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归来》要离开吗

6、第 6 章

　　集市上，街边有小贩吆喝着：“糖人，漂亮的糖人啊，只要两文啊！……”
　　程莘和师傅刚好路过，忍不住盯着糖人看，小贩显然看出来她喜欢，就对身边的师傅说：“小伙子，送姑娘一个糖人吧！”
　　小伙子？师傅无奈的叹了口气，程莘调皮的朝他挑挑眉，师傅付了钱，她就像个小孩一般拿着糖人不住的看，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送到嘴里吮了一口，师傅微笑的看着她，小贩显然误会了这一切，拍马屁道：你们感情真好啊，郎才女貌，让人看着就喜欢！
　　郎才女貌？程莘和师傅尴尬的对视一眼，都笑了，也不想过多解释，便继续前行了。
　　“师傅，看到糖人就想起了小时候你教我的那首童谣了……”
　　“月姥姥，八丈高，骑白马，带大刀，大刀快，切白菜，白菜老，切红袄，红袄红……”

　　师傅似被她感染，和她一起吟诵起来……
　　“切紫菱，紫菱紫，切豆芽；豆芽豆，切苦瓜，苦瓜苦，切鸡蛋，鸡蛋一有白儿，换糖人儿！

　　“莘儿，那时候你一直哭，我就拿糖人哄你，你才笑起来。”
　　莘儿却在自说自话，
　　“人生太苦了，比苦瓜更苦，所以我需要加点糖——”
　　师傅看着她，担心道：“莘儿，你不开心吗？”
　　“没有啦，我就是随口说一句”她露出一个看似很阳光的笑脸，转身走到前面去，“师傅，我走累啦，我们回客栈休息吧。”
　　“好！”师傅快走几步跟上她，两人并肩而去。

　　此时的陶醉在结界中，结界中的景色仿佛春天的原野，满是鲜嫩的绿色，看似生机盎然，他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便凭直觉做了选择，一路向前的走的过程他却发现，一段路和一段路景致都是重复的，表面看充满了生命力，实则非常单调。又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进了一座山，山上寸草不生，一幅荒芜潦倒相，山里有个很宽阔的山洞，里面寒气逼人，处处结着冰凌，难得的是其中竟然长着一颗喜阴耐寒的树，此树从树干到叶子都是红色，血一般的红，刮起一阵风，树叶吹到地上，就像一滩血水。此情此景，让陶醉莫名的心痛……

　　程莘为了赶走杂念，和师傅回到客栈后，就拉着师傅一起下棋。
　　“莘儿，你已经可以学使用暗器了，说说看，想用什么？”
　　程莘一边思索，一边握着棋子：“师傅，这棋子没有权利拥有自我意志，只能听命于下棋的人，全由他做主，下棋人根据自己的目的和需要差遣它，达到目的就弃之不顾，当棋子变成弃子，想必它心里也是有怨言的吧……我就用这围棋做我的暗器，用黑白两子，刚好给它们取名为‘黑白无常’”……
　　“莘儿！”师傅担忧的皱起眉头。
　　“师傅不用太担心我，过去虽然不能忘记，但我会努力不让它伤害到我的。”
　　“那就好……”他的眉头还是没有松开，但却不再多言。
　　从山洞出来后，陶醉本想继续往前，不料却看到了“素秋”！她好像离他很远，如同海市蜃楼。
　　她正坐在一片竹林里。
　　“你又来这了？”安幼舆问“素秋”。
　　“嗯。我不能欺骗自己的内心，在特别想念他的时候，都会来坐坐。”
　　“我理解。”安幼舆完全能共情她的哀伤。
　　“我也常常安慰自己，我还可以等他回来，即便是，这一辈子都见不到他了，那他就一直在我心里，从未远离……”
　　“素秋！”陶醉远远的看着，没有发觉，有咸涩的液体留下。
　　“……”安幼舆为她难过，也为自己。
　　“那我不打扰你了”
　　“素秋”点点头，他默默的离去。
　　陶醉竟不知不觉离“素秋”越来越近了，那距离也没想象中那么遥远。

　　“素秋！”他激动的唤她的名字。
　　“陶醉，真的是你？你回来了？我是在梦里吗？”她惊喜的看着他。
　　“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
　　大滴的泪珠，从她苍白的脸上滑落下来，她又是高兴，又是痛楚，又是委屈。
　　“你让我等的太苦了……”她哭的模样太让人心疼了。
　　“对不起，对不起……素秋！”
　　他再无法像以前那样狠着心逃走，边不住道歉边将她紧紧拥在怀中。
　　就这样他抱着，她哭着，过了许久，她的情绪终于平复下来。
　　“素秋，这些年来苦了你了，都是我的错。”
　　“那，这次你该不走了吧”她靠着他的肩头问道。
　　“不走了，我会留下一只陪着你的。”
　　她终于抿着嘴，羞涩的笑了。
　　“山里风太大，当心受风寒，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嗯。”她不舍的起身离开他的怀抱，两人并肩走着，虽然话不多，却被深情厚
　　谊围绕着，幸福感都要满溢出来。
　　终于回到了荷香小筑，陶醉环顾这间小屋，和自己熟悉的一切，自己曾休息的那张小床。
　　素秋为他倒好茶，邀他坐下，他们聊着聊着，不觉天色已晚，陶醉准备告辞，却看到素秋一脸羞涩和为难。
　　“陶醉，别走！”她眼中含泪“我好怕你又消失了，和上次一样毫无音信……”
　　他又是难过，又是愧疚。
　　“可是天晚了，你的清誉重要，我明天来看你好吗？”
　　“不”她摇着头“我不管什么清誉不清誉，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她大胆的拥住了他。
　　任谁能不为此柔情动容？他又何尝不怕她突然消失掉，听闻她的死讯的时候好像对世界都绝望了，活着也只能是行尸走肉，幸好，幸好，这不是真的。
　　他松了一口气，横下心来。
　　“那，素秋，今夜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啊？”
　　“我是说，今夜我要娶你，素秋，现在就嫁给我，好吗？”
　　“嗯。”
　　素秋害羞的低下头去，陶醉也低下头看她，温情脉脉之间，素秋发现两人身上的衣服已然变成了婚服。
　　跳过了各种无法进行的步骤，两人只是拜完天地，互相行礼后就正式成为夫妻。
　　“素秋，对不住，没有高堂在，没有主婚人，也没有宾客，以后我一定补给你一个隆重的婚礼。” 他想着，要尽快娶她，只要娶了她，就没有任何理由退却、也再不能逃避，为了他们的幸福，他要逼着自己勇敢果断一点。
　　素秋显然看出了什么，纤细的指尖抚上他皱着的眉头：“陶醉，别想这么多，能遇见你，喜欢你，嫁给你，就是我今生最幸福的事了。”
　　“素秋。”
　　他将自己的新娘紧紧抱在怀里，正想要去吻她的时候，却发现她已经没了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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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瞬间，天堂变地狱，婚服变寿衣，他又是痛苦，又是惊惧，手足无措，好容易稍微定了心，抱着她出门想拼尽最后一点希望。
　　可是走出荷香小筑，却发现钟府上下布置，明显是办丧事的样子，他们是如何得知的？
　　陶醉面无表情走出大门，看到送葬的队伍，痛苦的巧燕，可是那些人没一个看得见他。
　　不知道什么时候，怀里的人儿已经化作无数光点消失了。
　　道上纸钱放肆的乱飞，他抬头看去，那纸钱却翻转着朝他袭来，他看见那些纸钱都变成一张张嘲讽的笑脸，毫不客气的割上他的头发、他的脸、他的身上，鲜红的血随之飞了出来，他却不躲也不还击。
　　“喂，你怎么回事，做法啊，这些纸钱没什么攻击力，只要简单的法术就能让他们消失了”陶醉看到了师傅的脸。
　　“不，我不能破坏素秋的葬礼，即使是假的，也不能。”

　　师傅脸上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小子，算你有点良心。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