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 4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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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叔你……”居然偷看收缴上去的画册！
“咳、咳！”止雨咳嗽一声，转过头瞥了他一眼。元明收到凉飕飕的眼神，立马闭嘴。
“师弟怎么有时间回这里来了？”止雨拉着几人坐下寒暄。
言煦看了一眼他们几个，笑答道：“与朋友出来游历，途经此地，忆起往昔，十分怀念清心的风景，就想着回来看看。”
“外出游学的弟子没几个是会回去看看的，包括我自己也是。”止雨拍了怕他的肩膀，“不过你这家伙不一样，我当初就和他们赌你会回来。”
“我觉得师叔你其实可以出去走走的，在清心派待着反而束缚了你。”元明突然来了一句，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感慨。
止雨身上气势陡然一变，回身瞪了他一眼：“我看是束缚了你们吧，你们这些兔崽子，天天盼着我不在派里，别以为我不知道！”
训完元明回头看他们的时候，脸上的严厉都收了起来，和蔼可亲，说话的时候轻声细语，如沐春风。这一波操作给陶微看得一愣一愣的，和蔼的时候像邻家大哥哥，严厉的时候像她高中时候的班主任，每当元明在止雨面前瑟瑟发抖，陶微不禁将自己代入，也跟着心惊胆战起来。
止雨没和他们聊多久，就被人叫走了，走之前吩咐元明带他们去休息的地方。
“走了一路也累了，你们在这休息，止雨师叔要忙派中事务，明天我来带各位去逛一逛。”元明说完，就告辞了。
他们休息的地方是一处小院，小院房间刚好够他们四个人，院中有个石桌，可供人在此饮茶。
陶微看到桌凳，一个小跑过去坐下了，这清心派看着像个小村落，但其实还是很大的，他们一路都走着，可把她累死了。
“就这么累吗？”贺谦翻开桌上的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对啊！”陶微有气无力道。
“我见过的普通人都没你那么脆弱。”在玄景阁的的时候，还没看出来什么，但出来之后贺谦发现陶微真是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走远一点的路都会觉得累。
“我……以前体质也是很好的！能跑能跳，只不过后来……”陶微反驳。
“后来怎么了？”贺谦追问。
“没什么。”陶微不想回答。
贺谦看了一眼文思菱，觉得陶微是因为她在这才选择不说的。他闭了嘴，四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沉默，贺谦有些受不了，又开口道：“那个叫何玉葵的，咱之前不是见过吗？我都记得人家的样子，你为何装作不认识？”贺谦当时就觉得奇怪，只不过何玉葵找的是言煦，别人的事他一般不插手，只是觉得奇怪。
文思菱拿着茶杯的手一顿，看向陶微，只见那趴在桌上休息的人身体一僵，竖起耳朵静待回答。文思菱觉得有趣，借着喝水的动作掩了嘴边笑意。
同为女子的她怎么会看不出当日何玉葵眼底的那一抹迷恋，而后陶微回程途中突然话多起来，她怎会看不出她是在掩饰内心的情绪。而言煦装作不认识，只怕也是看出何玉葵的感情了吧，不准备让她心存期待，将一切掐灭在摇篮中。
陶微对言煦的依赖和喜欢她看在眼底，言煦对于陶微也是百般照顾的，只是不知道他对于陶微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态度。
凡人与修者之间隔着能力、寿命等复杂的东西，走到一起是不太可能的，一起生活也仅限于未老的这段时光。她想不明白言煦为何要把陶微带在身边，如果真的是受人所托，为何不尽早考虑以后的事情，为何不教她修行？
走遍望祁大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大陆才安稳了几十年，路上情况还未可知，他们不能什么时候都能护着陶微，让陶微修行是最好的选择，可为什么他们一字未提？
文思菱从一处想到另一处，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多，想问出口，却没有合适的时机。
“装作不认识，是为了避免麻烦，你们别忘了她那只雪山灵鼠是被微微吸引过来的。”
这解释倒是合情理，她还以为言煦装作不认识是为了避免何玉葵借此与他有所交集。
陶微还是静静趴着，看不清表情，也不知她听了那解释有什么反应。
天边的墨色追逐着蓝白，太阳在边际留下一片金黄的时候，言煦用了院子里的炉子，将饭做好，陶微吃了之后，溜达几圈，就回去休息了，天知道昨晚一晚没睡的她是有多累。
月华跃上枝头，三人无事可做，言煦整理好手上的事情，就准备回去了。贺谦静静观察着言煦的动作，等他进屋，这院子里就剩他们两个人了。
“等一下。”文思菱开口打破了院里的寂静，“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们！”
“我们？”贺谦抬头看她。
“对。”文思菱看着转身回来的言煦，也一起过去，坐回石桌上。
“关于微微你们到底是怎么想的？”文思菱问得直接，没有任何铺垫，贺谦有些疑惑，不知道她想说些什么。
“什么怎么想的？”
“微微是个凡人，我觉得她有修行的天赋，但我没见她提过，你俩也没有，最了解微微情况的是你们，我知道的不多，我不能那么直接问她，我只好找你们商量一下。”文思菱看着贺谦的样子，他该不会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吧？
听完文思菱说的，贺谦下意识看向言煦，他只和陶微相处了一个月，虽然这一个月里他们无话不说，但这了解也仅限于陶微和那边的世界，修行要看的是个人的体质和天赋，还有其他复杂的东西。这些他都不清楚，而且身为神的陶微到底有没有必要修行“低阶”的法术，这也是一个全然未知的领域。
就算此刻叫莫辞阁里的六位长老来商量此事，估计也不会得出什么结果。
于是，这下子两人都看着言煦，言煦也是沉默了许久，直至月亮离了枝头，月光挥洒进院子，他才缓缓开口：“微微不能修行，她受不住灵力的。”
“慢慢来啊，谁也不是一开始就能接受灵力的。”人开始修行的时候，与灵气的接触有一段适应过程，有人接受的慢，有人接受的快，适不适合修行是从多方面因素来考虑的，陶微也不像是接受不了灵力的样子啊。
“我试过了，没用的。”他第一次给她做饭的时候，就知道了，她能吸收灵气，只是过后身体会自动把灵气都排出来，想要修行，是不可能的。
除去这些因素不讲，她还是长恩君，修不修行，那不是他们能决定的，也不是陶微能决定的，毕竟他们对神一无所知。
“那我们这一路的目标是走遍大陆，可当年神君走遍大陆也用了许久，更不要说我们了。这一路不知道会发生什么，微微又没有自保能力，而且修者与凡人本来就是不同的，若干年后……”文思菱说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她不敢再想下去。
“我会保护好她的。”这是他的责任。
“至于若干年后……”言煦突然将话题转到她身上，“文小姐此行的目标是修炼到拒霜境吧，到时候你就会回到无极书院，以你的资质，应该用不了多久，不会看到那幅画面的。
“对，我是会回到书院，但我们是朋友啊，我回了书院不会忘记她，也不会忘记你们的，我……”文思菱突然被心头漫上的悲伤搞得不知所措，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之后干脆停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转身回屋去了。
她和陶微虽没有成为无话不说的好友，但也曾一起经历过生死。当初看到陶微有成为符师的潜质，她很开心，觉得如果陶微也修行的话，她们之间的距离是不是就能小一点。可现在言煦又说陶微无法接受灵力，那当初成功的隐身符是怎么回事？后来在海上他为什么要教陶微画符。用行动承认她又资质的同时，有用言语否定，这是怎么回事？
文思菱直觉言煦有许多事情在瞒着他们，不，应该说是瞒着她而已，贺谦好像知道些什么，否则以他的性格，不用她提，他自己也会想方设法让陶微修行的。
关于陶微，她知道的实在是太少了。
贺谦看着文思菱那消失在们背后落寞又悲伤的身影，有些愧疚，他唇瓣没动，直接传音道：“我们是不是不该瞒着她？”
“不，这样就好。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是信仰长恩君的，她知道了会崩溃的，又不是谁都像你我一样‘奇怪’”言煦看着他的眼睛说道。
“说的也是。”说道这个问题，贺谦突然笑了起来，笑了没一会儿，那笑渐渐淡了下来，“陶微的寿命应该和神是一样的吧？”他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陶微是凡人，也是长恩君，有着长恩君这个身份的叠加，他自然不会去考虑寿命这一方面的问题。
“不知道”
今晚的诸多疑问，最后的答案，竟只能是这三个字……
作者有话说
第46章 第 4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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