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红颜》九十六夜

210、孙九言

　　云萝在洛城一直等，一天又一天，眼看快一个月了，魏周依然没有来信，他就这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云萝的心也跟着沉了又沉。
　　那一天下了好大的雪，连着几天，大雪似乎要将洛城掩盖了，在大雪终于停下来，天空难得放晴，孙九言像往常那样躺在躺椅上晒太阳，他年纪很大了，做事情更吃力，很多事情都交给了孙女。
　　孙少燕像往常那样在药铺忙碌着，孙九言就这样安安静静地走了，等孙少燕察觉时，已经过了很久，孙少燕不知所措地愣住了，她推了推爷爷，笑着说道：“老爷子，该吃午饭了，你快起来呀！”可是孙九言不会回应她的话。
　　“爷爷，该起来了！”孙少燕一遍又一遍地，不厌其烦地喊着。
　　孙少宇察觉到了异常，连忙收了宝剑跑到孙九言面前，乖巧地喊道：“爷爷，你怎么了。”伸手一摸，却发觉爷爷已经走。孙少燕还在喊着爷爷起来吃饭，她就像没有发现爷爷已经去世了，“姐！姐！”孙少宇一连喊了好几声，可是孙少燕就像没有听见，依旧喊着爷爷起来吃饭。
　　孙少宇一把抱住孙少燕，压制着内心的悲痛，轻声说道：“姐，你听我说，爷爷走了！爷爷走了！”
　　“你瞎说！爷爷明明睡着了，你走开，我要喊爷爷起来，我做了他爱吃的打卤面，他还没吃呢！”孙少燕歇斯底里地哭喊着。
　　孙少宇的眼泪也跟着落下来，他没有反驳姐姐的话，只是抱着她，不停地出声安慰着姐姐。
　　云萝和玉儿很快过来了，木凌风找人打了一副棺材，看到那副棺材抬进来，孙少燕发疯般地去敲打那副棺材，云萝和玉儿拦都拦不住。
　　孙少宇仿佛在一夜之间便长大了，他没有掉眼泪，跟着木凌风招呼着前来吊唁的宾客，洛城受孙大夫恩惠的人不少，大家听闻孙大夫去世的消息，具是唏嘘不已。
　　“我姐姐就拜托你们两个照顾了！”孙少宇对云萝和玉儿说道，这两天孙少宇一直没合眼，眼圈乌青，玉儿瞧着便心疼。
　　“你姐姐现在这个样子，只有你那成！”云萝也跟着心疼。
　　“我已经给大哥写信了，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赶回来！”孙少宇叹了口气，眼中再也没有之前的玩世不恭。
　　看着孙少宇的背影，云萝落了眼泪，嘱咐玉儿道：“你回去熬一份鸡汤带过来，我看他们姐弟俩都没吃东西，燕姐姐这边我来照顾。”玉儿赶忙点头，孙少燕悲伤至极，全然慌了神，躺在床上不吃不喝，身边没有一个人照顾，真怕她出什么事。
　　“燕姐姐，人死不能复生，你不是常常劝我吗，现在你也要这样劝自己，你若是垮掉了，少宇怎么办！”云萝握住孙少燕的手苦口婆心地劝道。
　　孙少燕将手抽了出来，背对着云萝躺着，眼泪早已打湿枕头。云萝看到她这样伤心难过，跟着着急起来。
　　“给王爷爷带的信送到了吗？”云萝拉住父亲问道。
　　“快马加鞭也得后天一早。”木凌风叹气道。
　　但是第二天夜里，王爷爷便到了，满眼通红，一看便知是马不停滴，昼夜驰骋。云萝快步上前，“王爷爷，你快去看看燕姐姐吧！她这样子我们都很担心。”
　　王爷爷却是说道：“不急，等我和老哥哥告个别！”说着取了香烛去了灵堂，随后便去瞧孙少燕，孙少燕看到王爷爷，扑倒他的怀里失声痛哭，王爷爷没有出声，轻轻拍着孙少燕的背安抚着她。
　　葬礼很隆重，前来送行的人也很多，可是白夜始终没有出现。孙少燕心灰意冷，她原本就没想过哥哥会回来。然而一个月后，白夜风尘仆仆的回来了。他站在院子里，看着满眼怒火的妹妹，避开妹妹的目光看向孙少宇，问道：“爷爷的墓在哪里？”
　　孙少宇立即上前拉着白夜就要出门，身后的鞭子应声落在白夜的身上，白夜也不躲，没有转身，任凭妹妹的鞭子一下一下落在自己的身上。
　　“姐姐！别打了！”孙少宇看不下来，一把揪住姐姐的鞭子。
　　云萝看着院子中剑拨弩张的样子，根本不敢上前，在看到孙少宇拽住孙少燕的鞭子后，急忙上前抱住她，对孙少宇急急说道：“快走！”
　　孙少宇将白夜带到爷爷的墓前，白夜跪了下来，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头，他看向大哥，反而向着孙少燕说话，“大哥，你别怪我姐，她是心急，爷爷去世了，你不在，她是又气又急。”
　　“我怎么会生她的气呢！”白夜一笑，眼中却是苦涩，孙少燕的那几鞭下手着实不轻，白夜身上的披风被抽的一片一片，幸好现在是冬天，不然那几鞭子下来，身上便是血淋淋的。
　　“大哥，你能不能不走！姐一直希望你能留下来！”孙少宇刚开口，白夜便答应了，这让孙少宇既兴奋又意外。
　　可是白夜在的这些日子，孙家是鸡飞狗跳的，孙少燕整日板着脸，冷言冷语，孙少宇夹在中间，两边拍马屁，苦不堪言，然而这样的时光却是稍纵即逝，过了年，白夜留下一封信再次离开。
　　孙少燕读着信件上的内容，无奈地叹了口气，大哥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那里是那么容易离开的，他有自己的路要走，留在洛城只会给孙家姐弟平添麻烦。
　　白夜刚出了洛城，月夜便带着黑夜跟了上来，黑夜难得没有啰里啰嗦，“你这次待的时间够长啊！”月夜漫不经心地说着话。
　　“你们倒是挺准时！”白夜笑了，可是眼神中却没有一点笑意，只剩下一片麻木。
　　“真打算去接陈姑娘！她们在那边生活的挺好的，其实回来反而会有些麻烦！”月夜看向白夜，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丝犹豫的表情，然而让月夜失望了，白夜的表情无比坚定，他说过回去接陈楚雨母子就一定会去。
　　“外面再好，终究不是家里！”白夜轻声说道。
　　“好吧！你想好什么时间去了，便告诉我，我派人联系船只，毕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不准备充足可不行。”月夜叹了口气，他的心中难道自始至终都是那个女子吗？明明她已经嫁人生子了，可是白夜依旧对她念念不忘，月夜心底涌起地苦涩只有她自己知道。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白夜骑在马上问道。
　　“一个大商人的女儿被土匪劫走了。”月夜淡淡说道。
　　白夜听完却是眉头微皱，“老大怎么什么活都接，这种事情，直接找土匪谈判或者找官府不就行了吗！”
　　“老大也是这样说的，可是那人出口便是黄金五十两，这个价格从土匪手里救一个小姑娘未免太奇怪了，老大便接下了。”月夜解释道。
　　“五十两黄金，难不成土匪开得天价，那这胃口也难免太大了！”白夜眼中满是轻蔑，这种小事竟然劳驾他们三个出马，未免大材小用了。
　　“怪就怪在这一点，你若说这商人吝惜钱财，可是为了救一个女儿就肯出五十两黄金，而对面的土匪也是怪，五十两黄金也不肯放了人家女儿，只能说明这女儿可不止五十两黄金那回事。老大怎么旁敲侧击，那商人狡猾的很，什么也没问出来，能找到我们，只能说明根本不是土匪劫了他女儿，而是另有其人，所以老大才让我们三个出马。老大还有话，若是将他女儿救了回来，先不着急送回去，等一等在送回去。”月夜分析道。
　　“有意思，不过魏周的事情，老大准备怎么办？”白夜问道。
　　“暂时先不管，就凭我们想杀了雾隐门的下一任掌门，单凭实力不说，得罪雾隐门只怕在江湖上也混不下去了，得罪朝廷还是雾隐门，老大还是拎得清，不然你以为你几次放过魏周，他能饶了你？”月夜看向魏周，魏周的那些小动作，暗夜可是了如指掌。
　　白夜轻笑，眼底却涌起一阵寒意，他加入暗夜组织这些年，一直都是花夜与他们联系，暗夜从未以真面目示人，所以他的那张脸会不会是白夜日思夜想的那张，如果是，那可太好了。想到这里白夜脸上笑容更加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