象。”这太医又转头去问采月:“敢问姑娘,贵人可曾于近日受凉吹风、饮食不调吗?”

      采月等的就是这一问,于是赶紧跪下向皇上哭诉:“奴婢斗胆启禀皇上!我们小主今天早上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在景仁宫门口遇到敬事房的一位公公,他走路竟不看人的,直直地把一整盆水泼到了小主身上。我们小主怕请安迟到,衣服也没换便进了景仁宫。幸承皇后娘娘体恤,叫赶紧换了身衣服。中午回去觉得没怎么,便奉华妃娘娘之命来此抄账本。可是……”

      皇帝听了前半截便觉得头疼,能入后宫的奴才都是调教过多时的,若连盆水都端不稳,早不知死了多少回了。见采月吞吞吐吐,便催促道:“还有什么便直说!”

      “是!可是午后颂芝姑姑让贵人就在这门口当风处抄账本,贵人一动未动抄了整整大半日,至今仍未用晚膳……这许就是太医说的受凉吹风、饮食不调吧。”

      中午用过姜汤,身上暖暖的,又吃了不少糖醋排骨的眉庄在心中了狠狠称赞了这个小太医,选的症状太合适了。

      果然什么事只要交给嬛儿必然是办得天衣无缝。

      皇帝听了采月的话,连着深呼吸两大口才稳住情绪。本来今晚就想翻眉庄的牌子,还没等到敬事房的太监,就听人回报说沈贵人在翊坤宫忽然高热晕倒。

      见华妃仍然一脸愤愤想要分辨,皇帝坐在眉庄的榻边,转头问华妃:“你今儿晚膳吃的什么啊?”

      华妃一听,便把辩白又咽回去了。说到底沈眉庄是来学东西的,又不是来受罚的,人家可是翊坤宫的客人。哪里有主人家自己吃饭,客人却在一旁饿着吹冷风的呢!

      皇帝看她变幻不定的脸色又是一阵头疼,想到这一批新人入宫之后,华妃明里暗里的没少折腾。平日里还觉得她只是因为太过在乎自己,偶尔闹一下也是情意,可是她此刻的表现便是大大的逾越了。

      虽然她哥哥年羹尧于国有功,可是这一批秀女哪一个不是有家室有背景的?这沈眉庄的父亲便是济州协领,也是一方军政要员,他膝下还有个文武双全十分成器的儿子,也就是沈眉庄嫡亲的弟弟,那也是国家未来的栋梁之材。不过向来眼高于顶的华妃是肯定不会在乎了。

      “苏培盛!”皇帝心里已有判断。

      “奴才在!”苏培盛赶紧应道。

      皇上发布口谕:“待会儿沈贵人醒了,你用朕的轿辇送她回宫,这几日叫她好好休养,暂时不必去皇后那儿请安了。这翊坤宫也不必再来。”

      “还有,”皇帝一边向外走,一边说,“华妃,你既然这么喜欢叫人抄书,你自己不妨先以身作则。你先把《女训》和《女则》各抄二十遍,记住,要亲手抄!”

      说罢,皇上头也不回就离开了。

      华妃仿佛被抽去了周身的力气,脸色比眉庄还要苍白,恶狠狠地盯了一眼眉庄,便被颂芝扶了回去。

      眉庄闭着双眼听着耳边发生的这一切,心中泛起一丝苦涩。

      这还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遇到皇上,听着他熟悉的声音,是了,皇帝也没有变,他还是这样,无论是自己还是嬛儿受了委屈,他总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情意、道理、真伪,在他心中远远不及制衡和权势的一分一毫。只要年羹尧还有用,华妃就绝不会轻易倒下。这个上位者的高高在上、步步算计在此刻的眉庄眼里一览无余。

      只可恨前世的她涉世太浅,只以为对方懂自己,爱自己,真心打算让自己做他后宫的臂膀。经过前世种种,她才回味过来,那时他对一个刚刚入宫毫无根基的女子说要学着管家,就是要让她做后宫的靶子。执掌六宫、气焰正盛的华妃如何肯让人分了这杯羹?

      她上一世就是这样懵懵懂懂做了皇帝制衡华妃的棋子。不过抱歉,这一次……眉庄缓缓睁开眼,望向头顶的床帐。

      这一次,我也想执棋。

      见她终于醒了,身旁的太医也赶紧起身,看着采月扶她起来。

      眉庄懒得与华妃告辞,在采月和太医的护送下弱柳扶风般地坐上了御用的暖轿,回到了自己的宫中。

      仔细端详面前的这位太医,一张略显青涩的面庞上,一双眼睛透着出众的神采,这神采在久居深宫的老太医眼里是绝对看不到的,哪怕是温实初,也早就被生活磋磨光了这样的锐气。

      此时眉庄已经认出他是谁了,温实初曾精心培养了一个徒弟卫临,据说医术青出于蓝,且为人十分稳妥机灵。上一世眉庄在最后的弥留之际,正是他借口需要师父斟酌用药,才把刚刚自宫的温实初叫来,与她见上了最后一面。

      想到这里,眉庄十分感念他前世的厚意,可是现下却无法表达,只得问道:“今日是谁派你过来的?”

      卫临看着此刻坐在床上面色红润、生龙活虎的女子,暗暗憋笑道:“回沈贵人,我师父叫温实初,今日恰好替江太医值守,听闻翊坤宫来召,他便叫我过来了。”

      眉庄掩口一笑,不愧是我们嬛儿。如果今日是温实初亲自过来,难免不会让华妃起疑,不若派了这面生的卫临,华妃只当是传话的宫女说是不要紧的事,太医院才派了个“生瓜蛋子”敷衍一下。正因她没怀疑,眉庄装晕才得以成功。

      卫临走后,看出端倪的采月好奇地问:“小主,从皇后那儿出来后华妃一直派人盯着咱们,您是怎么在华妃眼皮子底下给莞贵人传的消息,还配合得天衣无缝呢?”

      眉庄神秘一笑,考了采月一道题:“你还记得我让你交给嬛儿的点心盒子上,封口的花笺写了什么?”

      采月答:“啊?奴婢没注意,但大约是说吃的事情吧?而且那花笺过路的颂芝也经手看过了啊。”

      眉庄掀了被子下床,走到书桌前,提笔再次写下:“少益耆食,和于身也”。

      “小主,这几个字到底有什么含义啊?”

      碎玉轩,听卫临传话说事情已经办成,又听说了皇上对华妃的处置,甄嬛十分高兴,赏了卫临不少金瓜子。

      接着甄嬛也被迷茫中的槿汐、浣碧和流朱围住,询问二人到底是怎么互通的消息呢?

      甄嬛耐心地解释道:“眉姐姐知道这一中午华妃定是会派人盯着她,以防她向外求援。于是她便借送点心送了这个条子来。这八个字出自《战国策》,原话是触龙对赵太后说自己每日多动、吃些有滋味的食物,让身体调和。因此这吃食是一层,而关键则在于这篇的第一句:‘赵氏求救于齐’,可不就是眉姐姐求救于我么。我再听采月说午膳后眉姐姐要去翊坤宫学看账,便知道她是需要个太医来帮她‘病遁’了。而借口吗,大约就是身体不调、缺衣少食之类的罢!”

      “哦!所以小主您就让温太医主动顶了翊坤宫太医的班,等的就是翊坤宫来人叫太医对吧!”流朱此刻满眼的崇拜,这么难猜的暗号自家小主一下子就猜出来了!

      这一夜,碎玉轩里甄嬛享受着众人的崇拜,眉庄回味着姐妹间的默契,卫临边走夜路边用牙齿磕了下金瓜子,

      嗯!很纯!

  • 作者有话要说:  装病姐妹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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