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未来鲁迅

4、第三章

　　第三章
　　未央宫，禁卫军。
　　李陵今日披了轻甲，走进沙地，身后跟着七八个禁军。
　　他们并不畏惧李陵，但是也没有丝毫的懈怠和轻慢。
　　“总督，韩将军今日巡城，不在校练场，您找他？”
　　“不是，不用管他。把弟兄们都叫来，我有话说。”
　　李陵用靴子碾着沙地的石子，抬头看天，顿觉阳光刺眼。
　　“总督，人齐了。”
　　“列队吧。”他的声音轻的不像一个将领，不威武，不嚣张，却没人忤逆。
　　“诸位。今日在此，我是禁军总督，明日沙场，就是骁骑将军。李某无德，承蒙陛下赏识，都是大家的功劳。但是禁军不比他处，这里不能有战友兄弟情，只能效忠陛下，禁军是陛下的爪牙，你们所有人都只能听陛下的话。我和韩将军不在的时候，诸位必须克己奉公，若有违纪的，对百姓无礼的，杀无赦。有困难的，找李府的雷四去，能帮的我照样帮。”李陵摆手，“继续练吧。”
　　“预祝总督凯旋！”众人合道。
　　李陵脚步顿了顿，回头轻轻一笑，继续走了。
　　校场的一群汉子红了脸，面面相觑。
　　“你说咱们总督怎么笑的那么好看？比归云阁的小娘子还好看。”
　　“就是，我一个男人看了都心动。”
　　“你这说的都是什么呀？把总督跟小娘子比，皮痒痒呐？那总督的爹娘长得好看，总督自然好看。”
　　“总督不是李当户的遗腹子吗？怎么，你见过他的爹娘不成？”
　　“诶，原先我妹子不是被卖到乐坊了吗，就我刚来那会儿，去求过总督家的德叔和雷四，他给我妹子赎了身，又怕她没去处就留她在李府当丫鬟了。后来我去瞧她，有幸见过崔夫人一面。”
　　“哎，那总督和夫人长得像吗？”
　　“不大像。气质像，都是那种温温和和的感觉。”
　　“总督指定和飞将军长得像。”
　　“哎呀这像不像咱是不知道，就知道是怕呀。”
　　众人哄笑。
　　这厢正说着李公子怕爷爷的故事，比小娘子还好看的老鼠李陵就到了他的猫爷爷面前。
　　长安李府。
　　李陵去了甲，换上白色的长衫，墨色的竹子描在摆上，随着他的步伐一动一颤，颇有几分真实。
　　刚踏进主院，德叔便上前“公子回来了。将军早等着您了，快过去吧。”
　　“嗯德叔，我不在的时候，还和以前一样，照顾着弟兄们的家小们，钱从我账里出，您安排着。”
　　“晓得，公子放心去。”德叔拍了拍李陵的肩。
　　“公子长大了，不知不觉这么高了，小的时候那么一点点，整日就想扯下我的腰带，还够不着呢。”
　　“德叔，这事儿您怎么还记得呢？”李陵跳脚，说着进了屋子。
　　看着他进屋，德叔笑了，自言自语道“公子的事，一辈子都记得。”
　　“阿爷，我明儿就走了，您把我叫过来啥也不说，那我走了，还有人约我吃酒呢。”李陵坐在他祖父旁边。
　　不同以往，李广今日面对这小子的挑衅没有发毛，他的语气甚至有几分语重心长。
　　“陵儿啊，我们陇西李氏世代为大汉守边，与匈奴交战近百年，双方死了多少族人，是有不共戴天之仇。论忠君爱国，我们做的比谁都好，但是论死人，也死的比谁都多。当年你父亲......哎......爷爷可再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了。”
　　“阿爷，我知道。”
　　“你不知道。许是我年纪大了，这些年总想你继承家里的爵位，管管禁军，一辈子平平顺顺的。”
　　“阿爷，我不能......”
　　“我知道，这是我老头子的想法，你这么年轻呢。”
　　“诶阿爷，您老当益壮，那是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行了就你嘴甜，哪还有千里之志，就盼的你在千里之外能平安。战场上的事不和你多说，你自幼都知道。只是一条，不准在李广利和路博德面前提出不同意见，别跟外戚沾关系，尤其别让他记恨你。”
　　“晓得了，孙儿告退了。”
　　李陵走出去，阳光依然刺眼，他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