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吗？》黄焖牛肉

2、第二章

　　.7
　　十二月，开始飘雪。
　　叶臣臣几人约顾燎和许览出来看雪。许览应下，顾燎自然没什么意见。
　　许寿在一旁调侃：“看来想约燎哥要先想办法搞定小览啊。”
　　伍桐珞和叶臣臣闻言反应过来，以前约顾燎，他都是直接拒绝的。
　　俩人便在一旁起哄。
　　顾燎一个抱枕给仨人砸过去。
　　“滚蛋。”
　　许览坐在他旁边，也跟着仨人笑。
　　顾燎“啧”一声，“他们笑就算了，你笑什么？”
　　“看着你就想笑。”
　　“我长得很好笑？”
　　闻言，许览笑得更欢了。
　　许览摇摇头，顾燎却不打算放过她。
　　手伸向许览的腰肢，给她哈痒痒。
　　“诶，不是！顾燎！哈哈哈哈哈哈哈。”
　　许览倒在沙发上，双臂下意识夹紧，夹住了顾燎的手。
　　顾燎见此也不再闹她。
　　——
　　几人插科打诨了一会儿，许览便开始做寒假作业。
　　其余四个人是不会写的，他们便商讨晚上的行程。
　　许览有时觉得这样就挺好。
　　随后，她掐了自己一下。
　　她怎么能冒出这种想法。
　　她抬头望向顾燎。
　　顾燎似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扭头，回眸，笑着。
　　顾燎在许览眼里看出了呆愣，这时候许览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想好好看看顾燎。
　　后面就看出神了。
　　——
　　夜晚，几人吃过晚饭后，上街。
　　许览习惯性把手伸进顾燎羽绒服的口袋里，因为顾燎会提前把兜揣热和。
　　许览伸进去一瞬，就被顾燎的大手包住。
　　几人买了些小零食，扛了一箱酒，顾燎借了一辆车，几人向山顶出发。
　　叶臣臣提议的去山上，因为山上的雪景更美。
　　这时候许览才知道顾燎现在已经十九岁了，等明年春天一过，顾燎就二十岁了。
　　“你生日具体是什么时候啊？”
　　“四月三十号。”
　　“跟我是同一天……”
　　顾燎淡淡一笑，“缘分。”
　　顾燎大了她整整两岁。
　　后来，几人在山顶待了一个晚上。
　　期间许览喝醉了，在顾燎的怀里睡着了。顾燎便把她抱上车，结果她抱着顾燎不松手。
　　顾燎就不想走了，他抱着许览坐进后座，依旧维持着公主抱的姿势。
　　车窗外，伍桐珞和许寿还在喝着，叶臣臣靠在伍桐珞身上睡着了。
　　后面，伍桐珞把叶臣臣抱上车，把她放在副驾驶，本想着自己去后座，结果许寿抢先一步。
　　“驾驶位给你。”
　　伍桐珞没客气。
　　顾燎往里面挪了挪，给许寿腾出位置。
　　几人都睡下，顾燎还在看手机。
　　顾燎是一夜未眠，他注意到太阳冒头了，拍了拍几人，第一个醒的是许览。
　　“你一夜没睡？”
　　顾燎点头，随后把头埋进许览的颈间。
　　许览一边摸摸他的头，一边去叫醒其余三人。
　　最后几人一起看了日出，拍了个照，叶臣臣还给许览和顾燎拍了合照。
　　.8
　　来年春日，临近开学。
　　顾燎再次带她去爬山，俩人爬到山顶正好是日出之时。
　　许览一如往常转进顾燎怀里。
　　风又起，叶再生。
　　她软声问：“顾燎，你要走吗？”
　　风大，他没听清，只看见怀中的人嘴唇动了动。
　　“你说什么？”
　　“你要走吗！？”
　　许览这一句几乎是喊出来的。
　　还好此时山上只有他们。
　　顾燎沉默了很久。
　　他想起了很多，很多。
　　最后，他摇摇头，“不走。”
　　许览以为他没明白。
　　再次问道：“如果是跟我一起呢？”
　　话落，顾燎低头看向许览。
　　许览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她知道，顾燎不会拒绝她。
　　可是——
　　顾燎依旧摇摇头。
　　“不会。”
　　这两个字很轻，几乎是气音。
　　许览愣怔了几秒。
　　最后只是把顾燎抱得更紧了。
　　她会留下吗？
　　她不知道。
　　那一刻，她动摇了。
　　——
　　后来，俩人权当山顶那日的对话没有发生过。
　　日子照样过。
　　只是许览吻他吻得越发频繁，衣服布料也越发少了。
　　顾燎隐隐约约猜到了她的心思。
　　俩人都已成年，按理说你情我愿，没有任何问题。
　　但，顾燎做不到。
　　他不可能让许览困在这里。
　　不可能。
　　绝不可能。
　　他比许览还要坚定。
　　——
　　有一天夜里。
　　李兰再次拉着许盈出去打麻将。
　　许览已经知道俩人一去就是彻夜未归。
　　她便穿着吊带睡裙，屁颠屁颠跑到隔壁找顾燎。
　　顾燎是在家的，俩人今天一起回的家。
　　她直接走进顾燎房间，打开门，甩上门，在顾燎来不及反应时转进了他的被窝里。
　　顾燎掀开被窝一角，“大小姐，被给自己闷死了。”
　　许览就嘿嘿笑。
　　她动动身，又往顾燎怀里转。
　　她枕在顾燎胸口，双手环抱住他的腰，就静静地看他打游戏。
　　还好，顾燎打游戏没有开麦的习惯。
　　顾燎虽然在有意无意地拒绝她，但毕竟也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燎哥有时候真的很无助，更何况许览的身材确实没话说。
　　有可能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
　　游戏结束。
　　许览再次跨坐在顾燎身上。
　　这个姿势顾燎要比许览矮半个头。
　　许览低头，俩人熟练地接吻。
　　顾燎习惯性的抚上她的腰，仅隔着一层薄薄的冰丝布料。
　　啧，感觉真不妙。
　　一吻毕，顾燎二话不说跑进厕所。
　　许览听见“砰——”的一声，她舔了舔自己湿润的嘴唇。
　　顾燎又咬她了。
　　真坏。
　　——
　　待顾燎回来。
　　他就看见许览正在耍手机。
　　他叹了口气，坐回床上。
　　把许览捞进怀里，用手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上。
　　“大小姐。”
　　他轻声唤她。
　　“怎么了？”
　　她回应。
　　“这种事，我们以后在考虑好不好？”
　　“嗯？”
　　“不是我对你有任何意见，也不是我有任何问题……只是……这种事请做了防护措施都不一定能万无一失。”
　　许览沉默了，她知道。
　　“最主要的是，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
　　“更何况是我带给你的伤害。”
　　“嗯。”
　　我更不希望你受到拖累。
　　更何况是我。
　　许览点头。
　　许览怎么会不知道。
　　但对于她来说，第一次很重要。
　　她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拿奖、第一次在各方面拿奖……她都会记录。
　　去年在店里面的一吻也是因为顾燎那时候的眼神，让她愣神片刻的眼神让她愿意献出初吻。
　　她回到首都是绝不可能瞬间站起来，她不知道许胜山那儿有什么在等着她。
　　万一他逼着她结婚生子她没有百分百的把握反抗成功。
　　所以，她希望是顾燎。
　　她第一次喜欢的人。
　　也是最最最最最最喜欢的人。
　　她甚至想为他留下。
　　她从来都不在乎学历什么的。
　　她只是想赢，想要回属于自己的。
　　但她始终是会觉得累的。
　　十年了。
　　前五年她在守卫，后五年她在无休止的与许胜山争夺。
　　她有时候真觉得这样挺好，她太累了。
　　.9
　　还剩最后一个月。
　　俩人的日子依旧是牵牵小手，接吻，逛街，陪伴对方。
　　在这段日子里许览收到了来自首都大学的保送名额，是她心仪的大学。
　　等到时候人会提前几天过来接她，就怕她被其他学校拐跑。
　　但许览的心中的天平还没有稳定。
　　顾燎察觉到了。
　　——
　　许览不用参加高考了，她自然不会再去学校。
　　顾燎去学校一开始就是为了许览，现在更是没必要了。
　　他每天就带着许览吃喝玩乐，让许览尽兴，让许览开心。
　　他不是想让许览留下，而是在做告别。
　　他该放手了。
　　他从不自私。
　　他的大小姐必须飞得高高的。
　　还剩下半月。
　　他单独约许览出来。
　　在他第一次给许览开的酒店里。
　　他俗气地准备了九百九十九朵玫瑰花，这是他跑了好几家花店才准备好的。
　　这也是他接了数不清的活才凑够的。
　　还有一条白色的吊带裙。
　　当然不能跟许览刚来时穿的那条裙子比，但也是个牌子的。
　　又是无数个通宵。
　　许览很开心。
　　虽然她在心里和嘴上就吐槽俗气。
　　顾燎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望向她。
　　后来，顾燎沉默地带着她走过了小城许多的地方。
　　都是俩人一起走过的。
　　许览隐隐觉得不对经。
　　直到回到云吞店，顾燎站定。
　　“许览。”
　　“我在。”
　　“分手吧。”
　　“嗯？”
　　“分手吧。”
　　沉默…
　　许览没有再问。
　　顾燎打了一路的草稿，他的计划是贬低许览，这样许览肯定会走。
　　许览不是那种愿意别人看不起的人，她永远高傲。
　　即使在最狼狈的时候也不会说一句软话。
　　她只会绝地逢生。
　　但……顾燎说不出口。
　　许览此时正在头脑风暴。
　　他是不是知道了？
　　是吗？
　　是吧。
　　亦或许就是单纯的不喜欢了？
　　是吗？
　　是吧。
　　许览想了千万种理由，每一种她都承认，可脑海还在不停地想。
　　直到顾燎再次开口，“许览。”
　　“我在。”
　　“我觉得自己挺贱的。”
　　“我是真受不了和……了，他们都在说我吃软饭，我作为一个男人，你觉得我能够忍受吗？”
　　“快一年了，我忍不下去了，我的自尊心真的很受挫。”
　　“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走吧，离我……远点。”
　　他甚至说不出一句“我是真受不了和你在一起了”。
　　许览闻言皱眉，她觉得这个理由很荒缪，她可从来没有听过。
　　顾燎本以为这样就行了，许览不会挽留了。
　　因为许览从来都不需要。
　　但……他错了。
　　因为他是顾燎，是许览的意外。
　　“可是，我从来没有听到过。”
　　顾燎眼里闪过一丝诧异。
　　果然，许览变了。
　　随即，他笑得玩味，“那你就当我腻了吧。”
　　话落，他转身挥手，骑车离开了。
　　许览愣住。
　　她不信。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骗人的。
　　她坚信。
　　可后来真的没有了顾燎的消息。
　　直到她上飞机。
　　.10
　　她登机时只有许盈来送。
　　那一刻，她忽觉在这儿的一切都是梦。
　　直到许盈递给她一张卡。
　　“密码你生日。”
　　哦，不是梦，她是真没钱。
　　不然她不会接的。
　　一路上的路费都是校方出的。
　　她们要先乘坐大巴车到县城再坐高铁到最近有机场的市里。
　　许览拖着行李转身进入了登机口。
　　许盈一直等她消失在自己视线里才离开。
　　机场门口站着顾燎。
　　“她收了吗？”
　　“收了。”
　　“那就好。”
　　他松了一口气。
　　——
　　在回程的路上，出租车里。
　　许盈最终还是选择开口询问：“你知道她回去是凶多吉少，为什么不让她留下？”
　　你开口，她肯定会留下。
　　顾燎点燃一根烟，按下车窗，“我开口，她肯定会留下。”
　　“但她不能一直留在那里，她始终是不属于那里的，不能因为我就让她留下。”
　　“她应该去跟广阔的地方，过更富裕的生活。”
　　许盈又问：“那你为什么不跟她走？”
　　“我？拖油瓶一个，会拖累她的。”
　　许盈柔声说：“谁家拖油瓶还送卡？”
　　“光有钱是不行的。不然怎么会有人在成为暴发富以后又回归平淡的生活。”
　　“她不能有软肋。”
　　许盈没有再问。
　　顾燎也不再说话，抬头望向天空。
　　我就不走了，但你要高飞。
　　第二章完。

作者有话说

　　我就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