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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孤独的水母 ...


  •   太宰治人没了。
      据说是出任务时突然消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首领森先生也不纠结,直接盖棺定论:叛逃。
      但五大干部的位置还给人家留着。
      就很迷。

      白泽原本还想太宰治那玩意儿终于走了,接着她就能递申请书把后辈小林调回来。结果不知该算是受了波及还是天降馅饼,她的申请都还没来得及写,自己就先被从网络安全与通信工程部转到了地下档案部,小林的后辈——松宫同学接任她走后的位置升了职,小林本人则让同是五大干部的中原中也接手了。
      可以说是非常猝不及防了。计划完全赶不上变化。
      但领导特地下了红头文件让你挪位置,那你能怎么办?你也只能挪位置而已。

      虽然前后都是无甚大区别的枯燥又繁重的文职工作,但一个人未免太冷清。
      不过,好在新换的办公室宽敞又明亮,薪资也跟着水涨船高,白泽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得失,勉强收回了对此次调动提出异议打报告的冲动。
      以前负责这个档案室的人是坂口安吾。不过是挂职。
      因为他同时也是组织的情报员。半个多月前,他失踪了,后来就没在□□里出现过。
      也就是说,他留下的一堆工作,全都没人能交接……同时还损失了大量他脑子里贵如黄金的情报。
      不过听说组织并没有对他发出追杀令?
      可能对森先生来说,放弃坂口安吾这个优秀的情报员换来了他满意的报酬吧。
      害,不清楚,没准情报员其实是死了呢。

      调岗后的一个月,白泽都还在焦头烂额地收拾前任遗留的烂摊子,升职加薪的小确幸全变成了社畜连续三十天加班且后续还遥遥无期的的怨念。
      偏偏,首领他可能闲得慌,挑了个时间离开BOSS专属顶楼,屈尊降贵来到了档案管理的地下三层,对新上任的档案管理员表示亲切慰问。
      白泽坐在堆满文件的办公室后面,挂着黑眼圈的苍白脸庞面无表情:“感谢BOSS您能来。实不相瞒,我已经在思考干掉您的一百种方式了——为防止这种悲剧发生,能麻烦您去掉申请和审核这些繁琐无用的流程,把我的后辈们调回来给我吗?”
      首领笑容不减,对她言语上不客气的冒犯很容忍的样子:“哎呀,看来白泽小姐非常适应新的工作,现在都学会开玩笑了。”
      接着说了几句诸如“好好干看好你哦”的不走心鸡汤后走得很干脆很利落,丝毫没理会下属提出的增加人员的诉求。
      看,资本家都是屑,给一个人的工资却让你干一个部门的事。
      白泽冷漠地想。

      然而即便工作异常繁忙,但为了庆贺某位干部另谋高就,白泽与她的可爱后辈们还是硬挤了个时间聚了个会。
      深夜十一点,咖啡店快打烊,小林才踏着尽量轻快的步子走进来,大门开合间发出“叮铃”的清脆响声,店里仅剩的两位客人都因此抬起了头。
      要问为什么是咖啡馆而不是小酒馆之类的地方,可能是因为未到法定能喝酒的年龄而被拒之门外了吧。
      “哎呀真的累死了!”小林的抱怨比他本人更先到。
      十五六岁模样的少年穿着不齐整的黑色西服,看起来是刚忙完事务匆匆赶来的,好好的领带也不知跑丢了哪去,黑发几缕搭在眼前。
      “又要做任务,又要巡逻,又要体能训练,吐槽两句没人接话茬就算了,还要被别人暗地里说不知好歹……哼,这福气给他要不要啊?帽子干部那身变态的体能就离谱,我不管怎么训练都达不到那种程度的吧……这才几个月我那么多年坐办公室陪我长大的小肚子都给练没了……”
      “看来你在中原中也那里混得挺如鱼得水。”白泽评价道。
      松宫则是摆了摆手算打了招呼,没说话。

      小林半年前被最近刚叛逃的前港/黑干部太宰治调走,这才七个月不到的时间,身上属于文职人员那股内敛的气质就已经被武斗派的血与硝烟鲸吞得丝毫不剩,整个人呈现出一种很丧但也很暴力的矛盾感。
      当他走进咖啡店里时,对□□气息敏感的店员条件反射地绷紧了身体。
      即便外表就像个抱怨作业太多的高中生一样无害,也改变不了那份无法磨灭的血腥气味。

      小林在一左一右两位黑眼圈重症患者中间坐下。
      感受到了前辈和后辈浑身上下某些不是冲他而来的怨念,声音仍下意识地放低了:“除了作风更严谨,其他都还好。至少在做人方面,帽子君就甩了那个混蛋太宰十八条街。”
      话音未落,小林感到口袋一震,拿出来看,手机屏幕赫然弹出一条私聊消息,来自此刻就坐在他左侧的松宫。
      「关于太宰治叛逃的详细、以及中原干部听闻此事后的行为表现,请务必把知道的都告诉我。」
      发出时间:10秒前。
      小林:“……”
      所以在他来之前这两人都在用手机私信聊天吗??工作变动后都累到不想说话了??
      可恶,怎么想都是那条青花鱼的错!
      小林:「没问题,我会把我的所见所闻全部事无巨细地说出来,请一定要替我狠狠编排那个姓太宰的家伙!——另外,虽然中原干部还未关注论坛,不过其部下之间却很流行着论坛的文章,有人来搭话,我都以不清楚打发走了,但今日下午红叶干部也来盘问...我一时不察...不过她对这些文章十分感兴趣!这次可以大写特写,有红叶干部背书,不用有所顾忌」
      点击回复的空档,他还顺便对店员说要点一杯焦香玛奇朵咖啡。
      “白泽,档案那边的工作如何?顺利吗?听说失踪的情报员所有的后续都归到档案了——他好像原本在档案部挂职?”
      “糟糕透了。”白泽言简意赅。
      “恨不能组织抓他回来把工作交接完。”
      “我听说了一点内幕……咳,绝无可能的,他如果出现,恐怕叛逃的某人都要特地回来把他噶了再继续逃。”小林低声说。
      “那就没办法了。”白泽遗憾地感叹着。

      手机震动。
      松宫:「那名失踪的情报员与太宰治叛逃也有关联?拜托把此人的信息也告诉我。」
      小林:“你才是情报员吧……”
      松宫:「这是为了广大基层成员也能了解一部分事件的真相而努力的强大意志。」
      小林:“说得好!”虽然是造谣式真相。
      想到太宰治或许会露出扭曲的表情,他忍不住笑了一下,把剩下的话用私信发出:
      「据我所知,负责失踪的情报员这件事的调查人员,似乎也与太宰治私底下有些交情,真是意外啊!虽然直属于干部每日要经历的东西恐怖以往百倍,却也是获得情报的第一线,之后我会详细告诉你的!很有意思,感觉能写出连BOSS都要被震惊的多角纠结的世俗小说:D」
      “……”白泽看着二人线上线下双线无缝交谈,安静地,像猫妈妈望着幼猫们玩闹一样的目光注视着他们。
      过了不多久,咖啡店的店员便满脸歉意地过来说,现在已经是他们的打烊时间了。
      “看来我来太迟了,觉得明明才刚坐下两分钟。”
      小林感叹,连忙端起自己的焦香玛奇朵一口气喝掉,意犹未尽,“真是囫囵吞枣,没尝到多少滋味,浪费了这杯咖啡。”
      他吐槽自己道,利索地付了由于迟到而承担的请客账单。

      三人走在横滨夜晚的街道上。
      “咖啡店关门真早啊!聚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怎么没有定在可以通宵营业的酒馆之类的地点呢。”
      “被店家以未成年……不得饮酒的理由,严词拒绝了。”
      松宫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他的声音听起来带着沙哑,因此让人觉得他说出声音来,好像都费了一番功夫似的。
      “……”小林忍俊不禁,连忙转头看向白泽,“唔,可是明明前辈也在?难道说——”
      他目光掠过前辈的脸和身高,顿时没了「这不是还有一个成年人吗!」的自信,看看这梦幻的浅色卷发和双眼,病白肤色但精致秀气的五官,连体型都是纤细少女,换上制服假装十几岁高中生毫无压力,完全没有违和感啊!
      “对方不相信,被赶出来了。”白泽说。
      “娃娃脸在出入这种大人的场合就会变得非常不便呢。尤其脸和身高还很匹配的时候。”
      小林不无得意,还有意显摆:“当时我们第一次见面,不过才到你肩膀。但现在我都高过前辈了。”他又看了看松宫,补充道:“看,连小松都长到和前辈一样高了。”
      白泽:“这么些年只痴长了身高,别的似乎不曾有吧。”
      松宫:“……噗。”
      小林:“白泽内涵我就算了,小松你笑出声就过分了!”
      他张牙舞爪地扑向松宫。
      二人来来回回的推搡了几下,小学生菜鸡互啄,被白泽伸手各揪了一下后衣领子,顺势就一眨眼变回了听话少年的模样。

      这一片都是港口黑手党的地盘,附近的酒馆自然也在势力范围内,按理说不会也不敢拒绝组织的成员入店才是。
      但奈何,松宫与白泽二人是几乎从不公开露面的文职人员,身上的□□气息淡到几近于无,又长着像未成年或就是未成年的脸,这不一看就让人联想到是离家出走叛逆中二的高中生嘛!
      店主良善,不忍心看到他们被无辜卷入与□□相关的事件中去,因此遭到驱赶也是正常。
      “那家店的地址在哪?店名呢?以后巡逻或是别的时候,我也可以稍微多关照一下。虽然糟糕的事简直源源不断,但世上果然还是好人多呀~”
      这句话从如今是港/黑干部直属的小林嘴里说出来似乎不太合适,但他身旁的两人都没有露出不屑或觉得可笑的表情。松宫还幅度很大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内心对此的赞同。
      白泽报上了那家酒馆的所在的街区。
      还未说店名,小林便扬起眉毛,说知道是哪家了。
      “现在去哪?……各回各家吗?”松宫问。
      虽然黑眼圈和疲惫都牢牢挂在了苍白的面庞上,但松宫的眼神仍清晰地透露出了并不想就此原地解散的强烈意愿,很有违他这张明明生得白净又乖巧的脸。
      “你还能撑住不睡的话,我当然乐意奉陪!”小林睁着明亮的双眼,忽然间想到什么,扭头对白泽道:“前辈也是这样想的,对吧?”
      两个后辈都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看。
      白泽淡淡地「嗯」了一声。
      在二人充满期待的注视下,可能觉得「嗯」不够正式或坚定,便接着补充道:“是的,我也是同样的想法。”
      “看,监护人也同意了!”小林立刻说。
      “走走走,我带你们去一个前两天发现的好地方。”

      好地方是一间开在地下的狭小酒吧。
      走下昏暗的楼梯,进到酒吧后的空间也没能敞亮多少。
      空气里有酒精和尼古丁纠缠不散的味道。这也是当然的,毕竟没有窗户,在通风性上总归要差上一些。
      “晚上好,老板。我带朋友来了。今天有什么特别推荐,或者畅销菜单之类的吗?”
      小林十分熟稔地和调酒师打着招呼,好像自己是这里的常客。但其实这也不过是他第二次来。
      白泽一进来就对老板说:“请给他们两个牛奶,谢谢。”
      松宫刚坐上吧台旁的高脚凳,听到这话差点从凳子上滑下去。
      他扒着吧台边缘,好像很艰难才把身子坐直,说话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咳咳前辈啊……”
      “在酒吧点牛奶白泽你考虑过酒的感受吗!?”小林替他把话先说了,拍吧台而起:“再说凭什么是牛奶,奶茶呢?奶茶没有发言权了吗?我就要奶茶!还要加珍珠和椰果。”
      白泽没理会后辈的叫嚷,问老板:
      “没有牛奶吗?”
      “有。”
      “那……”
      “有也不要!就算是奶茶来也不能拦着我。”
      小林佯怒地摊开菜单,气势汹汹。
      “本未成年今天就是要喝酒!人都已经给□□卖命了,喝口酒怎么了??中原干部不也未成年,他也喝酒,我为什么就不能喝了?”
      白泽似乎不曾意料到后辈会表现出这么激动的抗拒,表情怔住,双眼露出一丝诧异。
      她思索了两三秒,没拦着小林,“想喝酒便点吧。只是喝酒多了对身体不好。”
      接着对老板道:“牛奶待会再给他们。免得酒后胃疼,或者吐出来给你添麻烦。”
      小林:“……”
      松宫:“……”
      小林:“前辈你这样就很没意思了知道吗。现在我感觉胸口里堵着有东京湾那么多的槽点但是我一句也吐不出来,我超难受的。”
      松宫:“我同意。该说前辈是刻板,还是守规矩呢……”
      小林:“这就是可靠的大人吗。安心。么么。”
      白泽:“……”

      小插曲过去后,小林就和松宫一起埋头看起了菜单,看着上面琳琅满目的酒名,两两都露出了选择恐惧症般的纠结表情。
      虽说跑来了酒吧,但他们都不是嗜好饮酒的类型。除了部门团建之类的大型聚会,平日里也不会有接触酒精的时候。
      甚至三人半年前还一起在茶水间比试谁泡出来的奶茶更好喝——但那次并没有能够顺利得出结果——参赛选手之一的小林被当时突然出现的某位刚叛逃的干部抓走了,完全不给人反应时间,连调令的书面文件都是后补给白泽的。
      现在他人没了,庆祝,必须庆祝!喝酒,必须喝酒!

      “我的新上司中原干部还高兴得直接开了一瓶贵到能把人眼珠子都瞪出来的酒呢。”
      小林边翻着菜单边说,“这家店的酒的名字都很有趣!让人完全想象不到端上来的酒会是什么样子的,调酒师的技艺也很高超哦。”他朝老板示意。
      吧台后上了年纪的调酒师面带微笑地回应。
      “我今天就点……”小林看着菜单,眉头紧锁,很举棋不定的样子。
      “孤独的水母。”松宫率先做出了决定。
      “啊!这是我想点的!我刚刚马上就要说了!”小林夸张地叫了起来,语气愉快:“老板,我也要一杯「孤独的水母」~”
      调酒师颔首,接着将目光投向三人中仍没有开口说话的白泽,礼貌问道:“这位小姐,您要点什么呢?”
      白泽连菜单都没看,径直说:“我也要一样的吧。”
      小林把菜单还给老板,故意挨到白泽边上,伸手搭住她的肩笑嘻嘻地说:“其实我觉得那个「白色佳人」更适合前辈你欸,要不要趁现在老板还没开始调酒,换一下?”
      “下次再来,我会考虑。”白泽思考后回答,顺便伸手推了一下小林,“别靠过来,压到我了。这半年你的骨头重新生长了吗?感觉变得又重又硬。”
      “那是我在地狱一般惨绝人寰的训练里长出来的肌肉啦……”
      他故意可怜兮兮地说。
      小林像块果冻一样歪扭着上半身,硬是把自己挂在了白泽肩上,展现出他这身体半年训练出来的惊人柔韧性和核心力量,满脸丧气、感觉委屈死了:
      “前辈你都不给我一个抱抱安慰一下,还要把我推开,好过分啊。”
      旁边松宫拽过小林的一条胳膊,捏了捏,中肯道:“确实,变得结实了。”
      白泽见状,也伸手掐了一把小林近在咫尺的脸颊肉,感受着与六个月前相比的手感差异,“唔……瘦了。”
      小林:“对啊对啊我的婴儿肥被练没了!都怪辣个青花鱼!”
      松宫:“恨他就要直呼他的大名——都怪太宰治!!”
      小林:“对——都怪太宰治!!”
      二人齐齐看向前辈。
      白泽:“都怪太宰治。”
      松宫点评:“好……平淡的恨意。半年前,白泽前辈不是还想把他大卸八块、用水泥封进集装箱、最后沉尸太平洋的吗?”
      小林举手:“附议,同上,顶楼主!”
      白泽露出了陷入思考的表情。
      她总是很平静地做出反应,高兴的生气的情绪都很淡,仿佛飘在空中的、风轻轻一吹就消散的烟雾。
      “可能是因为现在有了新的仇恨目标。”
      白泽提出一个假设。
      “是谁??不,我不相信这世界上还有比太宰治那家伙更能招仇恨的人!”
      “我大概……有点头绪。”
      “嗯?是谁、是谁?”
      小林在松宫与白泽之间左右摇摆,漆黑瞳仁就像纯度极高的黑水晶一样闪闪发光,冲淡了他雄雌莫辩的五官中天生的一股哀丧气质。那张比之几月前削瘦了些却愈显得漂亮的面孔在酒吧的朦胧灯光中有一种迷离的美。
      “森先生吧。”
      白泽语气随意,甚至还有点不确定。
      松宫一脸果然的表情。
      “什么嘛是BOSS!”小林露出大为失望的表情,好像在说「就这?」。
      “不过倒也不让人意外就是了。他居然让白泽去办公楼地下最底层的档案部啊!明明白泽已经在网络待了十年了,突然调去做档案怎么看都是明升暗降吧!而且以后串门都好不方便的……”
      “——都怪太宰治!!!”

      三人闲聊的时候,老板将酒一一调好,并摆到在他们面前,对于聊天内容毫无反应,仿佛是个莫得感情的调酒工具人。
      调酒的过程本身就是可观赏性的精彩表演,聊天不知不觉地中止了,大家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老板手中正在完成的作品。
      层次分明如同蓝色的海洋般的酒液里,被关着一只如梦似幻的水母。
      怪不得调酒会成为一种艺术呢。
      三杯「孤独的水母」好似一家人整整齐齐,每只小水母都在属于它的那一小片海洋里孤独地飘着。
      “真漂亮啊……有点舍不得喝掉了。”
      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
      “喝完可以再点。”白泽说,“放着不喝才是可惜。”
      “白泽,这种时候不说看气氛接茬也该保持沉默吧!”小林吐槽。
      “大惊小怪。”
      “唔啊!可恶,好沉重的打击——”
      “停止继续这个话题吧……难得我们聚一次,来干杯吧,怎么样?”
      松宫生硬地中断了对话,示意两位前辈也举一下酒杯。

      孤独的水母在透明的蓝色海水中随着浪潮荡漾。

      “好啊,干杯。”小林率先响应,像只敏捷的豹猫一样充满活力地弹起,坐直了身体。
      他们看向沉默的前辈,等她总要延迟几秒的反应。
      白泽于是也轻轻将酒杯举起。那副神情仿佛是旁观的大人被小孩子们拉着手拽进了扮家家酒的情景剧里,只好无奈又纵容地配合一样。
      “要为什么干杯?”白泽低声问。
      “当然是明天!”小林声情并茂,唱着歌剧一般地说:“没有某个可恶的、罪大恶极的、河底淤泥一样的干部的、美好的充满希望的明天!”
      “连祝词里都有太宰治出现的话,就感觉有点恶心了……”松宫慢吞吞地说,露出了在奶茶里喝到芥末的表情。
      “为「孤独的水母」。”白泽平静的声音在两人的话之后响起。
      松宫与小林对视一眼,动作一致地看向前辈。
      然而前辈在看海水里的孤独水母。
      松宫:“附议。”
      小林:“同上。”
      两人齐齐:“决定了,就这个!”
      于是。

      ——“为「孤独的水母」。”

      三人轻轻碰了一下酒杯。
      孤独的水母于浪潮波流之中消散在蓝色的海里。

      -Fin-

  • 作者有话要说:  白泽:单身离异带俩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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