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此去 • 日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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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长发
一个四岁的小女孩，披散着一头湿漉漉的乌黑长发，慌张的跑到起居室，四处张望，拉开一旁橱柜柜门便躲了进去。
看到小女儿的奇特行为，原本就坐在起居室看报喝茶的男主人，不禁讶然失笑：
「丹朱，妳在做什么？」
「嘘——」小女孩开了一点缝隙，悄声道：「爸爸，不要说我躲在这——」
她话还没说完，听到脚步声，又吓得赶快把柜门阖上。
又闯了什么祸？
男主人笑着摇了摇头，便见到挺着五个月肚子的妻子走了进来。
「鼬，有没有看到丹朱？」
鼬专注的看着报纸，似乎没听清楚的「嗯？」了一声，瞥眼便瞧见柜门夹着疑似衣裙的一角。
啊，这傻丫头....原本还想护着女儿的父亲无奈的轻叹口气，果不其然，妻子四下一瞄，啪的一声拉开柜门。
「出来！」
「吓！」丹朱吓了一跳，连忙冲出来躲到父亲背后，哀求道：「爸爸救我，我不要剪头发啦！」
「什么救妳？又不是要把妳卖掉！」母亲没好气的道：「只是剪个头发，妳大呼小叫个什么劲？」
「不要不要，我不要剪头发！」小女孩双手握着自己发尾，可怜兮兮的躲在父亲身后：「爸爸，妈妈要剪掉我的头发啦——」
「妳少每次都跟爸爸求救，过来！」剪个头发快耗上半个小时，失去耐性的母亲动手想将女儿抓回，丹朱绕着父亲左闪右躲，像只小老鼠似的钻来钻去。
「釉初，别这样——」按住妻子的手，鼬拉着她在身边坐下，安抚道：「妳动作别这么大，动了胎气怎么办？」
「那你就帮我抓住她啊！」釉初瞪了他一眼，扶着腰，也感到有些疲累。
「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手动脚的。」男主人还是温和低沈的口吻，平和的道：「怎么突然想到剪丹朱头发？」
「你看看她，头发留这么长，又不会自己洗自己擦，每天还要帮她绑。」釉初接过丈夫递给她的茶，喝了一口，抱怨道：「剪短了方便点，等她长大会自己处理了，爱留多长，我随便她。」
「我不要剪啦！」丹朱躲在父亲身后，一双乌溜溜的大眼含着泪光，好不可怜：「爸爸也说过丹朱的头发最漂亮啊，爸爸，拜托，我不要剪短——」
「只是剪短一些，又不是给妳剃光！」怀着身孕的母亲似乎比较容易动怒：「剪短了才方便！」
「那妳为什么不剪短？」指着母亲长至腰际，如波浪般秀丽的乌发，小女孩怯怯的道：「妈妈的头发也很长啊，妳不是也说每天整理麻烦死了？」
那是因为妳爸喜欢——釉初一时语塞，瞥见丈夫噗嗤的笑了出来，不禁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妈妈会自己整理，谁像妳每次都还要别人帮忙？」
「可是爸爸每次洗完头也都要妳帮忙擦啊，妳为什么不叫爸爸剪短？」
那是夫妻情趣——瞧见丈夫笑得越发开心，釉初无话可说，只能暗地里偷踹鼬一脚。
「好啦，别闹了。」男主人总算开口，温和的道：「丹朱，妳如果想留长头发，就要学着自己整理，知道吗？」
「我知道，我会学的——」父亲开口，事情便有了转机，小女孩从爸爸身后绕了出来，机灵的大声回答。
「每次都这么说，」母亲撑着下巴，没好气的道：「头发每次都擦不干，还不是要我弄？我现在怀着孩子，哪有精神啊？」
「她擦不干，我帮她擦。」鼬两手一摊，对女儿笑道：「去拿毛巾来，爸爸帮妳。」
「好——」获得开恩，丹朱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釉初哼了一声，埋怨道：「你就这么宠孩子？」
「这不是宠，」轻抚着妻子柔顺的长发，鼬平和的解释着：「丹朱才四岁，妳让她慢慢学，她一时还做不好的，我会帮她，让她多练习几次，别急着否定孩子学习的意愿，嗯？」
「都你说的有理。」釉初似乎还有些恼，撑着下巴，没好气的道：「那你也自己擦头发啊？不要每次都找我。」
「那不一样。」鼬笑着，将妻子搂进怀里，吻了吻她的鬓角：「别生气了，肚子里还有孩子呢，小心对胎教不好。」
「要是生出来，又跟你同一阵线，我才受不了。」偎在丈夫肩头，势单力薄的母亲撇了撇嘴。鼬对孩子耐性极好，父女俩一搭一唱，每次都把她弄得又气又笑。
「爸爸爸爸——」小丫头蹦蹦跳跳的跑了回来，钻到父亲怀中，坐在他盘起的腿上，开开心心的将毛巾递给父亲：「毛巾来了——」
「嗯哼？」母亲用鼻音哼了一声以示警告。
父女俩相视一笑，丹朱吐了下舌，笨拙的自己擦起长发。釉初白了他俩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才走出房门，就听到傻丫头一点也不私密的悄悄话：「爸爸，妈妈离开了——」
她笑叹口气，嘴角又忍不住上扬。
还说什么「学习意愿」？她一离开，那个傻爸爸一定又会宠女儿——
算了，仅此一次。她笑着，悄步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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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二‧打盹
「丹朱，去叫爸爸，准备吃饭了。」釉初关了火说道。在旁帮忙的小女孩应了一声，蹦蹦跳跳的跑了出去，没多久又蹑手蹑脚的跑了回来。
「妈妈，」丹朱笑嘻嘻的：「爸爸和弟弟睡着了，妳快来看——」
「怎么？」任着女儿兴高采烈的把她拉去起居室，母女俩轻手轻脚的走了进去，便看到一大二小三个男人躺在榻榻米上。
起居室的纸门大开，鼬仰躺在近门处，头枕着一块坐垫，右手还搭在朔的背上，看来大概是安抚孩子安抚到自己也睡着了。一岁的朔趴在父亲的胸膛上，睡的正酣，口水流的父亲衣服湿了一片；旁边是同样睡熟的望，窝在父亲左手臂弯中，睡的像只小猫。
「妈妈，爸爸弟弟睡的好熟噢！」丹朱用气音笑嘻嘻的道，看着父子三人睡成一片，釉初也不禁莞尔，悄声道：「妳去把相机拿来。」
「好。」小女孩露出捣蛋时淘气笑容，蹑手蹑脚的走了出去。
釉初蹲在父子三人身旁，托着颊笑望着自己此时最重要的三个男人。鼬睡的很熟，大概是真累了——她有些心疼的想。自从生了这对双胞胎后，她身体比起以前虚弱了些。朔这孩子又是个麻烦精，夜里常哭闹，一哭就把睡熟的弟弟也给吵醒。双胞胎闹的夫妻二人不得安宁，鼬怜惜她体质较虚，总让她多睡一阵，自己下床去哄孩子，这么一哄，有时一晚都不得好睡。
她静静的望着丈夫的睡颜，心头是一片宁静的、饱满的暖意。远离了打打杀杀的忍者世界，过久了与世无争的生活，也许真会磨光了以往敏锐的警觉力。即使她靠的这么近、或是丹朱蹦蹦跳跳的脚步声，都没能让鼬惊醒。
但她喜欢这样的平淡无波的日子，喜欢鼬睡的如孩子般的沈静酣甜，一直到现在，鼬睡时才真正像个孩子，不再是以往那种彷佛含着隐痛的蹙眉不安。
「妈妈，照相机——」丹朱悄悄的回来，将相机递给母亲。釉初拿起相机，按下快门——
「嗯？」闪光灯惊醒了鼬，他倏地睁开眼，看到丹朱钻到母亲怀里，母女俩笑成一团。
「真是的，妳们又在搞什么鬼？」
「没有啊！」丹朱把相机藏在身后，但这动作早被父亲看在眼里。朔还伏在他的胸前，鼬一时无法起身；釉初笑着把大儿子抱进怀里，抽了面纸帮他擦拭着衣服上的口水。
「要吃饭了，起来吧？」
釉初伸手替他整理着凌乱的发丝，鼬反手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交扣，
没有说话，只有柔柔的笑，回荡在彼此眼底。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此去 • 日常
